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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出來混的沒有一盞省油的燈!

  第72章 出來混的沒有一盞省油的燈!

  「madam,你問我,我問誰去?

  我說我現在身體非常不舒服,你是不是可以放我回去歇息了?

  反正今晚發生的事情你都看到了,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你是目擊證人,我可以配合你去調查,但你要對自己的調查行為負責!」

  尤佳鎮點了點頭,對於蘇漢澤的識趣行為,她實在是再滿意不過。

  當下按照流程,她還是從兜里摸出證件,杵在了蘇漢澤面前。

  開口道:「我是三合會有組織犯罪調查科,C組高級督察尤佳鎮。

  現在有一起惡性爆炸案件需要你配合調查,麻煩跟我走一趟。」

  灣仔警務大樓的審訊房,蘇漢澤滿不在乎的坐在審訊椅上,尤佳鎮這次出奇的沒有給他上手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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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警隊精英,此時一如既往的端著一杯咖啡,坐在蘇漢澤對面的椅子上。

  飲過一口咖啡,她拿出了記錄本,直接進入了審訊流程。

  「告訴我,因為什麼原因,建沙灣會發生這起爆炸案件。」

  「不知道。」

  對於蘇漢澤的回答,尤佳鎮顯然沒有感到意外。

  她沒有追問下去,而是換了個問題。

  「據我所知,忠信義的元老四眼蛇今晚在建沙灣約你赴宴。

  而忠信義案件破獲,我們警隊內部知道是由你爆的料。

  這起爆炸案件,是否涉及到社團仇殺活動?」

  「madam,這話你應該去問四眼蛇,我現在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只知道一進屋子,轟的一聲房子就塌了。

  還好老天鍾意我,我離門口挨得近,屋子垮下來沒把我給砸死。」

  蘇漢澤典型的開始插科打諢。

  尤佳鎮信不信自己的鬼話他不知道,他只清楚一件事情,到了O記的審訊室,只要他們沒有十足的證據指控自己,那麼插科打諢就是唯一正確的做法。

  尤佳鎮不禁笑了一聲,她把手中的筆拍在記錄本上。

  開口道:「你知不知道,剛才我們的警員從廢墟里拖出一堆拼都拼不齊的屍體?

  這種爆炸現場,你能完好無損的出來,用老天爺保佑你來做說辭恐怕敷衍不過去吧?

  我完全有理由懷疑你在爆炸發生的時候,你根本沒有進入屋內。」


  蘇漢澤攤攤手,對尤佳鎮的說辭不做解釋。

  建沙灣的爆炸現場,還有一個替四眼蛇揸車的馬仔還活著。

  尤佳鎮腦子如果正常的話,必然帶隊把這個馬仔抓回來提審。

  到時候一問便知,這場爆炸案從頭到尾,自己都是完美的受害方。

  不會有任何證據指向自己是這起事件的始作俑者。

  眼見從蘇漢澤這裡問不出什麼東西,尤佳鎮索性也懶得在浪費精力追問下去。

  她端起咖啡,對蘇漢澤說道。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港島的地面上發生兩起爆炸案件。

  這是對我們調查科C組赤裸裸的挑釁行為。

  總之不管是誰搞出的事情,這起案子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蘇漢澤,作為替我們調查科破獲忠信義案件的線人,其實我是很感激你的。

  但是我不希望你還有其他什麼事情瞞著我們,如果你有什麼料,麻煩你報給我們。」

  尤佳鎮此刻的心情是有些沉重的。

  自從她接手C組以來,辦妥了不少漂亮的案子,屢屢受到上司的誇獎。

  尤其是鬼佬這些年,致力於把港島打造成亞洲最安全的城市。

  涉及軍火的案件更是重中之重。

  一個月兩起惡性爆炸案件,如果尤佳鎮不致力偵破,顯然她之前做出的種種功績,都會變得黯然無光。

  但是她不知道,兩起案件的始作俑者,此時正坐在她的面前,扮一臉無辜狀,偏偏尤佳鎮連懷疑他的念頭都不存在一點。

  今晚這起案件發生的雖然偶然,但確實是尤佳鎮從頭跟到尾的。

  蘇漢澤,確實不存在一點製造這起案件的動機。

  蘇漢澤打了個哈欠,信口答道。

  「madam,有消息一定爆料給你。

  請問我還需要多久能夠離開,我朋友還在等我回去食宵夜。」

  「別急,既然來了,不妨再多聊幾句。」

  尤佳鎮把杯中溫熱的咖啡一飲而盡,苦澀的味道讓她不由得皺了皺眉。

  旋即開口道:「我問你,你在和芽子拍拖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madam,在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介意我抽根煙嗎?」

