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第114章
景爍三人找到溫言的時候,她正在看電影。電影的內容沒有什麼深度,主要追求的是刺激感、爽感。
這種類型的電影在一百一十四號城的影視庫中占據七成左右的分量,而張辭順之前看的,只占到了兩成。剩餘的的一成則有其他類型的電影共存。
畢竟需求決定了市場,一百一十四號城的受眾決定了電影的類型。
「他休息去了?」
景爍將門關上,將外面的雜亂聲一同關在了外面。
這個房間是綜合性的小型娛樂廳,部分實現了綠洲和現實世界的對接。在這裡,可以通過點播看到綠洲里的東西。比如說電影,比如說音樂。
當然,在現實世界中的觀影體驗肯定沒有在綠洲內來的更舒適。但這對溫言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八十八號城可沒有這種娛樂措施。溫言只是聽過電影這种放松方式的存在,但真正看到,這也是首次。
景言大概是玩的累了,又或者是一下子從外面嘈雜混亂的地方進入到這麼一個稍顯得不那麼吵嚷的地方,心裡那種被勾起的躁動也漸漸的平息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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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仍舊錶現的很興奮,但至少沒有外面時來的瘋了。
「走的時候不是給你發消息了嘛。」溫言說道,然後等景爍走過來的時候,將銀白色箱子遞過去。
「這裡面是核心,南境對心核能力應用的一種方式……」溫言為他介紹著,等他將箱子打開之後,又依次的為他介紹了箱子裡面核心的功能。
「看著像晶片。」景爍挑出一枚核心來。
這枚核心正是可以讓裝載者的思維速度大幅度提高,並大幅度提高裝載者的武器掌控程度。並且可連結下置武裝設備,當裝載者通過『阿提繆斯』核心使用連結武裝時,將獲得極大增幅的阿提繆斯核心。
「我裝載的核心是『赫墨斯』,張辭順選擇的是『希莉俄斯』。」溫言說道。
景爍點了點頭,並不很關心這個。
「對了,現在外面都在傳黑旗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景爍問道。
雖然他清楚溫言的能力,也知道對方或許憑藉自己的能力知道了外面的消息,但提出問題,是溝通的開始。
「傳言描述的一個女性情報販子跟你挺像的……」
景爍如此說。
他現在還不知道,外面的留言現在經歷過諸多版本的更替,新信息的搜集更新,已經將這出現在114號城的『黑旗』成員幾乎摸得一清二楚了。要是他知道現如今公開的名單有五個,而且是一男一女兩個大人,剩下三個大大小小的孩子的話,都不用用腦子去想,就會明白,這個黑旗什麼的,說的就是他們。
溫言拿著飲料的手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是吸管被咬里兩下,變得扁平扁平的。
「伱的情報過時了。」她說:「如果你知道現在外面的新情報是什麼樣的話,就不會這麼說了。不過話說回來,你有沒有想過,你嘴裡的那個女情報販子就是我呢?」
景爍似乎沒料到溫言會如此作答,神色怔了一怔,但很快便重新隱匿下去。
「也對,你的能力確實適合當個情報販子。」
溫言:「……你說這話的語氣和張辭順真是一模一樣。」
景爍咧嘴一笑,緊接著問道:「所以『黑旗』是咱們現在的虎皮了?需要我做什麼嗎?」
「你就不但心有危險什麼的嗎?」溫言饒有興致的問道。在和景爍的交流中,她並未使用自己的適格者能力。
隊友間的溝通不是談判桌上冰冷的語句,她不需要洞徹對方的心緒思緒。
「危險什麼的……有比荒野更大的危險嗎?」景爍回道:「更何況你應該也把這件事跟他說了吧。他既然能選擇放下心去休息去睡覺,我自然也不需要太擔心這個。」
