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們全家都是逆子【新書求收藏】
出了太極宮後,小胖子一臉忐忑的跟在李承乾後面,幾度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沒忍住,試探性的問了一句:「皇兄,你不會怪我吧?」
走在前面的李承乾聞言,呵了一聲,然後似笑非笑地轉身看著小胖子:「為兄怎麼會怪你呢,我的好弟弟。」
「真的嗎?」
「你猜?」
「呃....」
小胖子嘴角一抽,又忍不住道:「皇兄,你能教我嗎?就像你剛才說的那般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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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小胖子依舊賊心不死啊!
都那樣打擊他了,還死不回頭,不愧是『殺子傳弟』的狠人。
心中無奈的吐槽了一陣,李承乾便故作恍然地道:「哦,你說的那般言論啊,但不是教出來的哦,是總結出來的....」
「怎麼總結出來的?」
小胖子連忙追問,似乎沒想到李承乾會真的告訴他,眼中不禁露出一抹欣喜。
只見李承乾稍微沉吟,便一本正經地道:「總結來說,就十三個字:多讀書,多看報(bào),少吃零食,多睡覺!」
「看鮑?」
小胖子頓時愣住。
李承乾轉身就走。
但他剛走到廊道,裴寂就笑呵呵地走了過來,行禮道:「老臣見過中山王殿下。」
「嗯?」
李承乾反應了一下,也笑臉相迎:「裴司空,咱們又見面了。」
「是啊,不知殿下是否有空,老臣想跟你聊幾句。」
「這....」
李承乾聞言,不禁面露難色:「這不太好吧?我父皇不讓我們與外臣接觸。」
裴寂人老成精,這點小事,自然難不倒他。
卻聽他故作恍然的道:「哦,原來是這樣,那老臣要去拜見太上皇,殿下是否也去啊?」
「去看望我皇爺爺嗎?」
李承乾眨了眨眼睛,然後笑著點頭:「那倒是可以!畢竟咱們只是順路....」
「對對對,只是順路,順路,呵呵呵....」
說笑著,兩人就一前一後的離開了太極宮。
.......
與此同時,太極宮內。
剛剛結束宴會後不久,李世民就將魏徵叫到了甘露殿,想跟他談談削減封王之事。
在李世民看來,這件事比修改律法更重要。
但魏徵卻跟他談起了李承乾和李泰。
「陛下覺得,中山王與衛王今日在殿內的表現如何啊?」
「稚子年幼無知,不足以論長策!」
「陛下若是以這種態度去看待事情,臣就不得不問陛下一句,陛下是想當明君,還是想當暗君?」魏徵面色肅然地說道。
「什麼明君?什麼暗君?」
李世民眉頭大皺:「你能不能把話說得明白一點?」
「明君,兼聽者也,暗君,偏信者也。」
魏徵淡淡解釋道:「所謂兼聽則明,偏信者暗!」
李世民恍然大悟,然後有些好笑地道:「那魏徵,朕現在只聽你魏徵一個人的,是不是偏?」
「臣,正是此意!」
魏徵道:「既然陛下知曉偏,為何還要偏,明明中山王表現比衛王好,為何要偏愛衛王?」
李世民臉色一沉:「你在管朕的家事?」
「陛下是天子,天子無家事。陛下以貞觀為年號,取中正之意,臣只是提醒陛下,要中正!」
「說得倒是好聽!」
李世民不屑冷笑:「你難道忘了那逆子在朝堂上請廢太子之事了嗎?你知道那讓朕有多難堪嗎?朕是不會輕易原諒那逆子的!」
「可是陛下,臣覺得中山王請廢太子之事,並無不妥!」
「你說什麼?」
李世民的眼睛不由微微眯起,眼神之中,甚至透露出一絲絲殺意。
魏徵渾然不懼地道:「兼聽,不是只聽順耳的話,中山王請廢太子的理由,說得明明白白,陛下怎麼就聽不進去呢?」
「那他也不能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說出來啊!」
「陛下又錯啦!」
「魏徵!」
李世民豁然起身,滿臉怒容地走到魏徵面前,俯視著他的腦袋,一字一頓道:「朕怎麼又錯了?」
