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李逵

  第112章 李逵

  「知道你還不長記性！」金人鳳呵斥一聲，「我這酒本來放的好好的，你這一來就給我糟蹋了。」

  那酒本來是金人鳳特意存在這裡，給風太師叔解寒用的，沒想到令狐沖這小子一上來，就從屋子裡頭翻了出來。

  令狐沖撓了撓頭，嘿嘿一笑。

  「師兄，如此美酒，放在那裡無人享用，豈不可惜？師弟這也是物盡其用。」

  金人鳳搖了搖頭，

  「你這傷才剛好，就又喝上了酒。要不是有華山內力給你兜底，就憑你這幅架勢，早就鬧個五勞七傷的下場。」

  「沒辦法啊！」令狐沖咂了咂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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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這日不喝酒，這嘴裡幹得難受。」

  岳靈珊在那三間屋子裡頭來回閒逛，東看看，西看看。最後出聲說道，

  「大師兄倒是把這裡收拾有模有樣的。」

  金人鳳笑道，

  「畢竟是我的安居之所，總要上些心才是！」

  當初他修建此木屋也是有其目的所在。

  一方面，風太師叔久居於此，有這屋子遮風擋雨，老人家住著也舒坦。

  另一方面，平日裡，金人鳳經常在此練劍，有時若是其懶得下山，便也住在此地。

  由於這裡是華山派面壁之所，經常有師兄弟被罰到此處面壁，為了讓他們有個休歇之所，金人鳳特意修築了三間屋子。

  一邊和岳靈珊說著話，金人鳳一邊起身，從一旁提出了一個半殘之人，丟在地上。

  「大師兄，你怎麼把這田伯光帶來了？」

  看到那人，令狐沖驚奇道。

  「我有門內功心法，正缺人實驗，這田伯光是個好材料，我準備用他來試驗那門內功心法。」

  金人鳳解釋道。

  知曉自己要上思過崖一年，他自然要把實驗素材帶上。

  令狐沖聽得目瞪口呆，這淫賊竟然還能如此用？

  「可這淫賊會老實配合嗎？」令狐沖問道。

  「又不需要他配合！」金人鳳道，「所有的真氣運行都是由我自己來，他只要老老實實做個實驗體就行了。」

  「大師兄還真厲害，連田伯光這樣的淫賊制的服服帖帖的。」岳靈珊笑道。

  金人鳳搖了搖頭。

  這田伯光可算不上老實，其口中污言穢語就從沒斷過。

  為此金人鳳一直用破布塞住了他的嘴巴。

  一方面防止他咬舌自盡，另一方面，也是圖個清靜。

  原本這淫賊還企圖餓死自己，逃脫苦海。

  可金人鳳對他的操作理都不理。

  只是在他餓了三天之後，在其面前放上一個饅頭，他就自己趴在地上，吃的一乾二淨。

  嘗試了多次自殺之後，田伯光現在已經認命，無論金人鳳如何操作，他都直接配合。

  反正死又死不了，拒絕也拒絕不了，還不如積極配合，活得舒坦些。

  師兄妹三人閒聊一番，眼見天色漸晚，岳靈珊起身告辭離去。

  。。。。。。

  翌日一早，金人鳳搬了一張桌案出來，擺好了筆墨紙硯，開始嘗試自創的內功心法。

  他將田伯光擺在桌案上，固定好他的軀幹。

  然後雙掌運使內力注入其體內，讓真氣沿著經脈路線循環往復。

  與此同時，金人鳳密切關注著田伯光的相關反應。

  因為是新創之法，這真氣行進間，難免有些不妥之處，會對經脈造成刺激。

  而往往這時，田伯光就會疼的呲牙。

  遇到這種情況，金人鳳就會將那處真氣行進的位置記下，琢磨法子進行修改。