「而且……危險的話……」景爍的面上顯出幾分思索的神色:「如果黑旗不是你編撰的話,那麼可能的最大的危險就是來自於黑旗了。但如果黑旗是你編撰的話,上述的危險便不復存在,我們轉而需要的擔心的是,黑旗這面虎皮什麼時候會被人給扯下來。」
說著,他看了眼溫言:「不過有你在,憑你的力量,這面虎旗非正常情況下大概是沒辦法被人給扯下來了。」
是的,景爍用的是非正常。
如果是假的,那麼終究是假的。溫言的力量又不是篡改,她只是獲取信息。一旦有人擁有和她一樣的能力或者相似的能力的話,自然能夠輕而易舉的看穿這場騙局。
曾經的景爍也以為這個世界上沒有兩片相同的樹葉,也不會有兩種相似的力量,直到景言的出現。
他與景言適格者的關係相似但不同。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未來某一天景言的適格者能力程度能達到現在的景爍的適格者能力程度的話,他們就會成為彼此的鏡子。
而溫言的鏡子……未必不存在。
「這句話我就當成是你對我的誇獎了。」
溫言放下喝了一半的飲料,但是目光仍舊沒有離開電影的畫面。
此刻,電影已經走入了終章,也就是全影片最高潮的部分。
血腥,暴力,戰鬥。
主角一人以一敵萬,在茫茫人群中鑄就無盡殺戮。
「我和張辭順針對黑旗的事情商量過。雖然一開始的時候我沒料到事情會朝這個方向發展,但至少目前的走向來看,對我們是有利的。只要……我們能把黑旗這個旗色坐好,坐實。
這其中的大部分事情用不到你們,不過雖然用不到,但可以預見的未來,會有源源不斷的麻煩纏到你們的身上。而你需要做的……就是展現出黑旗的暴力。
就像這個電影一樣。雖然影片內容空洞,無腦,降智,但至少眼下他真的很耀眼。」
溫言抬著下巴,亮出她好看的下頜線。
只可惜的是,景爍並不在意她的美。他的目光看向那個電影的畫面,那副地獄繪卷,暴力美學。
「暴力可以解決很多問題。」景爍說道。
「更主要的是震懾。」溫言補充道。
「對了……」景爍回過頭來,想起之前在外面聽到的消息:「我在外明聽他們說黑旗純色旗什麼的,那是什麼東西?」
「這說起來就比較長了,不過……我們有充足的時間。只要你不困的話。」
景爍沒有說話,只是給了個手勢,示意溫言可以繼續往下說了。
「年輕真好……張辭順就沒你能熬。」溫言咂咂嘴,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
也不知道是調侃,還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要知道純色旗的話,首先你要知道一個概念。誰是第一批以車隊的形式在荒野上開拓行進之路的勢力。
這要往上追溯的話,要追溯很久很久。當時的荒野遠沒有現在這麼安全,更沒有垃圾車。沒有安全的路徑,第一批車隊就是在這樣一個環境下成立的。
當然,除了踏上荒野之外他們也沒有別的活下去的辦法了,因為他們的編號城在一個被觀測的末日獸的前進之路上。而以末日獸對人類生命的敵視,一旦它發現了編號城,被摧毀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所以,車隊一開始的成立,本就是為了自救。
這個車隊被命名為希望,意思是希望能平安,希望能順利,希望能活著,總之……希望這兩個字承載了車隊所有人的美好憧憬和希望。
但是事情總不會朝著人所希望的地方走,他們越擔心什麼,就越會來什麼。野獸、黑夜、寒冷、這些苦難都是可以克服的,唯獨末日獸。
車隊出發沒多久的時間,就遇到了一頭遊蕩的末日獸。那是『希望』車隊第一次和末日獸近距離接觸,一切的反抗戰鬥都是徒勞的。車隊迎來了首次減員。
這一減,就是八成。
剩下的兩成人員散亂的出逃,然後在日落時分重新匯聚在一起。
