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風帆起行途中遇刺
第63章 風帆起行途中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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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卿要下江南?」
順德帝聽完賈琮的話訝然道。
「回陛下,江南林姑父來信,身體抱恙,想要和黛玉表妹見上一面。」
「林姑父距離大儒之境僅差臨門一腳卻也遭了人算計,想來江南局面已經糟糕了一定地步。」
「臣不放心,便想著護送著一起過去。」
「臣倒要看看,是誰在算計林姑父。」
下江南之事,並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護送黛玉只是其一。
其二便是神京畢竟是大乾中樞,有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引起無數權貴的視線。
城隍府占據一縣之地已然是極限。
再擴張,就無法遮掩。
故此賈琮早就計劃著再尋覓一些地方。
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
正好碰上這事。
江南人口眾多,各方勢力錯綜複雜。
遠離神京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天高皇帝遠了。
正好適合發展信徒。
「如海啊!」
「開元年間,江南是朝中賦稅重地,父皇多次北伐,全靠江南支撐。」
「為此許下了不少好處,只是朕繼位以後,江南的賦稅一年少過一年。」
「士族、鹽商、書院還有不少海商,江南局面素來詭譎,牽一髮而動全身,朝廷也不敢貿然動手。」
「如海在揚州監察鹽務,每年上繳國庫鹽稅五百萬,私下裡還能給朕送來三百萬。」
「不怕愛卿笑話,朕這皇城司能夠維持運轉,還要多虧了如海。」
順德帝眼中也帶著怒意。
林如海也算是順德帝為數不多的心腹之臣了。
「朕原是想著讓他在多幹上一任再回京調任戶部。」
「沒想到這些人竟然連三年都等不了啦!」
「昨日事情鬧得挺大,朕也想過讓愛卿避一避。」
「只是江南畢竟是白鹿書院所在……」
「陛下放心,白鹿書院雖然底蘊深厚,可臣也有底牌,至少也可全身而退。」
「那些人既然敢對臣伸手,就讓他們用血來還。」
「再者,臣在京營調查月余,白蓮亂黨的所有線索都指向江南。」
「臣想要親自去看看。」
賈琮拱手道。
「你這性子……」
「朕知道你是個重感情的。」
見賈琮態度堅決,順德帝無奈。
「罷了。」
「愛卿,南下江南可以,朕允了。」
「只是有一點,朕不要求愛卿在江南做出什麼,江南那些人,將來朕早晚會給他們清算。」
「白蓮教禍亂千年,清繳也不在於一時。」
「愛卿此去,務必以自身安全為第一,實在不行,探視之後便回來。」
「我要愛卿明白。」
「九歲煉神對國朝來說,比江南這個賦稅重地更為重要!」
思索片刻,順德帝還是覺得不妥,於是又補充道。
「這樣,朕任你為欽差大臣,賜尚方寶劍,四品以下,先斬後奏之權。」
「從京營中選一千精銳護送愛卿南下。」
「江南大營副指揮使胡四海是朕的人,朕給伱寫一封手諭。」
「若有需要,可去江南大營調兵。」
「只是江南的情況,愛卿到時自己隨機應變。」
「多謝陛下。」
大乾欽差大致分為兩類。
一為專差專使巡察制度。
類似林如海的巡鹽御史,專司鹽務,品級雖為正七品。
卻是江南一代數得上號的官員了。
位卑權重。
另外一類,則是非常設官職,奉皇命出京辦事。
這種權柄比第一種還大。
可以說是見官大一級都不為過。
尤其是順德帝還特意模糊了賈琮這個欽差大臣任務的情況下。
換句話說……
到了江南,仍舊是便宜行事。
黑的白的,任憑賈琮說的算。
有了欽差這一層官身,江南那些人,就算是再看不順眼賈琮。
也不敢明著來了。
……
「陛下,太上皇剛才派人來,想要請紫衣侯過去一趟。」
二人剛商議完畢。
夏守忠入內稟報。
說完,又小聲提醒一句。
「早朝後奴才看到義忠郡王殿下去皇極殿了。」
「哼,朕這個侄子……」
順德帝輕哼一聲。
「走,賈愛卿,朕陪你去皇極殿,看看這個侄子想幹什麼。」
