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在背後潑我髒水?
第113章 在背後潑我髒水?
故而串爆這次為得什麼來找自己,他心知肚明。
串爆尷尬的坐直身子,嘆了口氣。
道:「是這樣的喪澤,你帶著我們和聯勝開疆擴土,打下這麼多地盤,我其實是非常認可你的實力的。
但是你也知道,東星是港島本地社團,他們經營了這麼多年,有著自己根深蒂固的底蘊,你沒辦法把這樣一家社團斬盡殺絕的!
今天東星社的龍頭駱駝已經安排人過來和我示好了,他們願意交出油尖旺一代的地盤給到我們和聯勝,希望我們和聯勝能夠就此偃旗息鼓,放他們一馬。
喪澤,勢不可太盡,逼急了東星和我們魚死網破,大家都撈不著什麼好處,不如見好就收吧!」
蘇漢澤夾著煙狠狠地吸了一口,隨著一口悠長的煙霧吐出,他正視串爆道。
「天叔,油尖旺的地盤還需要他們送給我?
現在我連灣仔的地盤都快吃到嘴裡了,你不覺得東星開出的這個條件,是不是有些太過敷衍了?」
串爆自然不好意思說大東給自己送禮的事情,當下只得含糊其辭道。
「你能把地盤打下來,不意味著東星就此會善罷甘休,帶人把地盤再踩回去。
能拿下油尖旺的地盤已經很了不起了,東星在港島,除了油尖旺和灣仔,就只有在元朗一代勢力最旺。
元朗這種鄉下地盤沒什麼油水的,你總不至於想把他們的老陀地,也一併踩落下來吧?
再者這段時間開打,湯藥費安家費這些你也沒有少出,差佬那邊也不會坐視你一直帶人打下去。
還是見好就收吧,你的名聲已經夠巴閉了!」
「我帶著社團開打,不是為了什麼名聲!
我替社團做事,問心無愧!」
蘇漢澤從未想到,飛機之前慣用的台詞,有一天會這麼絲滑的從自己口中講了出來。
不同的是,飛機那個傻叉是真的把這句話奉為至理罷了。
在串爆驚訝的目光中,蘇漢澤會心一笑,繼續說道。
「不過既然阿公開口了,我不可能不賣您老人家的面子不是?
不過講和可以,我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
「很簡單,你話他知,講和可以,幫我把這段時間的花掉的湯藥費安家費,一併全部報銷了!
我要的不多,雜七雜八的費用算起來,讓他提三千萬的現款過來就可以了!
什麼時候見到錢,什麼時候再提擺和頭酒的事情!」
串爆不禁咂舌:「冚家鏟啊,三千萬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蘇漢澤一邊敲掉手中的菸灰,笑道:「多嗎?我不覺得多!
他們東星光是龍頭的鄉下別墅里,隨隨便便就能搜出半噸重的雙獅地球標,我不相信他們會拿不出少少的三千萬出來!」
元朗,東星社聯公祠祠堂內。
大東在祠堂內,挨個給每個靈牌面前上完香之後,面色凝重的坐到祠堂外邊的大廳。
空曠的祠堂大廳,坐著等他的只有一個東星的管數古惑倫。
見到大東出來,古惑倫面無表情的和他報著帳。
「大東,我們東星的公帳上,一共還有一億兩千萬港紙的餘糧。
其中存在境外銀行的五千萬,是維護社團基本運轉的,說什麼也不能動。
還有七千萬,是用來幫助老頂脫身,打點各處干係的。
元朗的貨倉又被人搗毀,現在我們東星的帳面,各處已經是捉襟見肘了。
三千萬的現款,現在根本沒辦法拿出來!」
大東坐在祠堂的門檻上,遙望遠處的綠水青山,決然道。
「喪澤一定要死!這三千萬說什麼也要拿出來先!
這樣阿倫,你先把存在境外銀行的那五千萬,先支三千萬出來應急。
如果社團的帳目到時候有什麼空缺,我可以變賣自己的家產,套錢出來應急!」
「大東,你要考慮清楚,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沒道理這三千萬,全部由你一個人來扛的!」
「我不扛誰來扛?阿倫,這次老頂委託我設鴻門宴,在外人看來,又是低三下四,又是割地求和,東星的臉都被我丟盡了!
如果再讓其他堂口湊錢出來平事,我怕等不到老頂出來,東星自己就要四分五裂了!
