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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敲寡婦門,挖絕戶墳

  第70章 敲寡婦門,挖絕戶墳

  今天在飯桌上,當著忠信義其他三個叔伯的面,也一直在講自己的好話。

  這讓蘇漢澤心中不得不平添了幾分警惕。

  人老成精,出來混的,能四肢健全活到這把年紀,就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尤其是這種走粉的撈家,蘇漢澤絕不相信四眼蛇只是識時務這麼簡單。

  但是他暫時也未去多做考慮。

  反正尖東廣場的旗,他已經插出去了。

  憑藉這十八家場子,洪興上半年的這個紅棍,必然是非他莫屬!

  不過讓蘇漢澤意外的是,十三妹自始至終,從未過問過他關於忠信義的任何事情。

  對於他開口要人,去收納忠信義在尖東的這些場子,十三妹也只是稍稍贊了他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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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似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一般。

  甚至於他人還未返回缽蘭街,十三妹便把電話打了過去。

  告訴他已經從屯門,葵青那邊抽調好人手。

  只等忠信義的四個叔伯點頭,隨時可以帶人去尖東那邊開工。

  「靚仔,缽蘭街到了,起步價八蚊啦。」

  隨著計程車司機的一聲招呼,蘇漢澤從兜里摸出一張十元散鈔,遞給了司機。

  講聲不用找了,便下了車,步入了燈火通明的缽蘭街。

  自從西貢的大傻把那台MR2拖走之後,蘇漢澤再度失去了代步工具。

  他有時候確實有考慮過,自己現在是不是該買台靚車了?

  如果這樣,會不會有些張揚?

  他怎麼和自家大姐解釋,自己的錢是從哪裡來的?

  「蘇漢澤!」

  正在蘇漢澤低頭沉思的時候,一台皇冠轎車停到了他的身邊。

  車輛停穩,車窗里探出一個腦袋,一聲熟悉的呼喚打斷了蘇漢澤的思路。

  蘇漢澤側頭一看,發現芽子正揸車停在他身旁的馬路上。

  扎著個高丸子,臉上畫著素雅的淡妝,美的有些不可方物。

  「警官,升職加薪了?」

  「上車,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面對蘇漢澤不咸不淡的打招呼,芽子沒有開口回應,只是摁了摁喇叭,示意蘇漢澤上車。

  蘇漢澤只是搖了搖頭。


  「我很忙的,無緣無故上差佬的車,絕對沒有什麼好下場。」

  芽子似乎吃准了蘇漢澤一定會上車一樣。

  開口道:「石峽尾的黎婉出事了!」

  蘇漢澤臉色瞬間僵住了。

  他上前幾步,靠近了芽子的車。

  冷語道:「我希望你把話說清楚點,如果你們O記覺得現在可以卸磨殺驢了,我保證你們日後一定會後悔!」

  芽子不禁蹙眉。

  「你這人怎麼這樣,如果你行的端坐得正,為什麼要對我們差人抱有這麼大的敵意?

  不是我們O記在查她啦!」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現在是什麼個情況?」

  「她現在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受了點驚嚇。」

  芽子說完看了眼手錶,開口道。

  「你上車,我慢慢和你說。

  怎麼,怕我吃了你啊?」

  在蘇漢澤上車之後,芽子並沒有選擇把車往石峽尾那邊開。

  反而是調準車頭,徑直往紅磡隧道那邊駛去。

  一邊揸車,芽子一邊對蘇漢澤解釋道。

  「韓琛和忠信義那邊的案子,差不多都已經結了。

  警隊每天有那麼多案子要辦,沒有誰會再去盯著石峽尾這對孤兒寡母不放的。

  不過我在報告裡,替黎婉申請了線人家屬的補貼。

  所以今天下午去石峽尾看過黎婉。」

  「那個女人到底怎麼了?!」

  「你能不能有點耐心?」

  芽子不悅地瞪了蘇漢澤一眼,旋即繼續說道。

  「我今天在石峽尾看到她的時候,發現她臉上有傷。

  但我詢問她緣由的時候,她一直遮遮掩掩不敢回答。

  於是我只好告訴她,是你讓我過去看她的。

  出於一個差人的直覺,我覺得黎婉一定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所以我就把她接到我在灣仔的住處去了,正好我一個人住,有空餘房間給她。」

  「廢話,臉上有傷,除了瞎子都知道她遇到了麻煩!」

  蘇漢澤不禁吐槽了一聲,但很快警覺了起來。

  沉默片刻之後,他放緩語氣,同芽子道了聲謝。

  「雖然不知道你出於什麼目的幫的她,但我還是向你講聲謝謝。」


  芽子回應給蘇漢澤一個白眼。

  「一下子這麼客氣,我還真有點不習慣。

  蘇漢澤,我拜託你每次見到我,不要總是齜牙咧嘴的好不好?