「父皇偏愛義忠,一會愛卿稍作忍耐,有朕在,定然不會讓愛卿吃虧就是了。」
……
皇極殿
舞姬身著華麗的霓裳,長袖飄飄,身姿婀娜,輕盈的舞步如同仙子下凡。
隨著音樂翩翩起舞,腰肢扭動,裙擺飛揚,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靈動與柔美。
太上皇眯著眼睛,輕輕拍打著節拍。
順德帝領著賈琮進殿。
獨自走上御階,與太上皇行禮。
俯耳小聲說著什麼。
殿下的義忠郡王投來了怨毒的目光,小聲威脅。
「賈琮小兒,敢帶人砸我王府,我看你今日還如何囂張!」
「今日不死,本王也要讓你脫上一層皮。」
「殿下是跟我說話?」
「看來本侯還是沒教會殿下該如何跟人說話。」
賈琮抬頭,淡漠的看了一眼義忠郡王。
說完,伸手一指。
些許神力燃燒。
義忠郡王只覺得一陣大力傳來。
徑直被轟飛出去,一路砸倒了四五個樂師,翻滾了好幾個跟頭才撞在一根蟠龍柱上停下來。
「啊!」
突然出現的變故。
皇極殿裡的雅樂瞬間亂作一團。
音樂一停,一眾舞姬慌亂的僵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賈琮小兒!」
「太上皇面前,你敢跟我動手?」
義忠郡王費勁的推開身上壓著的一個樂師。
頭上破了個好大的口子,鮮血淋淋的。
看起來無比悽慘。
「殿下都準備置我於死地了,我為何不敢動手?」
賈琮神色絲毫不變。
眼看著義忠郡王做出一副要衝上來拼命模樣,手一抬。
嚇得義忠郡王下意識的又往後爬了一段。
御階上的順德帝原本正在跟太上皇匯報著賈琮準備南下江南一事。
想要給賈琮爭取更多便利。
結果聽到這動靜,回頭一看。
整個人都有些懵了。
好傢夥。
朕讓你稍作忍耐,你真是……
半點都忍不了啊!
「夠了,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太上皇眉頭一鎖,呵止住了兩人。
「皇爺爺,賈琮目無皇家。」
「前日、昨日,連砸孫兒王府兩次。」
「今天又在皇極殿當眾對孫兒出手。」
「求皇爺爺為孫兒做主啊!」
義忠郡王見自己不是賈琮對手。
忙跪在地上哭喊哀求著向太上皇告狀。
寵冠諸王,不是說說的。
神京權貴誰不知道太上皇把對先太子的愧疚懷念全部轉到了義忠郡王身上。
這才造就了其無法無天的性格。
甚至連順德帝都不放在眼裡。
只是這次,太上皇卻乾脆開口道。
「行了,挺大的人了,連一個孩子都對付不了。」
「還有臉跟朕來告狀。」
「吃虧了有本事就自己去想辦法報復回去,沒有本事就忍著!」
「朕整日沒事閒的就負責看著你們這些小輩不成?」
「皇爺爺!」
一瞬間,義忠郡王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是聽錯了。
「些許小事,別來煩朕。」
「戴權,你命人帶義忠去找御醫看看。」
沒等義忠郡王說完,就被太上皇不耐煩的打斷了。
「殿下,皇爺有令……」
戴權領著兩個小太監笑眯眯的來到義忠郡王跟前。
義忠郡王無法,只好被兩個小太監攙扶起來。
路過賈琮身側的時候,還想開口說什麼。
看賈琮一抬手。
頓時猶如受驚的兔子一般,也不用攙扶了。
直接跑出了皇極殿。
……
「你就是賈琮?」
「像,太像了。」
義忠郡王離開後,太上皇盯著賈琮看了幾眼。
「賈琮拜見太上皇。」
「不必多禮。」
太上皇抬手,臉上露出回憶神色。
「看見你,朕就想起代善了……」
「當年朕和代善也跟你一樣,打遍整個神京城。」
「每次有人告狀,父皇都氣得打我們板子,回過頭我們就打回去。」
「你卻比我們強多了,我們不過是打了一些宗室權貴的二代。」
「你昨天做的事,我們當初可不敢做。」
「賈琮只為自保而已,白鹿書院欲治臣於死地,不得已才反擊。」
「好了,朕沒有怪你的意思。」太上皇笑著搖搖頭:「你是知道輕重的。」
「年紀大了,總是會懷念以前的事。」
「皇帝剛跟我說你要去江南?」
「年輕人有衝勁,有魄力,大乾未來有望。」
「只是江南情況複雜,朕也不能再給你太大的權利了。」
「戴權,你去將朕年輕時候的佩劍取來吧。」
戴權聞言,臉上明顯露出了驚愕之色。
「是!」
沒一會,便舉著一個托盤迴來。
托盤上擺放著一柄寶劍。
劍鞘上有九龍纏繞,看起來極盡華貴。
「這把乾元劍是當年朕被封為太子的時候,父皇所贈。」
「一眨眼已經幾十年了。」
「朝中老臣都認得,你便持此劍下江南吧。」
乾者,天也!