我們東星社自祖師爺林三開宗立派以來,發展過程雖然坎坷,但也從來沒有鬧到過要被人摘掉招牌的地步。
而且老頂這麼信任我,這麼多年一直把東星的老陀地交給我去打理,我有義務挑起這副重擔,幫東星挺過這次難關!」
古惑倫微微點了點頭,道:「只要元朗在,我們東星隨時可以東山再起。
只是難為你了大東,三千萬今天晚上我會想辦法湊出來,到時候下手利索一點。
做掉蘇漢澤!我會在元朗,提前替你備好慶功酒!」
當天晚上十點整,師爺蘇如約趕到財務公司,當著蘇漢澤的面清點完大東送來的那三千萬現款,準備實時做帳,把這筆錢洗乾淨。
在點錢的途中,師爺蘇不忘向蘇漢澤詢問。
「澤哥,聽……聽說明天晌午一點,東星在九龍城的龍江飯店擺和頭酒,同你講和啊?」
「沒錯!」
「這是鴻門宴啊澤哥,你……你要當心點,選哪家飯店不好,偏偏選在九龍城,我……我都覺得其中有貓膩!」
師爺蘇一邊拿出一個帳本,熟念的在帳本上規劃好一筆資金的去向,隨後合攏帳本,抬頭看向蘇漢澤道。
「澤……澤哥,我是白紙扇,除了替你做帳,出謀劃策……也是我的職責範圍之內。
現在這……這麼多兄弟跟你開工食犯,你不可以以身犯險的,九……九龍城那邊,你萬萬不能進去!」
「師爺蘇,我不去九龍城接這杯和頭酒,難道讓我把這三千萬退回去嗎?
你放心,我料定東星和我講和,肯定是無奈之舉。
他們擺這桌酒,根本就沒懷什麼好心!」
「那要不要多安排些人手過去,替你保駕護航?」
師爺蘇不無急切的問道。
蘇漢澤淡淡地答道:「不用,明天的和頭酒,我敢保證差佬那邊會安排人手過去盯梢。
東星現在是窮途末路,他們要在差佬的眼皮子底下對我下手,完全是無奈之舉。
我現在完全掌握主動權,沒必要帶著人在差佬的眼皮子底下和他們火併。」
「那……那澤哥你打算怎麼做?」
蘇漢澤不禁冷笑一聲:「怎麼做?明天我一個人過去敷衍就好,這場和頭酒我不想牽扯到我背後的任何勢力進來!」
師爺蘇聞言一驚,騰一下站了起來。
說話也變得利索起來:「澤哥,你要搞清楚,你現在是和聯勝堂堂正正的話事人,是荃灣以及深水涉六千多弟兄的衣食父母!
你不可以孤身犯險的!」
蘇漢澤白了師爺蘇一眼,開口道:「你這麼激動幹什麼?師爺蘇,我沒有痴咗線,更不是活膩了。
明天去龍江飯店敷衍,我自有安排。
這些事情不該你去過問,你老老實實幫我把帳做好就行了!」
翌日晌午,九龍城龍江飯店門口,已經清一水停滿了一排豪車。
今日的龍江飯店,已經被東星全盤包了下來。
飯店外頭,已經聚滿了不少前來看熱鬧的社團人士。
擺和頭酒這種事情,在社團中是時有發生的事情。
但是像和聯勝和東星這種規模的社團,雙方最具話語權的人士出面講和,還是近幾年江湖中頭一遭。
不少受邀前來觀禮見證的社團大佬,無不滿懷期待。
誰都知道,只等喪澤今天接完大東遞過來的和頭酒,在光明正大從龍江飯店大門口走出去,日後和聯勝在江湖中的地位,將更上一層樓!
也許是今天這場和頭酒本就是一場鴻門宴,大東並未邀請過多的社團人士過來做見證。
港島這些良莠不齊的社團,每家社團都只邀請了那麼一到兩個資歷老的過來觀禮。
至於社團的龍頭老頂,二路元帥這些,大東一個都沒有請。
於是乎二十幾家受邀觀禮社團,在龍江飯店勉勉強強湊足了三桌。
洪興的基哥赫然在座,此時正發揮他那大炮筒般的本色,同一眾觀禮的社團人士吹水吹得唾沫四濺。
「喪澤當年在洪興混的時候,就要叫我一聲基哥!