  差人和古惑仔,不一定就非得是敵對關係!」

  「不是敵對關係,那能是什麼關係?」

  「也可以是朋友關係啊,你也可以著西裝打太,就像你們洪興的蔣天生一樣。

  也許你不知道,去年我們警隊的公眾基金,還收到過他八百萬的捐款呢!」

  面對芽子的侃侃而談,蘇漢澤稍稍放緩了心中的戒心。

  釋然一笑,道:「芽子警官,我有時候在想,如果你不是個差人,那我一定要去泡你。

  不如你向警隊遞交辭呈,來缽蘭街跟我好了,我養你啊。」

  「呸!我不同你胡攪蠻纏!」

  芽子臉上飄起一抹緋紅,輕啐一口,趕緊集中注意力在前方的道路上,不再去和蘇漢澤搭話。

  蘇漢澤也非常識趣,他拉下車窗,點燃一支香菸。

  出神的看著道路兩邊不斷倒退的畫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時間有些出神。

  羅便臣道一套約八百尺,兩室一廳的公租房,便是芽子的常住公寓。

  在拿出鑰匙打開房門之後,芽子發現客廳里的燈並未亮起。

  摁亮電燈開關,芽子指了指右側的一間居室,開口對蘇漢澤說道。

  「黎婉就在裡邊,我沒有多去過問她什麼,免得你說我們O記過河拆橋,又在審她。」

  蘇漢澤點了點頭,隨後大踏步往黎婉的那間居室趕去。

  咚咚咚——

  他禮貌的扣響了房門,屋子裡瞬間傳來黎婉怯弱的聲音。

  「誰?」

  「我是爛命華的朋友,黎婉女士,方不方便開個門見個面,我有些事情想問問你。」

  「不見!我誰都不見!

  求求你們放過我吧,阿華已經死了!」

  黎婉的聲音開始有些崩潰,芽子此時也湊到了蘇漢澤的旁邊,無奈地對蘇漢澤攤了攤手。

  低聲道:「應激反應,她可能真遇到了什麼不得了的麻煩。」

  蘇漢澤眉頭緊鎖,只得出聲道。

  「黎婉,我是蘇漢澤!

  我答應過爛命華,不管你遇到什麼事情,都可以來缽蘭街找我。


  你要是相信我,就把門打開,我說話作數,說過會照顧好朋友的家人,就會照顧好朋友的家人!」

  半晌之後,門被打開了。

  黎婉憔悴的面孔出現在蘇漢澤眼前,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爛命華為之賣命的那個老闆。

  「您是……您就是蘇先生?」

  「沒錯!」

  蘇漢澤此時已經注意到,黎婉的右邊半張臉,已經紅腫。

  嘴角帶著有撕裂的血痂,顯然在近期內遭遇過人的拷打。

  還未等蘇漢澤多問,黎婉便一步踏出房門,輕手輕腳把門關上。

  低聲對蘇漢澤道:「不好意思蘇先生,我兒子睡著了,有什麼話,我們在客廳說?」

  芽子聞言,朝蘇漢澤遞了個眼色。

  開口道:「你們慢慢聊,我下去給你們帶個宵夜。」

  隨後便離開了屋子。

  待芽子離開後,蘇漢澤拉條椅子,讓黎婉坐定。

  當即開口問道。

  「告訴我,是誰在找你的麻煩?」

  「這……」

  黎婉還是有些猶豫,她低著腦袋,不時抬頭看蘇漢澤一眼,似乎心中有什麼難言之隱。

  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

  蘇漢澤只得耐心勸導道:「你不用擔心,當初在中環這邊請律師,把你從差館保出來的人就是我。

  我做人做事有自己的原則,絕對不會害你!」

  黎婉還是遲遲未有開口,最後堅定的搖了搖頭。

  「蘇先生,你不要再問了!

