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書生
傘面淡墨山水暈開,江南畫卷流動。
她提著由竹條編織的玉兔花燈,倩影帶動微光,引人側目。
「下這麼大雨,妹妹你一個人出來做什麼?」
劉曾用衣服蓋在頭頂,一路跑來。
「媽叫我來給月椿姨送傘。」
嬌顏絕色嫵媚,腿根勒肉的翠色蠶絲襪被殃及,其色可透,饒是劉曾經歷過大風大浪,瞧見也不免一陣丁寒。
乖乖,這腿是真能夾死人啊。
「劉曾!愣著做什麼,快些去把傢伙計拿來。」
後方腳步急促,王婉秀輕聲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實時更新,請訪問sto9.c🍀om
劉曾視線從那豐滿處移開,「不用擔心,陳道長已經全部解決了,待會忙完跟哥哥一起喝一頓哈。」
沒給王婉秀婉拒的機會,劉筠跑入廊橋,尹天正擦肩而過,故意踩起一陣水花,回頭所望豐腴處,喉結微動。
他娘的,真極品啊。
兄弟二人對視一眼,其中滋味不言而喻。
銀絲不斷地拍打青石板,他聽著,任由發梢被打濕。
「你怎麼來了?」
「我都沒說話,你怎麼知道來的人是我。」
油紙傘前傾,王婉秀笑容溫婉。
鼻尖挑起滑落的青絲,「是氣味,婉秀姐的體香很特別,很好分辨。」
這小子,又在拿我取樂嗎。
「油嘴滑舌,在外頭跟其他姐姐也是這麼說的吧。」
他輕笑一聲:「僅婉秀姐一人而已。」
王婉秀壓裙下蹲,「那你說說看,這個特別,特別在哪?」
三指之距,呼吸交織,少年面部特徵在眼中放大,鼻子抽動,她的一顆芳心也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期待中又有些害怕,視野盲區的少年頸部皮膚寸寸龜裂......
陰風徐徐,柔荑擋在右側,當額前髮絲被撩起後...啊!面前人白皙的皮膚如蠟般開始融化,那條束眼的髮帶因此脫落,露出了那雙被腐蝕的眼皮,常年藏匿其中的,是猩紅到有些恐怖地雙瞳!王婉秀因為恐懼跌倒雨水中,碎木聲入耳,面前蠟人的頭顱斷裂,正好滾落在了王婉秀的雙腿之間!
王婉秀就這麼直愣愣的看著,那雙被蠕蟲啃食過後的腐爛的雙眼。
——
沐浴更衣後已經臨近子時了,洛星辰登上閣樓輕飲壺中酒:「以佛家法收集信仰之力開仙門,再用多年收集孤魂拼湊仙路,想走這條路子,還得用活人獻祭吧?況且...地府的陰魂你都敢收,對你的屍解法就這麼自信嗎。」
站在高處,可以一覽整座主屋的全貌,洛星辰摩挲著手中符籙,此符籙名為彼方,可以讓持符者與子符同步感官。
子符被洛星辰貼在了被窩裡的枕頭上,今夜那鬼物若有動作,那他便可在此守株待兔,循著陰氣痕跡將其鎮壓。
「可惜了,若非實力不濟,就是放任你們重鑄妖王榮光又如何?」
北原開篇第一秘,傳聞無極上人重傷逃回宗門,無極法王得知此事,披上羽衣,截取一粒空間靈子,轉瞬之間橫跨萬萬里之地,僅一個照面,沒反應過來的妖王便被震碎識海,身死道消。妖王屍體被肢解,用作與其他宗門交易,一雙奇珍異瞳卻被法宗保留了下來,沒有任何消息。
傳聞異瞳是大道的顯化,分先天與後天。其中先天異瞳往往在出生時伴隨著異象環繞,拜月教聖女便是如此。她出生時,萬里無雲,不僅有群仙護法,還有天上落下的一口清月泉為其淨身。