魏徵從容不迫地道:「凡事都有因果,如果陛下堅定選擇中山王,給予他太子應有的尊重,也就不會有後面的果!」
李世民氣笑了:「他是朕的兒子,你對你兒子也要尊重嗎?」
「可他不僅是陛下的兒子,也是一國儲君啊!陛下連一國儲君都不尊重,以後讓百官們怎麼看待他?」
「你....」
李世民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了,但還是不肯認錯,連連點頭:「好好好,這件事,朕說不過你,但朕勸你少管!」
魏徵聞言,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朝李世民道:「既然陛下要一意孤行,那臣只好告退了!」
說完,轉身就走,不帶絲毫猶豫。
李世民見狀,整個人都懵了。
等魏徵走到門口,他才反應過來大吼:「魏徵!你給朕回來!」
「敢問陛下,還有何事?」
魏徵腳步一頓,轉過身來行禮道。
「朕還有削減封王的事,想跟你商量....」
「陛下不是要一意孤行麼,還找臣商量做什麼?」
「魏徵!」
李世民一聲暴怒,抬手指著魏徵:「你放肆!」
魏徵面無表情,就那麼直勾勾的看著李世民,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雖然李世民現在已經憤怒到了極致,恨不得一刀殺了魏徵,但看著魏徵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又強壓下心中的怒氣,咬牙切齒道:「好!朕答應你,以後不再偏愛青雀!」
「陛下英明!」
「哼!」
李世民冷哼了一聲,又皺眉道:「現在可以商量削減封王的事了嗎?」
「陛下是打算跟臣一個人商量嗎?」
魏徵語氣淡淡地反問道。
李世民啞然一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
另一邊。
李承乾與裴寂正『順路』走在去大安宮的路上。
兩人雖然一直保持一前一後的行走姿態,但一點也不影響兩人的交流。
卻聽裴寂笑著道:「殿下今日在宴會上的表現,真是令老夫刮目相看啊!」
「是麼?我還以為裴司空會不高興呢!畢竟我是在反駁你們!」李承乾淡淡地說道。
裴寂不置可否地道:「殿下最近與太上皇走得很近,敢問殿下是否得了太上皇的指示?」
他當時在宴會上,瞪眼讓封德彝閉嘴,並不是找不到反駁李承乾的理由,而是覺得,李承乾可能是得了李淵的指示。
別以為他在李世民面前,一點也不給李世民面子,是真的勇,其實,他是仗著背後有李淵的緣故。
如果他背後沒有李淵,借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跟李世民作對。
可惜,他並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只聽李承乾意味深長地反問道:「不知裴司空是否聽過一句話,叫一朝天子一朝臣?」
「這.....」
裴寂心頭一震,不由追問道:「殿下這是何意?」
「裴司空難道還看不出來嗎?修改律法只是前奏,真正的後手,已經漸漸浮出水面。我父皇現在已經徹底坐穩了皇位,抓牢了所有的權力,你們這幫不識時務的武德老臣,已經成為了他執政路上的絆腳石!」
「啊!」
裴寂下意識驚呼出聲。
李承乾連忙加快腳步,離他遠一點。
尼瑪!
都這麼大的年紀了,能不能不要大驚小怪的?一點也不穩重!
「殿下,殿下.....」
裴寂見李承乾跑出去十幾米遠,才反應過來似的朝他吶喊。
但他越是吶喊,李承乾的腳步就越快。
直到李承乾消失在他的視線中,他也沒追上。
不過,李承乾剛才的提醒,猶如洪鐘大呂,振聾發聵。
雖然他不清楚李世民接下來的後手,但結合李世民敲打封德彝,李承乾的提醒,恐怕....
事實真會如李承乾說的那般。
他們這幫武德老臣,好日子要到頭了。
而且,李承乾現在與太上皇李淵走得很近,也保不住,李淵也有放棄他們的意思。
想到這裡,裴寂額頭上不禁冒出一把冷汗,然後看了眼大安宮方向,決定先不去找李淵,先找封德彝那幫武德老臣,商量接下來的對策。
.......