  我真的不敢說!」

  「是不是和聯勝的官仔森找過你了?」

  蘇漢澤的聲音陡然一沉,黎婉瞬間被嚇得打了個哆嗦。

  她把頭埋得更低,緊咬住嘴唇,不敢出聲。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蘇漢澤瞬間瞭然。

  這個女人跟著爛命華這號道友這麼多年,多少也是見識過社團之間的腥風血雨的。

  一定是官仔森這個廢柴為了錢去找過黎婉!

  蘇漢澤不禁長嘆口氣,當初他告誡官仔森的時候,怎麼就忘記了一件事情。

  毒蟲的保證,連個標點符號都不能相信!

  「你不說,其實我也清楚。

  你是不是擔心我和官仔森是一夥的,只等爛命華死掉,便要把這十幾萬的安家費再拿回來?」


  「沒……沒有……」

  蘇漢澤繼續問道:「你把錢給他了沒有?」

  ……

  黎婉又是一陣沉默。

  此時蘇漢澤心中的火氣愈積愈旺,官仔森這個撲街還真是做得出來啊!

  自己已經給足了他面子,讓他吃飽了回扣。

  結果到頭來,他連自己親口承諾要保的一雙孤兒寡母都不肯放過!

  已經沒有繼續問下去的意義了。

  蘇漢澤揉了揉鼻子,心情有些複雜的看著黎婉。

  出言道:「這段時間,我會儘快會給你們母子找好安身之所。

  明天早上我會安排人過來接你們,順帶多帶筆錢過來。

  石峽尾那邊的事情,既然你不肯回答,我也不去為難你。

  好好歇息,我先走了!」

  丟下這番話,蘇漢澤一刻也不想在等下去。

  他大踏步出門,有些話從黎婉嘴裡問不出來,那他就去找該問的人問個清楚!

  九龍城,一家人氣爆棚的狗場裡邊,官仔森垂頭喪氣的坐在看台上,看著狗場內自己下注的那條被咬死的黑狗被人拖走,不禁一拍桌板,痛罵了一聲。

  隔壁有幾個亢奮的賭徒摩挲著手裡的賭票,低聲對自己的同伴耳語道。

  「看到沒,和聯勝的官仔森,出了名的衰神。

  我早說過他買什麼,跟他反著買就是了!」

  官仔森此刻心情差到了極點,他沒有注意到有人在旁邊議論自己。

  一把將手中的賭票扯碎,就準備離開。

  賭場裡有個睇場的馬仔靠著牆,嘴裡叼著支煙。

  看見官仔森要走,不禁打趣道。

  「森哥,怎麼今天就玩這么小小一會?

  下面還有五場你,你再添添注,指不定選到一匹黑馬,一把翻盤!」

  「不玩了!賭狗沒賭馬一半有意思。

  我錢不多,還要留少少去賭一波馬賽。」

  官仔森直搖頭,和他搭話的馬仔一口唾沫啐在地上。

  繼續勸道:「森哥,現在這個點也沒有馬賽給你開啊!

