第125章 都是社團的錢,要你去省什麼?
第125章 都是社團的錢,要你去省什麼?
現在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動盪的時代,盤踞在元朗的宗族勢力,很難再有重整旗鼓,重新在鄉下殺出來的機會。
東星第三代龍頭駱丙潤的死,可以說給這個東星這個社團畫上了一個滑稽的句號。
就連和聯勝一眾老小,也沒有想到打掉一個社團可以那麼簡單。
他們也許是在肥鄧這群老傢伙制定的臃腫制度下,安逸的太久了。
以至於一個尖沙咀,舉和聯勝八區之力,二十多年都踩不進去。
在順理成章吃掉東星大部分地盤之後,蘇漢澤在和聯勝的威望一時間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沒有人敢不服這個年輕的話事人。
在駱駝身死後的第三天上午,蘇漢澤正在審查一批沙場的帳目,擺在桌上的電話忽然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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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不經心的摁下接聽鍵,裡邊傳來一個讓他頗感意外的聲音。
「阿澤,我是蔣天生,方不方便聊幾句?」
電話是蔣天生打來的。
蘇漢澤合上帳本,答道:「蔣先生?不好意思,前段時間我大姐和我提起過你找我的事情。
這段時間有點忙,一時間把這件事情給忘了,還望蔣先生不要介意。」
「你太客氣了阿澤,現在大家都是社團的龍頭,你想不想見我沒有人能干涉到你。
對了,你現在得不得閒,有些事情,我想和你當面聊聊。」
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道理,蘇漢澤是清楚的。
他明白蔣天生不會無緣無故來找自己,但一想到畢竟自家大姐還在洪興搵水,當下蘇漢澤也不好拒絕。
於是索性答道:「這樣蔣先生,我大約半小時後趕到太平山和你碰面。
但是我時間不是很充沛,希望蔣先生到時候有乜說乜,大家直敘胸臆,不要耽誤彼此的時間。」
「好!我在太平山等你!」
蔣天生那邊利索的掛斷了電話。
大約半小時後,蘇漢澤如約乘車,來到了蔣天生在太平山的半山別墅。
太平山,是港島最高的山峰。
早在二十世紀初,鬼佬占據港島的時候,就曾經禁止華人在這塊地方入住。
這個禁令直到四十年代,第一任華人總探長姚木退休,被鬼佬特批入住太平山,太平山的地皮才逐漸向鬼佬外的達官顯貴開放。
也正因為如此,使得入住太平山,一度成為港島人眼中身份地位顯著的象徵。
靠著潮州老豆發家的蔣天生,自然也不能免俗,只不過他的住處,雖然名為半山別墅,卻也只是處於山腳稍稍靠上的位置罷了。
饒是如此,蔣天生的別墅也是相當的氣派。
在現如今已經是寸土寸金的港島,太平山的地價更是貴到叫人望而生畏。
但蔣天生的別墅占地面積,足有八百多坪。
隨著蘇漢澤的奔馳在蔣天生花園內泊穩,蔣天生甚至親自替蘇漢澤拉開了車門。
「阿澤,沒想到才幾個月不見,你已經是港島如日中天的傳奇了!
我們洪興和東星打了這麼多年,也一直是在伯仲之間。
沒想到你一出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便把東星打得七零八碎,真是後生可畏啊!」
蔣天生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之詞,只不過蘇漢澤只是對蔣天生報以一個和煦的微笑。
旋即說道:「蔣先生,我們還是抓緊時間談正事吧!」
蔣天生點了點頭:「裡邊請!」
別墅大廳的金絲楠木桌上,煮著一盅上好的碧螺春。
蔣天生喝退招呼的菲傭,親自為蘇漢澤倒好茶水,隨後做了個請茶的手勢。
隨後開口說道:「有件事情不知道你清不清楚,我們洪興在旺角的揸fit人靚坤,已經失蹤很長一段時間了。
洪興的這群揸fit人都知道,十二個堂口,就數你姐夫的葵青和旺角的靚坤做的最旺。
現在靚坤了無音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但旺角這麼大一塊地盤放著沒人去打理是不行的,喪澤,你能不能給我一點參考的意見,我是在旺角直接安排一個新的揸fit人呢,還是把這塊地盤分給其餘的堂口,大家一起來共同打理?」
蘇漢澤望著蔣天生,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蔣先生,洪興的家事,什麼時候輪到我來指手畫腳了?