月精藏其眸,夜修迅速,與人敵對,月下即是她的主場。
而這後天異瞳,玄乎其玄,山上山下說法不一,甚至找不到一個切確的參考。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洛星辰嘆息一聲,太公咽氣前,在他眼中種下了一對種子,打那之後,他便瞎了。
令他蛋疼的是,至今他也不清楚這雙眼睛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串山鬼繩,一支火繪葫蘆,還有兜里的三十六文錢就是洛星辰的全部家當。
青色葫蘆的葫身上繪了一幅雲霧繚繞的群山戲鳥圖,翻轉手腕,一張古老的羊皮紙便從葫口飛出,懸在洛星辰手中。
去年下玄風淵採藥時,一位被追殺的元嬰境散修瀕死求助,說什麼要賜予我機緣來著?記不太清了,洛星辰看不慣他高傲的姿態,順手就補了個刀,這張羊皮紙就是在他身上搜刮下來的。
上面記載了一樁早已失傳的秘法,口氣極大。以此法作契,所立之約,大道為證。若是寫下這篇秘術那人沒吹牛,這東西足以在山上掀起一場不亞於洪福齊天的軒然大波。
「若是此術有用,我完全可以將婉秀姐打造成專屬於我的極品鼎爐。」
記憶中豐腴的身體令人垂涎,到底是血氣方剛的少年。
「來了。」
掌心傳來灼熱感,洛星辰穩固心神,意識沉浸符籙中。
一樣的劇本。
砰砰砰。
敲門鬼不厭其煩地砸門,洛星辰面無表情地點燃燭燈。陰風呼嘯,月華擠進屋內,洛星辰只是站在那,沒有任何動作。
陰陽相隔,魂力弱的鬼物與現世唯一的接觸手段就是鬼蜮,只有熄滅了人的天燈才能行惡。像菩薩廟裡那餘孽就完全沒有此限制。
房間裡的陰影開始蠕動,像是有無數隻爬蟲披著黑暗的甲衣,它們凝聚著,在洛星辰腳下匯聚成了一行歪歪斜斜的大字。
【我在看著你】
「鬼蜮連完全覆蓋都做不到,你裝什麼芝麻大蒜?」
在洛星辰說出這句話後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一刻,床榻扭曲,連帶著書桌、窗欞,周圍這所有的一切。
唯有一處除外,洛星辰周身一步之內,地縫依舊平整與外界切割,宛若兩個不同的世界相重疊。
「此子竟還是個境界不俗的武夫?罷了,反正還有第二個人選,不可因小失大。」
抽絲剝繭,床榻處的陰氣率先被抽乾恢復原狀,洛星辰眸光死寂,就像是個沒有感情的人偶。
觸碰不可名狀,指骨險些被環切。果然,用真氣裹挾靈氣化出的符籙身強度更高。
所有的陰氣都往衣櫃的縫隙里涌去,樹梢狸貓眸冒綠光。月下影寬厚,半人高的鵝絨枕面貼符籙,雙手叉腰立在槐樹下仰著頭看著它。
被奪魂後的野貓神色顫動,好你個姓陳的,本想與你井水不犯河水,可你幾次三番壞我好事。
備用身餘留不多了,必須在三日之內播種,否則我族十年大計毀於一旦矣。
一聲悽厲的貓叫劃破夜空,石鎮上層的結界裂開了一道口子,閣樓上的洛星辰伸了個懶腰。
「很好,只有把水攪渾,我才能趁機摸魚。變數存一,尚不知是誰。」
洛星辰將彼方符撕成碎片灑向空中,這個點,婉秀姐也該夢醒了吧。
「雲霧鋪地,步步為艱,稍有不慎就會陷入泥潭中,不過還好,只是小凶而已,賭對三步,我便可抽身退局。」
風托槐葉上,身依欄杆的洛星辰隨手接過,將它抿在唇間,一曲洛水謠,悠揚動人心。
——
一切悲劇的源頭,好像都是早歲時閱讀的那本山鬼志聞?