  你不如在我們狗場多博幾次,你想想,賭馬這種東西,指不定鬼佬還在後面給你操盤。

  不像我們狗場,放出來就要拼個你死我活,一點水分都做不了。

  安啦,聽我一句,今晚全部梭哈!」

  就在睇場的馬仔吃定了官仔森這隻肥羊的時候,有幾個魁梧的壯漢忽然走到了其身旁。

  馬仔瞬間擺正吊兒郎當的姿勢,把叼在嘴裡的煙拿了下來。

  熱情地打著招呼道:「蠻牛哥,現在就來拉狗肉啊?」

  「少廢話,不是來找你的,躲一邊去!」

  為首的壯漢滿臉橫肉,屬於那種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的貨色。

  他把目光落在官仔森的身上,開口道。

  「森哥,我們老闆請你過去一趟!」

  官仔森也認出來了面前的來人,是在九龍城負責替細眼打理狗肉店生意的蠻牛。

  他很快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當下緊張的咽了口唾沫。

  但沒辦法,在九龍城這塊無法之地,外人進來都要先矮一頭。

  官仔森雖然很不情願,但也只能擠出一個笑臉。

  答道:「既然是細眼哥找,我去就是了!」

  「那就辛苦森哥跟我們走一趟了!」

  蠻牛朝身邊的兩個弟兄頷首,二人非常有默契的走到官仔森兩側,把官仔森挾持在中間。

  算是徹底斷絕了官仔森鞋底抹油的念頭。

  從這家狗場出來,步行不到三分鐘的路程,便是一家名為恆發狗肉館的場子。

  此時已值深夜,狗肉館內坐滿了不少大晚上偷偷溜進九龍城打牙祭的食客。

  空氣中,充滿了各種款式香肉的氣味,叫人問得不由食指打動。

  說來也怪,一向自詡自有的港英政府,居然會把食用狗肉列為一條不文明的禁令。

  搞得鍾意香肉的這些食客,想在港島吃口熱乎的狗肉,還要偷偷摸摸跑到九龍城這邊來。

  蠻牛領著兩個馬仔,把官仔森帶到狗肉館裡側的一張桌子跟前。

  這張桌子只坐著一個人,此時正優哉游哉的剝著一堆花生。

  桌子上一瓶干白,已經喝掉大半,桌上一份爆炒狗雜,也已經吃得七七八八。

  此人正是九龍城的細眼。

  官仔森非常識趣,他心情忐忑的站在細眼面前。

  開口問道:「細眼哥,你找我啊?」

  「我沒空找你,找你的人在裡邊內堂。

  蠻牛,帶官仔森進去見他!」

  得到細眼的吩咐,蠻牛不等官仔森廢話。


  便讓兩個馬仔退下,親手拉著官仔森的胳膊,把他往內堂的天井拖拽而去。

  穿過露天的天井,比起外邊四處飄香的狗肉館,這裡則是顯得有些腥臭難聞。

  有面不改色的廚子,正在天井裡處理著一條死狗。

  鋒利的尖刀剖開已經被除毛的狗肚,狗的內臟瞬間流了一地。

  緊接著廚子把手伸進被剜開的狗肚,一股腦把裡邊的內臟全部扣拽出來,丟進一旁棗紅色的塑料瓶里。

  隨後手起刀落,一刀斬下了狗頭。

  在蠻牛拖著官仔森穿過天井的這十幾秒鐘,一隻除毛的狗已經被肢解的七七八八。

  官仔森看得直皺眉頭,但他看著冷臉的蠻牛,又不敢多問什麼。

  終於,在內堂的一間房間裡,官仔森見到了一個熟人之後,當即心沉到了谷底。

  「喪……喪澤……你找我啊?」

  蘇漢澤此時坐在房間裡的一張梨木椅子上,腳則是搭在一張木桌上面,正津津有味的看著一份娛樂花邊雜誌。

  他腳邊的地上,已經掉落了一地的菸頭。

  顯然已經在這等了有一段時間了。

  等官仔森被帶進來之後,蘇漢澤丟掉手中的雜誌。

  朝官仔森冷笑一聲。

  開口道:「森哥,過來坐,我問你幾個問題。」

  官仔森看到蠻牛出去之後,才心虛的湊到蘇漢澤跟前,拉條椅子坐下。

  「到底什麼事情?打個電話給我不就行了……」

  官仔森話音未落,蘇漢澤猛然抓住了官仔森的右手,從背後抽出一把精鋼匕首,直接連皮帶骨把官仔森的手掌刺穿,將其釘在了面前的木桌上。

  「啊——」

  驚恐與疼痛,一時間叫官仔森的嗓子啞然。

  他嘴裡發出一聲冗長沙啞的痛呼,但就在他張嘴喊叫的時候,蘇漢澤的右拳已經揮舞出來,一拳打在了官仔森的門牙上。

  官仔森痛到眼花,恍惚之間,感覺自己幾顆門牙已經落地。

  隨後蘇漢澤再次坐定,面無表情的看著半跪在地,手掌被釘在桌上不能動彈的官仔森。

  等他的哀嚎聲漸漸平息下來之後,蘇漢澤才開口道。

  「森哥,我給你算了筆帳。

  從昨天下午兩點開始,你先是在越楠仔的賭馬場輸掉了三萬塊。

  然後又去了古惑明的場子裡買了一萬塊的六合彩。


  今天下午,你又在潮州偉的狗場裡輸了兩萬塊,對了,中途你還讓鯉魚門那邊的人送了兩千塊錢的白粉過來。

  也就是誰到今天晚上九點為止,你單單是在九龍城就花掉了六萬多。

  據我所知,我給你的那點錢應該被你還數還的差不多了吧?

