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共斬(3)
第152章 共斬(3)
白色的霧氣瀰漫,有人影在霧氣當中遊走。
平靜的海面給人一種暗潮洶湧的感覺。
大霧四起,危險無處不在。
鬼新娘在甦醒,湖底燃燒著的兩根蠟燭即將燃燒殆盡,可看那蠟燭消耗的速度就知道,需要的時間並不短。
骨骼癒合的速度也很快慢。
打架不應該僵持,特別是這種用命搏殺的場面。
於是,余知樂開始入侵他們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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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於沈林的能力在恐怖的能力加持下,很快就開始發揮了作用。
大霧當中,一個雍容華貴的老婦人忽的出現,她神情呆滯,手中拿著一把黑色的小刀以及一個布娃娃。
她的身體正在快速的滴水,皮膚仿佛正在融化,她就好像冬天的雪人踏入了夏天一樣。
她在記憶當中被殺死了。
「還真是恐怖啊。」
一道輕笑聲響起。
這是折損的第三位國王了。
但他們似乎並不在意。
忽的,大霧微微蠕動,余知樂瞳孔猛的一縮。
他的身體陡然倒飛出去,在空中急速的飛行。
他的胸口上凹陷下去一大片,身上的靈異眨眼的功夫就沉寂下去了三分之二。
鬼湖當中的鬼奴詭異的倒在了水面上,然後沉了下去。
余知樂死死的盯著前方,身體在空中無法控制,靈異的失控讓他無法穩定身形。
迷霧當中,一艘恐怖的幽靈船緩緩的消失。
但在迷霧當中詭異的出現了幾個人,一個人的背後快速的伸出一隻手。
這隻手從那人的背後伸出,朝著余知樂襲擊而去。
速度極快,只是眨眼的功夫就追上了余知樂,然後一把掐住了余知樂的脖子。
咔咔咔~!
骨頭摩擦的聲音響起,余知樂下意識的張口嘴想要咳嗽。
但就在這個時候,接連幾聲槍響出現。
一雙綠色的眼眸在迷霧當中浮現,幾顆黑色的子彈精準的朝著他的腦袋襲擊而來。
是牛仔西蒙的襲擊。
這還沒有完,在子彈到來的時刻,一根黑色的手杖詭異的從海面下冒出觸碰到了余知樂還處於空中的身體。
頓時,恐怖的劇痛出現,他被手杖觸碰的地方,快速的被黑色猶如蟲子一樣的東西給覆蓋。
仔細看去,這哪裡是什麼蟲子,分明是一張張猙獰的小嘴。
這些小嘴不斷的在啃食他的血肉骨骼,蠶食著他身上的靈異。
「余先生,雙胞胎的鬼是有上限的。」一個嗤笑的聲音響起,這個聲音的出現,讓余知樂的意識微微有些凝滯,就好像有人用錘子一錘子敲在他的頭上一樣,讓他不受控制的眩暈起來。
這是紳士的殺人規律,跟小丑沒什麼區別,但恐怖程度要高很多。
迷霧當中陸陸續續又出現了幾個人,一個拿著屠刀的屠夫,舉起屠刀對著倒飛出去的余知樂狠狠的劈了一刀。
占卜家抽出一張塔羅牌,嘴裡呢喃了一句,「處刑人。」
頓時,余知樂的身後一個提著十字長劍的人出現,猛的刺穿了余知樂的後背。
恐怖的靈異不斷的在迭加。
「余先生,找我的麻煩是你最錯誤的選擇。」
一道縹緲的聲音伴隨著越來越響的鋼琴曲出現。
他入侵鋼琴家記憶失敗了,他的一部分靈異被困在了鋼琴家的記憶當中,隨時可能會死。
莊園主那邊的情況也很詭異,他居然沒有找到莊園主,反而跌入了一個深淵當中。
現在正在嘗試往上爬。
放映員再一次出手了,熟悉的電鋸聲響起。
又一道襲擊到達了余知樂的身上。
余知樂此刻幾乎快感覺不到任何厲鬼了,國王的靈異迭加起來造成的傷害,讓余知樂都感覺自己要死了。
種種襲擊造成的靈異讓余知樂這具半鬼的身體沉寂了下去。
他的意識也在這一刻開始變得昏沉。
眼前的場景逐漸變得昏暗。
記憶也似乎開始變化,他一會看到自己在一片黑暗當中攀岩,一會看到一個人在彈奏鋼琴曲,耳邊的聲音極其大,整片空間都充斥著這種詭異的鋼琴曲。
他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了,國王一同的襲擊他也無法完全承受。
但他還需要等一等,因為還有一個關鍵的大傢伙沒有到。
昏暗幾乎迷糊的視覺內,余知樂盡力捕捉著關鍵的襲擊。
迷霧當中,國王看著這個被他們如此居然還沒有徹底死去的傢伙,心裡都很凝重。
這傢伙已經不能算是人了。
就算是一隻S級的厲鬼,在沒有重啟的情況,承受住他們的襲擊,早就已經被壓制了。
可這傢伙居然還有意識。
難道此刻在他們面前的真的是一隻鬼不成?
