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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施以仁義

  第一百九十五章 施以仁義

  「夫子的武道真言?」

  書生氣得渾身發抖,麵皮漲紅,踏前一步叫道,「你把夫子的論語,當成什麼了?夫子的學問,明明是教人向善的學問,明明是教人如何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學問,不是打打殺殺的學問!」

  陳實坐在太師椅上,詫異道:「夫子生在春秋時期,帶著三千弟子行走天下,遊蕩於諸國之間,諸國臣服,你說他靠的不是武力?難道靠的還能是嘴上功夫不成?夫子論武,三軍可奪帥也,匹夫不可奪志也。三軍之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三軍都是匹夫,不可羞辱他,直接打死他就好。你看,這不是武道真言?」

  書生氣極而笑,結結巴巴道:「你辱沒聖人學問...」

  

  陳實也有些生氣,道:「夫子說仁義,顧名思義,仁,就是把對手一分為二。義,就是把對手腦袋捶進肚子裡。你給浴都公子做狗腿,辱沒聖人學問,今日我要對你施以仁義!」書生還待爭辯,那合歡裙女子淡然道:「裴兄弟,不要跟他廢話。陳實,你盜取公子的還魂蓮,殺太平門滿門,有違江湖道義。今日叫你血債血償!」

  陳實微微一笑,道:「爽快!夫子說,君子欲訥於言而敏於行,教導我們對決之時別廢話,直接打,看來我還不夠君子啊。」「一派胡言!」

  書生怒不可遏,衝上前去,他的身形一動,貨郎和合歡裙女子也隨之而動,三人皆是修成元嬰的好手,尤其以那合歡裙女子修為最高。

  此女名叫姜娉婷,在浴都是小有名氣的紅娘,以說媒為生,年不過三十許歲,長得高挑俊俏,往往說媒時,男方沒有相中姑娘,反倒相中她。她表面上以此謀生,但同時也是公子麾下。

  元嬰境,可以分為大藥,黃芽,嬰成,出竅,大成,這五個階段,姜娉婷已經修煉到出竅後期,元嬰高近一尺,再進一步,便可以大成。修行到這一步,可以說步步艱辛,她不是世閥子弟,只能依靠世閥,投靠公子,從公子那裡得到更好的功法和資源。

  她一直有個覺悟,那就是,想再進一步,就得拼命!她一出手自己最強的法術,九域擒龍術!

  九域擒龍,是控制四周樹木,隨著元嬰力場而生長,力場之內,樹木恣意生長,枝條根須,化作血肉,縱橫交錯,力場加持,擁有擒龍之力!

  這法術施展出來,陳宅的院子裡一株株樹木頓時四面八方瘋狂生長,破土而出,根根枝條根須,粗壯如蟒,從木質變成血肉之軀,向陳實糾纏而來!這些樹木從木質變成血肉之軀,只在一瞬間,不長皮膚,只有血肉,赤紅色的血肉穿插交錯,很是駭人!

  這些血肉樹木,便是她的一條條手臂,揮拳便有萬鈞之力,扭曲便可絞殺敵人,刺可為劍,斬可為刀,來去如電,迅捷無比!同一時間,貨郎也暴喝一聲,催動玄功。別人的元嬰力場是向外擴張,而他的元嬰力場卻是向內收縮。


  他修煉的是近身搏殺的戰鬥法門,叫做大鬼母元功。

  這門功法運轉,原本清瘦的貨郎頓時吹氣一般膨脹開來,變得又胖又大,高約丈余,胳膊和腿像是圓滾滾的藕節。

  他的腦袋變得滾圓,脅下有氣血蜂擁,化作兩條臂膀,腦袋也有氣血湧出,腦後長出一個鬼娃娃,短胳膊短腿,皆是氣血所化。

  他的四條手臂,皆抓住一個撥浪鼓,精鐵所鑄,原本與尋常的撥浪鼓一般大,但猛地轉動,伴隨著鐺鐺聲,撥浪鼓頓時變成一人多高的大鼓模樣!大鼓表面繪了鬼臉符文,像是一個鬼娃娃的臉,四周是複雜的符籙和令人無法看懂的鬼文。

  每一個撥浪鼓,重達數千斤,貨郎一身鬼神之力,邁開腳步,大地震顫,揮起撥浪鼓,風聲如雷。貨郎從九域擒龍力場中穿過,猛然間縱身而起,揮起四個撥浪鼓,帶著無匹巨力,砸向陳實!

  與貨郎和姜娉婷的詭異法術不同,書生的法術反倒顯得堂堂正正,走的是正氣鍊金丹,種元嬰的路數。

  他的元嬰力場鋪開,便是易分陰陽,化作兩儀,形如太極圖。腳步邁開,左右二腳踩在陰陽魚的魚眼上,左腳步陽,右腳步陰。伴隨著雙腳移動,太極圖也隨之而動,陰陽魚變化流轉,很是玄妙。

  這門功法叫做太極蓮台訣,極為厲害,但可惜的是殘篇,只能修煉到元嬰境,也是他立下大功,公子這才賞賜給他的。

  否則連這種殘缺功法,他也沒有資格學習。

  他修行太極蓮台訣之後,修為越來越深厚雄渾,就算是他們之中境界最高的姜娉婷,論修為也不如他深厚,

  他腳步邁出,氣血激盪,磅礴的氣血澎湃作響,宛如驚濤拍岸,雙掌陰陽變化,排山倒海般向陳實襲來!

  三人深知陳實乃符師中的高手,他們的同伴中兩位修成出竅的元嬰境好手,便是夜闖陳宅,被陳實的符策轟殺,因此三人皆沒有祭起元嬰,而是腦後浮現神盒,元嬰站在神盒中的神胎手心之中,催動法術,增強法術威力!

