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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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人被帶著走進一個一看就是剛搭建沒有多長時間的帳篷里。

  之所以這麼說,完全是因為地釘是新的,而且不論帳篷內外的地面都有很清晰的打掃痕跡。原本應該蒙在地上的厚厚灰塵被清掃到了很遠的地方,堆成了一個個小丘。

  他們甚至還在小丘上澆了水。按照現如今的溫度變化,等到夜幕降臨,沒了陽光而導致的驟降的溫度,會讓它變得堅硬無比。

  帳篷內的空間不小,能看到鋼架,四周有一個個迷彩的箱子堆放在一起,分擔了一部分地釘的工作。

  有的箱子是打開著的,露出了裡面柔軟的海綿樣防護填塞物,在其中能看到玻璃管和注射槍。

  「醫療物資。」溫言湊過來小聲說道。

  張辭順點點頭,他見過這些東西。在……下城區那個黑醫的診所里。

  想著那個黑醫,張辭順眯了眯眼睛,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他們這趟出來,還沒拜訪人家呢。倒不是說他們的關係好到分別之前需要告別什麼的,而是上次的『工資』還沒給呢。

  但現在想這個肯定是晚了。

  不過自己要不回來了,倒也未必不能讓左顏去幫著要要,就是不知道她願不願意走一趟。

  「老大,這些單子你看眼。」

  領著他們進來的那個荒野軍示意他們等在門口的地方,然後他走進去,將手裡一直捏著的單子遞給了帳篷里三人中最中間的那一個。

  「呦,高科智庫的許可?稀奇稀奇。」被稱為老大的邊上的那個人伸頭看了眼單子上的字兒,笑了出來,不是很燦爛的笑,而是那種很僵硬的,皮笑肉不笑的那種。

  他看完了單子,還轉頭依次看了眼張辭順他們五個。

  「三個小娘子,嘖。」他嘖了一聲,也不知道在嘖什麼,只是最終目光落到張辭順的身上。上上下下掃了好一會。

  「半個月的生活物資。醫療物資……車,能源。」那個老大看著單子上面的批條,眉頭皺了起來。

  「不是吧,這怎麼還考……」

  邊上的那個人的話還沒說完,老大便言辭犀利的打斷了他。

  「閉嘴。」

  被嗆了一聲,那人翻了個白眼,但似乎不敢言辭頂撞,只用手在嘴巴前面像是拉拉鏈一樣的,從左到右拉了一下,表示自己不會再說話了。

  營帳的氣氛頓時詭異的安靜了下去,好半天之後,那個被稱為老大的人才從自己胸前的袋子裡掏出一個指頭大小的筆,在單子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簽完單之後,他這才將它重新遞迴到那個荒野軍的手裡。

  「準備東西需要幾天的時間,這幾天你們可以在這裡等一等。當然,如果你們著急的話……急也沒用。」他說。

  張辭順幾人對視一眼,最終還是由張辭順點點頭。

  「好。」

  「那……伱帶著他們先安排一下休息的地方,然後把單子送到後勤。」老大衝著那個荒野軍說,說完,便重新低下頭去。

  在他們面前的桌面上,有一張鋪開的圖紙。張辭順即便是站在這裡,也能夠看到圖紙上標註的複雜信息。

  那是一份地圖,但標註的符號代表什麼意思就暫時不清楚了。

  張辭順等人在荒野軍的帶領下離開了這裡。

  而就在他們前腳離開之後,營帳里沉默的人便不再沉默了。

  「真的假的老大,要分物資給他們?」

  「你很閒嗎?閒的話把今天的報告做了。」老大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語氣略顯得凌厲的說道。

