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嚴懲結社行為,大伙兒發財吧
「皇爺,去不得啊。」
一把抱住朱由校的腿,劉時敏聲音悽厲的高喊道。
「外面的女人髒,配不上皇爺啊。」
「臣請陛下收回成命。」
許顯純步履盤跚的離開大殿之時,畢自嚴等人就已回過神來,而後紛紛下跪,一群朝廷大員,頭狠狠的往地上磕。
皇帝這那裡是要帶著他們去風流快活。。。
這是要帶著他們留千古罵名!
歷史上嫖娼的皇帝,哪一個名聲好的了,即便是那宋徽宗喜歡李師師,也只是養在宮外,不敢接到宮中。
此外,還有大明的景泰皇帝朱祁鈺,那位在長子朱見濟死後,估摸著精神都不太正常了,為了求子是病急亂投醫,再是離譜也只是幹了個召名妓入宮。
到了後來的崇禎皇帝朱由檢的田貴妃,即便所有明眼人都知道,那是個揚州瘦馬,但進宮也是他老丈人周奎給洗了一遍,才送進宮的。而另外一個群臣獻上的瘦馬陳圓圓,崇禎也沒敢自己收用,賞給了吳三桂。
從來就沒聽說過皇帝嫖娼,還是皇帝帶著滿朝文武,穿著冕服官袍,擺出大駕玉輅,光明正大的去教坊司,這個官營窯子去嫖。
這事兒,就是皇帝如今在這文華殿上說出來,就意味著不少人的腦袋要掉,而如果真讓皇帝幹了,那滿朝文武就都能排隊去跳黃河了。
「韓大學士剛才的話,你們也聽到了,風流快活嘛。」
「都給我滾一邊兒去。」
說著,朱由校一腳一個將上來抱自己大腿的太監踹開,朱由校轉頭聲音中滿含殺意的看著這滿朝文武。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才子佳人,風流韻事嘛!」
「這今天朕就穿著著帝王冕服,帶著這滿朝的衣冠禽獸,去風流快活一番!」
「不快活,不快活。」
此時,捅出個大簍子的韓爌已經是面如土色,已經顧不上頭破血流,腦袋就不像是自己的一般,磕的那叫一個梆梆作響。
「不風流,一點兒也不風流。」
因為一句風流韻事,讓皇帝把他府上女眷送到教坊司去,這事兒如果真的發生了,他也就沒臉見世人了。
「陛下,狎妓、宿娼,都是蠅營狗苟,從不是文人風雅之事。」
同樣在丹陛之下頭上已經磕出血來的畢自嚴也高聲道。
「且不說風雅不風雅,那些青樓女子哪一個是心甘情願出來賣笑的,都是身不由己,連身子都是人家的賺錢工具。」
「陛下,去不得啊!」
聽到了畢自嚴的話,朱由校一腳將龍書案踹下丹陛,順手拉起一個小太監就連帶著一起扔了下去。
「我大明多少代帝王,幾次三番強調,官員不許狎妓宿娼,可有幾個人聽入了耳朵里。」
在南海子跟著士卒跑操,又有一群名醫給他開方進補,他現在的體質,比歷史上同期要好不知道多少。
「時至今日,居然有人敢在朕這文化大殿上說什麼士子狎妓宿娼,乃是才子配佳人的風流韻事。」
「一個個不將我大明律法放在眼裡,朕又何必考慮那千年後的史書上會如何評說。」
「朕今日就舍了這麵皮不要,帶著眾愛卿去風流快活上一番。」
說著,朱由校就將劉時敏提溜著衣領拉了起來。
「準備大駕玉輅去!」
「皇爺,去不得啊!」
看到皇帝如此執意,畢自嚴等人將腦袋磕的是頭破血流,但依舊不敢上前一步。
至於說原因。。。
自從皇帝站起來讓許顯純去抓人的那刻啟,龍驤衛的士卒就已從大殿兩側湧入,將丹陛死死護住,讓群臣不敢逾越雷池一步。
「士子能去,官員能去,朕這個皇帝為何不能去。」
將劉時敏扔在一邊,朱由校揮手讓身前的士卒讓開一條道,一步一步走下丹陛,直接坐在了台階之上,看著畢自嚴,一字一頓的問到。
「那些去青樓狎妓宿娼的士子,都是些將來的貪官污吏,陛下若去,就是在鼓勵貪污之事啊。」
看著已經冷靜下來的皇帝,畢自嚴心中做下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是讓皇帝拉著滿朝文武在史書上留下千古罵名,還是將一些個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拿到檯面上來說。
為了護住大明的體面,畢自嚴選擇了後者。
按照以往官吏的思維習慣,這種事情是不能查的,因為一查必然造成天下官吏不安。
現在出了這種事情,就要安撫官吏士子,只有這樣才能團結一心,用心國事,整肅天下,中興大明!