  尤佳鎮稍稍遲疑了一下,沒有拒絕蘇漢澤的要求。

  「可以!」


  吧嗒——

  蘇漢澤取出兜里的香菸,點燃一支,愜意地吐出一口煙霧。

  漫不經心答道:「這個問題涉及到我的個人隱私,我想我有權力拒絕回答。」

  「蘇漢澤,你!」

  饒是一向冷靜的尤佳鎮,也不由得被蘇漢澤的無恥氣得說不出話來。

  但在調查科做事的,哪個沒和油嘴滑舌的矮騾子打過交道。

  尤佳鎮只是短暫的語塞之後,臉上的表情立馬恢復了那番波瀾不驚的神色。

  「蘇漢澤,你不想回答也沒有關係。

  其實我也大致能猜到一些情況,如果芽子是在和你逢場作戲,那是再好不過了。

  但我奉勸你不要去打她的主意,有些事情我必須提前警告你。

  港島有幾十萬號矮騾子,並不是個個矮騾子都需要被關進監獄的。

  但是如果有哪個矮騾子膽敢把主意打到芽子的身上,那我敢保證不出一個月的時間,這個矮騾子就會被送上法庭接受審判!

  蘇漢澤,我說的話,你不會不懂吧?

  按照你們的說法,出來混的,有幾個是真的能經得起查的?」

  「是嗎?」

  面對尤佳鎮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蘇漢澤只是用了簡短的兩個詞進行反問。

  對此尤佳鎮不禁蹙眉。

  道:「你不要以為我在和你開玩笑,你就算不清楚芽子的身份,也應該清楚自己的身份!

  我知道你們這些矮騾子腦後天生長著反骨,但我完完全全是看在你替我們破獲忠信義這起案子的份上,才和你說這麼多的!

  你要是個聰明人,就不應該和芽子再有過多的交集!」

  「說完了?我可以走了嗎?

  Madam,大半夜請律師非常麻煩的!」

  蘇漢澤直接把捏在手中,還沒吸上兩口的菸頭攥滅。

  尤佳鎮還是一如既往,擺出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且不說自己和芽子到底是什麼個情況,他實在對尤佳鎮這種頤指氣使的態度,不爽的很!

  尤佳鎮目光如炬,死死地瞪著蘇漢澤。

  似乎要把蘇漢澤整個人都看穿一般。

  未了,尤佳鎮擺了擺手。

  開口道:「我可以給你些時間,你好好考慮清楚,哪些事情是你該做的,哪些事情是你不該做的。

  還有,尖東廣場那邊,忠信義的那十八家場子,今晚被東星帶人踩過去了。


  現場已經被我們警隊給控制住,這段時間,我們調查科不想看到尖東還有什麼事情發生!」

  「多謝madam提醒!」

  蘇漢澤把攥滅的菸頭捏碎灑落在地上,整理了下自己頗顯狼狽的襯衫。

  尤佳鎮的話,已經佐證了四眼蛇死前的說辭。

  既然沙蜢已經把旗插過來了,哪有差人發句話,自己就不打回去的道理?

  今晚尖東廣場,註定是無眠的一夜。

  尖東廣場,亮點酒吧門口。

  黃志誠帶著一隊人手,正蹲在酒吧門口吃著一份干炒牛河。

  酒吧門口,已經圍滿了不少的東星馬仔。

  這些馬仔左臂的胳膊上都纏滿了紅色絲帶,正是社團曬馬開打,防止砍錯人的標識。

  一群東星仔人頭攢動,不少人竊竊私語,沙蜢不發話,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誰也沒有想到O記的差人今晚會趕到尖東來保駕護航,但既然來都來了,哪怕不能當著差佬的面大張旗鼓打進去,也要聚在洪興的場子門口,好好踩落一番對方的士氣。

  黃志誠三兩口把快餐盒底部的牛河扒拉乾淨,隨後把筷子往快餐盒上一插,用袖口抹了抹嘴。

  對身邊的一個下屬喊道。

  「再呼一下PTU那群人,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支援過來?

