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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五德

  君子有五德:

  喜歡蘿莉,憐憫孤苦,是為仁。

  喜歡少女,佳人初長成,願伴其成長,是為義。

  喜歡少婦,不以其嫁人與否面偽飾其身,是為誠。

  喜歡熟婦,不以年齡見長而棄,是為恆。

  喜歡書中人,不以非視而抗美,是為智。

  

  有此仁、義、誠、恆、智,我洛星辰如何做不得那道德聖人?

  照例舞拳登山,在菩薩廟出來後,洛星辰在山腰林茂處洗去身上黏膩。

  林影深深,蒼翠碧綠。潭深通根,片白疊岸石。

  大霧之中,洛星辰用吸塵草擦拭著自己身體,兩條髮帶,一白束眼、一黑束髮,與發尾同盪在水面。

  明明是男兒身,卻有著女子都艷羨的皮囊。

  回想昨夜事,洛星辰無奈的同時又有些感慨,那陳奇『降服』太婆冤魂後便質問在場中人,可是誰幹了那腌臢事觸怒了亡者魂魄,然後嘛...不出所料的,他就被攆出去了。

  「殺了人,遲早會查到我頭上來的,與其笨拙地拙劣表演,不如適當展露一些暗面。」

  洛星辰已經奪了先手,接下來只需等脈絡『順其自然』,時機成熟,自可在一片混沌中剝離出所需。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那王定榮氣息渾厚、呼吸綿長,如此高人,絕非為我而來,這石鎮莫非還有尚未浮出水面的機緣?」

  要不用撼龍經推演一番...這個想法剛一出現就被打消,洛星辰反覆提醒自己,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適可而止是為最好。

  嗯,若是機緣非要往我身上砸我也沒辦法。

  少年絲毫沒注意到,就在哼著歌YY時,身後的樹叢中探出了一張口舌乾燥的老嫗的臉。

  乖乖,這背時鬼真是個禍害,皮膚這麼嫩,是想饞死老頭子我?

  洛星辰嬌軀一顫,下意識抱住雙肩喃喃道:「這麼強烈的窺視感是怎麼回事,大清早就算有人閒著沒事幹上山,也絕不可能放著山路不走,一直往樹叢亂竄來跑來此地。」

  先讓你嘗點小苦頭,讓你這背時鬼知道在老年人面前不檢點有什麼後果。

  這般想著,尹月椿背著手走出樹叢,老人呼吸本就弱,再加上走路無聲很輕鬆地便將少年衣物,包括那隻洛星辰隨身攜帶用來釀酒的葫蘆一併盜去。

  離去之前,老嫗不忘回眸,用她那雙渾濁的雙眼注視少年揚起的秀頸,唾沫輕咽,不舍離去。

  雜亂的靈堂恢復原狀,尹天正嬉笑著,找到了門前喝粥的林允諾,在他身邊蹲下。


  「林老弟,你們山上為何有那糖只加兩勺的說法。」

  林允諾嘴角上揚,回道:「天正叔想問的應該不是這個吧。」

  尹天正一擺手,笑道:「你我相差無多,以兄弟相稱便好,老哥厚著臉皮問你一事,聽說你要帶箐箐去書院求學,那裡消費如何?老哥怕家裡有點負擔不起啊。」

  林允諾沿著碗邊吸了口白粥,回道:「清風書院每年都會收到各大王朝的供奉,衣食住行一事,老哥不必掛念。」

  他好似又變回了初見時如沐春風的模樣,尹箐箐站在一旁,一夜未眠的她神色有些不太好看。見此一幕的姑蘇氏將她拉到了角落,輕聲道:「娘明白你們年輕人精力旺盛,可你們還沒成婚呢,就學會夜不歸宿了。把身子搞垮了不說,要是人家允諾膩了,那你到時候怎麼辦?聽娘的,結婚之前節制點,要學會點到為止,偶爾給些甜頭讓男人嘗嘗就好了。」

  尹箐箐與書生視線交織,臉紅的模樣煞是好看。

  「媽~你快別說了。」

  有人歡喜有人愁,昨夜混亂中,曹梅婷的兩位孩子不知所蹤,劉曾尋找一夜無果,只得對懷中魂不守舍的婦人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昨天不是來遼個裹得嚴嚴實實,杵著棍子的怪人嘛,你說清泉跟清溪,有沒有可能就是被他給帶走了。」

  他這個名義舅舅實則爹的肯定著急啊,大的可能不是自己種,小的絕對錯不了!