  你現在哪來這麼多錢,不要告訴我是龍根給你的!」

  官仔森顧不得滿嘴是血,口齒不清對蘇漢澤喊道。

  「喪澤,喪澤你放我一馬!

  我沒有黑爛命華老婆的錢,這錢是借的,我答應過要還她的啊!」

  「也就是說,你真的有去找過黎婉了?」

  官仔森清楚蘇漢澤的脾氣,當下不敢狡辯。

  他一邊伸出左手,想把釘在自己右掌上的匕首拔出來。

  一邊臉色慘白,對蘇漢澤說道:「我有去找過她。

  喪澤,阿公知道吉米仔被你挖走了,他現在拿我撒氣啊!

  我現在已經沒辦法在深水涉混下去了,實在是走投無路了!

  阿公那邊要找你的麻煩,你放過我,我幫你想辦法擺平!」

  砰!

  蘇漢澤一把將釘在官仔森手掌上的匕首再度往下一壓,痛得官仔森幾欲昏死。

  「冚家鏟!走投無路,你也會拿錢去九龍城的賭場玩?

  我問你,黎婉的那筆安家費,你到底拿走了多少?!」

  「嗝——」

  官仔森倒吸了口涼氣,半晌之後才緩過神來。

  他哆嗦著身子,顫顫巍巍對蘇漢澤回答道。

  「全……全部拿走了……」

  「你是不是拿她兒子威脅她了?」

  蘇漢澤出聲的時候,握住刀柄的手已經在緩緩轉動。

  官仔森哭喪著臉,已經痛到連喊都喊不出來。

  只得哆嗦著點頭,用祈求的眼神看著蘇漢澤,示意他停下轉動匕首的動作。

  咔嚓——

  蘇漢澤將釘在官仔森手背上的匕首一把拔出,官仔森瞬間身子一歪,徹底痛到昏死過去。

  緊接著蘇漢澤起身,把匕首上的血漬往官仔森的衣服上擦拭了一下。

  用一種嫌惡的眼神看著躺倒在地的官仔森。

  一邊自說自話,一邊往外走去。

  「跟過你這麼個喪門星,真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恥辱!


  讓你上躥下跳這麼久,直到今天才收你條屍,真是太便宜你了!」

  等到蘇漢澤出門和細眼打過招呼,離去之後,細眼將桌上的花生殼掃落在地。

  拍拍手掌,招手示意一個馬仔過來。

  交代道:「把裡邊的那個人送到潮州偉那邊的狗場去。

  告訴潮州偉的人,今晚給他的狗免費加餐!」

  第二天上午十點,蘇漢澤提著個帆布包,再度趕赴芽子的住處。

  當他敲開這套公租房的房門之後,芽子從房間裡邊探出了腦袋。

  蘇漢澤不禁詫異。

  「怎麼是你?」

  芽子用一種看白痴的眼神看著蘇漢澤。

  開口道:「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這裡是我家,不是我會是誰啊?」

  蘇漢澤尷尬地笑了一聲。

  「不是,我的意思是,這個點你應該在警隊開工了。」

  「你要不要看看今天是星期幾?

  我拜託,差人也是有周末的好不好?

  再說我替警隊辦妥了這麼大一樁案子,就算我請個十天半個月的假,也完全是合情合理的!」

  芽子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不禁叫蘇漢澤皺起了眉頭。

  早先自己讓雷美珍去接應連浩東之後,芽子便緊隨其後,帶隊在元朗那邊的出海口堵住了連浩東。

  被自己捅傷小腿的連浩東無法逃脫,只得挾持雷美珍作為人質。

  結果被芽子當機立斷,當場擊斃在元朗海灘。

  這個女人看起來並不似她可人的外表那般軟糯可欺負。

  相反,她在元朗海灘打夜間靶,直接一發子彈命中了連浩東的頭顱。

  不論是專業素養,還是心理素質,都過硬的很!

