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預言(1w)

  第118章 預言(1w)

  實際上,水戶門炎的擔心並不是空穴來風。

  甚至完全可以說,由於現在的各種戰事安排問題,「全行組」已經對顧問團原本所掌握的各式人事安排與物資調整等內容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雙方之間的衝突,正在因現在的戰爭問題,不斷的擴大化。

  「哧溜。」

  如繩般細膩軟滑的舌尖,緩緩從唇角滑過,金黃色的蛇瞳則安靜的注視著手頭上的這份情報。

  「三代雷影再次來襲,旗木朔茂率隊前往應敵,死傷六十七人。」

  再往下看去,則是具體的戰事詳情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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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沉如水。

  此時的火影辦公室里,僅有大蛇丸與綱手兩人,原本掛著的牌子下方,又加上了一副「全村戰時行政協議組」的牌子,只有自來也的位置上空空如也。

  原本應當屬於火影處理的各式文檔,被分門別類的按照政經軍等各方面內容放到兩人的案頭上,摞成高高的一迭,門外偶爾有火影大樓各處部門的人員負責將相應的文件搬運過來,一摞一摞的放在另一張空桌上,不斷積累。

  到了此時,已經迭了六七摞之高。

  怎麼看都不像是今天一天能夠解決完的樣子。

  現在可都到晚飯時間了。

  整個辦公室里,此時只能聽見筆尖與印章落在文件上時飛速發出的細微沙沙聲與撲通、撲通的蓋印響,沉默得連一絲人聲都沒有。

  雖然三忍常常因為他們的微妙愛好而被村裡的忍者在私下偷偷冠以黃賭毒之名,但是他們三個卻是實打實的高材生。

  哪怕是三人中被公認為最『笨拙』的自來也,當年也是六歲就從忍校畢業,並且還根據自己的特長創造出了多種無印忍法,甚至是以腳結印的奇特方式,在木葉秘密檔案庫里留下了除澀情小說之外的眾多高精尖忍術研究報告。

  大蛇丸與綱手就更不用多說,一個是還不到三十歲就成為生物與材料技術領域方面的頂尖大拿,另一個則是全木葉公認的醫療聖手,破解了諸多在戰場上製造了各種老大難問題的多類毒素,還開發出不同形式的醫療忍術。

  然而,此時站在全村智慧金字塔頂端的兩人,在處理起這些雞毛蒜皮的報告文檔時,卻皆是一副面色沉重、一籌莫展的模樣。

  原因也很簡單。

  這座火影大樓里,有人在故意給他們添亂。

  直到過了一陣,門外又有一名忍者抱著厚厚的一摞文件進門,滿頭大汗的報告道:


  「綱手大人,前線物資調遣部的人說」

  只是,還沒等他來得及把話說完。

  本就因埋頭於公案而沒時間喝酒打牌的綱手忽的把筆放下,「砰」的一拳狠狠砸在身後的辦公室牆壁上。

  完全由土遁構成的石質牆壁,在這一拳之下,卻脆弱得如同幸運小餅乾一樣,轟然發出一聲難以支撐的爆鳴響,細密的蛛網狀裂痕朝著四面八方擴散開,在一陣陣吱嘎聲中崩出大片細細的石子與沙塵。

  桌案上的文件被這激烈的餘波吹得飄飛而起,大蛇丸眼疾手快的伸長了手臂,按住自己分門別類擺放好的文件,整個辦公室里像是下起了一場鵝毛大雪。

  剛剛還打算繼續報告的小忍者,在這一拳之下,被嚇得把話全都噎了回去。

  「*木葉粗口*!」

  「水戶門炎和轉寢小春那兩個天生邪惡的老混蛋,我他碼這就親手——!?」

  綱手瞪圓了眼睛,那叫一個咬牙切齒、恨之入骨。

  五天啊。

  她已經整整五天連家都沒回過了。

  每天連吃飯睡覺都是在這間勾日的辦公室里,連床都是鐵架板的。

  這和在戰場上有什麼兩樣?!

  更讓人忍不了的,還是這完全不是她無能的緣故,而是顧問團那些老傢伙故意操弄著他們掌握的那些部門,不停的把原本應該在下級就搞定的問題,全部推到上面來。

  現在他們這兩個傢伙哪像是來當火影的?

  分明是替代了小半個火影大樓的職責!