忘了是多少回了,只記得山中隱有將軍府,醜陋山鬼入夢來。
「愛君之貌,欲易頭,可乎?」
「人各有頭面,豈容此理?」
將軍大怒,拔劍斬去山鬼頭顱,自此夢魘纏繞,王婉秀靠在母親懷中,因恐懼而抽泣著。
「娘,我真的沒有騙你,它離我越來越近了,閣樓、書房、床尾,每個角落都有它的身影。」
半生夢魘,那個求知若渴的鄰家弟弟是除母親之外唯一走進自己生活的人。
王折彩輕輕拍著女兒的肩膀,隱藏在陰影中的面容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容。三十年,為此籌劃已經整整三十餘年了!如今只差臨門一腳,如何能不叫人激動?
慘叫劃破夜空,王折彩一驚,忽的看向窗外。
「是小花回來了嗎?」
王婉秀擦了擦淚眼,小花就是白日周簡二人在神仙丘發現的那具貓骸,洛星辰也是憑藉它,推算出了狐族所謀之事。
王折彩將手抽出,起身離去,「你好生休息,娘去外邊看看。」
她扭動著腰肢,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儲物室里闖進兩個竊賊。
人影過窗,尹箐箐靠在書生懷中,林允諾捂住她的嘴,以防她的尖叫出聲驚擾此地主人。
「林公子,下面好深,真的要進去嗎。」
少女輕聲嬌語,引人浮想聯翩。確認王折彩已經走遠後,林允諾這才開始審視面前乾癟的男屍。
皮膚無質感,腹部被人用利器劃開了一道與前臂同長的口子,不出意料,臟器被掏空了。
「這是村子裡的老人嗎?」
林允諾先是點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人常年食五穀,牙齒或多或少會留下磨痕,觀此人的磨損度,最多不過及冠之年。」
尹箐箐背著手,望著書生那只在屍體上遊走的手由衷欽佩道:「想不到林公子連這都會。」
林允諾拍了拍手,起身往地道中走去,尹箐箐看著腳下無盡的階梯咽了口唾沫,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書院教的不止是大道理跟修行法,董老夫子對這塊鑽研頗深,呵,我現在與你說這些做什麼,等你去了清風書院,我帶你多聽幾堂課你就明白了。」
尹箐箐問道:「你還真打算帶我去啊?」
林允諾回道:「你資質尚可,埋沒凡俗實在可惜,日後修成聖賢,莫忘了多做實事。僅憑一門望氣法,是突破不了氣海境的。」
聽說郭水城有位以書生自居的散修,廣納弟子,無需考核,大傳絕學望氣法。術法是一把雙刃劍,試想稚童持刀過街...只是那淮石上人何故於此,單純為了噁心一下各城禁軍嗎?
林允諾瞥了眼身邊的少女,尹箐箐還以為自己偷看被發現了,臉頰頓時染上一層緋紅。
聽說秦國的軍隊已經抵達奈落河了,莫不是那淮石上人為了破境與何人做了交易?不該如此,若將禁軍都投入前線,這一城百姓又將如何。
林允諾揉了揉眉心,好在很快便走完了石階,一座二進院落同規模的作坊映入二人眼帘。
一口巨大的青銅鼎矗立在正中,數不盡的觸手從滾燙的血池中伸出,刨開胸膛的兩腳羊被用鐵鏈吊成一圈圍在大鼎邊,方便鼎底的怪物從其中汲取養分。
「王爺爺,這隻好像沒氣了。」
正東方位的一座簡易屠宰場邊,唐宇軒取下了一隻皮包骨的肉食丟在地上。
案板上女人的哀求並沒有換來憐憫,緊貼皮膚的刀刃下壓,從肋骨下切至肚臍,掛著油脂的大腸爆出。狐人王德志面色如常,沾滿血液的手指在旁邊的鐵盒中拿出一粒丹藥。
人間難求續命丹,可以延緩人的死亡。
王德志滿意地欣賞著自己的傑作,將踩在腳下的導管塞入女人口中,案板抖動,腸道被灌滿,直到流食溢出鼻腔,做完這一切後,他這才看向這位早年被自己俘虜的人類。
「你大可以行那善事幫他們解脫,餓著了我族聖獸,下一個躺在這的就是你了。」
說罷,王德志將手中屠刀飛入案板中,刀刃的另一側,是女人早已被斬斷的小腿。
見此一幕,本就忐忑的唐宇軒心理防線瞬間被擊潰,只見他下跪求饒,猛磕頭。
「王爺爺我錯了,小的再也不敢了,懇請王爺爺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林允諾站在拐角的陰影中,探頭側出半個身子,陽合聚氣?一旬之前那群因騷擾男性被捕的合歡宗修士要找的該不會就是此人吧?