  「話說回來，大師兄，你這門新創的內功心法，叫什麼名字？」

  令狐沖在一旁看著金人鳳試驗，隨口問道。

  「並未取名！」金人鳳手持毛筆，記錄著真氣路線，頭也不抬道。

  「要不讓師弟我來給這門心法取個名字可好？」令狐沖笑道。

  金人鳳放下毛筆，繼續注入真氣道，隨意道，

  「也好，你若是想取名，直接取便是！」

  令狐沖沉思片刻，說道，

  「師兄，你這門心法將華山內功與紫霞神功融為一爐，集兩家之長，混元一體。」

  「不如就叫混元功可好？」

  混元功？

  金人鳳手中不由得一頓。

  他抬起頭，詫異地看了眼面前的令狐沖。

  如果他沒記錯，這混元功似乎是碧血劍中，華山派的傳承內功。

  在金人鳳的記憶里，雖然《碧血劍》和《笑傲江湖》中都有華山派，但是兩者傳承並不相同。

  笑傲江湖中，華山派的祖師乃是全真七子的廣寧真人，而碧血劍中，華山派的祖師則是一位風姓的中年書生。

  因此，華山派現存的傳承內功中，並沒有《混元功》存在。

  想到碧血劍乃是笑傲江湖之後的時間段，金人鳳心中不由得冒出了一個猜測。

  那《碧血劍》中的風姓祖師該不會就是他面前的這位令狐師弟吧！

  看著吊兒郎當的令狐沖，金人鳳目光怪異。

  他回憶了下書中笑傲江湖未來之事。

  岳不群和左冷禪促成了五嶽並派，華山派的傳承名號就此消失。

  隨後，岳不群擔任盟主後身死，五嶽派又遭受左冷禪屠殺，剩餘的弟子又被魔教俘虜，幾乎所有門人弟子盡皆身亡。

  在那之後，華山派算是徹底沒了。

  如此算來，這令狐沖確實有可能在五嶽派之後，重立華山派。甚至未來的混元功，都有可能是這位師弟自創而出。

  「沒想到我這位令狐師弟，竟然有可能是未來的華山祖師！」金人鳳心中感慨，

  「真不愧是主角人物，明明書里那麼窩囊，卻在書外做了此等大事！」

  「兩位師兄，我來給你們送飯來啦。」

  恰在此時，一陣銀鈴般的聲音響起。

  金人鳳回頭看去，只見岳靈珊手中提著一隻飯籃，笑吟吟走上峰來。

  「小師妹！」令狐衝心中高興，連忙呼道。

  金人鳳站起身，躬身道，

  「倒是有勞師妹了！」

  「師兄這是說得哪裡話！只是送個飯而已，有什麼好客氣的。」岳靈珊也笑。

  眉眼間只顧著看眼前的相思之人。

  隨後金人鳳搬來一張桌子。

  岳靈珊將飯籃放到桌上，打開飯籃，取出四碟菜餚，又將三副碗筷取出，放在桌面之上。

  「怎麼是三副碗筷？令狐沖問道。

  「怎麼，我好不容易上山一次，師兄還不留我吃個飯？」岳靈珊瞪了令狐沖一眼。

  「吃得，吃得，師妹想怎麼吃都行！」令狐沖笑道。

  隨後三人依次坐好。

  金人鳳忙了一早，也是餓了，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岳靈珊也不往嘴裡送，只是給兩人夾菜。

  「說起來，原本我還擔心兩位師兄會大鬧一番，眼下看你們如此合得來，我倒是放心了。」

  岳靈珊開口說道。

  「師妹為何如此猜測？」金人鳳疑惑不解。

  岳靈珊笑道，

  「平日裡，大師兄你就對二師兄看不順眼，總是找他麻煩。現下你們被關在一起，以大師兄你的脾氣，我還以為你要把這玉女峰震得抖上三抖，才會罷休。」

  金人鳳搖了搖頭，

  「這點師妹卻是說錯了，我雖不喜二師弟行事，但眾師兄弟間，和我交情最好的就是他了。」

  雖然金人鳳平日裡對令狐沖最為嚴苛，若有錯誤，非打即罵。

  但師兄弟中，和他相交最深的，也是這位令狐師弟。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師兄弟之間感情深厚。