不瞞你們,當初我就覺得喪澤這人頭腦醒目,將來必定大有出息。
當初他在缽蘭街睇那兩三家場子的時候,我就經常照顧他生意。
更是時常和十三妹打招呼,喪澤這人了不起的,給他那麼三兩家場子,簡直是屈才了!
今天看來果然沒錯,能夠逼得東星社的龍頭親自安排和頭酒講和的,這幾十年來,也只有他一個了!」
不少人都知道洪興吹水基的本性,對於他的說法,一向是嗤之以鼻。
不乏有好事佬挖苦基哥道:「基哥,我求求你別吹了!
人家喪澤是十三妹的家弟,葵青賓尼的小舅子,什麼時候輪得到你去撐他了?
你說照顧過喪澤場子裡的生意我倒是相信,畢竟誰都知道你基哥有三大愛好——
吹水,召妓,兩頭倒嘛!」
「哈哈哈哈哈……」
飯店內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只不過基哥臉皮實在夠厚,面對眾人的嘲笑,他絲毫不以為然。
反而更加起勁道:「那又怎麼樣?說來說去,我再怎麼樣也是喪澤名正言順的長輩。
你別說他現在做了和聯勝的話事人,就算他哪天做了港督,私底下見到我,也得規規矩矩叫我一聲基哥!
你們這群撲街有這個資格嗎?」
「基哥,什麼時候港督的位置輪的到我來坐了?」
就在基哥吹水吹得天花亂墜的時候,飯店二樓的樓梯口處,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不禁讓基哥菊花為之一緊,隨後緊張的循著聲音望了過去。
當他看到蘇漢澤正邁著大步朝自己走來的時候,當下臉上又換了副面孔。
「澤哥你點會來的這麼早啊?開玩笑的啦,你願意叫我一聲基哥,那完全是你給我面子。
你高興的話,叫我巴基,小基都OK的啦!」
比起基哥陪著笑臉替自己解圍,在座的眾人皆是陷入一種噤若寒蟬的狀態。
喪澤近段時間的凶名實在太甚,今天受邀前來觀禮的這群社團人士,在江湖中都不是什麼有分量的大佬。
個個都唯恐自己說錯什麼話,一不小心得罪了喪澤,到時候也落個冚家富貴的下場。
蘇漢澤並未冷了基哥的場,當下瞥了一個坐在基哥身邊的大佬一眼,這人心領神會的起身,替蘇漢澤讓出了座。
等坐到基哥身邊,蘇漢澤當即從兜里摸出煙盒,丟在桌上。
同時看向基哥道:「基哥,我聽說近段時間,洪興不少人對我大姐的場子非常感興趣?
我好像聽人說起,基哥你也去缽蘭街找過我大姐,擺過元老的姿態,要收購我大姐在缽蘭街場子的部分股份?
缺不缺錢啊?要不要我借一點給你!」
蘇漢澤此話一出,基哥臉都綠了。
但他反應是非常利索的,當即一拍桌子,憤憤然道。
「撲街!哪個冚家富貴的在背後潑我髒水?
喪澤,你也是知道的,我們西環堂口,一直和十三妹還有韓賓交好。
別人趁火打劫搶你大姐的地盤,我巴基作為長輩,怎麼能做這種沒屁眼的事情?!
你千萬不要聽外邊的人胡說八道,只要我還在洪興一天,我一定無條件支持十三妹到底!」
蘇漢澤挑了挑眉,把視線從基哥那坑坑窪窪的臉上挪開。
笑道:「既然這樣,那我是不是該說聲多謝基哥?」
「應該的應該的!都是自家兄弟,什麼謝不謝的。」
基哥一邊訕笑著替自己找補,一邊左顧右盼一番。
隨後湊到蘇漢澤耳邊,低聲問道:「餵喪澤,你今天不會是一個人過來的吧?
東星這個社團和我們洪興打了這麼多年,我很清楚他們的秉性,最是陰濕!
一會萬一他們沖你發難,我怕你頂不住啊!」
「怎麼基哥,難道我今天喝的不是和頭酒嗎?」
「是和頭酒,但是……」
「既然是和頭酒,帶那麼多人過來幹嘛?」
基哥若有所思點了點頭,隨後開口道:「也是,九龍城這一代,細眼完全能說得上話,是我多慮了。」
蘇漢澤不禁嗤笑一聲,沒有選擇再去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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