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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3章 公法分立,軍警分家

  「這松江城沒個四五年,恐怕是難以恢復元氣了。」

  

  走在松江城顯的有些蕭索的街頭,看著匆匆而過的行人,腰間掛著一個葫蘆的沈浪嘆了口氣。

  「朝廷新政讓他們改,他們不願意,讓他們去死,他們也不願意,那袁閣老也就只能將他們都給送到海外了。」

  同沈浪站在一起,松江城中最大的絲織工坊主宋硫笑著道。

  「不過他們都沒了那是好事兒,今後我進生絲時,能少交上一筆孝敬。」

  「那你恐怕是想多了。」

  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宋硫那胖乎乎的肚子,沈浪搖頭道。

  「袁閣老下了死命令,松江府境內不得種植桑樹,凡種植者,必須全部砍除,今後必須都要種能吃的東西。」

  「公文明天就從南京城送到松江府衙門。」

  「朝廷的命令不是六成嗎,我松江為何是全部?」

  聽到沈浪的話,宋硫的臉色就是一變。

  皇帝給江蘇、中都兩道下的死命令,田畝必須要有六成種植糧食。

  但在執行的過程中,這個六成總是有各種鑽簍子的辦法。

  就比如說,將種植桑樹的良田直接就從田畝冊上划去,讓田畝變成山地,問就說是沒人種荒廢,又碰巧的長出了桑樹。

  結果現在,袁世振這瘋子直接釜底抽薪,連桑樹都不許種了!

  「那徐家一沒查,二沒判,袁世振都敢讓人將徐家給抄了,人如今在這江南,說的話可是比朝廷的聖旨都管用。」

  「至於松江為什麼是全部。」

  眼神中出現一抹嘲諷,沈浪憋著笑道。

  「怎麼,松江每年多交賦稅的事兒你忘了?」

  「。。。」

  聞言,宋硫的臉色就是一陣青一陣紫一陣。

  當年朱元璋給松江、蘇州、江西、浙江人加的懲罰性賦稅,一直都是勒在他們松江人脖子上的一道繩索。

  現在這懲罰性賦稅不但得照交,還不許種植桑樹,這讓他們這些工坊主還怎麼活。

  「消消氣。」

  看著宋硫漲紅的臉,沈浪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那袁世振好歹是沒有讓你把你家的工坊都給關停了。」

  「那沒了生絲和讓我將工坊都給關停了有什麼區別?!」

  「嗯。。。。那些織機還是你家的?」


  歪著頭,沈浪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寧願他都給搶了!」

  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宋硫狠狠的瞪了一眼沈浪,抬腳向著自己府上而去。

  他要趕快派人去打探打探消息,看沈浪說的是不是真的。

  「慢點兒,慢點兒。」

  見狀,沈浪連忙快步跟在了宋硫的身邊。

  「這松江府以後不產生絲了,不還有江蘇道其他各府嗎?」

  「將其他各府將生絲運到松江府來,我還不得賠死啊。」

  揮了揮手,宋硫一點兒和沈浪接著談的意思都沒有。

  雖然這年頭沒有要將工廠建在原材料供應地的理論,但商人計算成本那是本能。

  更何況,這淮安沈家做的還是船隊運輸生意,朝廷的漕糧有一部份都是承包給了他們。

  這就是朝廷的一條忠犬。

  在沒有弄清楚袁世振的真正意圖前,宋硫才不會想要和沈浪談呢。

  那麼,袁世振是想做什麼呢?

  他想人為的將江蘇道各地工坊的生產成本給拉上去的同時,再將就業率也給拉上去。

  江蘇的絲綢生產,是百姓以戶為主,收蠶繅絲,然後由專門的人將蠶絲收集起來,送到各府工坊去生產的一種半集中式方法。

  而現在,袁世振打算趁著現在的機會,搞一手人為干涉。

  產絲的地方不負責織造,負責織造的地方不負責產絲,再通過朝廷向鄉下滲透的官店皇店負責中間的運輸,來達到統籌、控制江南工商業的目的。

  這樣朝廷就成為了江蘇,這個大名最為富庶的地區真正的主人。

  然而,袁世振的想法是好的,但這他現在對江蘇道的控制,卻是弱了許多。

  大明的生產單元,一般都是以戶為主。

  整個江南都沸騰了起來。

  因為徐家被抄,剛剛安穩了一點兒的江南民亂,又有復起之勢。

  不過對於這些,袁世振並不擔心,因為他已經收到了楊嗣昌的回信。

  濟州島缺人,缺漢人!