你不如把話說清楚一點,我大姐素來和蔣先生交好,大家沒有什麼不能說開的。」
「好!」
蔣天生點了點頭,開始說道:「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個一母同胞的弟弟,叫做蔣天養。
他當年因為和我爭洪興這把龍頭的交椅失利,負氣遠走泰國。
這些年在泰國,倒也混得風生水起。
前段時間他打電話告訴我,之前他通過在泰國的關係,得知靚坤隨同你們和聯勝的人一起在曼谷出現過。
好巧不巧,那段時間泰國的碼頭正好發生了一起大規模的火併案件,至今泰國警方依舊把這起案件定性為懸案。
我想知道,靚坤是不是死在了泰國,這件事情,和你們和聯勝有沒有關係?」
蘇漢澤的臉沉了下來,他不知道蔣天生是什麼意思。
當即答道:「想不到蔣先生還真是手眼通天,連泰國警察都查不出來的線索,居然被蔣先生掌握了。」
「龍有龍道,虎有虎道!
老實說,我對阿坤這個撲街,這些年一直是很不爽的。
哪怕你告訴我他就是死在了你的手中,我也絕不會有任何怨言。
只是是是非非,總得有個交代,總不能我洪興的揸fit人是死是活,我這個做龍頭的都蒙在鼓中。
阿澤,你說是是不是這個道理?」
蘇漢澤冷笑:「沒錯,靚坤就是死在我的手中!
我這幾個月來,做掉的揸fit人不知道有多少,蔣先生如果要因為靚坤的事情朝我發難,我儘管等著接招就是了!」
蔣天生當即大笑:「阿澤,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雖然說靚坤是我們洪興的門人,但是我可能比你更希望他死!
你肯說實話就好,我敢保證,你出了這個門之後,我只會對社團的人講靚坤失蹤了。
不過今天喚你過來,還是有另外一件需要你幫襯。」
「什麼事情?」
面對蘇漢澤的詢問,蔣天生並未急著回答。
他先是非常斯文的替蘇漢澤再斟滿一杯茶水,隨後儒雅地靠在沙發上。
笑道:「我知道你有一個心腹馬仔,叫做吉米仔。
前段時間在台島替你辦事,陰差陽錯之下得罪了三聯幫的林董。
林董這人脾氣不是很好,他已經不止一次安排人到港島這邊拜拜會我了。
目的就是希望我們洪興能搭把手,幫他把吉米仔挖出來。
阿澤,我知道這個吉米仔是你商業上的得力助手,我可以幫你做個中間人調解一下這起矛盾。」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蘇漢澤淺淺回應了一聲:「你說的這個林董,是不是三聯幫仁堂的堂主?
蔣先生,煩請你轉告他一聲,吉米仔在台島做的那件事情呢,是我舉雙手贊成的!
三聯幫要想來港島找吉米仔的麻煩,怕是沒有那麼容易!」
眼見蘇漢澤不接招,蔣天生只得使出了殺手鐧。
「阿澤,你是個聰明人,也許從我打電話給你的時候你就猜到了,我這次找你,確實是有求於你!
這樣,我把靚坤在旺角的地盤,勻一半出來交給你大姐去打理!
你答應我一個要求,我可以保證,這個要求絕對不會過分!」
吧嗒——
蘇漢澤點燃一支煙,笑著看向蔣天生。
「蔣先生,不如你先說說,需要我幫你做些什麼。」
「其實也不是什麼難事。」
蔣天生開口道:「下個月初三,三聯幫在台島北市的善緣山莊舉行一起靈骨塔拍賣大會。
這場拍賣會,我們洪興也在受邀範圍之內。
屆時我想請你們和聯勝伸以援手,陪我們洪興去台島走一遭!」
蘇漢澤當即警覺了起來。
北市的這個善緣山莊,他是有所耳聞的。
說是一處專門負責慈善的宗教性質山莊,其實是在台島充當政要和黑幫搭橋的掮客。
所謂的靈骨塔拍賣,無非是為北市政要洗錢罷了。
蘇漢澤現在在大陸的投資按部就班的進行,他不想沾惹上台島政界那群晦氣的東西。
於是蘇漢澤當即搖頭拒絕:「蔣先生,不是我在這裡妄自菲薄。
老實說,台島那些政要名流,你鍾意打交道我管不著。
但我可以保證,我們和聯勝在港島已經夠巴閉了,不想去台島低三下四,給人家當狗!」
「你誤會了,阿澤,你先聽我把話說完。」
蔣天生趕緊解釋道:「善緣山莊,也並不是專門替台島的政要做洗錢工作的。
因為這個山莊背後有台島的政界站台,所以南韓,日本,台島這些黑幫有什麼黑錢往來,也會通過善緣山莊進行交易。
我們洪興這次受邀去善緣山莊,其實是為了化解和日本山口組的矛盾的。
你可能不知道,你姐夫前幾個月在歐洲,截胡了日本佬一大批軍火生意。
山口組新宿社的高層幹部橫井一鶴,在荷蘭被你姐夫韓賓槍殺身亡!