  那人僵了一下,然後默不作聲了。

  ——

  張辭順他們在那個荒野軍的帶領下,被安排到了一個營帳里。雖然對方詢問是否需要分開安排,但張辭順拒絕了。

  對方的問這個問題顯然是看到了他們的隊伍里有女生,但問題是張辭順並不認為在這個時候分開是好的選擇。

  溫言也沒有異議。

  又又作為後加入的人,比景爍大些,但無論是在張辭順還是溫言來看,依舊可以劃分為孩子的那一類。但還是那句話,下城區的人都是成熟的,這個成熟不分是不是孩子。

  所以抵達了新居住地之後,又又在幾人的面前表現出了非常勤快的一面。

  那個荒野軍匆匆離去了,但又匆匆回來。回來的時候,將一個大腿粗的巨型金屬膠囊樣的東西拿給他們。

  「這個東西晚上睡覺的時候擰開放營帳里,不然會凍死人的。」那個荒野軍如此說。

  寒潮並非一次性抵達,因為北方有連綿的高山,南下的寒潮需要越過高山,而因為這些山的原因,就導致了寒潮大降臨的前夕,氣溫變化非常的難以捉摸。尤其是在夜晚,沒有陽光的時候,有時候一個驟然的降溫,能將人凍死在睡夢中。

  這個氣溫不定的時間長短不定,但通常不會超過幾個星期。當山那邊的寒潮積蓄到一定的程度之後,便會徹底的翻過高山。

  席捲整片大地。

  這就是冬。

  景爍幫著又又收拾了一番帳篷里的東西之後,便將他身後的劍給取了下來。劍匣很厚很重,因為除了劍之外,還做了隔斷用來裝那些被張辭順吸收了內部能量的心核。


  這趟外出,幾人都沒有帶太多的設備。

  除了一些必要的武器之外,只有些細小零碎的用品。至於裝甲之類的東西,他們則完全沒有選擇帶上。

  因為那是能量消耗的大戶,入了荒野,便沒有可以補充能量的地方。至於說攜帶更多的燃料棒作為能源消耗的替換,那當然不是不可以,但是沒有必要。

  當又又收拾好了帳篷的時候,溫言便將景言帶進去休息了。這個小姑娘從被解救出來之後就顯得呆呆的,溫言對她進行過檢測,身體的各項指標都是一切正常,只是長時間泡在特質的麻醉溶液里,身體的意識還沒有徹底的反應過來而已。

  溫言在火種的時候已經對她的身體進行過很多次的清洗,甚至都用上了納米機器人,但細胞層面的浸染是需要人體自然代謝的,而這個持續時間大概還得數十個小時。

  這暫時對他們來說是個好事兒。因為景言留給張辭順的印象可不是個溫和的女孩兒。

  一言不合就交朋友,還是拿命交的那種……

  當初在INN的時候,她留給張辭順的印象還是太深刻。

  「想什麼呢?」溫言走過來,朝著站在帳篷門口,目光一直落在外面的那些人身上的張辭順走過來。

  「像這個……營地?應該可以叫營地吧。」張辭順說道。

  他的眼睛裡閃爍著光圈,就在剛剛,他已經去到了火種的中樞里,但是遺憾的是,並沒能從那裡面獲得他想要的東西。他也問過魏晉,但對方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說幫他調查,有消息之後會存到火種中樞存儲中,到時候方便他調取查看。

  「你覺得這兒不正常?」溫言明白張辭順的話外之意。

  「你覺得呢?」

  張辭順反問。

  「以前和人換過一本書,是關於末日前的海洋的。上面說海洋里有一種浮游生物,這些浮游生物包括浮游植物和浮遊動物,他們利用洋流中的營養豐富區域來覓食,並使用洋流動力來幫助他們遷徙至不同的地點……」溫言的講述清晰而緩慢,仿佛真的將那一幕場景鋪開到了幾人的眼前。

  張辭順默默的聽著,等到溫言的言語速度慢下來之後,他才說道:「那應該距離現在好幾個世紀了,自從某東西放污水入海之後。便沒有浮游生物了,或者說……沒有你所講述的那個生態了。」

  不過張辭順雖然這麼說,但是還是明白了一點什麼。

  「你的意思是他們沒有固定的居所,像浮游生物?」

  溫言點點頭。

  「說不通的一點是,明顯智庫知道他們的存在,甚至有交集。更何況他們穿著荒野軍的衣服。而荒野軍是八十八號城的編制。」


  溫言想了想,突然說道:「荒野軍,是荒野的。」

  溫言好像沒說什麼,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張辭順的目光望向更遠。肉眼可見的田露出了灰撲撲的植物,大多已經是收割完畢的,剩下的枝幹部分被清理堆放到一起。有人成隊伍的在清理出來的田中種下種子,然後跟著前面清理的人一路推進。