乾元,有主宰萬物之意。
也唯有皇家敢取這種名字。
比起順德帝所賜的尚方寶劍,這把太上皇的貼身佩劍。
無疑是更能代表皇家的意思。
「多謝陛下!」
「去吧,皇帝說得對,一切以你的安全為重。」
「江南再重,也重不過國朝的九歲煉神。」
「臣銘感五內……」
賈琮流露出感激神色。
……
皇宮外
「能夠在那個位置上,坐穩幾十年的,果然沒有簡單角色。」
「可笑朝野內外竟然在傳這位年紀大,開始昏庸了……」
賈琮騎虎回府。
腰間懸掛著的,已然是太上皇之前賜下的乾元劍了。
腦海中不斷閃過今日在皇宮裡的經歷。
清醒、冷靜!
這是賈琮最大的優點。
榮國府賈代善與開元帝師從小玩到大的玩伴。
從龍功臣,君臣數年情誼雖重不假。
可坐在那個位置上的,能指望有多少私人恩義?
賈代善死去多年。
這份情誼再重,還能比得過親眼看著長大的孫子不成?
剛才進入皇極殿的時候,賈琮明顯感受到了一股威脅感,從殿中地底傳來。
這感覺隱秘之極,尋常煉神修士可能無法察覺。
但如何瞞得過神祇敏銳的感知。
皇家定然有著第四境的底蘊。
而且就藏在開元帝所在的皇極殿的地下深處。
一個猜測出現在賈琮腦海。
若是有人真的以為開元帝年老昏庸了,那就有樂子看了。
「歸根結底,還是實力為重。」
「想要以我為刀,探探江南的底細……」
「何嘗不是我想要的?」
搖搖頭,將無關緊要的猜測暫時放在腦後。
當務之急,是借著這個機會,在江南開闢出新的神道土壤。
……
榮國府里
黛玉和丫鬟早就收拾好隨身物品。
待賈琮回來,到榮慶堂和賈母道別之後。
便直接前往碼頭。
天氣已經一日寒過一日。
時間緊迫,一定要趕在運河結冰之前到達江南。
否則只能走陸路。
車馬勞頓,那耗費的時間就兩倍不止了。
來到碼頭之時。
整個碼頭已經被清空,河邊停靠著八艘大船。
一千京營官兵早就奉旨在此守候。
為首的正是賈琮的兩個親兵統領。
馬如岳和侯景雲二人。
「屬下拜見將主!」
「起來吧,時間緊,閒話少敘,登船!」
這次南下,賈琮並未帶太多人手。
黑白無常躲在神道寶印里,身邊只有馬如岳和侯景雲這兩個辦事利索的親兵統領。
「諾!」
「將主有令,登船!」
軍中習氣,乾脆利索。
一聲令下,小半個時辰。
京營將士便已經登船完畢,直接揚帆起航。
「將主,船隊已經出發,屬下這次選的都是精通水性的將士。」
馬如岳安排好一切事宜之後,來向賈琮匯報。
「我知道了。」
「傳令下去,將本侯的賈字旗升起!」
「這……將主,我們不低調南下嗎?」
馬如岳猶豫一下,小聲詢問道。
神京皆知,賈琮和江南白鹿書院,可以說是血海深仇了。
「我們這邊越高調,或是吸引對方注意力,或是讓對方投鼠忌器,林姑父就越安全。」
賈琮沒有怪罪這親兵統領對自己命令的遲疑。
歸根結底,還是出自關心愛戴罷了。
「是,屬下這就讓人把旗幟升起。」
馬如岳一聽,面露欽佩之色。
出了船艙執行命令。
沒一會,為首的大船上,兩面旗幟高高掛起。
「御賜二等紫衣侯賈!」
