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離開道門的道士
夜色下。
丑夫帶著樊駒離開酒樓,這一趟並沒有得到刀法的消息,對此,丑夫也沒有太過意外,畢竟世間武學,無一被不被世人奉為家傳珍寶。
凡擁武學,絕學者可開山立派,差一些的,亦可身懷俠義之名,開個鏢局,蒙陰後代!
誰會像樊駒那般傻,居然願意拿出武藝,交給其他人,交給那麼多士卒。
像很小很小的時候,丑夫就幻想著,自己父親、母親會不會是一個武林高手,會不會是什麼身懷絕學的武林高人,然而最終的結果,卻是十分現實。
沒有什麼武林高手,沒有什麼傳家絕學,父母、祖父母,全都是普普通通的平民,基本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簡單得不能再簡單。
不過對於丑夫而言,這一趟也並非白走,第一是在酒樓他已經托人幫忙送消息去都護府,讓虞卿幫忙打聽一番,只要有消息,哪怕對方要求很高也行,至少有一個機會。
其二,便是在丑夫身後,走三步便回頭看一眼酒樓的年輕道士。
「道士!你當真脫離道教,不再做道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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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夫看著身後對酒樓念念不舍的文玄道士,再次詢問一句。
回想在飯館內,領悟道意之後的文玄,向那些道士說要離開道教,身為導致這一切事情發生的人,丑夫都不知道這道士腦袋怎麼想的,故而有必要再問一次。
畢竟一但離開道教,這叫文玄的道士,日後就再也不能回去道門!
「不然呢!」
文玄再次看向一眼酒樓後,聽到丑夫的話,回頭無奈的看向這個年紀輕輕的百夫長。
「雖然因你,本道士方才會尋得自己的修道意境,但本道士先說好了,人情歸人情,以後若是讓本道士幫忙殺人,可是要給錢,若是沒錢,那就帶本道士去酒樓,吃喝都要記在你的帳上……」
文玄說著說著,提及酒樓時,眼神一亮,方才在酒樓內,他可是看到,丑夫與緣閣似乎頗有關係,想必賒帳之類的事情,對於這年輕將領,並不難!
「八品之下,你都能殺?」
丑夫聽到道士的話,倒也沒計較,只是有些懷疑道士的實力。
畢竟眼前道士親口說過,他眼下僅有七品。
「放心!八品之下本道無敵,八品之上能保你!……」
文玄對著丑夫保證道,隨後想了想,有些心虛,決定還是補充一句:「地階不算!」
昏暗的街道上,聽到文玄道士的話,丑夫有些古怪的打量道士一眼,但最終沒說什麼,望著街道旁的小舍樓,還是從懷中取出十來個錢交給道士,讓道士在這裡住下。
放眼整個武林,當初連有老劍仙教導,並且還有裴家背景的裴亦綰,都沒有地階實力,可以想像,像虞卿那樣年紀輕輕,便是地階的人,有多罕見!
在現實生活中,所謂的武林人士,更多的,還是指一到九品的習武之人。
眼下在丑夫眼裡,能用十來個錢,便能換到一個穩定的七品道士幫忙,怎麼算,都不會虧。
「道士,真不用再給你說兩句?指不定你聽到後,就又能尋到一條道境!」
丑夫看著接過錢的文玄,輕聲問道,看向文玄的目光中,隱約有些期待。
「別!」
數著錢的文玄,聽到丑夫的話,穿著道袍的身子都抖了一下,神情抗拒的看向丑夫。
想起在酒樓,丑夫的話差點讓自己魔怔,文玄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看向丑夫的眼神,滿是警惕。
說起來。
文玄都有些懷疑,面前這年輕的將領,到底是不是妖孽,或者是哪個道家尊者轉世。
否則的話,無數道家子弟可能究其一生,都感悟不出一句的真言,眼前這年輕將領居然隨意開口,就是一句頗有意境的真言,其中意境,讓人沉溺其中,卻又難以參透。
「等本道入世久一些再說!」
見到手中的錢足夠,文玄看到丑夫那期待的目光望著自己,喉結動了動,連忙對著丑夫說道:「或者等文素來到這裡,你與他說一說,文素就是一個妖孽,他聽應該沒事!」
說完,文玄毫不猶豫的背劍朝著小舍走去,生怕再留下去,丑夫又有什麼念頭。
「切,他要聽,我還不一定說呢!」
看著文玄消失在小舍門內,有些失望的丑夫,一想到那個文素道士,就忍不住有些幽怨。
「走吧!我們也要回兵營!」
丑夫轉身,帶著樊駒離開小舍。