  原本她還想一口氣把這些不幹事的蠢貨都裁了個乾淨,但是那些辦公室里老傢伙們一起站到面前,裁員的話頓時就說不出口了。

  他們之中有一些是一戰時期的傷殘老兵,有的沒了胳膊、有的缺了腿、還有的少一隻眼睛和手,正常忍者工作基本參與不了,大多數還是昔年的中忍與上忍,是水戶門炎等人那一輩的同僚與夥伴。

  還有一些則是父母犧牲在戰場上的烈士遺孤——與佐原霧最初時的身份大差不差。只不過與佐原家相比,他們這些遺孤就稍微多了些關係,能夠聯繫到還在高層的上一代舊識。

  這些人如果裁了,往輕了說是保障傷殘老兵與為木葉奉獻一代人的生存基礎,往重了說那就是動搖前線忍者人心,影響村子信譽。

  能動嗎?不好動。

  那如果挪到邊緣位置,重新選拔人才的話,誰來承擔一口氣白養這麼多人的開銷?

  現在木葉的經濟體系,可是已經因為戰時的緣故被壓迫到了相當艱難的地步,數百人之衣食所系,又不是動動嘴就能解決的。


  有些事說來也是有趣,占據著火之國富饒之地,擁有全忍界最多的人口與物產,同時還坐擁全忍界最強忍村之名的木葉,後來在「忍村詳情」中被標註為「經濟:☆☆」。

  反倒是雲隱愣是以高原複雜地形、三星的人口,硬生生創造出了四星的軍事力與五星的經濟。

  木葉體系內部究竟腐朽到了何等地步,由此可見一斑。

  現在的這種問題,很顯然不是宰一兩個人就能解決的。

  「綱手,冷靜些。」

  大蛇丸看著桌上差點被吹飛的文件,冷汗都下來了,連忙喝止。

  同時,又轉頭看向門口的那個小忍者,吩咐道:「把文件放在那,固定一下。」

  「是、是!」

  那小忍者頓時如蒙大赦,連忙放下文件就跑了。

  綱手的面上卻仍舊是一片扭曲表情,要是顧問團那幾個老貨現在在這裡,怕不是當場就要被她活撕完生吃了。

  跟這群蟲豸在一起,還怎麼能經營好木葉?!

  看見她這幅模樣,大蛇丸心中雖然理解她的心情,但是卻無法認同她這種情緒化的做法。

  待到綱手稍微消了氣,這才把剛才手裡的那份文件遞過去,道:

  「你看看這個。」

  「去他的!」

  明明口中還罵著,但是出於現在擔任的職責,責任心極強的綱手,卻還是伸手接過。

  只是掃了一眼,剛才還滿面怒容的綱手,情緒立刻就鎮定了下來,表情逐漸由憤怒轉為憂慮,沉吟了一陣:

  「旗木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綱手抬起頭,看向大蛇丸。

  「因為有水門在,倒是沒出什麼大問題,只是受了些輕傷,不過.」大蛇丸話說到一半,聲音又停頓下來。

  不過剩餘那部分負責支援的忍者部隊,就稱得上是死傷慘重了。

  旗木朔茂是在速度方面有著超凡的能力不假,但是他的攻擊力相對猿飛老師卻是大大的短板。

  他與後世波風水門的短板是基本一致的。

  僅僅以刀術進行攻擊的手段,在面對普通忍者的時候,自然稱得上是無往不利,但是在面對像三代雷影這樣,本身就有著雷遁鎧甲,同時還兼任了八尾人柱力的強者的時候,那小破刀產生的攻擊力,基本上是微乎其微的。

  無法破防。

  綱手的眉頭越皺越深:「佐原霧的調遣令呢?」

  「還在走流程。」


  大蛇丸的聲音平靜,但話語裡透露出來的意味,卻讓綱手愈發的煩躁。

  「他現在就在我家!天天都快閒出屁來了,我讓他上戰場還要調遣令?!」綱手罵了一陣,卻又很快收了聲,煩悶的叉著腰,大步在辦公室里走來走去。

  即便她剛才像那樣發了脾氣,但是綱手心裡其實很清楚。

  調遣一名忍者上戰場,本質上是非常嚴肅的一件事情。

  因為,只要是走上戰場的人,就有可能出現受傷、殘疾、死亡的情況——無論對方是什麼樣的強者,都避免不了這些問題。

  如果在戰爭時期,以私人的名義拜託一名同僚前往戰場應付強大的敵人,那他如果不小心死了,這件事究竟是誰的問題?

