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陳,你喪失了學術底線!(13)
第119章 陳,你喪失了學術底線!(13)
龍江實驗的尖子生們,如今圍繞著許青山一個人,緊緊地凝聚成了一個群體。
當一件超越常人認知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眼前的時候,人們總是會逐漸地接納這件事,然後對做成這件事的人完全信服。
就像是那些跟隨著初代帝王起事的鄉黨。
許許多多巧合的事情發生時,在他們眼中就會自然而然地被代入到天命之子的視角,那一切不合理也就變得合理起來。
就像是眼前的許青山。
此時無論許青山站在講台之上高談闊論什麼素質教育才是最吊的,我們不應該參加高考。
台下的尖子生們也會在這個時候點頭稱是,然後轉頭繼續備戰高考。
許青山的750分,他的京大預錄取,為大家帶來的特殊選拔,還有傳說中正在寫著的學術論文.
這些都足以讓許青山擁有一些在高中階段能把黑說成白的資格。
聽起來似乎有些天方夜譚。
但如果哪家學校真能出一個許青山,哪怕讓校長親自服侍他起居,都有不少校長願意,估計還得排隊。
許青山給這幫尖子生布置的任務看起來挺困難的,實際上做起來也一點都不輕鬆。
但好在他並沒有設定時限。
他只是希望這幫傢伙能清晰地掌握母題思維,然後順著題目的脈絡去發掘背後的出題人所暗藏的險惡用心。
而母題思維只是做題思維。
許青山在之後更是打算把他的殺手鐧拿出來,給這幫小年輕在最後的百來天狠狠地洗腦一波,讓他們擁有絕對的執行力和信念力。
他是真的不遺餘力。
這幫人如果真能集體上岸華清和京大,那勢必會像是在地圖上撕開一道口子一樣。
在偌大的京城,偌大的學術圈裡,開始打開一道龍江學派的入口。
而許青山也理所應當是這龍江學派的頭人。
在華夏。
權力的本質是由下而上的,而不是由上而下的。
許多人無法看清這一點,所以不斷地損失自己的基本盤,最終身陷囹圄。
但許青山很清楚這一點。
前世他在滬都再怎麼猖狂的時候,始終是缺乏根基、缺乏一張巨大的、緊密的關係網。
他不是滬都本地人,哪怕學會了說滬都話也無濟於事。
新滬都人在老滬都人眼裡永遠都是小赤佬。
但在閩越不同,尤其是閩南。
許青山在此土生土長,他若是能夠為這方土地帶來但凡任何一方面的巨大變化,他都能走向一條由人向神的道路。
成為一個符號,成為一個象徵,成為一個屹立不倒的支柱。
如果能把龍江實驗這二十幾個少年帶到華清京大的殿堂上。
那許青山就算是真正開啟了自己的進階之路。
且不說.
江浣溪的爸爸是龍江公安刑偵大隊二中隊中隊長,黃浩的爸爸是國土資源局的某科室主任、媽媽是龍江師範學院的教授,石朝的.
這些學生如何且不談,他們這些善於教育的家長們又是否有可能會放棄靠近一個擁有肉眼可見的天賦和絕對光明的未來的年輕人接觸的機會麼?
這便是許青山隱形的關係網。
這種關係網,都是建立在許青山擁有強大的實力或者是擁有超強的潛力的基礎上才能成型的。
許青山算不上純粹的學術研究人員。
他甚至從學術生涯尚未徹底起步的時候,就已經在規劃著名更大的目標,野心昭然若揭。
但所有的野心必須要建立在實力的基礎上。
所以,許青山這幾天把空餘的時間都花在了自己第一篇論文的擴充和撰寫上。
經過陳大躍指導修改後的論文,與其說是一篇數學史論文,不如說是以決定論特徵和達朗貝爾為左右核心概述了完整的古典概率論疊代史。
更加完善,更加全面,在知識點演變的推演過程也更加深入專業,最後導向的是馬爾可夫的研究。
許青山受益匪淺。
在檢查過了前後文內容的銜接和完整性後,他再參考一部分頂級期刊論文的用詞,對自己全篇英文版論文再度潤色。
忙完這一切工作後,許青山才把自己的論文發送到陳大躍的郵箱之中,順便給他發了個消息。
到這裡,他就可以不用管這篇論文了。
因為陳大躍才是通訊作者,期刊那邊的主編、編輯評審,都只需要跟陳大躍聯繫即可。
忙完後。
許青山有極為短暫的片刻空虛。
自己踏上學術之路實在是過於輕鬆,有位國內大牛為自己鞍前馬後,這是無數想走學術道路的學生夢寐以求的事情。
或者說,他們想都不敢這麼想。
如果不是陳大躍的指導和幫助。
許青山會遇到的第一關就是不知道要把論文投遞到哪個期刊去。
全球期刊數以萬計,就連SCI收錄的期刊都多如牛毛。
如果只看影響因子的話,根本看不出來這期刊的側重和偏好。
