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一次上戰場的廝殺
咚咚咚~！！
烈日之下，戰場平原之中，隨著排山倒海一般的大軍，站在原地不動，灼熱的氣候下，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長戈豎立，旗幟飄動。
身為百夫長，丑夫並不知道此行大軍具體謀劃，甚至連如何交戰，如何進攻，都一無所知。
只是站在將士們身前，騎馬透過前方『前曲』方陣上密密麻麻的長戈，一眼便望見，平原遠處那綿延不絕的古奴大軍。
古奴大軍數量不知道有多少，但看著其場景，以及其蔓延左右的規模，恐怕也不下十餘萬人，甚至更多。
第一次上戰場的緊張，以及面對敵軍數量如黑海一般的壓迫感，丑夫呼吸急促，一手抓著馬繩，一手死死握著腰間劍柄，大腿與身軀雖然僵硬，可咽喉的異樣告訴丑夫，身體已經做好廝殺的準備。
除去鳴鼓聲，在安靜的氣氛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是一刻鐘，也有可能更久。
直到鼓聲突然一變，隨後就在丑夫的目光下，整個戰場前方的前曲方陣，左右兩邊所有方陣，紛紛朝著平原上對面的古奴大軍殺去。
「開戰了！」
丑夫額頭冒出一絲汗水，隨著這一刻到來，一抹心悸浮現在心中，口乾舌燥的感覺，讓丑夫燥熱不安。
這時候。
就在丑夫等人前方，馮校尉一邊騎馬，一邊掃視所有將士。
「等會凡有怯戰者，殺無赦！父母妻女，皆為奴隸！」
馮校尉大聲喊道，刀疤下的眼神，凝視著一名名士卒的面孔，不管是普通將士、還是伍長、什長。
而就在馮校尉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在丑夫與其他所有將士的目光中，平原上的兩軍已經開始交戰，隨著各自箭矢的落下，盾牌的舉起，一個個方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出現斑點稀疏，持續不斷。
幸好每一個方陣的人數都足夠多，並且在前曲方陣後面，還有前曲後部方陣，這才讓兩邊大軍的氣勢，絲毫不減。
然而，隨著兩邊大軍方陣，在接觸的一剎那，方陣散開，布滿整個交戰之地，不管是丑夫，還是佳縣子弟，甚至是宛城弟子與四周其他將士，全都瞪大瞳孔，臉色蒼白起來。
因為就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清楚的看到，在兩軍接觸的瞬間，仿佛兩個方陣接觸之地，如同一張深淵裂縫，一個個方陣的將士在靠近的瞬間，就被那條裂縫吞沒，再無蹤影，而後面的將士依舊如同黑潮一般，緩緩上前，隨後相繼消失在那條深淵裂縫之中。
「這……這就是戰場？」
丑夫看到這一幕，整個人都有些失神，終於知道，為何戰場上，雙方交戰之地，就是士卒的絞肉機。
「呼！」
丑夫察覺到身體內的顫抖，大口呼吸著，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恐怖的一幕，對於丑夫的衝擊，是前所未有，但丑夫同樣清楚，從他向大將軍開口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沒有退路。
就像丑夫曾經自己說的，曾經的丑夫，早已經死在佳縣。
雖然衝出重圍，但活下來的丑夫，背負著一個誓言，一個至死都不能放下的誓言。
這一刻，騎在戰馬上的丑夫，閉上眼睛，想到佳縣那些老弱婦孺的面孔，想到那些囑咐。