  哪怕沒有死,那麼他走到戰場上之後,他是什麼身份?戰場上的木葉忍者要不要為他提供幫助?

  情報、補給、忍具、營地。

  這些可不是你綱手一個人的東西。

  更何況,儘管現在佐原霧確實做出了很了不得的成績,但是無論是綱手還是大蛇丸,心中都並沒有「佐原霧,天下無敵口牙!」的這種概念。

  他們的老師猿飛日斬這一生,又何嘗不傳奇了?

  現在還不是在躺板板?

  各種各樣的問題交織在一處,最後就形成了現在的情況。

  不上不下。

  現在的情況,誰都知道很危急,單從戰場地圖上就能看出來,整個雲隱軍陣在三代雷影的不斷衝擊之下,在整個湯之國前線上,形成了一個明顯的突出部,以點帶面的推著整條前線前進。

  沙盤上看似平淡無奇的標籤一插一拔,那就代表著成百上千的木葉忍者轉移或陣亡。

  在沒有能夠與三代雷影對等的戰力作為支點,支撐整個前線的這段時期,木葉對雲隱前線都相當於一個留在木葉村身體上的巨大傷口,持續性的失血。

  然而,偏偏那些蠢得令人髮指的老傢伙完全不以為意,口中還說著什麼『戰爭本就意味著犧牲』之流,聽上去似乎大義凜然的話。

  他馬的,這犧牲不是你們造成的?!

  綱手心裡越想越氣,越想越急。

  大蛇丸則繼續低下頭處理起大概這一整天都搞不完的公務。

  直到最後,綱手的腳步忽的一頓,轉過身朝大蛇丸詢問道:

  「大蛇丸?」

  「嗯。」

  「伱說,我們「全行組」現在代理的是不是火影公務?」


  「對。」

  「那我們「全行組」的人員現在是不是有著和火影同規格的行動資格?」

  「沒錯。」

  「那我假設一下,如果我以「全行組」的名義帶領火影衛隊,主動前往戰場迎敵,是不是就可以跳過現在正在走的各種流程,加入到目前的戰鬥序列里?」

  「好主意啊?」

  大蛇丸手底下『沙沙沙』的筆鋒倏然頓住,愕然抬起頭看向面前這個瘋女人。

  平日裡總是像太監一樣耷拉著的麵皮,第一次在旁人面前展現出如此豐富而飽滿的情緒感,連那雙金黃的蛇瞳都不由自主的瞪圓了。

  他遲疑了片刻,才疑惑道:

  「可是,你的病.?」

  綱手在聽到這一點的時候,神情似乎也微不可查的滯澀了一瞬,不過很快又做出一副與往日裡一般大大咧咧、完全無所謂的態度,嗤笑道:

  「你蠢啊,我只是帶隊上戰場,上了戰場之後我就待在營地里了。」

  「打架鬥毆這種事,怎麼能讓老娘這種淑女去干?」

  「以佐原霧那臭小子的實力,逼退三代雷影而已,他一個人綽綽有餘了!」

  她這邊嘚吧嘚吧的說著,大蛇丸卻並沒有搭話,只是安靜的看向她。

  待到她的聲音停下,大蛇丸才平靜的開口道:

  「你會死的,綱手。」

  「.」

  沉默了半晌,綱手忽然有些無奈的捂著額頭:「那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

  「還是說,你有什麼其他辦法?」

  儘管口中總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樣。

  但大蛇丸很清楚,綱手這傢伙一直都是這幅刀子嘴豆腐心的樣子,看上去明明對什麼事情和形象都毫不在意,實際上卻最是熱愛這個由她爺爺所建立的村子。

  自然而然,也最在意那些無聲無息死在戰場上的人們。

  若非如此,當年她怎麼會一意孤行的放棄了那些傳承自一代目與二代目的大量忍術與禁術,選擇成為一名救死扶傷的醫療忍者呢?

