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班圖首都

  第300章 班圖首都

  那名客人邀請林安上了他的船,原來這是他的私人遊艇。

  客人謙虛地介紹,他的名字叫戴維·奧康納,來自幾維鳥國,大學時接觸到了「五旬宗」,畢業後覺得家裡太過無聊,於是來南洲宣傳一下教派。

  五旬宗是新教之一,有時被稱為獨一神格或型態神格唯一論。

  該教義認為只有一位神,沒有位格的分別,只是以多種方式顯現自己,包括父、子和聖靈。

  這樣一來,信徒就能專心學習救主教派的核心教義,不用了解關於聖徒、教宗、福音等歷史和知識。

  此外,五旬宗還有個明顯特徵,認為「說方言是靈洗的憑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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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相信經文不局限於拉丁語或希伯來語,可以是世界各地任何一種語言,甚至包括沒有文字的方言。

  哪怕五旬宗是個19世紀展開的新型教派,憑藉著平易近人,它在多個非西方國家裡開枝散葉。

  南洲五旬宗全名叫「世界五旬宗聖恩組織」,由一群大洋彼岸的袋鼠國和幾維鳥國富豪投資的慈善基金會。

  比起傳教或施洗,牧師們平常的工作主要是分發物資、食物和衣服,幫助當地民眾爭取權益,和不講理的軍閥或政府交涉,時而提供庇護,但不會參與武力爭鬥。

  前往甲板時,林安和一些水手擦肩而過之際,這些人的臉上繪製著黑色的、圖騰般的紋路,皮膚焦黃,饒有興趣地挑眉。

  毛利人。

  發現他的目光,戴維撓了撓頭。

  「他們擅長和大海打交道,我爹就請了他們來做我的保鏢,不過我認他們是兄弟。」

  「你家似乎很有錢。」林安不經意地說,「在幾維鳥國做什麼?」

  「房地產開發。」戴維連連擺手,「沒多少啦,一年也就5000萬刀樂左右的零花錢。」

  好傢夥,半途遇上個地主家的傻兒子。

  林安套到了戴維的郵件地址,準備回到現實後和他搭上線。

  戴維興致勃勃地說:「你去金薩沙幹什麼?你身上沒有帶交易的貨物——是不是過去探親的?」

  「見總統。」林安直白地說。

  「找他幹什麼?」

  「這是一場試煉……」

  時間碎片裡的戴維並非完整人格,他順著林安的話說:「注意安全,齊塞克迪·庫瑪西是個任性的巨嬰,他生性暴虐,愛出風頭,導致了許多社會的不公義。」


  「吾心吾行澄如明鏡,所作所為皆為正義?」

  「太對了,就是這樣!」戴維一拍大腿,「不僅因為他迫害五旬宗的教友,還因為各種國際組織統一認可的事實。」

  「從沒有人抵制嗎?」

  「齊塞克迪是送紅包方面的大師。我有個朋友是記者,她做採訪時,總統額外給了她一個白色信封。『這是給您的路費。』總統說,裡面包著十張百元大鈔。」

  「另一位定期和他打交道的律師朋友告訴我,齊塞克迪有本記著名字的小冊子,每個名字旁邊有一系列的箭頭、格子和星號,是一個他記錄灰色收入的工資表。」

  「名單上面的人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總統就會給伱加幾千刀樂的工資;如果表現不佳,你就會破產。這樣他統治起來更有餘地,削弱了體制機能,讓官員直接依賴於總統本人。」