  曹梅婷失去了所有氣力,整個人軟趴趴的,她也不在乎周圍人異樣的眼光了,只顧喃喃道:「報應,都是報應。一定是老東西為了報復我,才會把我的孩子帶走...」

  劉曾捂住她的嘴,不敢再讓她多說。

  「二嫂她可能打擊太大了,我帶她去休息一下。」

  好在這時尹祁走了上來,「不是二姐你的錯,要怪就怪那個沒死在外面的野種,不把我們都剋死,那個喪門星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此時四處找衣服的洛星辰不由得打了個噴嚏。

  園林右耳房,王婉秀神色憔悴,輕撫著宣紙上風乾的墨跡。

  【病到深處,可用此符】

  【阿洛】

  硯台下壓著一張彼方子符,捻起的動作輕柔,鬼畫符得真意,纖纖玉指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起了鵝羽般潔白。

  柔荑撐著側臉,王婉秀沒由得想起了多年前的那個夜晚,男孩踮腳趴在窗前,伸來的小手在自己臉頰上小心翼翼地擦拭著。那年盛夏曾編花環,孩子開心地撲進王婉秀懷裡,告訴自己這是他收到過最好的禮物。

  「第一次收到禮物,能不是最好的嗎。」


  佳人莞爾一笑,卻是如同那年孩子一般,小心翼翼地將符籙疊好。

  「婉秀。」

  房門被推開,王婉秀有些驚慌,情急之下竟是將符籙塞進了胸間。

  「怎麼了,娘...你看上去好像有些不太開心?」

  王婉秀注意到了母親眉眼間的陰沉,於是有些好奇地問道。

  王折彩發現了儲物室的門被撬之事,震怒的同時又慶幸那一鼎血池並無大概。當下最為重要的,是讓自己這好女兒受孕,屆時帶著寶鼎與人返回上宗,她便可奶憑孫貴,坐上上宗空缺的話事人位置。

  只見王折彩嘆息一聲,緩緩牽起女兒的手,營造沉重的氛圍後這才開始訴苦,「娘已經老了,陪不了你一輩子,我就擔心哪天清晨再也睜不開眼...娘不是怕死,娘就是怕,你還沒成家,娘走了,誰來照顧你啊。」

  說著說著,王折彩眼眶有螢光泛起,王婉秀心臟就像是被人用手攥住了一般,她看著手背褶皺的皮膚,心中黯然,娘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老的......

  王婉秀低眉垂眼,下意識將手放在胸口,「娘的意思,我明白了。」

  見目的達成,王折彩拍了拍女兒的手,「你覺得月椿姨她那個孫兒怎麼樣,月椿是娘的好姐妹,把你嫁過去,娘放心。」

  王婉秀腦中浮現出了昨夜夢中劉曾看向自己那淫邪的眼神,父子性同,對那個寬大的男孩實在提不起什麼好感。

  突的回神,詫異道:「孫兒???」

  石鎮與外界相連那條蜿蜒的小道上,大背頭身著靛青法袍,袖口處以雪絨紋了一隻碧眼青睛獸。

  「羅師姐,師傅他老人家真的、真的,真的!沒有給咱拿些傍身法寶嘛,不說縛弦繩,袖珍飛劍總有一把吧?」

  秦治口中的師姐腳踩出雲靴,髮帶以矢車菊染色,隨著步子輕微晃動的雙馬尾彰顯少女青春活力。

  羅素折下一片樹葉,秀手輕晃,葉碎隨風去,脈絡在一點靈氣中編成無羽骨蝶,向著前路悠悠飄去。

  「你是來歷練還是來給自己鍍金來了?還飛劍,這一路上花的神仙錢都是師姐我從嫁妝里摳出來的,回宗記得還我。」

  羅素對秦治沒有丁點好感,後者天資實在好的驚人,一手御物術,只需要看一遍便可得其中要領,偏偏他本人對此還並不覺得有什麼,這讓日夜勤修苦練的師姐道心如何不亂?

  梅花姐姐,那樁天大的機緣為何會選擇此處落地,若真的屬於我,那它為何不直接來大瀆山找我。

  一座由古籍、竹簡堆起來的閣樓,長腿仙子風姿綽約,梅花單枝作髮簪,花香清幽不張揚。


  「修行人,要與天地萬物、眾生爭,你若無此心氣,還是早早把我贈予你那師弟,回紅塵中相夫教子的好。」

  羅素的情緒波動如同颳風下雨般,無需琢磨,一看便知。

  「無垢結金丹,其色成劣,取決於竅穴承載力,有我坐鎮人身小天地,此事無需為慮。眼下最為重要的,是如何提升氣海靈氣濃度。這樁機緣對你而言至關重要,欲勝青雲劍子,你、必須爭!」