刺耳的破空聲傳來,余知樂原本昏沉的意識陡然清醒。
一根鏽跡斑斑的棺材釘正迅速的朝著他的腦袋射來。
他知道自己無法躲避,國王們的襲擊都是在為這根棺材釘打掩護。
「他輸了。」傳教士緩緩放下手,目光平靜的看著余知樂。
這根棺材釘他躲不過去。
其餘國王都在這一刻鬆了一口氣,這是必贏的局面。
他們這些人的襲擊控制住余知樂讓其無法躲避棺材釘,只要被棺材釘釘住,余知樂會瞬間被壓制。
國王死死的盯著余知樂,他們在等,等棺材釘貫穿這個年輕人的腦袋,然後他們好瓜分這個年輕人身上擁有的一切。
只要他死,國內就不會再有任何人會是他們的阻礙,雖然這次損失了三位國王,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沒有人可以在這種襲擊下還能贏,哪怕是船長也不行。
突然,國王們瞳孔縮了縮,傳教士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莊園主握緊了手中的手杖,沒有任何猶豫,他們的眼前就出現了一面屍牆。
這堵屍牆上的每一具屍體上都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嘴,屍牆出現的瞬間,屍體上的小嘴就在眨眼的功夫,啃斷了那抓住余知樂手臂的鬼手。
棺材釘即將插入余知樂的頭顱,但在棺材釘觸碰到他頭顱的瞬間,他的頭顱詭異的出現了一個大洞。
棺材釘直接貫穿進入了這個大洞,沒有觸碰到余知樂一絲一毫。
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余知樂的後背詭異的伸出一隻白皙,但指甲血紅的手。
這隻手,在棺材釘徹底離開余知樂的腦袋之後,一把抓住了棺材釘,然後反手將棺材釘插在了掐住余知樂脖子的鬼手上。
余知樂不再倒飛,他的腳接觸到了水面,身體上那些不斷啃食他身體的小嘴仿佛遇到了天敵一樣,居然一個個的掉落在了海面上,沉入了水底。
「多謝了,兩位大小姐終於醒了。」
身上的靈異被一掃而空,余知樂隨手將掐住脖子的鬼手給扯了下來丟在腳下。
胸口的十字劍被一隻白皙沒有血色的手給抽出,一個白衣女人此刻站在他的旁邊。
死寂的眼眸盯著那堵屍牆。
他腦袋上的窟窿消失不見。
在國王那陰沉的目光當中,一個身穿嫁衣,腳踩繡花鞋的新娘,從余知樂的後背走了出來。
他的紋身走了皮膚。
「這是畫家的靈異……」紳士壓了壓紳士帽,神情不怎麼好。
「他這都沒事?」屠夫不信邪的問道,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人能承受兩次幽靈船的撞擊還能沒事的人。
更別說他們還一起襲擊了對方。
對面那個青年,承受了幽靈船兩次撞擊和他們這些國王的兩次襲擊,都沒有事。
「不,他有事。」西蒙目光忽的炙熱了起來。
「他身上的傷勢沒有恢復,這說明,我們的襲擊對他還是有用的。」
十幾人望向了余知樂,余知樂身上被鬼抓,被啃食,被洞穿的傷口都沒有復原。
他的半個腰部現在可以清晰的看到裡面的骨頭。