  這裡人有點多,讓他們把子彈全部上膛,我怕到時候就我們幾個人,控制不住場面啊!」

  這番話顯然是說給對面那群摩拳擦掌的矮騾子聽的。

  黃志誠喊完這句話,挽起袖子,起身走到了一個看起來很是囂張的黃毛仔面前。

  一把揪住黃毛仔的耳朵,伸手勾了勾黃毛仔左耳上的耳釘。

  開口道:「你們大佬呢,還要讓你們這群人守到什麼時候?」

  「阿sir,我是出來散心的,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啊!」

  黃毛仔極不耐煩的打開了黃志誠的手,黃志誠對此倒也習以為常。

  他從身後摸出手槍,直接就把子彈上膛。

  面前的黃毛仔當即收斂臉上的囂張姿態,身子下意識的往後面縮。

  卻被黃志誠伸手一把拉住。

  「怕什麼,我又不是要開槍打你!

  喂,和你們大佬通聲氣,近段時間港島警隊的火氣全部很大。

  忠信義幾家場子掃起來呢,估計不是很過癮。


  你們東星要是不想看到自己場子全部被熄燈,最好讓你們大佬出面來和我聊一聊!」

  O記老差人的氣場,震懾這些底層的矮騾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一時間還鬧哄哄的現場,當即安靜了不少。

  眾人面面相覷,看樣子這邊確實沒有個拿得定主意的人出來。

  黃志誠右手摸槍,抬起左手看了眼手錶。

  旋即用拿槍的手敲了敲手腕上的表鏈。

  開口道:「大半夜的還要因為你們這些撲街出來開工,我現在心情也不是很爽!

  現在我給你們十分鐘的時間,十分鐘,如果你們大佬還過來見我的話,我馬上收隊回去。

  今晚你們在尖沙咀鍾意搞什麼就搞什麼,等你們搞完了,我們警隊再開工,到時候就是收你們的皮了!」

  說罷黃志誠再度折返到酒吧門口的台階上,問下屬要了支煙,坐在那自顧自的抽了起來。

  一個下屬湊到黃志誠身邊,俯身看了面前一干古惑仔一眼,對黃志誠說道。

  「黃sir,洪興這邊的底我探過了,他們的人全部從場子裡撤出去了,安分的很啊!」

  「安分就對了,如果出來混的,個個都這麼安分,天下不就太平了?」

  黃志誠吧嗒吐出一個煙圈,心中不免對蘇漢澤高看了一眼。

  打心眼裡,黃志誠就不是個排斥和矮騾子打交道的差人。

  尤其是韓琛的貨倉被撬,根據陳永仁交代,還是蘇漢澤向他爆的料。

  他鍾意尖沙咀這塊地盤的地下秩序,能夠掌握在這樣一個可控的人手裡。

  只是黃志誠不會知道,還有不到兩個小時,尖沙咀發生的事情,將會讓他徹底顛覆他對蘇漢澤的認知。

  在黃志誠手中的這支煙還沒吸完一半的時候,守在亮點酒吧門口的一群東星仔忽然熙熙攘攘起來。

  人群自中間散開一條道,沙蜢在幾個打仔的簇擁下,來到了亮點酒吧門口。

  一眼就看到了蹲在酒吧門口的老警黃志誠。

  「洪興仔真是冇種,居然找差佬來替他們出頭!