「呼！」
再睜開眼睛之時，丑夫看著那道裂縫，仇恨的目光伴隨著的，是一抹灼熱。
畢竟，報仇的機會就在面前！
另一邊。
大軍之中，一直騎馬掃視麾下將士的馮校尉，自然也注意到丑夫。
畢竟丑夫是新晉的百夫長，不僅僅是剛到兵營，更是第一次看到戰場，作為將領，馮校尉自然要格外注意丑夫一些。
不過隨著丑夫的目光變化，馮校尉那刀疤臉上，嘴角不由得上揚。
從一開始注意到丑夫看著戰場的失神，再到瞬間便冷靜下來，眼神毫無恐懼，這整個過程要比馮校尉心中預期，還要縮短數倍。
甚至此刻丑夫看向戰場的眼神，比其他百夫長的目光，還要堅定，這讓馮校尉都不由得在心中浮現一抹讚嘆。
年少血性，不懼赴死，都不記得有多久，沒有見過這般好的將士。
小子！
等會去戰場上，可別死！
馮校尉心中想道，轉過頭，餘光看著戰場交戰之地，隨著短兵交接，最開始的殺戮之後，兩軍前方的損耗以及士卒的力氣，都已經出現下降，不僅僅是前曲，前曲後部也已經頂替上前。
剎那間，聽到遠處的鳴鼓聲，馮校尉調轉戰馬，拔出腰劍，劍指戰場方向。
「進攻！」
馮校尉怒吼道，那刀疤的眼睛，滿是冷漠的盯著古奴大軍。
隨著馮校尉的話音落下，在馮校尉身後的丑夫，以及其他百夫長，紛紛拔出腰劍，率先騎馬帶領將士，緩緩朝著戰場走去。
咚咚咚咚~！！！！
騎在戰馬上，丑夫望著遠處戰場，緊握手中的佩劍。
一千步，七百步，五百步，三百步，看著對面不斷有零星箭矢射來，丑夫時不時拿劍格擋，身後偶爾傳來士卒中箭慘叫聲，丑夫都沒有回頭。
很快，隨著靠近，丑夫身後也有諸多箭矢，朝著古奴大軍射去。
由三百步到兩百步，再兩百步到一百步，慢慢的，隨著靠近前方交戰之地，丑夫與所有將士，方才清楚的看到，戰場的慘烈程度，遠遠超出眾人的想像。
無數長矛來往捅刺，幾乎無時無刻，都能看到有將士慘叫倒下，有些將士甚至腦袋都被刺爛，血淋淋的倒下後。
在交戰之地，也不乏一些武藝高強的將士，手持刀劍在無數長矛中，衝殺過去，然而無一例外，古奴大軍也與大周軍隊一樣，都有持刀、持盾的士卒防備著，凡是衝殺過去的人，紛紛都會被推出來，或者直接一刀刀，亂刀砍倒。
很快。
方陣將士就來到交戰之地的後方，在無數廝殺與慘叫聲中，所有人都緊張的等待著。
不管是樊駒、敬呈等人，還是其他宛城子弟、佳縣子弟，此刻全都呼吸急促的看向前方，手持長矛，滿臉汗水。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敢挪開一眼，生怕前方戰場會出現缺口。
隨著樊駒等人前面，越來越多的將士在慘叫聲中倒地，或者是重傷在地上翻滾，擋在樊駒等人前方的將士，越來越稀少，在無數人影長矛中，對面魁梧壯碩的古奴大軍人影，也隱約開始出現。
「殺！」
終於，隨著前方一名將士倒下，有一絲縫隙缺口，樊駒等人再也沒有猶豫，帶領將士，手持長矛上前，補上交戰的缺口。
丑夫也與其他百夫長一樣，翻身下馬。
此時丑夫也看到，在戰場其他地方，大周的騎兵也開始與古奴騎兵，不斷在戰場左右兩邊拉扯交戰，都在尋找機會。
收回目光後，丑夫看著前方，麾下將士在密集的長矛中，已經有人被捅傷、捅死。
「佳縣的父老鄉親，你們若在天有靈，看看丑夫今日，能殺幾個古奴人給你們陪葬……」
說話間，丑夫雙眼，逐漸流露出兇狠的目光，隨著體內的憤怒，開始快步朝著前方衝去。
在無數手持長矛的將士中，丑夫看到一名將士倒下，前方交戰的將士中，出現一絲裂縫，於是在後面將士還沒補上去的瞬間，一腳踩踏在前方將士持著的盾牌上，縱身一躍。