此刻,擺在這些人面前的只有一條路了,繼續在未知的荒野上行走。回頭路已經回不去了,不管是那個遊蕩的末日獸還是之前被觀測到的末日獸,都是明確的危險。而往前走,哪怕前方有危險,但至少迷霧之下還有希望。
於是他們就這麼走著走著……一次又一次的在危機中減員。或許是他們的意志感動了上天吧,就在最後一天物資就要消耗殆盡的時候,他們看到了一座開放編號城。
於是,『希望』活了下來。」
「那之後陸陸續續的幾年時間,希望原本的成員在一次次矛盾中解體,直到最終矛盾積壓不住的時候,來了一次大爆發。也就是在那個時候,純色旗第一次出現。
紅、橙、黃、綠、藍、靛、紫。
這七種顏色,合起來正好是人眼可見的純淨太陽光譜。他們或許自己都沒意識到,儘管到了這種地步,希望這兩個字仍舊紮根在他們的腦海深處。
對他們這種在荒野上、生死上闖蕩過的人來說,希望,是永遠的明天的太陽。
矛盾的大爆發讓純色旗的人發生傷亡,而傷亡更加劇了這種矛盾。
這裡面的事情很多,就不跟你細說了,總而言之最終的結果就是……七面純色旗成立了新車隊,暫時壓下了彼此之間的矛盾,迅速且決絕的離開了編號城。
並從那之後,寧可自己白手起家在荒野上艱難求生,也不願與編號城建立更深層次的信賴。直到現在,純色旗仍舊秉承著這樣的行動準則。
而這,就是純色旗的故事。」
景爍沉思著,等到溫言停下講述之後,他才問道:「所以,他們當年的矛盾背後有問題?還是編號城的人在搞鬼。」
溫言頷首:「對,並且一開始的時候他們都沒有意識到,而等到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晚了。希望分裂成了七種純色旗,哪怕是知道彼此間的矛盾是有人在背後搞鬼,但嫌隙已經產生,便再難以回到過於的樣子了。」
「所以……你是打算將黑旗與純色旗扯上關係?」景爍說道。
「為什麼不呢?將位格拉高一點,會天然的帶有一種強有力的威懾。」溫言說道。
「當年的事情,其他人不清楚,但至少一手造成此等局面的編號城知道吧,還有其他的純色旗,他們也應該知道吧。知道從始至終都沒有黑旗存在。我們扯著純色旗的幌子,不會招來麻煩嗎?」
「這點我當然考慮過。」溫言說道:「首先是編號城,很遺憾的告訴你,雖然當年那座編號城記錄了這種事件,但是它們經歷過一次「械智」的入侵。絕大部分數據在那次入侵之下都變成了亂碼,整個編號城的科技層次倒退了數百年,並陷入了漫長的停滯期。
他們已經失去了核查歷史的資本。
至於那七個純色旗車隊,他們有自己的駐地,和荒野上其他的車隊不一樣。通常情況下是不會開著車在荒野上閒逛的。哪怕黑旗的消息傳到了他們的耳朵里,他們也未必會當回事兒,畢竟荒野上這種打幌子的事情數不勝數,他們也管不過來。
哪怕他們真的突然興致來了想要管上那麼一管,我也不是沒有辦法。」
「畢竟……純色旗的車隊成員在最開始表決是否脫離編號城的時候,可不是所有人都萬眾一心的選擇了同一個答案。大部分人離開了,但仍有人留下,選擇了復仇。
而我們!我!
就是要把這個黑旗打造成繼承復仇遺志的後輩……當然了,我個人覺得這個想法還有些不完美的地方,所以在真正的遇到純色旗的人之前,我不打算打出這個名號來。」
這個想法不完美的地方在於,復仇!對一個編號城復仇,哪怕對方已經遺失了這段歷史,但仍舊是極度危險的事情。
哪怕他們的復仇只是說辭,但人家未必不會當真。
「好吧……」景爍不想對此發表什麼自己的意見了:「你們有數就好。」
「至於我……我就安心的做我的那份職責。展示暴力……我不喜歡,但還蠻擅長的。」
說到這的時候,又又突然舉起手來:「我也可以幫忙。」
景爍轉過頭去。
他突然發覺,自己好像忘記了又又是和自己一樣從下城區出來的人。哪怕她在這段時間表現的再無害,但都改變不了這一個事實。
「那就……交給你們了。不過需要注意的是,最好不要在114號城殺人,可以打殘,甚至可以瀕死,但不能直接殺人。記住這一點,它尤為重要。」溫言說道。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