與此同時。
躲在大安宮某角落的李承乾,正靜靜看著匆匆離去的裴寂。
其實,裴寂下線,還有一段時間。
貞觀三年,裴寂捲入妖僧法雅案,被李世民罷官免爵,趕出了長安,還嘲諷了他一頓。
說實話,裴寂這個人,私心甚重,別看他一心為李淵,其實都是在為他自己盤算。
這樣的人,自然不能讓他長久留在李淵身邊,得讓他離得越遠越好。
而李承乾之所以提醒他,李世民修改律法會牽連到他,就是要讓他們那幫武德老臣,自亂陣腳,狗急跳牆。
如此一來,等不到貞觀三年,他們都得捲鋪蓋滾蛋。
「呼....」
吐出一口濁氣,李承乾收回目光,摸了一把剛才跑路的汗水,逕自走向了大安宮內殿。
此時,張婕妤跟長孫安業,正在跟李淵談論李藝的事。
只聽李淵非常不悅地呵斥張婕妤:「你怎麼能擅作主張,以我的名義,送李藝禮物?」
「太上皇息怒,臣妾也不知道李藝會有謀反之心,而且,他只是小有動作,也不一定真的會謀反....」
張婕妤委屈巴巴地說道。
「你是我的嬪妃,難道不懂後宮不得干政的道理?」
「可是,臣妾這樣做,也是為太上皇著想....」
「這是什麼屁話!」
李淵沒好氣地拂袖而起。
這時,張婕妤看了眼長孫安業,示意他趕緊說兩句。
長孫安業一臉苦澀,但還是硬著頭皮道:
「太上皇,姨妃想的是,陛下不是有意削減封王嗎?而那些封王,都是太上皇您封的,都說不看僧面看佛面,陛下不顧您的顏面,姨妃擔心那些封王會因為陛下怨恨您,所以才想為太上皇挽回一些顏面.....」
說到這裡,悄悄打量了李淵一眼,發現李淵沒有繼續發火,又接著道:「而且,姨妃也不止送了燕郡王,還有義安王,淮安王他們....」
「哼!」
李淵冷哼一聲,正欲開口,就聽門外傳來一道稟報聲:「太上皇,中山王殿下來了。」
「嗯?」
李淵愣住,心說這不沒到請安的時間嗎?怎麼又來了?
難道是朝中發生了什麼大事?
想到這裡,李淵下意識看了眼長孫安業和張婕妤,皺眉說道:「這件事情,我會處理,你們都下去吧!」
「是!」
張婕妤二人心頭一喜,連忙躬身告退。
很快,李淵就將李承乾傳喚了進來。
「爺爺,最近還好嗎?」李承乾一見到李淵,就笑呵呵地跟他攀談了起來。
「你個臭小子,你父皇不是讓你少來大安宮嗎?怎麼不到請安時間,又來了?」李淵笑罵著問道。
李承乾白了他一眼:「瞧爺爺說的,我父皇能管住我?我可是他口中的逆子!」
「哈哈哈!」
李淵仰頭大笑,而後不由打趣道:「他也是爺爺口中的逆子!」
「嘿嘿,巧了這不是!我們全家都是逆子!」
「又說混帳話!」
似乎習慣了李承乾的說話方式,李淵也沒跟他計較。
不多時,爺孫倆就結束了寒暄,聊起了正事。
「你之前說的計劃,是要利用封王造反之事,為難二郎,剛才我聽說,燕郡王李藝,有心謀反,你覺得如何?」李淵淡淡地問道。
李承乾有些詫異地看了李淵一眼,然後噗嗤一笑:「我覺得他就是個有勇無謀的煞筆!」
李淵:「.....」
「爺爺不覺得他煞筆麼?玄武門之變的時候,他沒來得及動手,玄武門之變後,他沒敢動手,現在我父皇都改元貞觀了,他卻想要動手了,這不是煞筆是什麼?」
「呃....」
李淵嘴角一抽,不由道:「你的意思是,此人不可用?」
「不是不可用,而是沒法用,他成不了氣候!」
「那在你看來,誰能成氣候?」
李承乾想了想,道:「義安王,李孝常!」
「他!?」
李淵吃了一驚:「你說孝常他也會謀反?」
「爺爺怎麼跟裴司空一樣,大驚小怪的?」
李承乾有些無語的吐槽了一句,然後話鋒一轉:「義安王不僅會謀反,咱們還要讓他直入長安,控制玄武門!」
「這....」
李淵再次震驚:「這麼說,你已經做出火雷了!?」
「嘿嘿....」
李承乾狡黠一笑:「爺爺,您猜?」
「猜?」
李淵微微一愣,而後仰頭大笑。
看來,二郎要懂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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