在將士的目光中，丑夫躍在半空中，直接把幾根古奴人的長矛砍斷，落地之後，便如同猛虎一般，直撲古奴防線，並且在這一瞬間，一手持劍的丑夫，另一隻手抓住一小節在半空中旋轉的長矛。
「殺了他！」
「殺！」
古奴人自然也看到這一幕，在丑夫撲來之後，紛紛舉起盾牌，手持彎刀，砍向丑夫。
「死！」
殺戮之下，滿腦子都只有佳縣血仇的丑夫，直接把手中一小節長矛運用內力甩向前方，整個人旋轉間，也手持利劍，掃向古奴士卒。
看到甩過來的動作，幾乎古奴人都會有本能的閃躲動作，生怕那小半截長矛是朝著自己甩來。
然而也就在這一瞬間的動作，等其他古奴人看到一名古奴士卒睜著眼睛，腦袋頃刻被一小節長矛刺穿的時候，丑夫的劍刃已經緊隨而至。
還沒等兩名古奴人反應過來，脖子上的冰冷之感，已經蔓延全身，隨後一邊低頭看著自己血淋淋的雙手，一邊倒下。
眨眼間斬殺三人。
然而看著這空出來的缺口之後，是無數手持長戈、彎刀的古奴將士，丑夫手持利劍，再次衝殺上前。
「殺！」
「殺！！」
樊駒等人看到丑夫已經沖入敵陣，紛紛怒吼一聲，不要命的衝殺古奴士卒，如同之前立下的誓言，就是死，也要死在丑夫之前。
「死！」
丑夫躲過一旁的揮砍，反手一劍劈在其臉頰上。
伴隨古奴人整張臉都差點被劈成兩半，射出鮮血也瞬間濺到丑夫臉上，丑沒時間擦拭，側頭躲過一根長矛之後，看著又有古奴人持刀砍來，連忙拿劍格擋。
格擋的瞬間，丑夫硬是拿著身體，一步步快速的靠向古奴士卒，不給那些古奴長矛士卒有足夠的空間。
待靠近後，看著其他古奴人持刀砍來，丑夫率先雙手持劍，一劍側砍。
隨著古奴人倒在血泊中，丑夫格擋砍來的刀刃，再次衝殺上前。
丑夫的勇猛很快也吸引到古奴大軍中，一些身懷武藝，或者魁梧壯碩的古奴將領，其中一名怒古將領，便手持八十斤的大砍刀，推開其他擋路的古奴人，一步步朝著丑夫走去。
很快。
道路上開，看著又斬殺一名古奴人的丑夫，古奴將領直接雙手拎起大砍刀，全力一刀劈下。
幸好醜夫發現快，後退一步，躲過劈砍，聽著大刀劈下的呼嘯聲，望著提刀又要砍來的古奴將領，丑夫持劍，目光一冷，一道劍氣赫然覆蓋在劍刃上，抬起佩劍，輕描淡寫的一劍掃去。
剎那間。
看到丑夫居然不自量力要格擋，古奴將領臉色還沒來得及露出喜色，就驚恐的看到，隨著八十斤的砍刀落下，直接就被一把劍格擋住。
雙手持刀的古奴將領，看著手中大刀遲遲無法再下半分，神情明顯一愣。
另一邊。
在丑夫的統領下，樊駒、鄭家兄弟等人，也紛紛衝殺進入古奴大軍之中，隨著捅刺古奴人之後，近距離的交戰，長矛作用明顯不如利劍、彎刀。
於是一個個紛紛趁機撿起地上的古奴彎刀，與古奴士卒拼殺。
一名年輕的佳縣子弟，想到被殺的親人，通紅雙眼，面目猙獰的喊殺著，不要命的砍殺古奴人，伴隨著砍倒一名古奴人後，這名佳縣子弟，發瘋似的補刀，手起刀落，手上的彎刀肉眼可見的布滿鮮血。
然而這時候，一名古奴人也從一旁，一刀砍在其肩膀上，隨著年紀輕輕的佳縣子弟受傷倒地，還不等古奴士卒補刀，一名宛城子弟沒撿到彎刀，見狀直接撲倒古奴士卒。
其他古奴人紛紛想要幫忙，但有著血海深仇的佳縣子弟，以及宛城子弟怎會答應，一個個也沖向古奴士卒。
嘯殺聲中，伴隨著慘叫，不少佳縣子弟與宛城子弟，都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再無生息，然而活著的人，依舊義無反顧的與古奴人廝殺。
樊駒拿起長矛，怒吼聲中，直接一人橫著推著幾個古奴人走。
一旁古奴人持刀就要砍向樊駒，敬呈的身影直接出現在樊駒身前，拿著彎刀就與古奴人廝殺起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