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三生三世2

  「那和尚是誰？」小青一隻手托腮，倚在桌案上，好奇的聽著白素貞講述她的過去。

  「那和尚......」白素貞一時有些失神，她想起來了那也她即將死去，但是被一顆仙丹救活之後，看到的那滿臉溫暖的和尚：「和尚是靈山世尊的侍者，被譽為靈山最有潛力的阿羅漢，將來也許有機會成為觀音菩薩那樣的尊者。」

  「啊？」小青驚訝：「那一千年過去了，和尚成了菩薩了嗎？」

  白素貞沉默，然後搖了搖頭：「沒有，他後來投了輪迴，第二世......喚作......許宣。」

  最後的那個名字似乎讓她難以說出口，不忍說出口。

  「他為什麼要輪迴轉世呢？明明已經長生不老了啊，堪比天庭的神仙。」小青不解，疑惑問道。

  「小青，你知道有人會因為七情六慾而主動放棄果位，來到人間嗎？」

  「我肯定是不會。」小青嗤笑，誰那麼傻，好好的羅漢、菩薩不做，去做飽嘗七情六慾、世間萬種苦難的凡人。

  她是妖，不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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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五百年前，靈山大雷音寺內。

  世尊如來在講述佛之道理，下方坐滿了佛陀、菩薩、聲聞乘...更有眾大賢坐下禽獸在大殿外，只為聽得世尊半句教誨。

  世尊久不在三界，平時都是觀音、地藏王、普賢與文殊四大尊者管著靈山大小事，所以諸位佛教修士難得聽世尊講道，有機會不論離得再遠，都會趕回來。

  世尊言出法隨，地涌金蓮，天降神華，一切天道都在此顯，一切道理都在此現，七色的彩虹橫貫靈山，山下有凡人聽得一言半語頃刻間就會病痛全消。

  此時站在世尊身後有四名侍奉阿羅漢，其中一個正是五百年前在山林中尋藥的那個俊俏和尚。

  五百年了，他還沒有成就菩薩果位......

  不知道過了多久，世尊的聲音消失了，意味著這次講道結束，下一次可能又是五百年後。

  「我這次離開，五百年後才歸，望諸位好生修行，揚我教義.......」

  和尚沒有去仔細聽佛祖到底在說什麼，因為他要求世尊一件事。

  終於，世尊該說的話都說完了，和尚飛離高台，來到大殿中央，眾佛、菩薩看著他，或是疑惑、或是默然、或是冷眼相看。

  「世尊，小僧請求去人間走一趟。」

  大殿一片譁然，眾人沒想到這個被譽為最有可能達到四大尊者地位的阿羅漢，竟然要去人間輪迴。

  「他五百年前發生了什麼？本該早早證就菩薩，為什麼到現在都還是阿羅漢？」

  「不知道，直到現在也沒有任何修為進步的樣子.......」

  眾人議論紛紛。

  世尊沉默，因為這確實是他看好的弟子，等成就菩薩果位，欲真正收為弟子，然後將一些事情也交給他來做。

  「為何？」世尊的聲音仍舊古井無波。

  「弟子在過去五百年，常行走凡間，卻發現世間萬靈充滿了生、老、病、死、怨憎會、愛離別、求不得、陰熾盛，而弟子卻不能為他們解決這人生八苦，哪怕做點什麼不過也是流於表面，根基不改......

  弟子想問，菩薩果位能夠消滅八苦嗎？」

  「不能。」世尊搖頭。

  「佛陀果位能夠消滅八苦嗎？」

  「不能。」世尊搖頭。

  年輕的阿羅漢面容悲苦，直面世尊：「世尊能夠消滅八苦嗎？」

  「......」世尊沉默。

  但是大殿瞬間沸騰了起來。

  「大膽！」

  「歪門邪道，應該立刻打出靈山！」

  「應該打入地府，永鎮幽冥！」

  .......

  觀音菩薩似乎知道年輕的阿羅漢要做什麼，搖了搖頭，緊閉雙眼。

  「請世尊讓弟子經八世輪迴，一世一苦，弟子願意為天下萬靈都尋到成佛的機會。」

  阿羅漢雙手合十，深深垂下了頭顱。

  眾人看著世尊沉默，喧囂的聲音也漸漸停止。

  「好。」世尊一揮手，阿羅漢從大殿消失，向著地府墜落而去：「待你功德圓滿，可為......未來佛。」

  「你此世應該經歷......求不得......」

  世尊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他的臉上卻露出了溫暖的笑容。

  求不得，求不得......未來佛......到不了的地方才是未來啊！

  蛇、蟾為何不能夠和平相處呢？人間為什麼要有戰亂呢？戀人為什麼愛到最後反目成仇呢......

  佛的教義到底對不對呢？眾生是否真的平等，如果真的，為何世尊端坐，眾佛垂首，眾菩薩侍立，眾凡人膜拜呢？

  還有其他教義，總該自己去實實在在驗證一下吧。

  是我入了魔，還是佛入了魔......分不清，講不明，走幾遭輪迴罷了。

  ......

  山中捕蛇人家一聲啼哭，許宣來到了這個世界，跟隨著父親學著捕蛇手藝，對山林里的各種蛇了如指掌，對於哪種蛇更值錢抵稅更多也是頗有心得。

  可惜父親在他十三歲那年被蛇毒死，母親積勞成疾不久後也走了。

  不過許宣仍然想要把日子過好，隔壁大娘說得對，哪有想要什麼就有什麼的生活呢？隔壁胖大娘寡居多年，早就想嫁到縣太爺家裡去了。

  許宣這日又進山了，因為官府最近催得急，好像需要大量山蛇送往京城，不過沒關係，他的技術在這片山里人家是最好的，他不用擔心捕不到蛇，多捕點還能賣出去換錢。

  「天氣還是有些涼了，蛇似乎要開始冬眠了......」

  許宣趴在地上，仔細觀察蛇爬過的痕跡，然後慢慢順著痕跡向前小心翼翼走著，他可不想像父親一樣被蛇毒死。

  雖然沒有了父母，但是他還有希望組成一個新的家庭，只要捕到足夠的蛇就好。

  淅淅索索，摸著灌木樹叢石頭，一點點向著前方有可能出現蛇的地方而去，轉過一道巨石，許宣一下子愣了。

  因為那裡竟然有一條胳膊粗細的白蛇，似乎是受了傷，緊閉雙眼，七寸處流出了紅色的血液。

  鱗甲宛若羊脂玉，又有多彩光芒，腹部不知道吞吃了什麼，竟然有一道金色的丹狀物散發金光，透過白磷映入許宣的眼睛裡。

  「好漂亮的白蛇......」許宣讚嘆道：「這要是賣出去，怕是值不少錢。」

  「不過這麼好看，不會是山中精靈？賣了好像不太好......帶回家看看這傷勢怎麼治療一下吧。」

  白蛇本來微微顫抖的尾巴，聽到後邊那句話，又恢復了平靜。

  「他，好像啊。」白蛇的神識里，眼前少年跟五百年前那個救命恩人的臉重合在了一起。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