而且,就算許青山在數以千計的專業領域期刊里選出來合適的期刊。
也可能會因為自己的學歷不夠而被拒絕。
雖然學術期刊在原則上是支持所有人投遞的,但是如果投遞作者的學歷不夠,那有不少期刊可能連這篇論文都不會打開來看看。
有一些期刊更是明確表示只會收博士以上學歷作者的學術論文。
投稿是這樣的,許青山只需要考慮怎麼寫論文就可以,可是陳大躍要考慮的事情就很多了。
陳大躍那邊已經收到了許青山的郵件。
第一時間就下載下來,還列印出來仔細研究。
「好小子,真的是一點就通,這文章,真好啊。」
陳大躍那邊已經收到了許青山修改重寫之後的英文版論文,他看著論文讚不絕口。
在他的觀感里。
許青山這樣的天才就是為學術而生的,完完全全不需要去考慮別的東西,只需要專注地為學術研究做貢獻就行了。
陳大躍找到了《PROBAB THEORY REL》的編委委員法比奧的郵件,字斟句酌地寫了一封推薦信和投稿函,附上了許青山的這篇論文。
在這信里,陳大躍不乏溢美之詞。
從頭到尾都是對於自己挖掘了許青山這麼一位數學學術界的未來天才而感到自豪和激動。
不過說那麼多,最終還是想讓法比奧能夠儘快地安排許青山的這篇論文能夠過稿,印刷,發布。
最好是能夠趕在許青山高考之前,在許青山仍然是高三在校學生的身份的時候發表。
陳大躍的郵件發送出去,他滿懷期待地鬆了口氣,整個人靠在椅背上,正在思考著接下來應該如何引導許青山走向更深的概率論方向研究。
與此同時。
京城時間下午16時40分。
柏林時間上午10時40分。
一個即將走向夜幕,一個剛剛從夜幕中醒來。
法比奧坐在鐵藝窗花的小窗戶前,一邊喝著自己手打的咖啡,一邊的盤子裡放著幾片黑麥麵包、半根火腿,另一個盤子裡裝著黃油炒嫩蛋。
他早餐總是需要吃比較多的東西。
這樣能夠幫助他更好地處理工作上的事情。
今天他不用去學校,沒有他的課程,所以他決定在今天早上把自己郵箱裡的投稿來件都看一遍。
他不僅是PTR的編委委員,也同樣是另外幾家期刊的編委,只不過相對來說,他在統計學領域的研究更加深入,自然也更加關注PTR的投稿,話語權也更大。
正打開筆記本電腦瀏覽來件的時候。
法比奧看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郵箱名字。
「哦,陳怎麼會給我發郵件呢?難道他帶的博士生想發論文?」
法比奧喃喃自語道,在眾多郵件里優先點開了陳大躍的郵件。
之所以熟悉,是因為法比奧和陳大躍在概率統計方面的工作有不少互相認可的地方,之前在還在讀博的時候去參加了一次學術會議,見面之後就引為知己。
陌生主要是因為陳大躍很少用這么正式的表述來給自己發郵件,而且還是投稿郵件。
法比奧打開了郵件。
「Qingshan Xu?」
他念著這個不太拗口的名字。
隨後,他打開了附件里的論文開始認真地看了起來。
原本法比奧認為這篇論文應該是勉強能登刊而已,但卻驚訝地發現這篇論文無論是從內容的深度還是廣度,亦或者是語言、書寫、排版的版面來看,都是無可挑剔的。
哪怕不是陳大躍推薦,一般期刊也會將之收入囊中。
但是問題是。
這篇看起來就像是沉淫學術寫作領域多年的老道論文真的是這個叫許青山的學生親手寫的麼?
而且還是第一作者,唯一作者,獨立作者!
陳大躍僅僅只是通訊作者而已!
「高中生?」
「陳一定是瘋了!」
「他都已經當上了京城大學的教授了,還是系主任,怎麼還會需要為那些貴族服務呢?」
法比奧很是不解。
陳大躍雖然提及了許青山的年輕和天才,但並沒有詳細地說許青山的來歷。
此時20世紀初,西方正在大規模地通過各種各樣的輿論方式來滲透各界,製造信息誤導。
當然,不可否認的是,國內也好,國外也罷,學閥、學術世家的事情也確實並不少見。
只是法比奧認為這是陳大躍為了貴族服務而降低了自己的底線。
法比奧先是驚愕。
然後是憤怒。
最後是滿腔憤慨地洋洋灑灑地寫了一篇回覆信給陳大躍。
這篇回覆信的開頭就是這樣的一句話。
「陳!你已經喪失了做學術的底線了嗎?」
在信中,法比奧認認真真地詢問了關於許青山的信息,他的父母,他的家世,以及陳大躍為何會被驅使著做這樣可以被稱為學術污點的事情。
最後,他表示,如果陳大躍需要,他可以幫忙登刊,但是今後大家就只是學術的筆友,不再是好朋友。
不得不說,法比奧脾氣還是比較剛的。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