  林安聽著戴維頭頭是道的分析。

  除了管理國家,這本小冊子或許還記錄著一些關於【七罪魔主】的情報。

  「何況。」戴維話鋒一轉,「在西洲、中洲南部和南洲北部的輿論,齊塞克迪的風評好著呢!儘管大洋彼岸的我們知道,他的優點大約只有不近女色、對妻子十分專一了。」

  這三個地方正是【黑都】的地盤,它的會員制度影響力可見一斑。

  「我的建議是,別去找總統了,你乾脆收拾行李和我回基加尼算了。」

  戴維拋出橄欖枝,林安笑而不語。

  三天後,輪船系泊於庫巴河岸,和一堆鏽跡斑斑的駁船並行。

  船上和岸上站滿了人,你推我揉,大呼小叫,亂糟糟的場景吵得人耳朵嗡鳴,閃得人眼花繚亂,鮮艷的衣服和黑色皮膚形成鮮明對比,活脫脫像一幅後現代主義不知所謂的油畫。

  沒和戴維道別,林安默默跳下了船。

  港口停泊著不少黑車司機,見林安來了,他們熱情地用法語土語英語交織地打著招呼,甚至還有人說著中文,滿臉儘是諂媚之色。

  林安隨意坐上一輛黑車,說:「往總統府開。」

  「好嘞。」

  坐在煙味濃重的后座椅,他看著窗外班圖首都的風光掠過。

  金薩沙是南洲的第三大城市、世界前二十大城市,其風景卻像個超大號的村莊。

  市內擁擠、混亂不堪、暴力橫行,從港口到城市中心是一段滿是垃圾的棚戶區,密密麻麻的非法建築不斷向東向南擴張,像是大地皮膚上的淤青和膿腫。

  這裡沒有郵政服務,沒有公共運輸,每個人都不得不長出一雙運動員似的長腿。


  分明是白天,街頭聚滿了沒有正式工作的人,無論男女老少,或是在搬運木薯粉,或是在沿著熙熙攘攘的街道叫賣壯陽藥、捲菸和指甲油等商品。

  少數幾個公園白天被小商販和傳教士霸占,晚上則成為無家可歸者的棲身之所。

  垃圾堆積在開放的下水道,隨便堆放在路邊,任其腐爛,和動物糞便混合在一起,空氣滿是刺鼻的味道。

  曾經的「美麗之城Kin la Belle」在一百多年的戰爭和分裂下,變成了「垃圾之城Kin la Pouhelle」。

  行駛半小時後,四周的一切變得乾淨整潔,司機告訴林安,前方是恩加利埃馬區和貢貝區,金薩沙的城市中心。

  富人加高圍牆,把這兩個街區圈了起來,保護這片殘留的特權區域,防止棚戶區的窮人走進來。

  「諾,看那裡。」

  司機指向前方矗立的一個三十米高的巨型人物雕像,他的手指高舉,眼睛向著高處眺望。

  「那是我們總統的雕像。」司機介紹道,「這個手勢的意思是,他在威嚴又仁慈地為迷途中的人指明他為這個國家設定的路線,而他的眼睛則望向了耀眼的未來。」

  林安把頭探出窗戶,眺望遠處。

  巨大雕像下方,身著藍白制服的小學生正在參觀遊覽,嘰嘰喳喳地聊天,絲毫不受荷槍實彈、脾氣暴躁的總統衛隊的影響。

  一名和藹可親的導遊拿著喇叭,喋喋不休,似乎在歌頌總統的深明大義。

  隱約間,林安聽到了「選舉」和「投票」二字。

  「那裡曾立著利奧波德二世國王,這位弗蘭德國王把班圖作為私有財產占據了長達23年。開國總統推倒了它,齊塞克迪又建了自己的雕像。」司機介紹道。

  「原來如此。」

  林安邊說邊激活了《阿拉丁的神燈II:黑小母雞》的【尋金母雞】,心底默念。

  「幫我找到雕像所對應的人物,幫我找到齊塞克迪·庫瑪西。」

  能量幻化成昂首闊步的黑小母雞,咯咯噠地叫了一聲,扇動著短短的翅膀飛出黑車,在平坦的林蔭大道上飛奔向前。

  「老闆,這條路就能通往總統府了,它坐落在龍國援建的國會大廈後面。」司機樂呵呵地轉過頭,「我不能往前開了,不然容易被擊斃。一共20萬法郎,怎麼支——人呢?」

  后座椅無一人,林安早已用【鬼鹿】的隱身溜之大吉。

  【賢者之石】轉動,氣流托起他,循著黑小母雞的方向穿越了和貝弗利山莊同樣華麗、悠閒、明快的富人區,直到一條平坦寬敞的路出現。


  帶拱門的私人花園映入眼帘,種滿嬌艷欲滴的花朵,和大片大片的棕櫚樹。

  林安耳畔傳來動物的叫聲,以虎嘯尤為響亮,來自總統的私人動物園。

  宏偉的建築物拔地而起,比蘭布里奇大酒店更加華麗,和藥局一樣的新羅馬式裝修風格,比後者占地面積大了好數十倍,且使用的磚塊沒有一塊出現裂痕,成色嶄新。

  林安俯衝向下,用雙手將黑小母雞抱起。

  總統府的占地面積和【上帝的獨眼】覆蓋範圍差不多,林安很快鎖定了一處散發強烈輻射的地方。

  不出意外的話,此人正是【四活神】的「酋長」,現今的班圖總統——齊塞克迪。

  林安找到二樓一處隱蔽的半拱門窗戶死角,悄無聲息地躲進去。

  「總統先生,姆班布卡傳來新消息,那伙自稱【世界樹】的恐怖份子相當難纏,當地官員不是對手,請求首都軍支援。」

  「我覺得不需要管這些破事,蘭布里奇大酒店是紅罌粟商會的私人財產,唯一的問題是稅收,只要他們願意交完我們的28項稅務就行。」

  「我記得是25,又加了三條?」

  「不清楚,總之得派個人和這群占山為王的強盜談判。」

  林安的視野中,傳說中的總統齊塞克迪·庫瑪西在一群親信的簇擁下走來。

  和想像中不太一樣,總統身材勻稱,穿著一身金燦燦的豹紋制服,扎腰帶,佩劍,帶穗肩章,白色平頂軍帽,戴了副眼鏡,留了一小撮八宇胡。

  「沒問題,包在我的身上。」

  他向每個親信重複同樣的話語,自信的笑容呈三角形,嘴角永遠往上翹起,充滿了感染力。

  林安站在花壇一側,望著他的身影遠去,剛想潛入總統府,尋找戴維提到的那本「小冊子」時,忽然聽到某處傳來不同尋常的聲音。

  「嘩嘩……」

  【上帝的獨眼】轉動,林安看向白色建築的一處半橢圓形的窗戶之後的黑影一閃而沒。

  他馬上進入放空模式,卻並未發現神秘者的蹤影。

  奇怪,我明明捕捉到了一絲來自「柯默思」的能量波動。

  難道總統真是「戰爭皇帝」嗎?而那個東西是他製作的傀儡之一?

  這並不是個好兆頭。

  然而下一刻,更不祥的事情發生了。

  「噠噠噠。」

  腳步聲傳來,豹紋總統突然去而復返,而且徑直向林安走來,他的臉上帶著誇張到不真切的燦爛笑容。


  被發現了……

  直覺告訴林安,總統的異樣恐怕和剛剛轉瞬即逝的能量波動有關。

  既然避無可避,他退出【上帝的獨眼】,從二樓窗戶一躍而下。

  「你好。」

  驟然看見這麼個陌生人大刺刺站在自家花園,和驚慌的親信不同,總統沒有絲毫緊張,反而主動伸手,以示友好。

  「您好,多謝你的專程拜訪,很榮幸與你相見。請問怎麼稱呼你呢?」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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