  金人鳳和其相處，也是最為舒心。

  別看令狐沖有著這樣那樣的缺點，比如好酒好賭，一旦情緒上頭，便什麼都做，還有最為讓人詬病的一點，正邪不分。

  可唯獨有一樁，卻是其他人沒有的。

  那就是他沒有心機，從不算計他人。

  這在笑傲世界裡殊為難得。

  在這個世界上，幾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算計。

  原著中，岳不群用令狐沖背鍋，算計林平之的家傳劍法。

  林平之接近岳靈珊來保命，栽贓令狐沖背鍋。

  就連岳靈珊都在臨死之前，利用令狐衝去保她的情郎一命。

  向問天更是不用多說，直接用其救出了任我行，還將令狐沖塞到牢房裡，呆了幾個月。

  這麼多人中，唯有令狐沖，從沒算計過旁人，是個名副其實的直腸子。

  他沒讀過多少書，不識多少字，也不懂大道理，做事全憑義氣。

  其一旦氣血上頭，就要和採花賊兄弟相稱，腦子一熱，就和素不相識的向問天聯手，攻擊正道人士。

  作為旁觀者，你看他為了義氣，便放過採花賊，是非不分，實在可惡至極。

  可作為當事人，有這麼一個僅憑義氣，就無條件維護你的兄弟，還是挺舒心的。

  和令狐沖相處，金人鳳能有一種完全放鬆的感覺。

  他知道，無論他做出什麼，令狐沖都不會背後朝他捅刀。

  因此他可以完全相信這個師弟。

  這就是令狐沖這個人最大的閃光點，也是原著中那麼多人願意維護他的最大原因。

  不過相較於優點，令狐沖的缺陷也很大。

  他腦子算不上聰明，做事只看表面，往往他被算計了，他本人也一無所知。

  將他與楊過那樣的聰明人相比，是不現實的。

  令狐沖只是看著聰明，實際上卻是個大傻叉，幾乎誰都可以利用一下他。

  岳不群，林平之，向問天，衡山三定，莫大先生，武當少林，岳靈珊，他身邊的每個人幾乎都能或多或少地利用一下他。

  能被這麼多人利用，還不知不覺，足以見得令狐沖智商之低下。

  在金人鳳看來，和令狐沖最相似的人，應該是水滸傳中的李逵。

  認不清大道理，行事全憑義氣。

  你對他好，他就死心塌地地跟你干。

  你對他有恩，即便讓他去死，他也毫不猶豫。

  無論任何時候，他都不會背後捅你一刀。

  這才是令狐沖的本來面目，李逵似的傻叉人物。

  和李逵不同的是，這小子嘴巴能說會道，又多認幾個字，顯得他聰明一些。長得又好看不少，因此很少有人將其當做李逵那般的憨貨。

  但骨子裡的東西，幾乎是一般無二。

  三人用過早飯。又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了半個時辰。

  眼見日頭升高，岳靈珊這才收拾碗筷下山。

  自此之後每日黃昏凌晨，岳靈珊都會送飯上崖，與兩人共膳。

  居于思過崖期間，令狐沖忙著練習劍法，修行內功。

  而金人鳳也就琢磨著如何將新創的《混元功》進一步完善。

  午時時分，思過崖上。

  令狐沖正站在玉女峰之頂練習劍法。

  在他身後的山洞之中，兩道身影靜靜觀望。

  「太師叔，您看看我這二師弟如何？」金人鳳出言詢問道。

  「劍法差勁，內力軟弱，雖然出劍之時頗有幾分靈性，也算個天才，但是和你相比，還是差了太多。」

  風清揚捋著鬍鬚，感嘆道。

  「不過在尋常人中，這劍法天賦也算過得去了。」

  「既然您看得上眼，那弟子有個不情之請。」金人鳳躬身道。

  「說！」

  「晚輩想讓太師叔獨孤九劍也傳給令狐師弟，如此，太師叔也能多個傳人，華山派也能多一份力量。」

  金人鳳平靜道。

  風清揚皺起眉頭，

  「獨孤九劍？既然要傳，找我做什麼？你為何不自己去傳？」

  金人鳳無奈道，

  「可這終究是您的劍法傳承，我想傳誰，總要和您知會一聲。」

  風清揚招了招手，隨意道，

  「若是想傳你就自己去辦，傳給了你，那就是你的劍法。」

  「只要不傳給岳不群和寧中則那兩個氣宗之人，其他的，隨意你處置。」