  這種貨色也敢來尖沙咀插旗?我們走!」

  只看黃志誠一眼,沙蜢就知道今晚來尖東插旗的計劃行不通了。

  最近由於忠信義的事情,全港島的社團都在夾起尾巴做人。

  沒有哪個願意在這個節骨眼上多觸差佬的霉頭。

  尤其是黃志誠,轄區就在尖沙咀一代。


  這傢伙在尖沙咀釘死了倪家,釘死了韓琛。

  他可不想成為黃志誠下一個目標。

  「慢著,誰讓你走了?」

  在沙蜢轉身,準備帶人離去的時候,黃志誠忽然在其背後喊了一聲。

  沙蜢眼神一橫,轉過身來。

  「阿sir,我帶兄弟們出來透透風,難道也違法嗎?」

  「不違法,只是你個撲街害我半夜三更還要加班,讓我非常不爽!」

  黃志誠彈飛了手中的菸頭,隨後起身大步走向了沙蜢。

  板正臉色,冷語警告道。

  「我在O記辦了這麼多年的差,其實明白尖沙咀這種地方,打掉伙人,馬上就會有下一伙人冒出來。

  只要你們守規矩,大家一起過太平日子,那是皆大歡喜了。

  如果哪個要讓我不爽呢,我一定會讓他非常不爽。

  沙蜢,韓琛的照片剛從我辦公室的牆上撤下了,是不是要讓我把你的照片釘上去,你才開心啊?」

  面對黃志誠赤裸裸的威脅,沙蜢本該識趣的展現出一個矮騾子對差人該有的態度。

  但在一班馬仔面前被落了面子,沙蜢還是選擇嘴硬道。

  「黃sir,你說的話我記住了。

  今夜你替喪澤撐腰,我賣你個面子。

  不過我們做矮騾子的死不招皇氣,我看你能保他到幾時!」

  說罷,沙蜢也不等黃志誠再回話。

  直接大手一揮,對著一干馬仔吼道。

  「走!」

  幾十號打仔紛紛扯下胳膊上捆好的絲帶,擲在地上,跟隨沙蜢揚長而去。

  黃志誠的下屬跟著湊了上來。

  其中有個茫然問道:「黃sir,收隊嗎?」

  「收什麼隊?傻乎乎的。」

  黃志誠白了自己這個下屬一眼,指了指身後酒吧的招牌燈。

  開口道:「把忠信義這幾個老傢伙,以及洪興的喪澤給我搵過來。

  我要當面問個清楚,忠信義的案子還沒結呢,他們就迫不及待分連浩龍的家產。

  這些人到底有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裡!」

  蘇漢澤灰頭土臉回到缽蘭街的時候,並沒有第一時間返回自己的住處。

  他接到了十三妹的電話,直接趕到了十三妹的陀地。

  此時已經是凌晨兩點半,十三妹臉上不顯倦怠之色,正一聲不吭的坐在一間卡拉OK包里,一聲不吭的抽著一支女士細煙。


  咚咚咚——

  「大姐,在裡面嗎?」

  包廂的門被蘇漢澤敲響了。

  「進!」

  當十三妹看到一臉狼狽的蘇漢澤時,不禁皺眉。

  「衰仔,建沙灣的爆炸事件,是你搞出來的吧?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鍾意玩火?你知不知道那東西能炸死人的!」

  「我當然知道了,不然怎麼能把四眼蛇炸得連條屍都收不齊。」

  蘇漢澤腆著臉坐到了十三妹的身邊,笑道。

  「妹姐,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是我搞出來的?」

  「軍火在港島,屬於比白粉管控還嚴格的偏門。

  你一個剛從荷蘭回來的撲街仔,除了去你姐夫那邊能買到炸藥,還有哪個不拍死的敢賣給你?」

  十三妹瞪了蘇漢澤一眼,彈了彈菸灰。

  繼續說道:「是刀仔擎告訴我的,兩周前,你從葵青那邊的貨倉,把韓賓剩下的九十公斤炸藥全部打包了。

  你做事不要太癲,這些年就連你姐夫,輕易也不會在港島去碰軍火,我勸你不要惹禍上身!」

  「不會的,少少一點炸藥已經用完了,我心裡有分寸的。」

  蘇漢澤嬉皮笑臉,想伸手去樓十三妹的肩膀,卻被十三妹伸手一巴掌打開。

  嫌棄地說道:「去洗個澡,我在葵青和屯門給你借了兵。

  今晚東星既然來踩你的場子,不打回去,以後你在尖東話事,臉上也會無光!」

  蘇漢澤不禁錯愕:「大姐,你都已經準備好了?」

  「早就準備好了!」

  「有多少人?」

  「不多不少,葵青和屯門一個堂口抽了三百人過來,總共六百號人!」

  十三妹用一種極為平淡的語氣,報出了一個讓蘇漢澤為之震驚的數字。

  在港島,兩家社團發生衝突,千人曬馬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但這種能上報紙的大新聞,雙方一般不會真正打起來。

  大抵是湊人頭撐場面,最後兩方大佬坐低下來,飲杯茶講數,事情就這麼了了。

  但蘇漢澤清楚,今晚十三妹從葵青和屯門兩個堂口抽調的這六百號人,是要真正意義上去掀翻東星的場子的!