「京營指揮使賈!」
……
「琮哥哥!」
剛才對話黛玉就在屏風後聽著。
此時走出,雙眼含淚。
「沒事,林妹妹,從運河坐船南下,最多半個月,我們就能到達揚州。」
「只要到了揚州,我自有辦法醫治好林姑父。」
賈琮起身,輕輕將黛玉眼角淚珠擦去。
「說到底也是怪我,沒想到這些人膽大包天,待到江南,我給林妹妹血屠三千人,鑄個京觀。」
「噗嗤!」
一番安慰,林黛玉瞬間破涕為笑。
心中的惶恐倒是衝散了一大半了。
「哪有像琮哥哥這般安慰人的,盡作怪。」
「讓人聽了還以為我是個女魔頭呢。」
「這事不能怪琮哥哥,那些人原本就跟父親不對付。」
「母親就是這麼突然病重的……」
「那一座京觀不夠,就三座,三座不夠就五座。」
「殺得人頭滾滾,總能讓那些人學會什麼叫恐懼。」
提起賈敏,賈琮腦海中閃過那個幼時疼愛自己的身影。
眼帶殺意的淡淡說道。
……
入冬之後,運河來往商船本就比之前稀少。
再加上為首的船隻上大旗懸掛。
過路客商哪裡不知道船上的主人是誰。
離得老遠就讓開了航路。
此行奉皇命出京還有一個好處便是可以在沿途大小城池得到官府補給。
省下了不少採買功夫。
一路南下,賈琮夜裡時不時的以神力催動風力或者水流。
航速比平時快出了一大截。
時間一久,對於神力的應用,也有了截然不同的感悟。
神力玄奧,神羅萬象,演化萬物。
可若是能夠順應天地,藉助天地之力。
那三分力便可用出七分效果。
有四兩撥千斤之能。
倒也算是一樁意外驚喜。
如此日夜兼程,風平浪靜了半個月之後,終於來到了江南地界。
林黛玉心中憂思過度,哪怕有賈琮時不時的寬慰。
也難免面帶愁容。
無奈賈琮只好每日灌輸少許神力到黛玉體內。
免得外邪入侵,染上風寒。
直到看到了兩岸邊一些熟悉的景象,這才有了一點精神。
……
這一日晚上,天上下起了大雨。
賈琮剛用神力將黛玉安撫沉睡。
出了船艙,便見馬如岳面色凝重的過來匯報。
「將主,情況不對!」
「有弟兄稟報,後面有幾艘商船,已經跟了咱們兩天了。」
「白日路過的那個渡口,好像也有人一直在探查咱們船隊。」
「屬下覺得那些人可能今晚就要動手。」
「不是可能,是已經要動手了……」賈琮雙眸一道晦暗神光閃過。
向著運河前後看去。
借著風雨和夜色的遮掩,前方正有五艘大船和二十餘艘小船向著自己的船隊駛來。
船上占滿甲士,就等著兩船接弦,跳幫衝殺了。
身後跟隨了兩天的幾艘商船也同樣出現了甲士。
「傳令下去,讓弟兄們準備戰鬥吧。」
「既然有人來找死,那就送他們上路!」
「諾!」
馬如岳不敢怠慢,急忙下去。
片刻之後,一發點燃的信號響箭升上天空。
發出尖銳的聲音。
……
五千字大章送上,省的大大們說我又短又小……
今日一萬字更新完畢,凌晨會有明天的更新,不過要很晚了,大大們早點休息,明早起來就能看到又長又大的更新了。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