  「多謝太師叔！」金人鳳拱手道謝。

  。。。。。。

  「林平之這小子不中用得很，一套入門劍法練了一個多月，還是沒半點長進，偏生用功得緊，日練夜練，教人瞧得生氣。」

  用膳之時，岳靈珊氣惱地說道，「要不是有曲師妹在，我怕不是要被其氣死。」

  聞言，金人鳳皺起眉頭，

  「師父怎麼讓你傳授那林師弟劍法？他是男弟子，按理說該由男弟子來才對。」

  岳靈珊道，

  「確實如此，我本來只想教非非師妹一個，可爹爹說，既然要教，乾脆就一起教，兩人齊頭並進，也能互相印證所學。然後便將那林平之塞到了我手上！」

  「你一個人，能教得了兩個人？」令狐沖驚奇問道。

  「這也沒什麼，一隻羊也是趕，兩隻羊也是趕，只是多費些心思罷了。」岳靈珊道，

  「林平之那小子說的福建話，師兄師姊們都聽不大懂，我去過福州，懂得他話，爹爹就叫我閒時指點他。」

  「況且如今，我劍法可是大有長進！」

  說起劍法，岳靈珊露出得意之色。

  「如今我早已將玉女劍十九式用得純熟無比，就連娘親也誇我用得好呢！」

  金人鳳點了點頭，

  「如此說來，當初和師妹的約定也該履行了。」

  說完，他手中拿出一把長劍，放於岳靈珊面前。

  「當初我和師妹約好，只要師妹劍法有成，這龍泉寶劍就送給你，眼下師妹完成約定，從此刻起，這把劍就是你的了。。」

  岳靈珊欣喜地接過長劍，拿在手中把玩。

  忽地其一躍而起，長劍出鞘，一道寒光閃過。

  岳靈珊竟手持寶劍，在這玉女峰頂，舞起了那玉女劍十九式。

  雲霧繚繞間，其仿若天上的仙子一般，身姿婀娜，體態輕柔。

  舞了一套劍法，岳靈珊收劍歸鞘，興沖沖地問道，

  「大師兄，我這劍法使得怎麼樣？」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師妹英姿颯爽，當真是女中豪傑。」金人鳳稱讚道。

  「日後有了寶劍相助，怕是江湖的一流好手，也不是師妹對手！」

  岳靈珊輕輕一笑，她將寶劍放在眼前，緩緩說道，

  「我想給它取個名字！」

  「不如就叫碧水劍如何？」令狐沖提議道，

  「不！我想喚它『思君劍』！」岳靈輕聲笑道。

  她的雙眸掃向一旁的金人鳳，兩道紅暈染上了她潔白的雙頰。

  然而一旁的金人鳳卻並未注意，他的心思一直放在林平之的安排上。

  從老岳讓岳靈珊教導林平之來看，其顯然還是在惦記著那辟邪劍法。

  他想要撮合岳靈珊和林平之的想法，也一目了然。

  眼下，金人鳳已經將能做的全部做了一遍，盡全力去挽救即將步入歧途的岳不群。

  如果老岳還要走上自宮的道路，那即便是金人鳳，也無能為力。

  見金人鳳失神，並未留意她，岳靈珊不由得有些氣惱。

  她氣哼哼地說道：「兩位師兄，有件事我要和你們商量！」

  「師妹但說無妨！」金人鳳道。

  「眼下，我要教那兩個師弟師妹學劍，時間頗緊，怕是沒有時間再上崖來瞧你們。」

  岳靈珊冷淡道。「所以以後送飯之事，恐怕要交給七師兄了。」

  說完，她瞥了一眼金人鳳，似乎是在看他的反應。

  聞言，金人鳳卻是長嘆一聲。

  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在師父岳不群的操縱下，林平之已經開始對著岳靈珊趁虛而入。

  原著中，令狐沖和岳靈珊感情破裂，就是從不再見面開始的。

  眼下，怕是相同的結局要再度重現。

  想到這裡，金人鳳不由得看向令狐沖，目露憐憫之色。

  可憐的令狐師弟，他怕是想不到，小師妹移情別戀已經是近在咫尺了！

  可沒想到的是，當金人鳳看向令狐沖時，令狐沖也在看著他。

  其雙目之中，隱隱透出露同情之色。

  金人鳳一時不解，

  師弟這是什麼意思？怎麼還同情起他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