那些骨頭很詭異,上面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紋,就好像是一塊被敲的稀碎的玻璃重新粘合起來一樣。
他的喉嚨處,有著一個清晰的黑色手掌印,對方的喉嚨明顯被捏碎了。
他的臉上還有五六個黑色的槍眼,那是西蒙用槍打的。
「再來兩次他會死。」這個時候立於船頭的船長開口說話了。
他此刻的神情也很凝重,之前的襲擊他也是參與了的,他可不止是操控幽靈船去撞擊余知樂那麼簡單,他本身也是發動了厲鬼襲擊的。
兩次都是如此。
望著那身邊有著兩隻極其恐怖厲鬼的年輕人,他知道剛剛的兩次襲擊都是對方故意承受下來的。
現在他的目的似乎達到了。
這也意味著,這個傢伙將不再站著讓他們打了。
對,就是站在讓他們打,對方從始至終都沒有動用恐怖的靈異。
挖墓人,油墨男,富貴老婦人,都只是在對方一次最尋常的襲擊下就死了,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動真格。
就連剛剛的意識入侵,對方都只是針對了莊園主,鋼琴家,以及自己,老婦人只不過是捎帶的而已。
其餘人都沒有被襲擊,畢竟此刻方世明還活著。
他可以沒有保護意識的東西。
船長微微低斂眼眸,「殺不死,我們就算是廢了,但這也是一個好事。」
他微微轉動眼眸看向了此刻拿著鬼剪始終剪不動一張照片的方世明,眼中是那看待螻蟻的眼神。
世人不知道神的存在,但沒關係,他可以代為轉達世人。
他可以是神的牧羊人和教父。
屍牆的出現似乎是在阻擋余知樂用棺材釘釘死國王。
但從始至終,余知樂都沒有打算將棺材釘丟出去。
笑死,好不容易到手的東西他會這樣丟出去?
望著手持棺材站在的旁邊的鬼新娘,雖然在紅蓋頭的遮擋下,他看不清楚臉,但他可以確定,此刻的鬼新娘如同鬼湖一樣是睜開了眼睛的。
兩隻鬼在甦醒的那一刻就都在襲擊他。
鬼新娘和鬼湖的靈異直接壓制住了他身體內的所有鬼和靈異,包括腦子裡面不斷迴響越來越大的鋼琴曲。
「你們得先安靜一會,等我殺幾個國王再說,不然被你們這樣折騰,我連最基本的殺人規律都用不出來。」
余知樂手中出現了兩張捲起來,分別被紅繩和黑繩困住的人皮。
他掀開兩隻鬼的衣服,將兩張人皮放在了兩隻鬼的衣服裡面。
做完這一切,他頓時感覺到自己重新獲得了身體的掌控權。
余知樂吐出一口氣,看著自己殘破不堪的身體,似乎不在意。
腳下的燭光搖曳的厲害,鏡子面前的兩根蠟燭燃燒的速度瞬間加快了起來。
略微估計了一下,最多還有兩分鐘兩根蠟燭就會燃燒殆盡。
「兩分鐘嗎……」
余知樂喃喃自語了一句,「足夠了,兩分鐘夠了。」
他伸手撫過頭髮,臉上窟窿當中一顆顆子彈從中掉落。
「我叫余知樂,未來的最強,今天伱們可能會全死。」
余知樂眼中不再是死寂,而是痛苦,癲狂,興奮。
壓抑太久的東西被釋放了出來。
在這一刻,世界變了。
天空開始飄蕩起紙灰。
昏暗的天空變得灰濛濛的。
海面消失了,轉而是真正的鬼湖,無數被壓制在深處的厲鬼強行被驅使離開水底站在海面上。
船長臉色陡然一變,幽靈船正在不受他的控制。
國王此刻神情變得驚恐起來,他們身體當中的鬼在躁動,在復甦。
可這怎麼可能,他們都是異類,怎麼可能會出現厲鬼復甦的情況?