  六百人,能不能把沙蜢的場子打爛他不知道。

  總之今晚他喪澤這個名頭,是一定會打響的!


  蘇漢澤內心不禁泛起一絲感動。

  被人關心的感覺,當真很好。

  尖沙咀,彌敦道上。

  後灣公園的馬路旁,停了不知道多少台小巴。

  一群洪興打仔有蹲在路邊食煙的,有交頭接耳吹水的。

  和東星今夜去踩忠信義場子的那群打仔一樣,這些人胳膊上皆綁著顏色鮮明的紅絲帶。

  不少人懷裡抱著用報紙裹好的砍刀,一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樣子。

  「擎哥,這還是我第一次來尖沙咀砍人呢!

  感謝你在我大佬面前講好話,讓我這個鄉巴佬有機會來尖沙咀見見世面!」

  染著一撮黃毛的生番捋了捋掛在脖頸上的金鍊子,湊到一個怒漢的身邊,討好式的遞支煙上去,順帶為其掌火。

  接煙的男人正是韓賓的頭馬刀仔擎。

  他冷笑一聲,對生番交代道。

  「在尖沙咀這種地方砍人,和在屯門砍人是不一樣的。

  在這邊砍完人,差佬最多五分鐘內就會趕到現場。

  所以今晚你動作一定要快,砸爛東星的場子,馬上帶著你們屯門的人撤退。

  如果累這些兄弟被差佬帶走,小心你大佬收你的皮!」

  「砍完人,馬上帶著兄弟們上車是吧?

  放心啦擎哥,我大佬都不知道和我說了多少遍了!」

  生番訕笑著答道,但他此刻心裡真的很激動。

  洪興在屯門,雖然有著清一色的名頭,但是屯門一直被稱為鄉下地方。

  儘管近幾年,港島對市政規划進行擴建,屯門已經發展起來不少。

  但鄉下人的烙印,已經被深深打在屯門古惑仔的身上。

  往好處說,洪興在屯門清一色,很是巴閉。

  往不好了說,屯門這塊地方是沒人睇得上眼,其他社團懶得去和洪興去爭。

  作為屯門揸fit人恐龍的頭馬,生番在屯門雖然混的巴閉,但是由於屯門沒有敵對社團,生番始終覺得自己缺少一個嶄露頭角的機會。

  今夜有機會讓他這個惡仔,來尖沙咀這種龍虎地展露他的爪牙,他當然想一炮而紅,徹底打響自己的名頭。

  當下心中早就亟不可待了。

  滴滴——

  一台灰色的豐田轎車停倒了公園旁邊。

  公子俊從后座走了下來,一瘸一拐的拿著一份清單,往刀仔擎這邊趕來。


  刀仔擎看了眼迎面趕來的公子俊,隨後把手中的煙丟在地上踏滅。

  朝公子俊迎了上去。

  「阿俊,這麼晚了還累你來跑一趟。

  怎麼樣,妹姐是怎麼交代的?」

  公子俊沒有答話,只是把手中的清單遞到刀仔擎手中。

  轉身對剛從駕駛室下來的楊添喊道。

  「大頭,今晚你帶他們去掃沙蜢的場子!

  妹姐交代了,沙蜢在尖沙咀大小合計二十八家場子,明天如果還有一家能夠正常開工,她就拿你是問!」

  「沒問題啊俊哥!」

  大頭快步趕了過來,湊到公子俊身邊之後,非常知味的對刀仔擎也打了聲招呼。

  「擎哥,我是澤哥新收的細佬,以後麻煩您多多照應了。」

  刀仔擎點了點頭,對於蘇漢澤新收的這個細佬,他早在葵青碼頭就已經見過一面了。

  只是蘇漢澤當時沒有和他介紹,自己也沒有多問。

  今晚十三妹搖旗兩個堂口的人過來掃沙蜢的場子,這個節骨眼上讓大頭出面,看樣子蘇漢澤是想把他當頭馬來培養。

  「大頭,我替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屯門的生番。

  身手好犀利噶,大家都是沾親帶故的,以後你們可以多多認識!」

  刀仔擎也順勢向大頭介紹起了生番,還未等大頭開口,生番便熱情的伸出了右手。

  「你好你好,我跟恐龍哥混飯吃的!