「既如此,下批血食送來時,你來給爺爺我減輕點負擔吧。」
所謂負擔,便是要斬去這批人的腿腳,剛來時反抗往往劇烈,下刀也最為吃力。
唐宇軒以頭搶地,眼神中閃過一絲兇狠,若非忌憚那頭修得無垢身的老狐,與你王德志之流的氣海境修士搏殺,我未必不能勝之。
鍊氣下三樓,納氣、開竅、氣海。
納氣如開眼,開竅通鬼神,只有開闢了氣海,使用仙家術法無需忌憚損耗,才算是真正脫離了凡身。
而唐宇軒作為唐蓉精心打造的鼎爐,自從被收養開始,日夜吐納,修行勤懇,各種天材地寶師傅她從不吝嗇,他的適藥性本就強,這樣一來二去的,很快就被餵養成了藥人,還是只記載在古籍中的魚水藥人,不過也多虧了如此,他才能以二十歲的年紀躋身氣海境。
若非生命受到了威脅,唐宇軒也不會叛逃合歡宗,與師傅雙修得大道,本是他情竇初開時最大的理想。可偏偏唐蓉傷了他的心,自己陽衰至極時,師傅她不僅拿我送給其他師叔做人情,還當著我的面與師姐圈養的男寵......
呵呵,女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不過如今柳暗花明,雖然處境依舊不容樂觀,可好歹有了希望。有掩息石在,我完全可以藉此地掩護用陽氣聚合功修出無垢身。
「誰在那?!」
王德志拔刀擲出,寒芒破空,直直地鑲入了金色光圈之中。
林允諾雙手攏袖,眼中流露出一絲讚賞之色,「自煉法器?利用淬火時的溫差讓刀身裂出血槽,集精血於刀柄之中。倒也是個奇才,只是你如此偷摸行事,就一直沒被發現?」
尹箐箐蹲在一旁乾嘔著,未消化完的吃食吐了一地。
我竟看不透此人境界...莫非與姓王的那婆姨一樣都是無垢身?