  天地誌開篇序言,神造天地,氣分清濁。天地蠻荒,異獸決雄。

  人族不過當時最下等的肉食,體內各種雜質堆積,也只有犬旁獸在餓急了的情況下才會食之。哪怕如此,人類在那個大環境中仍舊幾次瀕臨滅絕。

  故事的開始是那次誤食智慧果,人中有了智者,在體內污濁的影響下,欺騙誕生了。

  智者口中的第一個謊言便是哄騙當時空中的霸主,一種名為唬的生物,它們潔白無瑕,沒有天敵、繁衍迅速,以旁觀者的姿態站在了這個世界的最頂層。

  「高貴的唬啊,這是我們地面最美味的食物,現在我將它奉獻給您!」

  智者虔誠地跪在地面,手中捧著一株形似蜈蚣的草藥。

  唬聽了智者的話,於是有了第一場天下。

  謊言啊~那是人類開創出近乎無解的武器,他們折斷了唬的翅膀,登上了天空,延續了這篇名為人類的故事。

  羅素有些不解,於是便向梅花問道:「這與梅花姐姐你所說的機緣之間有何聯繫?」

  梅花說道:「可還記得我說的天地真相?」

  羅素翻撿著回憶,用當時梅花的口吻複述道:「天有九重,上主下次。日有晝夜,新日更替。清氣上升,濁氣下沉。」

  梅花接著道:「唬以濁氣為食,現世六成的清氣都是它們吐出,你們鍊氣士修煉時汲取的靈氣與之相比實乃貧瘠。嗯,就像你我二人胸脯的差距。」

  秦治看著師姐羞紅的臉頰心中泛起疑惑,嘶~師姐她不會真喜歡我吧?難不成真如齊兄所說師姐她是個傲嬌?!!

  羅素自然沒空在意他的晴天霹靂,她試探性地向體內這尊大神問道:「難不成...」

  天地誌中並沒有對後續的故事進行記載,只有山巔極小一撮人才知道故事真相。

  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從身後響起,羅素躲閃不及,被濺起的污泥打濕了法袍,馬背上那人頭戴斗笠,真容半掩,齒皓唇紅。丟下一句抱歉後便消失在視線的盡頭。

  秦治從羅素身後站起,長舒了口氣,「好險好險,誒?師姐你咋不躲,你不是也沒帶換洗的法袍嗎?」


  羅素嘴角抽搐,當即祭出劍舟流螢,那是一艘通體晶瑩,懸若蝴蝶振翅的珍品法寶,速可載人破風,靜可護身殺人。

  「誒~師姐等等我。」

  鄉路無足跡,斗笠頭朝黃土背朝天,忽的展開雙臂,吶喊淒涼,身後馬兒腳步踉蹌,險些掙脫韁繩。

  「沒了,都沒了,整整八百魂啊!誰?!是哪家的牲口,給小爺我滾出來!」

  多虧了秦治出手流螢這才沒有側翻,流光化作手腕印記,羅素有些吃不准,遂讓師弟附耳。

  「這人莫不是腦袋有些問題吧?雙欄峰做沙威瑪的師弟神仙錢被道侶拿去賭石傾家蕩產時都沒他叫得癲。」

  斗笠下的眼神犀利,語氣驀地清冷:「我說你倆,背後說人壞話都不帶傳音的嗎?」

  「師姐你看,人家不傻。」

  秦治的快言遭來了一陣白眼,「你才傻,我叫檸檬,隸屬特殊組織。我且問你二人,此地窮鄉僻嶺,何故來此?」

  羅素暗自猜測,莫非此人也是為那機緣而來?只是這八百魂是何物...還未待她詢問,秦治便雙臂環胸,毫不客氣地反問道:「此地你能來,別人便來不得了?」

  靈堂東側巷尾盡頭荒宅,陽光順著破損的樓梯射下,紅燭擺成南斗六星的模樣,陳奇躺在搖椅上,把玩著指間玉戒。

  「那群高高在上視我為螻蟻的山上人啊,你們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待明夜過後,貧道擯棄凡身,自會一一登門造訪,將爾等煉製成傀,釘在天柱萬萬載。」

  不堪回首的往事就像是插在他心頭的一把刀子,稍稍觸及便覺窒息心碎。

  白色的光團在頭皮間的小口子擠出,尹清溪眼神茫然,當她低頭看到腳下自己屍體的巨人觀時,一道魂魄竟是險些被驚得消散。

  陳奇轉動玉戒,一股只針對魂魄的吸力出現將尹清溪的魂魄捲入了其中。

  「死了都是個慫鬼,可悲。」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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