  「昨晚你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問黎婉,她還是什麼都不肯說!」

  芽子一邊招呼蘇漢澤進入屋子,一邊開口對其詢問道。

  蘇漢澤只是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想多說。

  隨後看向黎婉的房間,問道。

  「她起來了沒有?」

  「起來了,不過她哪裡都不敢去,一直在房間陪著她那個三歲的崽。」

  在把蘇漢澤請進屋子之後,芽子放在臥室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我去接個電話,你去找她慢慢聊吧。


  小聲一點,她剛把兒子哄睡著。」

  說罷芽子倉促返回臥室,接聽電話去了。

  蘇漢澤來到黎婉的房間門口,輕輕扣了扣房門。

  低聲道:「方不方便出來?」

  門很快就被打開了,黎婉看到蘇漢澤後,目光很快落到了蘇漢澤提著的那個袋子上面,整個人開始變得有些拘謹。

  「蘇先生,你……」

  「坐下來,慢慢聊。」

  蘇漢澤拉著黎婉在客廳坐下,隨後拉開了帆布袋的拉鏈。

  裡邊裝著兩捆嶄新的港紙。

  「這二十萬你收好了,以後不會再有人來找你的麻煩。

  石峽尾那個地方,其實對你兒子的成長不是很友好。

  我替你在尖沙咀尋了套公租房,晚點你帶著你兒子搬過去。

  如果需要做點什么小生意,告訴我就好了,我可以幫你張羅。」

  黎婉不禁鼻子一酸,怔怔地看著蘇漢澤擺放在地上的那個袋子,眼淚簌簌就掉了下來。

  蘇漢澤沒有出言安慰。

  他清楚一個女人所處在這樣一個環境中,兒子就是她唯一的精神寄託。

  自己花錢買了她老公一條爛命,其他的事情也許自己幫不了,安置好這對孤兒寡母,是自己唯一能恭喜到的一點心意。

  「多謝你,蘇先生,你真是個好人!」

  黎婉哽咽的對蘇漢澤說道。

  饒是蘇漢澤臉皮再厚,此刻也不禁老臉一紅,把頭別了過去。

  擺手道:「我不是什麼好人,這些東西,都是爛命華給你們掙來的。

  我也希望他兒子不要像他老豆一樣,有個不一樣的人生!」

  在蘇漢澤勉強說出一套安慰自己的說辭之後,忽然聽到芽子在臥室里爆發出一聲怒吼。

  「張凱,你上來幹什麼?

  我都說了我今天歇息,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你愛去哪就去哪,拜託你不要來打擾我歇息!」

  不多時,芽子便氣沖沖的從臥室里跑了出來,徑直跑到大廳門口,把門反鎖上了。

  剛才芽子的這一聲怒吼,把黎婉的孩子吵醒。

  聽到孩子的哭聲,黎婉匆忙抹掉眼淚。

  抱歉地對蘇漢澤擠出個笑臉:「不好意思蘇先生,我回房間看看先。」

  芽子有些尷尬地看著黎婉倉促回房的身影,無奈地攤了攤手,示意自己不是故意的。


  「芽子警官,怎麼你那個師弟又來找你了?」

  「煩死了!」

  芽子嘟著嘴,朝蘇漢澤吐槽道。

  「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現在已經到樓下了,說給我帶了禮物,非要見我一面不可。」

  「同事之間見見有什麼不好,犯不著這麼緊張吧。」

  「如果你不在這,見見也無所謂嘍。

  你是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帶他回去,他有多激動!

  現在放他上來,我怕他看到你之後,不知道又要發什麼瘟啊!」

  芽子不由得挑起了眉頭,顯然是對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心有餘悸。

  蘇漢澤不禁笑出了聲。

  「我們又不是在偷情,沒道理不讓人家見你啊?

  實在不方便的話,要不這樣,我先下去,省得到時候又給你招來什麼不清不楚的麻煩。」

  「別!」

  芽子趕緊擋在蘇漢澤的身前,後怕的看了一眼被反鎖的門。

  出聲道:「你現在下去,如果撞見他,到時候我就更解釋不清了。

  拜託啊大佬,你不要搞我!」

  篤篤篤——

  芽子話音剛落,門口已經響起了敲門聲。

  隨後張凱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芽子,你開開門好不好?