  以後來屯門,報我的名字,我保證你召妓都給你打八折啊!」

  面對如此熱情的生番,大頭只得伸手和他用力的握了握。

  笑道:「那就多謝生番哥關照了,對了,澤哥今晚還有其他事情要辦。

  他告訴我,掃沙蜢場子的事情,全部交給擎哥去辦就好了。

  剛才俊哥帶來的這份清單,就是沙蜢在尖沙咀各處場子的地址。

  如果沒有什麼問題,我們現在就可以開始行動了。」

  刀仔擎抖開清單,粗略的掃了一眼。

  忍不住開口道:「喪澤在搞乜鬼?妹姐替他造這麼大的勢,他卻躲起來當縮頭烏龜。

  他這個朵到底還想不想響了?」

  公子俊聞言,不禁笑道。

  「刀仔擎,不要狗眼看人低。

  有什麼等辦妥了上去再說,喪澤這個朵在尖沙咀響不響,過了今晚你不就知道了?」


  「靚仔,我看你神清氣爽,滿身都是香波味,就知道你剛才在缽蘭街肯定玩的好happy!

  怎麼樣,缽蘭街的女仔是不是個個人靚條順,叫人做了一次還想一次?」

  一台計程車載著蘇漢澤,停在了尖沙咀泊富大廈的門口。

  司機把車停穩,沒有問蘇漢澤要車前,卻滿臉鹹濕的和蘇漢澤打著趣。

  蘇漢澤下落車,從兜里摸出二十蚊錢,遞到司機手中。

  笑道:「阿叔,是不是個個都有你說的那麼頂,你去試過不就知道了。

  多謝,不用找了。」

  司機接過蘇漢澤遞來的錢,不禁搖了搖頭。

  「大家都一個屌樣嘛,出完火,一個個都鍾意扮闊。

  就這幾步路,你打什麼車啊!」

  泊富大樓的五樓,是一家二十四小時制的拳擊館。

  沙蜢今晚插旗被黃志誠攪合後,當下也沒有心思去干別的。

  他帶著人返回自己的場子,先是給四眼蛇打去了電話。

  發現四眼蛇那邊的電話一直處於未接通狀態。

  心頭憋火的沙蜢,當下也沒有任何心情去找別的樂子。

  他徑直返回這家拳擊館,脫掉上衣,就找了幾個身手犀利的馬仔進行真人快打。

  幾個平素里陪沙蜢練拳的打仔,已經被打趴了三個,沙蜢覺得尤不過癮。

  他現在心頭憋著一股難以名狀的怒意,自打自己出道以來,一路都是順風順水。

  今天當著這麼多細佬的面被一個差佬糗,偏偏他還不敢有任何脾氣。

  這筆帳,被沙蜢如數記到了蘇漢澤的頭上!

  轟——

  隨著拳台上一聲重響,又一個打仔面部吃了沙蜢一記重拳。

  當下鼻孔血流如注,倒地不起。

  「撲街!都是廢柴來的!

  起來,繼續打!」

  面對沙蜢歇斯底里的吶喊,有站在拳台下的打仔終於鼓起勇氣爬上拳台。

  攔住還要動身上前的沙蜢,勸道。

  「沙蜢哥,別在打了,你今晚火氣這麼大,沒有哪個敢和你硬頂的。

  再打下去,會死人的!」

  「出來混的怕死,不如回家去賣魚丸!」

  沙蜢怒目圓睜,一把揪住了這個馬仔的衣領。

  如同一頭嘶吼的野獸,沉聲道。

  「既然他們都起不來了,那你來陪我打!」

  「沙蜢哥,我哪裡是你的對手……」

  馬仔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腳後跟已經開始不受控制的發抖。

  他現在開始後悔為什麼要來替這些陪練仔出這個頭。

  東星五虎,個頂個都是打拳的好手。

  除了擒龍虎司徒浩南,五虎之中就屬沙蜢的拳頭最硬。

  自己一個做跟班的馬仔,哪有底氣去和正在氣頭上的沙蜢做文章啊?