  管他是什麼人,只要敢鬧騰,家產都給搜刮出來後,都送到濟州島放馬去。

  同袁世振信心滿滿的打算再干一票相比,朱由校此時的心情卻是要差上許多。

  一身便衣,帶著十幾個人站在道路的中央,看著路邊那人聲鼎沸的賭坊,朱由校的臉色黑的跟鍋底一樣。


  就在剛才,有一個京營的士卒,臉色蒼白的從那賭坊出來。

  軍中禁賭,但軍外不禁賭。

  南海子周邊因為有大量京營、城建營士卒及家眷遷移居住,已經漸漸的有了小城的雛形。

  然後就有了那膽子大的,將賭場開到了他這個皇帝的枕頭邊上。

  「回皇爺,匠人、軍兵因為皇爺的恩典,手裡都有不少的繼續,所以就有奸滑之徒盯上了他們。」

  「不單單是軍營周邊有,皇莊、官場周圍也有人在做這個買賣。」

  看著皇帝生氣的樣子,劉時敏小聲的解釋道。

  皇帝今天出來散心,他是特意將人給帶到這裡來的。

  「丁修,你帶人去將領頭的人都給抓了,直接就在這兒斬首示眾。」

  轉頭看著已經休息好了身子的丁修,朱由校不耐煩的吩咐道。

  「劉時敏,你去傳旨,讓刑部尚書李征儀來見朕。」

  「再讓戚金點起一營兵馬,朕有用。」

  「臣遵旨。」

  「奴婢遵旨。」

  聽到皇帝的話,兩人應了一聲後,都轉身去做起了自己的事情。

  梅鶯抗在肩膀上,帶著十幾個身強力壯的士卒,丁修一路橫衝直撞的就闖進了賭坊。

  「小子,你是什麼人,敢來你胡爺我這兒生事。」

  看到來意不善的丁修,賭坊的打手頭目當即就上前喝問到。

  無論古今,敢開賭坊的人,沒一個是善茬。

  尤其是在封建時代,為了保證放出去的錢能收的回來,這些人特意會蓄養一些個手上有血的亡命之徒。

  看了眼這在這壯漢的帶領下,向著自己等人圍過來的人,丁修是一丁點兒的耐性都沒有,揮了揮手。

  「一個不留。」

  「是!」

  能跟在皇帝身邊的從龍衛,那幾乎是個個都讓皇帝給洗成了死腦筋。

  此刻聽到命令,當即一個個抽出腰間的配刀,捅向了在場明顯是看場子的人。

  「殺人啦!殺人啦!」

  隨著第一刀子的捅下去,賭坊之中頓時響起了一陣驚叫聲,緊接著就是亂作一團。

  賭坊的人忙著上前和從龍衛放對,賭客則是一哄而上,將莊家的錢財搶了後就跑。

  這些人沒一個是蠢貨。

  這賭坊現在明顯就是讓人給砸了場子,而且還是往死里砸,搶了東西就跑,只要別被人給點了,那這搶來的錢就是自己的。


  沒有理會從賭坊中一窩蜂竄出來的賭徒,朱由校鐵青著臉走進了賭坊之中。

  看都沒看被砍傷、捅傷,在地上哀嚎的打手,朱由校拿起一個破碗,並其中的木製骰子,坐在一張賭桌旁邊搖了起來。

  「皇爺。」

  就當朱由校搖骰子搖的正歡時,已經去傳了命令的劉時敏來到了皇帝的身邊。

  「戚金點好兵馬了?」

  沒有抬頭,朱由校聲音冷淡的問到。

  「今日值守的士卒已經到了外面,剩下的人一刻鐘後就能集合起來。」

  聞言,劉時敏連忙回答道。

  戚金帶兵紀律嚴明,反應速度非常快。

  「將這些人都帶上,我們進京。」

  隨手將碗中的骰子甩了出去,朱由校拿著破陶碗啪的一聲就砸在了一個打手頭目的腦袋上,鮮紅的鮮血頓時就流了出來,但這人卻是一聲都不敢吭。

  「臣等恭請聖安。」

  當朱由校到達承天門前時,內閣輔臣、六部尚書都已經等候在了這裡。

  「朕安,平身吧。」

  揮了揮手,示意眾人平身,朱由校在太監搬來的椅子上坐下後,看向大理寺卿朱國祚問道。

  「朱愛卿,你給朕說一說,依我大明律,賭博之人該當如何處理。」

  「啟奏陛下,依《問刑條例》,凡參賭之人,一律皆罰杖八十,並沒收賭金。設賭之人與參賭同罪,並罰沒房屋收入官。」

  「官員賭博者,罪加一等。」

  「抓賭抓贓,只懲所獲賭徒,賭徒不得隨意供認曾與合人先賭。」