但現在,皇帝把安撫的路子完全就給堵上了。
今天只要他們中誰敢說安撫,皇帝就敢拉著滿朝文武去嫖娼。
和留個千古罵名相比,還是讓皇帝的刀子砍下來吧。
「此事臣本應到南苑向陛下親奏,臣聽正廉署錦衣衛查案,那些個青樓之所,俱都是些奸人敗壞我大明風氣所設。」
說著,畢自嚴直起腰,將跪在他身後的陸文昭給往前提了過來。
「還有那些個詩社文社,俱是藏污納垢之所,臣請朝廷明旨嚴查。」
「啟奏陛下。」
得了畢自嚴的示意,陸文昭也連忙開口到。
「臣帶人在城中巡查,就以京中有名的萃芳樓為例,過一夜就要五兩銀子起步,臣這個朝廷正五品的貼刑千戶,朝廷每月俸祿也不過五十枚銀幣,有的人一個月去青樓十七八次,根本就不是其俸祿所能供給。」
「還有,京中一個七品小官的府邸,比臣這錦衣衛千戶的府邸都大,府上的那些古董字畫,每一個都價值過百,有的人小妾是一房又一房,還有那成群的丫鬟僕人,每個月都有月錢。」
京城,一石糧食也才一兩銀子,若是用銀幣,還等倒找個兩三百枚的銅板。
陸文昭的這話一出,朝堂上不少人的臉色都頓時一變。
尤其是韓爌,直接就跟張白紙似的。
作為文官,尤其還是從翰林院出來的,他不怕與人爭辯大道理,就怕別人和他在這種細節上找茬。
他是晉商出身,家中財貨不缺,持身自然是很正,沒有能被人拿捏的把柄,但這卻不代表他不知道那些不能拿到檯面上來說的事情,或者說,他之所以能控制住晉黨,就是因為他家裡有錢。
晉黨也好,東林也罷,齊楚浙宣昆也好,籠絡人的辦法之一,就是給別人提供物質享受。
整個大明朝堂之上,不管是東林也好,晉黨也罷,亦或者那些個齊楚浙宣昆,在這種事情上都是經不起查的。
兩百年的累計下來,大明上下早已腐敗不堪,處處都需要銀子開道,很多事情都已經形成了潛規則。
而這套流程,你不能說後世的阿美莉卡很像,你只能說那叫一個差不多。
除了沒有明面上的選大統領,其他的之如你家人老小的生活,各黨派間的聯絡,輿論風場上的造勢,詩社、文社(兄弟會、磁扇、妊權組織)基本上就給你辦齊活兒了。
唯一和阿美莉卡還需要選大統領不相同的,恐怕也就剩下大明的內閣首輔需要翰林院出身了。
「自奉陛下皇命,查察貪污腐敗之事以來,我正廉署上下頻頻見得怪像。」
雖然嘴上在說話,但陸文昭此刻只感覺自己身後那目光,如同無數的刀子在往他的背上插。
不過現在,他只能硬著頭皮將事情往下講。
畢自嚴剛才拉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若是不能阻止皇帝帶文武百官嫖娼,他畢自嚴一把掐死陸文昭,然後一頭撞死在這文華殿上。
「有那七品小官,俸祿不過十五枚銀幣,但卻是前呼後擁,起居八座。」
「我等接到舉報前去查處,卻發現那人的衣食住行,俱被詩社承包。」
「住的五進大院,在那詩社名下,每月房租只有寥寥五枚銅幣,僕人月錢,府上採買,更是不需本人操心。」
「每月詩會文旅,清流名妓,拜帖不絕。」
「啟奏陛下。」
陸文昭的話音一落,六部九寺的正堂官,齊刷刷的往前跪行一步,由內閣首輔高聲道。
「士子官員狎妓、宿娼之事,乃是芥蘚之疾,真正要查的,是狎妓宿娼背後,那貪污橫行,豪無操守,是我我整個大明朝的吏治腐敗,是政以賄成的天下大弊!」
「臣等請查禁天下文院詩社!」
隨著畢自嚴說完,一行人齊刷刷的將腦袋磕在了地上。
「。。。」
這下,不止是朱由校這個皇帝沉默了,整個大殿之上,大大小小的官員,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著這群群朝廷高官。