  「都是一群廢柴!」

  好在沙蜢並未癲到失去理智,他把揪住的馬仔用力一推,隨後扯起掛在拳台護欄上的衣服擦了擦臉上的汗。

  對自己這個跟班質問道。

  「四眼蛇那邊什麼情況,交代他的事情到底辦妥了沒有?」

  「不知道啊沙蜢哥,我們派過去的那班兄弟,到現在也沒有回來。

  打電話全部聯繫不上,不會是……

  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十幾個槍手,就算出事了,怎麼都能有個口風透出來吧?

  除非……」

  「大佬,除非什麼?」

  「除非四眼蛇這個撲街在耍我!」

  沙蜢把擦完汗的衣服往地上一丟,眉宇間已經滿是肅殺之意。

  正當被沙蜢推搡在地上的馬仔,在考慮用什麼辦法轉移沙蜢的注意力的時候,拳館的大門哐當一下被人打開了。

  蘇漢澤閒庭信步的走了進來,正好與剛準備走下拳台的沙蜢四目相對。

  蘇漢澤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餵沙蜢,這麼鍾意打拳,我來陪你打啊。」

  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轉身把拳館的那扇大門關上。

  隨後在沙蜢震驚的目光中,把大門的鐵栓用手硬生生的折彎,形成一個鎖死的死扣。

  方才蘇漢澤一個人來的時候,他心裡先是有些不解。

  但見識到蘇漢澤這非人般的力量之後,沙蜢頓感膽寒。

  他腦子沒有壞掉,很清楚能徒手把拇指粗的鐵栓掰彎的人,一拳打在自己腦袋上,自己的頭顱會被當場打爛掉!

  這個人真的有這麼猛?