  這可不是什麼偶然,而是綱手這『軟弱』性格所造成的必然。

  大蛇丸的思維,總是如此平靜而理性。

  他把該說的話都說完,也告知了這一可能性之後,就重新低下了頭,拾起了桌上的筆。

  「不過,你還真是信任那個小傢伙啊。」

  「尾獸化的三代雷影,那可是連猿飛老師都應付不來的真正的怪物。」


  聞言,綱手像是忽然怔了下。

  似乎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剛才的話有多麼理所當然,仿佛只要佐原霧出馬,立刻就能把三代雷影當場擺平了一般。

  綱手自己也說不清這種『理所當然』究竟來自何處。

  大概是因為自己那天被他忽然救下;

  也可能是心緒沉淪之時那一點微不足道的鼓舞;

  又或者是他毅然決然走上戰場之後,表現出的那一項項功績

  「哈。」

  「誰知道呢。」

  綱手倒在辦公椅上,微微垂眸。

  千手宅。

  解決了一些小問題之後,佐原霧剛好卡著點回到家裡吃著雪繪煮的晚飯。

  飯桌上,雪繪小姐嘰嘰喳喳的說著今天買菜時看到的事,順口還不經意的提起自己在醫療忍術方面的進步,以及連綱手那傢伙都稱讚她有成為醫生才能的小事。

  靜音也在旁邊啊嗚啊嗚的吃著。

  雖然平常雪繪姐姐總是喜歡欺負她,但是如果每天都有這麼好吃的飯菜的話,那偶爾被欺負一下似乎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綱手大人做的菜,倒是也能吃,但味道可就不太好說了。

  佐原霧也許是前一段時間在戰場上呆的時間太久了,現在莫名很享受這種看上去平淡無奇的日常時光。

  只是才吃到半截,他的神情忽然一頓。

  「羈絆等級提升↑」

  「綱手羈絆等級:二→三」

  佐原先生的臉上頓時露出有些茫然的表情。

  什麼情況?

  發生什麼事了?

  妙木山。

  自來也轉過頭,望向遠處低洼間流淌的溪水,到處都能見到的瀑布,窪地間生長的巨大葉片。

  他嗅著口鼻間濕潤而帶著安寧祥和味道的氣息,心中不知覺有些惆悵。

  現在的村子裡,應該還有很多麻煩要解決吧?

  「還真是一臉愁苦啊,小自來也。」

  趴在他肩膀上帶路的深作仙人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情緒變化,拉長了聲調在他耳畔開口。

  這隻看上去僅有小蛤蟆體型,身上套著一件灰撲撲披風的通靈獸,實際上已經是度過了數百載歲月,掌握了名為仙術之力的強者。

  即便在整個妙木山里,也是地位僅在大蛤蟆仙人之下的頂層。

  「是。」


  自來也明顯沒注意到他說的話,隨口應了一聲,而後立刻道:「深作大人,我說的有關治癒靈魂的辦法之類的術士,難道」

  「哎呀!」

  深作仙人趴在他肩膀上,有些不耐煩的應了句:「一路上不是都說了好幾遍了嗎?這種事要回去問問大蛤蟆仙人才知道。」

  「聽說以前我們妙木山倒是有一種叫做『仙人之符』的法寶,但是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給用掉了。」

  「如果有那個東西在的話,就算是死掉的人也可以復活。」

  「真的嗎?!」

  自來也一下子興奮起來。

  深作仙人的臉色一黑:「我不是都說了已經用掉了。」

  「好了好了,大蛤蟆仙人就在前面,你快走兩步。」

  「好嘞!」

  待到一人一獸衝進大蛤蟆仙人所在的殿堂里,就見那一坨全身已經能看出明顯的衰老跡象,但卻仍舊堪稱龐然大物的蛤蟆像人一樣端坐在那裡,保持著沉睡的姿勢。

  頭頂的水晶球博士帽與鼻子上的鼻涕泡,都在隨著他睡覺時的動作一搖一晃。

  直到自來也二人走到它面前,才忽然『啵』的一聲破開。

  見他醒了,深作仙人正打算像往常一樣,先應付過去老祖宗糊裡糊塗的那段時間,然後再繼續問問正事。

  然而這一次,事情卻有所不同。

  大蛤蟆仙人原本眯著的小眼睛忽的睜開,以前所未有的凝重目光,望向下面的小自來也,低聲喃喃道:

  「完蛋,這下全完了。」

  「神明.那麼多恐怖的神明,怎麼這麼快就要降臨了?」

  自來也、深作:「啊?」

  第二更。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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