現在橫井一鶴的屍體,還被停放在殯儀館的冷庫里。
山口組的代目草刈一雄下達了追殺令,一定要砍下韓賓的頭顱在橫井一鶴的靈前祭奠,才肯把他安葬!」
說到這裡,蔣天生頓了頓聲:「蘇漢澤,為了你姐夫,你也該以和聯勝話事人的身份,陪我去台島化解這個恩怨。」
蘇漢澤沒有吭聲,他在斟酌蔣天生提供的信息。
如果真的是韓賓惹上了麻煩,那他絕對會義無反顧前往台島,替韓賓解決這個事情。
他也相信蔣天生沒有騙自己,這種事情,找韓賓一問便知。
但他總覺得蔣天生在避重就輕,台島之行,絕對還有別的目的。
思索片刻,蘇漢澤站起身子。
朝蔣天生說道:「蔣先生,不是我看不起旺角的地盤,如果我願意,我可以保證一周之內再打下一個旺角的地盤。
你把旺角交給我大姐去做,你如果答應的話,下個月我可以陪你去台島走一遭!」
蔣天生似乎料定了蘇漢澤會提這個要求一樣,當即點頭表示認可。
「你放心,不管是十三妹還是韓賓,我始終把他們當成自己的親兄弟一般。
旺角交給你大姐去打理,我再放心不過。」
「如果是蔣先生你說的這樣,那就再好不過了。
但是我把醜話說在前頭,如果我大姐入主旺角,還有哪個不長眼的要打她地盤主意的話,那就別怪我帶人替她出頭,讓蔣先生你難堪了!」
蔣天生臉上露出一抹尷尬的神色,但思慮再三,還是向蘇漢澤做出了保證。
「你放心,有你這麼巴閉的弟弟在後面撐腰,沒有誰敢去找你大姐的不痛快!
那就這麼說定了,具體到時候帶多少人手過海,我會找時間再和你溝通!」
蘇漢澤點點頭:「回見!」
從太平山出來,蘇漢澤並沒有直接返回港九。
他揸車來到了西環碼頭這邊,上了一艘早就約好的輪渡,徑直往羅洲島駛去。
羅洲島,位於赤柱監獄的東南角海域,這個島嶼的面積並不是很大,島上亂石嶙峋,唯一值得開發的,也許就是被拋棄已久的機制沙了。
但對於蘇漢澤而言,羅洲島的沙場卻是他重點開發場所。
無他,這個地方毗鄰赤柱監獄,而監獄裡頭有著不少的廉價勞動力。
只要向港島的懲戒署支付不到外邊三分之一的工價,就能拉來一票生龍活虎,精力無處宣洩的犯人出來上工。
許歡的會計算過一筆細帳,如果把羅洲島的沙場的做工承包給懲戒署,單單人力成本,就能省下五百八十多萬。
他這次過去,就是為了審查沙場工期的進程。
此時正值晌午,晴空萬里。
羅洲島的沙場,一群被帶出來『放風』的犯人,也被獄警安排到了陰涼處,做午休調整。
前來接應蘇漢澤的,是許歡的建築公司工程部的一個骨幹。
此人名叫肖長軍,長得白白胖胖,典型一副工頭的長相。
山腳下,肖長軍一邊領著蘇漢澤往沙場走,一邊和蘇漢澤介紹著工程進展。
「蘇老闆,不是我說您,這種天氣您就不該來工地探視。
又熱又髒,山上還沒有冷氣,您一會巡視一下,還是趕緊回去歇著吧。
有我在替您督工,您儘管放一萬個心,絕對不會出任何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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