  沙蜢不傻,這間拳館裡邊,四個陪練已經有三個被自己打進了醫院。


  還有一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剩下的一個,是個腦子醒目,但身手極度廢柴的師爺。

  自己剛才連打四場,已經是強弩之末。

  不說他根本氣力和蘇漢澤單挑下去,就算有氣力,他也沒這個膽子。

  「快,打電話叫人進來!」

  沙蜢腦子轉的很快,但蘇漢澤一個漂亮的跳躍,已經翻越上了拳台。

  他無視掉被沙蜢喊話的那個馬仔,沒有任何言語,徑直朝沙蜢走了過去。

  在距離沙蜢不到五步距離的時候,揮舞起拳頭,一個箭步上前。

  速度快到沙蜢差點沒有看清楚蘇漢澤的拳頭是怎麼到自己臉上的。

  但憑藉多年打拳的肌肉記憶,沙蜢還是下意識抬起雙臂,以拳擊的護臉的姿勢去擋。

  咔嚓——

  隨著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沙蜢被一拳轟飛出去。

  他的左手的小臂已經呈現一種恐怖的狀態,凹陷了進去。

  倒在地上的沙蜢,臉色鐵青,微張著嘴唇。

  劇烈的疼痛讓他差點當場陷入休克狀態,機體短暫的失去了行動能力,居然連喊都喊不出來。

  眨眼之間,蘇漢澤已經踏步到沙蜢跟前。

  左手掐住沙蜢的脖子,右拳拉滿,就要罩著沙蜢的面門轟下去。

  「喪澤,你做掉沙蜢,我們老頂不會放過你的!」

  出來做白紙扇的,也不是個個沒種。

  在蘇漢澤拳頭剛要轟下去的時候,深感事情嚴重性的馬仔當即出聲喊道。

  但蘇漢澤這一拳沒有任何猶豫。

  杵在拳台後面的馬仔,只感覺蘇漢澤這一拳下去,整個拳台的地板都被撬動了。

  同時一聲碎裂的聲音響起,再看到蘇漢澤正臉的時候,他已經滿臉是血,正咧著一口潔白的牙齒,在朝自己發笑。

  「留你一條命,是想讓你把風替我放出去。

  告訴你們老頂,以後不用這麼麻煩挨個找我來算帳,我會自己找上門去的!」

  直到蘇漢澤把拳館的大門硬拽開離去之後,沙蜢的這個心腹才從震撼中緩過神來。

  他一眼瞥到了躺倒在地,額前凹陷出一個恐怖血窟窿的沙蜢,忽然感覺胃部一陣痙攣,趴到在地,忍不住嘔吐了起來。

  出來混的,什麼冚家富貴的場面多多少少也算見識過一點。

  但是這種全憑拳頭,一拳把人腦袋打爛的事情,還是有點過於超出常人的認知。


  人對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心裡往往是不敢去接受的。

  蘇漢澤這一拳,將會成為這個馬仔這輩子揮之不去的夢魘。

  多年後,也許有人會問一個周身雕龍畫鳳的老伯,當年為什麼會金盆洗手,為什麼不選擇去出人頭地。

  他也許會心有餘悸的回答:「冇啦,膽都被嚇破啦!」

  拳館外邊,是一間占地面積足有三千多尺的波樓廳。

  一群東星的打仔三五成群,嘴裡飈著肆意妄為的髒話。

  誰也沒有注意到蘇漢澤點燃一支香菸,旁若無人的從他們中間走了過去。

  也沒有人知道,他們尖沙咀堂口的大佬,在一分鐘前,已經被人活活打死在了拳台上。

  此時,還在亮點酒吧門口等消息的黃志誠,忽然收到了一通電話。

  當他漫不經心摁下接聽鍵,聽到電話裡頭下屬的匯報之後,當場臉色大變。

  「撲街!你是說喪澤那伙人,在東星的地盤搞事?!」

  「黃sir,現在沙蜢在尖沙咀的這些場子,我看沒有一家不在被人掃的!

  場面已經控制不住了,要不還是申請機動部隊過來支援吧,我們等著善後好了!」

  「我善他老母的後!本來韓琛的案子辦得不光不彩,李sir就在會上屌我!

  今天晚上尖沙咀要是再出什麼問題,你們就等著被扒皮調去鄉下守水塘吧!」

  「黃sir,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二十多家場子,我們A組這幾個人怎麼盯得過來?」

  「還能怎麼辦,先向機動部隊申請支援,我馬上去一趟缽蘭街!

  喪澤到底在搞什麼,惹火了我,我直接申請調去殺雞組,天天去缽蘭街和他死磕啊!」

  黃志誠氣急敗壞的掛斷了電話,當下不敢有任何停留。

  火急火燎的上了車,發動引擎,揸車飛速往缽蘭街趕去。

  一邊揸車,一邊忍不住破口罵道。

  「他老母的,早就知道出來混的沒一盞省油的燈!

  連韓琛這種發小都會變,我為什麼會去相信一個剛從荷蘭跑路回來的飛仔!」

  皇朝夜總會的大廳裡邊,黃志誠帶著兩個組員,火急火燎的闖了進來。

  「警察查牌!」

  黃志誠的一聲暴喝,瞬間把癱在大廳沙發上醒酒的幾個客人驚醒。

  負責在前廳睇場的馬仔放落手中的香菸,警惕地打量起黃志誠來。


  黃志誠沒有過多廢話,憑藉多年和矮騾子打交道的經驗,他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大廳裡邊,哪些是尋歡的客人,哪些是看場的馬仔。

  「我是OCTB高級督察黃志誠,你們場子的負責人呢,馬上叫她出來見我!」

  黃志誠從兜里摸出證件掛在胸口,表明身份,當即逮著一個馬仔盤話。

  一套流程行雲流水,不帶半分拖沓。

  被黃志誠逮住的馬仔傻了眼。

  眨巴眨巴眼,愣了半晌,答道。

  「阿sir,什麼夜場查牌,也歸你們O記管了?」

  黃志誠現在不想和這些矮騾子去斗半句嘴皮子,他正待發火,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

  「黃sir,幹嘛那麼大的火氣?」

  黃志誠當即回頭,發現蘇漢澤不知道何時站在了自己的身後。

  正帶著一臉洋溢的笑容看著自己,仿佛今夜發生的事情,皆與他無關一般。

  正主出現了,黃志誠泄憤似的推開被自己盤話的馬仔。

  轉身步入到蘇漢澤身前,壓低聲音道。

  「喪澤,你是知道這段時間尖沙咀發生什麼的。

  在這個節骨眼上響朵,是不是太不給我面子了?」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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