  我就見你一面,說兩句話,把東西交給你就走,絕對不多打擾你。」

  芽子連忙對蘇漢澤做了個禁聲的手勢,隨後皺緊眉頭,對張凱喊道。

  「張凱,那天晚上你在madam面前胡說八道,搞得我很沒面子,我現在並不想見你!

  我求求你先回去吧,有什麼話,等我哪天心情好了再說!」

  「可是芽子……我那天晚上真的不是故意的!」

  張凱的聲音明顯焦急起來。

  他拼命解釋道:「madam尤已經教導過我了,喜歡女孩子,就要大膽的去表白。

  也許我和你相處了這麼長時間,我表現的太過小心。

  但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

  芽子,你不要再把我當成你的師弟,我求求你給我個機會,讓你重新認識一下我好不好?」

  蘇漢澤聽著門外的土味表白,不知道緣何心裡直犯噁心。

  但他也不免暗暗對芽子這個師弟有些同情。


  他講的沒錯,喜歡一個人,時間久了是藏不住的。

  但女人不喜歡一個人,同樣也是藏不住的!

  門外的張凱搞不清楚這個道理,那就註定只能被他的自作多情,一次又一次的拷打。

  果然,芽子臉上的表情愈發顯得怪異。

  她深吸口氣,無可奈何對著外邊喊道。

  「張凱,你讓一個單身了二十幾年的老處女,教你怎麼去吊馬子?

  我拜託你不要在我家門口煽情了好吧,難道非得搞得我在街坊鄰居面前抬不起頭,難你才開心嗎?」

  「不是,芽子,我不是這個意思!

  其實我……」

  「你再不走,我立刻向李sir申請離職!」

  門外的聲音瞬間沮喪起來,只可惜張凱話還未說完,芽子便拋出了殺手鐧。

  「好吧,既然你不肯見我,那我把東西放在你家門口。

  等你有空了,記得來取一下,我先回去好了!」

  半晌之後,門外好像沒有了動靜。

  芽子悄咪咪湊到貓眼後面,往外邊的樓道張望了一番。

  發現確實沒有了張凱的蹤影。

  不禁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看著身後正在發笑的蘇漢澤,不禁揮舞起拳頭,壓低聲音道。

  「笑乜笑?一會等他差不多走了,你再出去!」

  蘇漢澤摸出一支煙點上,笑道。

  「我屌他老母,明明是清清白兩個人,搞得好像在外邊偷情一樣。

  我其實很好奇,那天晚上你們回到警署,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芽子拼命地跺腳,示意蘇漢澤小聲一點。

  在確認外邊的確沒有動靜之後,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對蘇漢澤說道:「你怎麼和個女人一樣,這麼喜歡八卦?

  總之那天晚上你們都能在酒店打起來,回到警署之後還能有什麼好事!

  我其實這幾天一直在反省自己,當初張凱入職的時候,我是不是對他太好了,讓他產生了一種錯誤的認知,覺得我喜歡上他了?」

  「madam,你這個身材長相,只要是個正常的男人,就不可能不喜歡的。

  根本不需要什麼錯誤的認知。」

  「你少貧嘴了!」

  芽子瞪了蘇漢澤一眼,而後再度往貓眼裡邊看了幾眼。


  隨後開口說道。

  「他應該已經走了,蘇漢澤,你還是再多等一會吧。

  對了,你吃過早茶了沒有?要不要我煮點東西給你吃?」

  「madam,你對我這麼好,不會真的是相中我了吧?」

  「誰相中你了?我只是向你幫我破獲忠信義這起大案,表示該有的感謝罷了!

  蝦仁豬肝粥食不食?」

  「食得!我愛吃豬肝!」

  不多時,芽子擺著一張臭臉,從廚房端出一碗生滾粥,擺在了客廳的餐桌上。

  開口道:「早上煮的,趁熱喝了吧!」

  蘇漢澤接過這碗還冒著熱氣的豬肝粥,挖起一勺送進嘴中,發現味道居然出奇的好。

  「唔,不錯!