  少數的人則在整理物資,張辭順注意到他們將車用鎖鏈連接在一起,車頭全都衝著南方。一個連著一個。

  剩餘的其他沒有連在一起的車也都被推著連過去,然後一幫人呼喝著,將鎖鏈連結到車頭與車尾。

  「看樣子能源是他們緊缺的東西。」

  「不會吧?」又又不知道什麼時候靠過來了,那探頭探腦的夾在張辭順和溫言的中間向外看。

  她還沒見過城外的樣子呢,和下城區的大多數人都一樣,她也活在荒野的謊言裡,但現在這個謊言被擊碎,現實告訴她,荒野其實沒有那麼危險,但理智告訴她,小心。

  沒什麼是絕對安全的。

  「能源如果不是緊缺,他們就不會推著車了。」張辭順用下巴示意了一下那些連在一起的車。

  「呃,它們連在一起是能更省油嗎?」又又問。

  「也許都不需要油。」張辭順說道。

  「注意到第一輛車和第二輛車之間與其他的車有什麼不一樣嗎?」他問。

  「……第一輛車更破?更小?沒裝東西?」

  又又的回答讓溫言笑了出來。

  「是鎖鏈。第二輛車後面的鎖鏈都不長,車與車之間更有緩衝裝置,它們能讓來不及剎車的車即使受到了撞擊也不會產生過大的損毀。而第一輛車與第二輛車之間的鎖鏈很長,長的都在地上盤成圈了。」

  張辭順的解釋顯然不能讓又又滿意,反而更迷糊了點:「什麼意思?」

  「意思是第一輛車是能動的,也許是為了追上什麼……那些過長的鎖鏈是它能夠毫無顧忌提速的冗餘。」張辭順說著,轉頭衝著溫言說:「對吧。」

  張辭順同又又說的,是他根據觀察而得到的合理的推測,但溫言不一樣,她的適格者能力註定了,只要她願意,她就可以知道原因。

  果不其然的,溫言點了點頭。

  「是垃圾車。如果他們是浮游生物,那麼垃圾車就是洋流。他們一直在追著垃圾車的軌跡走。」

  好的,一個問題得到了解答。但是新的問題產生了。

  「那垃圾車呢?」

  「走了,北上去另一個編號城了。」


  「那他們怎麼不跟著?反而停在了這裡?」

  「因為他們追著的垃圾車就要到終點並進行折返了。這一站是倒數第二站,他們選擇不繼續跟著垃圾車走,一是能在這裡同八十八號城進行補充,另一方面是能夠進行修整,進行冬季的隊伍規劃。垃圾車不只有一輛,我記得末日前有種交通工具叫做公交車來著,你們可以把垃圾車當成是公交車。」

  「他們要趕在氣溫降低到車隊難以接受之前,經過一次次的『換乘』,從北境蜿蜒曲折的到南方去。」

  「!!」又又都驚呆了:「所以……荒野果然不危險?」

  但溫言很快否定了她的話:「不,荒野很危險,只垃圾車的航道不危險。」

  她說著說著,突然有種強烈的被注視的感覺。通常這種感覺出現的時候,都意味著張辭順要朝他發問了。

  而此時他看過來……

  「關於垃圾車的問題,我沒有辦法去和你具體的形容,總之…到時候你自己看吧。」

  話題終止。

  張辭順他們五人的到來沒有對這個營地掀起任何的波瀾,最多最多就是有人因為好奇而看一眼而已。然後發現城裡人好像也沒有獲得多麼好之後,便回到了他們的位置,在夜幕降臨時,圍著煙霧升騰的植物升起的火,一面細細品味著溫暖,一面拒絕著無法抗拒的寒冷。

  張辭順他們呆在帳篷里,那個巨大的膠囊被張辭順擰開。

  露出裡面奇異的物質。

  它不散發光,但卻能製造一種溫暖的感覺。沒有多久的功夫便將整個帳篷弄的暖洋洋的。

  張辭順將他擺在帳篷的中央,然後靠著門帘的位置,目光在未閉合的縫隙里向外看。

  「螢火蟲!」

  溫言突然開口。

  張辭順轉頭,然後才注意到,帳篷頂端出現了很多微弱的移動螢光。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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