來者不善,雖然對方可能比自己高一個境界,可王德志卻絲毫不慌張,他作為妖王計劃的淘汰物,體內有一半四耳狐的血統,高貴的血脈賜予了他非凡的能力。上宗派他來這偏僻小鎮,本就是對他的一種磨練與考驗。
三十載,他早已將此地陰氣盡數煉化,妖力作脈絡以他為中心呈蛛網狀裂開,以陰氣為錘,血池為引,喚醒鼎中聖獸只在王德志一念之間。
偏偏林允諾只是站在那把玩著手中血刀,他越是如此,王德志神經越是緊繃。
「可有將你這門手藝傳承下去的打算,沒有的話你可以死了。」
王德志神色一滯,忽的金光一閃,林允諾提著他的本命法寶瞬身而至,都言書生不會打架,他偏偏是其中另類。
刀芒三尺長,前臂骨片護甲,是王德志取三十壯男頭骨捶制。碰撞擦出火星,林允諾旋身躲避擒來的大手,刀勢在旋轉中加重,書生竟是以浩然氣在呼吸間小煉血刀。
王德志暗道不妙,原本他還打算利用一瞬間的控制反殺此獠,沒想到這會徹底失去了與本命法寶之間的聯繫。
勢大如牛,在唐宇軒驚愕的目光中,王德志手臂應聲而斷,殘餘的刀氣向著跪地的他襲來,卻在半空消散一空。
鮮血噴灑,血刀在空中旋轉,王德志咬碎智齒,乾坤倒轉,林允諾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手腕猙獰的傷口,若非剛開躲避及時,他的手掌就已經被此刀削去了。
看著自己飄揚的血液,林允諾恍然大悟:「在鍛打刀身時焚燒自己血液給胚子控溫?小看你了。」
三步後撤,雙指染上金光,林允諾凌空寫字,右手虛握,傾男人三十年心血鍛造的寶刀在金色光圈的擠壓下於呼吸間被揉成了碎渣。
妖艷的血花在空中炸開,王德志因反噬咳血,他看向一旁的唐宇軒怒吼道:「看什麼,還不快給老子攔住他,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是鍊氣士,把我逼急了把聖獸喚醒,咱倆都她娘的得玩完。」
意外太過突然,唐宇軒神色呆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顆靈彈便破空而至。
尹箐箐強忍著噁心不去看案板上的女人,在學塾夫子教過她一些基本的戰鬥技巧。
幾乎是下意識地,唐宇軒腹中燃起火焰,以一種極為怪異的姿態躲過了這次攻擊。
飄飄欲仙十八式—雙龍出海。
林允諾嘴角抽搐,總算是確定了他合歡宗鼎爐的身份,他給尹箐箐傳音道:「勿傷此人。」
木字開花,朵朵花瓣托住了林允諾的傷口,道家沒落,儒家便接替了其降妖除魔的天職。在清風書院,對妖的態度分有三派。於他而言,若外遇妖,可殺可不殺,必殺之。
何況面前狐人手上已經染上了不知多少條人命。
「可惜了,本想把你這小賊煉製成血食贈與婉秀妹妹的。」
為防唐宇軒逃跑,王德志早就取了他一點魂魄煉製成魂珠放在王折彩的香囊里,只要殺了這小賊,那婆姨定能察覺異樣。
只是未等他有所動作,先前被唐宇軒當作垃圾丟在地上的男子,面容變幻,成了一個瘦若竹竿的男子,腰跨戰身刀,青筋暴起,王德志脖頸被死死擒住,一路拖拽,被他掄起拋入血池之中。
林允諾問道:「為何非要等我來了才出手?」
王朝歸神色漠然地與其擦肩而過,徑直走向了案板上仍餘一口氣輕微抽搐的女子,「不經你們儒家的手,有些事情我們做不得。」
以一種溫柔的方式結束了女子性命後,王朝歸扭頭看向書生,「還有一事,城外無頭屍一案我們已經有了些許眉目,確定還要繼續查下去嗎?」
林允諾答非所問,「那女子氣還未絕,我能救她的。」
王朝歸懶得跟他廢話,平生最厭惡,便是這群高高在上的偽君子。
林允諾知他所想,也不多言語,轉而看向了還在『呆滯』中的唐宇軒。
「合歡宗唐長老拿出了一艘蘆葦老人的星河舟換你人頭,如果你是我,會怎麼做?」
那個臭女人已經元嬰境了嗎,唐宇軒面露不甘,他看著面前三人下意識後退兩步,明明都已經從那座魔窟里逃出來了,明明差一步便可無垢身轉修其他功法,可為何命運如此捉弄與我...
林允諾接著說道:「你協助此獠殘害了不少凡人性命,按理說,我為書院君子是有先斬後奏的權利的,不過嘛...你別緊張,我只需要你替我做一件事,事情辦好了,我便許你自由身,如何?」
尹箐箐看著他,第一次覺得面前男人是如此陌生。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