  芽子小姐,我沒有想到你的手藝居然還可以,這粥鹹淡剛好,蝦有蝦味,不輸珍寶海鮮坊的那些大廚了!」

  芽子把臉擺向一旁,有些不自在的答道。

  「好喝就行,只可惜你誇錯人了。

  煮粥的人,還在裡邊哄孩子呢!」

  黎婉此時已經抱著孩子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孩子趴在她的肩頭,此時倒是顯得非常乖巧。

  母親的手掌如同有著一種神奇的魔力一般,上一秒還在苦惱的孩子,已經再度開始沉沉睡去。

  「蘇先生,你還沒有吃過早茶嗎?

  如果芽子小姐方便的話,我可以再幫您做一份的!」

  「不用了,如果按照我正常的作息,這頓粥算是我的宵夜了。」

  片刻不到的功夫,蘇漢澤便把這一小碗粥喝了個乾淨。

  放落碗筷,蘇漢澤開口對芽子說道。

  「我這次過來,是帶黎婉去尖沙咀的。

  多謝你的款待,對了,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向你說聲抱歉。」

  蘇漢澤說著從口袋裡摸出一卷錄音帶,放落在餐桌上。

  芽子冷哼一聲:「不用了,你既然這麼喜歡抓差人的把柄,就留著給你做個紀念好了!」

  「警官,你不會這么小氣吧?

  我多留個心眼有什麼不好?

  看看你們O記A組前兩天剛復職的陳永仁,這些年被你們整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你們對自己派出去的臥底都這麼狠,我能不小心一點嗎?」

  一旁的黎婉聽得雲裡霧裡,但直覺告訴她,有些事情可能不是她應該知道的。


  當即黎婉有些尷尬地問道:「芽子小姐,我是不是應該迴避一下?」

  不待芽子回答,蘇漢澤當即起身道。

  「不用,你現在帶著孩子跟我回尖沙咀。

  先去新居室看看,合不合適,合適的話,我會先替你支付兩年的租金。」

  對於能脫離石峽尾那個充斥著混亂的地方,黎婉覺得也是再好不過。

  但同為江湖兒女,皆是性情中人,黎婉也懂得無功不受祿的道理。

  他雖然知道自己的丈夫爛命華,是替蘇漢澤送的命,但她也清楚這是一場你情我願的交易罷了。

  蘇漢澤該給她的,早在她把那筆安家費拿到手的時候,這筆人情就已經兩清。

  黎婉不禁動容:「蘇先生,您真是我和我孩子的貴人!

  我……我以後賺到錢了,一定把這些錢全部還給你……」

  說吧黎婉抱著孩子,居然撲通一下跪在了蘇漢澤的面前。

  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撐在地上,居然給蘇漢澤磕起頭來。

  驚得蘇漢澤趕緊把她攙扶起來。

  「幹什麼?我挑!

  我做的這些,只是為了給你男人在天之靈一個交代,不是要求你回報什麼!」

  這倒是蘇漢澤的心裡話不假。

  在他看來,在這個爾虞我詐的江湖之中,保留一份該有的純良也沒有什麼不好。

  哪怕作為一個古惑仔,首先也要是個人。

  一味的冷血,那豈不是與野獸無異?

  芽子從房間拿出了車鑰匙,身上的衣服已經換成了一副冷白色的休閒裝。

  整個人看起來充滿了一種說不出來的颯爽感。

  搖晃了下手中的鑰匙,芽子開口道。

  「好人做到底,我知道你又是叫計程車過來的。

  反正我閒著也是閒著,正好準備去油尖旺那邊逛逛,我送你們過去啊。」

  「那是再好不過了,如果沒什麼東西要收拾的,那就勞駕芽子小姐送我回去一趟了。」

  蘇漢澤說著,已經走到客廳的大門後邊,擰開鎖扣,打開了房門。

  在他打開門的一瞬間,屋子裡的三個人皆不由得怔住了。

  張凱抱著一束緋紅的玫瑰,表情略顯痴呆。

  用一種側身的姿勢,蹲在芽子家的門口,側耳貼在門上。

  顯然剛才他一直沒有離開這裡。

  這種近乎痴漢的行為,不禁讓蘇漢澤感到毛骨悚然。

  他下意識的回頭看了芽子一眼,發現芽子眼神中也充滿了一種莫名的恐懼。

  「那個……能不能麻煩你讓一讓?」

  蘇漢澤率先出聲,打破了空氣中的尷尬。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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