紳士此刻不可置信的望著余知樂,「你能控制異類!」
「垃圾不要說話。」
一雙猩紅的眼眸陡然注視這個喜歡自稱查理的男人。
紳士痛苦一縮,身體陡然被貫穿,他成為異類的平衡之後被破壞,他的厲鬼在以一種極其恐怖的速度復甦著。
「這……這怎麼可能!」
「我不相信!」他竭力壓制厲鬼的復甦,但卻無濟於事。
意識在這一刻被直接覆蓋,屬於紳士的記憶直接被刪除了。
他此刻變成了一個白痴,沒有記憶的空殼人。
紳士下線。
「傳教士,我記得你似乎有後手在外面,你在這裡死了,似乎也不會真的死亡,你說對不對?」
傳教士驚恐的轉頭,不知道什麼時候,余知樂已經蹲在了他的肩膀上。
「算了,殺了你,我一樣可以順著你的記憶找到你的本體。」
余知樂站起身,傳教士整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掉入了湖水當中,厲鬼被壓制然後被鬼湖學習,殺人規律。
「你很喜歡開槍?」
「你的眼睛我很喜歡,不如挖下來送我怎麼樣?」
西蒙心裡生起一陣惡寒,但下一刻他直接感覺眼前出現兩根布滿裂紋的手指。
緊接著他的世界就陷入了一片漆黑。
「雜碎!你找死!」
西蒙舉起手槍,一手捂著淌血的眼睛,接連開了幾槍。
余知樂仿佛是沒有看到西蒙一樣,只顧自的拿起一顆眼睛觀看起來。
綠油油的,整個散發著一股屍臭,摸起來黏糊糊的。
「看起來不錯。」余知樂滿意的點點頭,隨手將其丟在了鬼湖裡面。
屠夫已經忍不了,他無法忍受這樣的怪物出現在他的身邊,他舉起屠刀,一步上前直接砍在了余知樂的脖子上。
余知樂的脖子直接被砍開只剩下一層皮還在支撐整個腦袋。
這導致他的腦袋就這樣掛在了脖子上。
「你這刀不錯。」
余知樂看著屠夫再次舉起的刀,下一刻,屠夫只感覺自己的手臂空空,他低頭看去,自己的手臂居然不翼而飛。
再抬頭看去,只見余知樂正拿著他的手臂在那裡揮舞著屠刀。
我的手臂是怎麼斷的?
為什麼我身上的鬼會無視這個傢伙?
屠夫有太多的疑惑,疑惑堆積在一起的那一刻,他忽的感覺到了驚悚。
他在害怕,他一個異類一個早已經失去了情感的傢伙在害怕。
我什麼時候恢復情感的?
屠夫心裡大駭。
「不錯,確實不錯。」
天空在這一刻開始下雨。
莊園主在這一刻終於反應過來了,連忙動用靈異將還倖存的國王用屍牆保護了起來。
屠夫和西蒙沒能被救走,因為他們在瞬間就被鬼湖給拉了下去。
傳教士下線。
西蒙下線。
屠夫下線。
國王在眨眼的功夫死了四個。
船長臉色無比的陰沉,最不能死的兩個人死了,這傢伙就是衝著他的底線來的!
余知樂扶正腦袋,看著船長,「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你以為我會和你心照不宣?」
船長陰沉的臉色變成了猙獰,「你這是在破壞規則!」
「規則存在的意義就是用來破壞的。」
余知樂面無表情的望著船長,「你要是再不認真,你也會死在這裡。」
船長沉默了,忽的他笑了,「那好,如你所願。」
下一刻,幽靈船消失了,海面上的白色的迷霧也消失了。
轉而是一場更為詭異,更為血腥的紅色迷霧迅速的籠罩住這片世界。
余知樂咧開嘴笑了起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背後有東西在支持。」
「完整的厲鬼,這是我第二次見到了。」
帶著血腥的紅霧在水面上漂泊。
紅色的霧氣在觸碰的瞬間,余知樂就感覺自己的皮膚在被腐蝕。
鬼蜮也擁有殺人的能力,這就是完整的鬼嗎?
余知樂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無法癒合的傷口,血紅的瞳孔越發的猩紅。
鬼市內。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