「夫長,怎麼感覺這人,有點不靠譜!」
樊駒跟著丑夫走在回去的路上,想著方才的文玄道士,有些皺眉。
在樊駒眼裡,像文玄道士這般開口閉口都是錢,滿腦子都在想著怎麼去酒樓的人,心性很難有什麼義氣,一般都不怎麼靠譜。
信一個這樣的道士,還不如不信,畢竟說不準,日後若有事真要道士幫忙時,道士只會收錢,不一定會去殺人,或者一旦對方出價更高,道士可能轉眼就把他們給出賣。
「沒事!不管怎麼樣,日後這道士都能作為不得已之選!眼下養他也不花什麼錢!」
丑夫也知道樊駒的擔心,於是輕聲說道。
眼下對於身在兵營的丑夫,結交道士也並非是一件壞事,最不濟,也能作為最後不得已的手段。
丑夫又不指望這道士拼命,只希望日後能幫到一些小忙。
「這倒是!」
樊駒聽到丑夫的話,想了想,隨後點點頭。
夜色下。
丑夫帶著樊駒回到軍營內,從來來往往的巡邏將士身旁經過,都會被詢問,好不容易回到營帳,看了一眼,發現幾個營帳內的將士,都還沒有睡,十分興奮的閒聊著,其中不少佳縣的少年子弟,都還在夜色下,在營地外互相拿著長矛,一個個慢慢比劃著名,儘可能不弄出什麼動靜。
顯然,所有人因為得到樊駒傳授武藝,而激動得睡不著,也讓所有人都對著未來充滿憧憬。
「夫長!」
「夫長!!」
看到丑夫,不管是營帳內的少年,還是營帳外比劃的少年,全都露出笑容。
「早些休息!」
丑夫點點頭,沒有一絲百夫長的架子。
此刻,比起佳縣子弟看到丑夫的親近,一個個宛城子弟望向丑夫的眼神,那叫一個火熱。
隨著一起操練,一起相處下來,所有都已經打成一片,故而所有宛城子弟,都已經從佳縣子弟口中,得知佳縣發生的所有經過。
回想當聽到佳縣子弟提及那日在佳縣城內時,丑夫渾身血淋淋的手持旗幟,帶著他們佳縣子弟突圍,所有宛城子弟無一例外,全都熱血沸騰起來,恨不得那時候他們也在場,跟著一起縱馬殺敵,跟著一起持旗突圍。
而到後面,聽到丑夫留下來的經過,以及找到丑夫時,丑夫渾身是血倒在地上,身上一道道血淋淋的傷口,所有宛城子弟全都沉默下來,因其中的兇險而打顫,因丑夫的抉擇而震撼。
他們誰都試想過換做自己,能否做到像丑夫那般……
「搞定了!」
鄭大春偷偷來到樊駒身邊,給樊駒一個眼神。
樊駒觀察宛城子弟望向丑夫的樣子,給鄭大春一個滿意的眼神,拍了拍鄭大春的肩膀。
「等下次有錢,我請你喝酒!」
樊駒小聲許諾道。
不曾想鄭大春直接給樊駒一腳,沒好氣的看向樊駒:「合著夫長就是你樊駒的夫長,不是我鄭大春的是吧?」
樊駒見狀,連忙訕訕一笑,露出討好的笑容,開始解釋起來。
夜色下。
整個營地內都是一片其樂融融之景。
次日。
隨著清晨天色方才微亮,營地中,丑夫與麾下樊駒等人,還在吃著軍營備好的飯菜,不曾想這時候就聽到鳴鼓聲。
起初還沒反應過來,等一息後,反應過來的丑夫與樊駒等人,紛紛起身,顧不得吃喝,在無數小跑的士卒中,朝著營地集結之處快步走去。
「夫長,可能要交戰了!」
來到集合地,看著身後望不到頭的士卒人海,樊駒對著丑夫說道,以往那張滿是笑容的臉上,此刻有些緊張,就是面色,也泛起一絲蒼白。
「嗯!」
丑夫其實也有預感,看著身後一個個手持長矛的將士,露出擔心神色。
若是再有一些時間那該多好!
樊駒已經把武學教給麾下其他人,並且丑夫來到兵營後,每晚都會在夢境中,不斷獨自一人挑戰上千士卒,在挑戰中,不管是丑夫體內的血經,還是裴世喜教的槍術,都在迅速的成長。
若能再有一個月的時間,丑夫絕不會像眼下這般擔憂。
可看著不遠處,馮校尉騎馬來到前方,丑夫知道眼下別無選擇。
「奉將軍之令,今日我們是大軍中部!」
馮校尉目光掃視一眼站在大軍前面,自己麾下所有百夫長,說出今日在戰場的初始位置。
「中部?」
丑夫作為兵營新人,方才來到兵營幾日,知道的並不多,不過看著其他百夫長那難堪的面色,也大致知道,這個中部,似乎很危險。
「所有夫長,清點人數!」
馮校尉下令道。
片刻後,隨著各個百夫長喊出人數,並沒有缺人之後,馮校尉便耐心的等待兵營遠處傳來的鳴鼓聲。
很快,隨著鼓聲不斷變化,當到了一個節點時,馮校尉便翻身上馬,對著所有人下令出發。
在馮校尉麾下所有部將中,僅有三百騎兵,由兩名百夫長各自統領一半,其餘百夫長統領的都是步卒、弓弩手。
丑夫麾下不管是佳縣子弟,還是宛城弟子,都是沒有操練多久的新卒,故而全都是分配到長矛。
很快。
丑夫騎著馬,跟著大軍慢慢離開軍營,朝著北方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