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運輸艱難

  第33章 運輸艱難

  春二月初八，天亮沒多久。

  一陣馬蹄聲，由北而來打破了平原的寧靜。

  公孫瓚的信使再次到來，同時帶來龐大的車隊將要抵達的消息。

  翌日，劉備率部分士卒北上，去與平原鄰近的渤海郡接收。

  負責運送的掾吏田楷立刻前來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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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君，昔日暫別數年，越發雄姿俊偉了。」頭戴一頂武弁，臉頰紅潤短須的田楷帶有明顯幽州邊疆氣息，上來便躬身行禮，緊接著朗笑道。

  「多年未見，田君也依舊如故風采不減！」劉備也笑回了句。

  兩人算是久別重逢，劉備的軍馬幾乎都托公孫瓚購運，由田楷送至平原，因此熟稔。

  在渤海重合縣兩人忍不住敘聊一番。

  說起來還多虧了袁紹，他思來想去覺得還不是時候與公孫瓚交惡，最終兌現承諾將渤海郡暫時給了對方。

  才能便於劉備通過渤海將購來的肉食運過來。

  牧畜運趕不便，路上又要耗費草料，乾脆在北方屠宰風乾再運輸。

  好在青州近海，劉備又掌海鹽，才能醃製如此多的肉，用了不少食鹽及公孫瓚的凶名做威懾，在烏桓和鮮卑人手裡購得。

  參照買馬匹時，這些鮮卑烏桓的作風，不知裡面放有多少臭肉充數，但兩郡糧食短缺，暫時無可奈何。

  等以後有機會再提兵過去算帳。

  漢律中的賊律明文規定：「諸食脯肉，賣假肉臭肉，毒殺、傷、導致人患病者與盜竊同罪。」

  既然在大漢境內那便按漢律來算，管他鮮卑還是烏桓亦或什麼匈奴人。

  劉備望向河畔，等捕魚業發展起來，對於糧食的負擔又能減輕些。

  缺的還是時間，只要有足夠的糧食，天下之大哪都可去。

  畢竟現實與遊戲不一樣，糧秣不能輕擊兩下就運過去，無需擔心糧道。

  實際上為了節省糧食消耗，還要在各地建立大小糧倉以方便取用。

  當下主糧多是脫殼炒乾的稻米和粟麥，怎麼便捷怎麼來。

  如果在營地就可以用釜、甑蒸飯，搭配豆羹和肉羹與醬，一天主食飽腹，每頓需耗糧三分之一斗，戰時則翻倍。

  劉備卻想到現今麥子多了，可以磨麥粉做成饢餅，不僅多增加軍糧的種類，還更易攜帶，缺點就容易口渴。

  但烤熟的饢餅能保存時間更長。

  倘若還需奔襲則可以製作饢餅穿孔，讓軍士背負在背也減輕民夫輜重運輸。

  一想到運輸，劉備不由嘆氣。

  沒有補充到較好的馬匹，之前在幽州買的馬皆被烏桓和鮮卑人閹騸過，不想別人培育出馬駒，興許是怕風險或想著壟斷。

  不過馬匹多了極其難養。

  馬場裡的馬光吃禾稈草料，也會羸弱不長膘，還需多餵食豆料、小麥、黃豆等。

  一匹馬的糧秣消耗，是一名士卒的六倍有餘。

  劉備先前養的六百多匹戰馬，外加大量的挽馬和馱馬，等同於多養了六千脫產戰兵。

  別看騎兵用著很爽，可其中的酸辛只有養的人才知道。

  哪怕不動就已耗了不少草料，跑起來更往上翻了許多。

  敵軍看到趙雲的騎軍害怕不已，只有劉備看到一匹匹能讓負責割草的輔卒直罵娘，真金白銀養起來的貴馬，戰死一匹他都心疼。

  要不是有糖鹽之利，早撐不住了。

  劉備細喃道：「還是需另找條出路，多行商賈之事……」

  「府君，北海相孔融使人遞來密信。」劉備才剛回來，親信劉和上來低聲說了句，將手中信函遞給劉備。

  田楷非常識趣的輕撫須走去一旁，停下了與劉備暢聊的話題，打量起平原郡的山水風光，忍不住輕輕點頭，滿目青山與幽州的邊疆，似乎截然不同。

  公孫瓚此行特意派他來除了聯絡與劉備的交情外，還想著商議共討袁紹好報新仇舊恨。

  另一邊的劉備打開信函快速看完後，笑著搖頭，心中已然有數。

  袁紹上表臧洪為青州刺史，現今入齊郡想支使人去接管北海郡國，遭名士孔融直接駁回。

  孔融毫不客氣的回道：「我已上表天子使平定黃巾的劉玄德為青州刺史，君有何功勞，也敢竊居一州刺史？」

  搞得臧洪派過去的人尷尬不已。

  雖說為袁紹做事，可臧洪也算義士，被孔融懟了一通不惱羞成怒，反派人過去賠罪。

  臧洪自稱青州刺史，但在齊郡有一半以上的郡縣，對他政令根本不遵從。

  青州到底誰說話算數，鄰靠樂安、濟南的官吏還是很清楚，反倒北海旁邊東萊郡的官吏似乎想要巴結袁紹，兩方來往人員頻繁，皆從北海轉道路過。

  讓北海相孔融對此有些憂心如惔，在信函詳說了他的顧慮。

  末了，則向劉備詢問他的老師盧植近來身體如何？

  聽聞盧公來了青州平原，北海東萊兩地諸多儒士皆翹首以待，如今青州戰亂平息，能否在北海與盧公相聚，孔文舉定作揖十里相迎。

  劉備收起信函不禁感覺好笑，眼下青州的平原、濟南、樂安，盡數在他手上。

  齊郡雖還沒有派人去接管，但至臨淄以西皆已服從他的政令。

  北海雖明面上還未收攏郡兵，孔融卻已將各式帳簿與名冊簿籍，如戶口、墾田、賦稅等編為籍冊主動呈送了劉備。

  這些東西本是郡縣對州部需要上報的事項。

  以前是刺史焦和收到再核對整理好，再匯報給朝廷，現在天高皇帝遠，朝政又被董卓把持，誰也不清楚究竟有沒有送到。

  對於掌握一方實權的刺史來說，朝廷的話可以只耳進，只耳出。

  畢竟現在奸賊把持朝政，如果向朝廷輸送稅賦錢糧，那不成助紂為虐了嗎？

  只能先放在府庫，等待日後天下清平，再將錢糧布帛運給朝廷也為時未晚。

  況且有錢糧在手還可以招兵買馬，從董卓手裡迎回天子，漢室忠臣應當如是。

  不少刺史、太守，當著幕僚、賓客的面，對著西北面默念遙表給天子，自己如何忠心為國。

  只恨董卓勢強以至群臣無力，再過數年可反敗為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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