大明的高官們,什麼時候是能夠這麼團結的了。
皇帝為什麼寧願擱南苑兵營里去住,也不願意住京城。
就是因為哪怕是一件小事兒,在六部高官都同意的情況下,也能吵起來。
皇帝住京城,就是為了遠離這種無意義的爭吵。
我的要求我說了,你們做到就行,至於說中間可能產生的人情世故,利益分配,你們自己吵吵去。
「怎麼查?」
坐在畢自言的身前,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朱由校才開口問道。
他本打算今天只是定下官員士子狎妓宿娼的事情要如何嚴格處理,但屬實是沒想到,畢自嚴在今天會將這件事情拿到檯面上來說。
「啟奏陛下。」
見到皇帝火氣有消下去的苗頭,畢自嚴連忙開口到。
「朝廷令各道御史巡查地方,嚴查官員士子結社、結黨之人,自聖旨到達之日,必須立刻解散,退出,教而不改者,盡削已有功名,朝廷大小官職,永不敘用!」
又將自己前面的處置方式說了一遍,畢自嚴又補充道。
「朝廷下詔,令所有官員嚴守清明,一律不許接受他人饋贈,尤其是各詩社、會館。」
「自啟元年啟,順天府並京官悉數依新政實發俸祿,朝廷今可令正廉署、都察院、六科聯合巡查,如有貪官污吏,即行抄沒。」
作為一個老吏,畢自嚴清楚的知道,打貪污腐敗,只是打掉官員是不行的,必須要打掉其身後那些個將腐化官員的組織。
萬曆四十八年,天啟元年之時,朝廷可能還有缺少官員可用,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放縱貪污。
但這已經天啟二年,京中官吏不但補上了缺少人手,在新政施行過程中,還累計了不少的良吏。
現在也是時候進行一次大規模的反腐,來夯實新政的根基了。
「那狎妓、宿娼的人呢?」
聽到畢自嚴的這話,朱由校從地上站起,重新走上丹陛,在龍椅上坐了下來。
見到皇帝終於肯回去了,畢自嚴心中是鬆了一口氣。
「凡士子狎妓、宿娼,一律禁止科舉。」
「官員狎妓、宿娼。」
說到這裡,畢自嚴轉頭看了一眼韓爌,狠狠的道。
「家中女眷悉數送教坊司,以儆效尤!」
娘的,你們這些人不是風流快活嘛,那就讓你們的家眷去幫幫那些風流快活的人!
「准了。」
聽完畢自嚴的話,朱由校沉思了好一會兒後,才開口道。
「朝廷明旨頒布天下。」
「昭告各省,凡舉告結社之人,依舉告貪污之事,給予賞賜。」
說著,朱由校從龍椅上站起來,冷冷的看著下方道。
「再傳旨給魏忠賢和虎驤衛中郎將祖大壽,讓他將南直隸的那些個亂臣賊子都抓了,送到遼東砍木頭去。」
「臣等領旨謝恩。」
皇帝的幾句話一說完,朝堂上當即就響起了一陣山呼海嘯般的謝恩。
不用去了,終於不用去跟著皇帝留千古罵名了。
而更有一些心思敏銳之人,已經發現了一個巨大的搞錢機會——舉報結社!
「皇爺,娘娘暈過去了。」
就當朱由校還打算說什麼的時候,徐婉兒身邊伺候的太監匆匆到朱由校的耳邊,說了幾句話,而後他的臉色就是一變。
從龍椅上站起,說了一聲退朝之後,就抬腳向著殿後而去。
「可算是了結了。」
沒有注意到上面發生什麼,此刻畢自言的心中只剩下了慶幸。
可算是沒有讓皇帝領著滿朝文武去嫖娼。
「完了,完了。」
癱軟在地上,看著上方已經空無一人的丹陛,韓爌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一切都完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