  聽到皇帝的問話,朱國祚稍微思索了一下後,當即就將大明律上關於賭博的條目背了出來。

  身為萬曆十一年的狀元,即便已是六十五歲的高齡,但朱國祚的記憶力卻是極強。

  「太祖爺當年,是怎麼處理賭徒的?」

  眉頭皺了皺,朱由校又問道。

  他清楚的記得,朱元璋所修的《皇明祖訓》中,對賭博的害處分析,同後世的觀點無異。

  假賭博之名以攘人財,與盜無異。利人之失以為己得,始而貪人所有陷人坑阱,既而吝惜情生,妄想複本,苦戀局內,囊罄產盡,以至無食無居,盪家敗業。

  (賭博者以不正當手段獲取他人財物,這種行為與強盜無異。他們起初貪圖他人的財物,設下陷阱誘人上當;隨後又因吝嗇而妄想翻本,沉迷於賭局之中,最終導致家財散盡,無家可歸。)


  雖密友至戚,一人賭場,頃刻反顏。一錢得失,怒旋興。雅道俱傷,結怨結仇,莫此為甚。

  (賭博會使親密的朋友和親戚反目成仇,甚至因為微小的輸贏而大怒,完全喪失了文雅和道義,結下深仇大恨,對社會風氣的破壞極為嚴重。)

  且好賭博者,名利兩失,齒雖少人即料其無成,家正殷人決知其必敗。沉溺不返,污下同群。骨肉輕賤,親朋恥笑。種種敗害,相因而起。

  (好賭之人,無論年齡大小,都會被人認為沒有前途;家境殷實的人家,一旦沾上賭博,也必定會走向衰敗。他們沉溺於賭場,與下流之人為伍,被親人輕視,被朋友恥笑,各種弊害接踵而至。)

  朕是以嚴賭博之禁,凡有犯者,必加倍治罪,斷不輕恕。

  以朱元璋的暴脾氣,對於賭博的懲罰,絕對不可能就是打板子這麼簡單。

  「太祖爺。」

  聽到皇帝的話,朱國祚忍不住頭上流下了冷汗。

  「洪武二十二年,太祖有詔,凡賭博者,無論設賭參賭之人,斷腕籍沒家產,罰子孫做苦役或充軍。」

  聽著朱國祚的話,刑部尚書李征儀張了張嘴,但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禁賭斷腕之法,早在建文之時就已經不再執行,哪怕是成祖永樂年間,這條法令也不會真的被執行。

  畢竟,當時京最好賭的人是好聖孫兒朱瞻基。

  那位好鬥蛐蛐,也是賭博的一種。

  「知道就好。」

  點了點頭,朱由校轉頭看向刑部尚書李征儀。

  「朕讓戚金帶了一營京營進京,他們今後改名巡防營,就交給你們刑部了去管了。」

  「你帶著他們,將京城之中大大小小的賭坊都給朕掃上一遍,禁賭。」

  「今後刑部專管各地巡檢司,只管查案,不管斷案,斷案之事交給大理寺。」

  「臣遵旨。」

  聽到皇帝的話,李征儀連忙拱手應下。

  但隨即,李征儀,還有在場的官員們就一起反應過來,剛剛皇帝到底說了什麼。

  刑部和大理寺的權責,這就調整了?

  李征儀轉過頭同朱國祚對視了一眼,兩人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不解之意。

  刑部專管查案,大理寺專管斷案,這沒問題。

  可是,地方上的巡檢司歸刑部統調,那專管斷案的刑名司,是歸刑部管還是歸大理寺管?

  「臣斗膽,敢問陛下,順天府刑名司,該由刑部管轄,還是大理寺管轄?」


  對皇帝拱了拱手,李征儀開口詢問。

  「此外,各地巡檢司兵丁,理應由五軍都督府並兵部管轄,若是由刑部管轄,恐現爭權之事。」

  「巡檢司的兵丁改名叫巡警,屬衙役之列,不屬軍兵。」

  聞言,朱由校將一份自己早就寫好的條陳遞給了劉時敏,讓他拿給李征儀。

  他早就有意將公檢法分開,再建立一套後世的警察治安系統。

  趁著這次禁賭,剛好將這件事情給拿到檯面上來。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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