  陳實依舊坐在太師椅上,未曾動彈,目光冷然的看著他們。

  三人甫一動手,懸掛在牆壁樹木上的一張張符籙便已然迸發威力。

  共計六十張符籙,采黑鍋的至陽之血,繪六十太歲星君符。

  這六十張符籙威力迸發之時,六十尊太歲星君的身形便已然浮現!

  也不知是陳實的修為提升,真氣太強,還是黑鍋的血脈之力太厲害,這六十尊太歲星君宛如從符籙中走向現實,神軀凝聚,宛如血肉之軀一般,神力激盪!六十尊太歲星君的氣息,撕裂三人的元嬰力場,鎮壓下來

  陳實布下的每一張太歲符籙,次序和方位,皆十分巧妙,按照六十尊太歲的值年順序而來。


  不同太歲星君,破不同的煞氣,要布在不同方位上

  丙寅太歲破爐中火煞,要布在灶台處,戊辰太歲破林中木煞,要貼在樹木上。

  還有金煞、土煞、水煞,皆有次序,有的貼在刀劍之上,有的貼在房頂,有的貼在水井邊,共同形成六十太歲破煞陣。

  所有符籙亮起之時,太歲破煞便已形成,專破五行法門!

  姜娉婷的九域擒龍力場頓時破碎,一根根粗大扭曲的血肉在太歲破煞之下,紛紛斷裂,血肉枯萎,化作木屑紛紛墜落。

  姜娉婷神龕中的元嬰立刻遭到重創,嘴角溢血,不假思索飛身而退,向後撞去,轟隆一聲撞穿陳宅的牆壁,牆壁頓時倒塌。

  貨郎仗著肉身強橫,向前衝去,他的大鬼母元功乃是邪功,要采煞氣修煉,遭遇太歲破煞,功法頓時紊亂,氣血煞氣形成的手臂紛紛爆開。

  腦後的鬼娃娃面目腐爛,四肢消融,恐怖無比

  甚至連他的煞氣元嬰也被鎮壓,黯淡無光!

  太歲破煞,專破邪法!

  他與姜娉婷修煉的都是邪法,受創最重,反而是書生修煉的雖是殘篇,但卻是正法,沒有受到多大的壓制,

  貨郎怒吼一聲,揮起鐵撥浪鼓向陳實腦門砸下,鐵撥浪鼓還未落下,他的身軀便被一根根飛起的利竹刺穿,身形倒飛而起,向後撞去!

  姜娉婷剛剛躍出陳宅,便見貨郎的身軀撞來,心中駭然,立刻向一側翻滾,避開貨郎那充氣般龐大的身軀。

  她心中完全沒有與陳實決戰的想法,立刻沿著街道飛馳而去。

  背後傳來轟隆一聲巨響,那是貨郎的身體撞在對面酒樓上發出的聲音。

  雖是匆匆一警,但她已經看到,那些翠竹分別刺穿貨郎眉心、咽喉、心窩、左肺、右肺、肝、膽、左腎、右腎、丹田、睪丸等處,已經來不及搭救了。姜娉婷一直聽過一個傳聞,那就是符師中的宗師,可以憑藉符籙,以神胎境與元嬰境的修士爭鋒。

  她看到陳實動用的六十太歲符籙布下陣勢,便知道陳實絕對是這樣的符師!

  他的符籙威力太大,布下的符籙陣勢讓她的九域擒龍力場崩潰,讓她元嬰受損,留下只會喪命,逃走還有生機!後方傳來尖銳的嘯聲,姜娉婷匆忙間回頭看去,只見空中一根根翠竹呼嘯飛行,向她追去!

  「就算你修為再強,你飛劍殺人術也堅持不了多久!」

  姜娉婷沿著街道飛速向前奔去,雖是鬧市,依舊速度極快,避開街道上一個個行人,呼嘯前行。

  她身法鬼魅,雖然躲避行人,但比全力奔跑慢不了多少,勢如奔馬,短短片刻便穿過一條條街道,來到東城,從東城的貧民窟中穿行而過。東城的地勢複雜,巷道極多,有的巷子只能容納一人穿行,幽暗、潮濕、陰冷,是城中最複雜的地方。


  料想陳實以翠竹為飛劍,無法追到這裡,就算追到這裡,也尋不到她的蹤影。

  她在一處黑暗的胡同里停下,躲藏在陰影中,正欲查看自身的傷勢,突然啉的一聲,一根青竹激射而來,儘管姜娉婷努力避開,還是沒有完全避過,被那根翠竹貫穿右肺!姜娉婷咳血,立刻提起法力,狂奔而去。

  她一路呼嘯出城,縱身一躍,踏江奔行,跨過寬達里許的德江入海口,奔到江對岸,穿入叢林,狂奔數十里,直到胸口火辣辣的,喘息困難,這才停下。她又咳了幾口血,將肺里的血漿咳出,靠在一株大樹上,緩緩坐下。

  「這裡離新鄉省城有八十多里,只有化神境的強者,才能將自己的法術打出這麼遠,而且就算打到這裡,法術的威力即將衰竭,威力不復從前。應該是安全了。」姜娉婷鬆了口氣,咬牙撕開衣裳,露出右胸上傷口,只見那根青竹依舊插在她的右胸靠肩的那一側。

  她正欲截斷青竹,突然只聽咄咄咄咄一連串的啄擊聲傳來,一根根青竹穿透她背後的樹木,從她後背刺入,一根刺入後腦,一根刺入後心,一根刺入左肺!姜娉婷眼角跳動,還有兩根青竹刺穿她左右二腎,肝膽,她的脾臟也被刺穿!

  「他是怎麼追擊八十里,尋到這裡的?」

  她的眼睛浙浙黯淡,喉哦中一口血湧上來,「我不明白.

  一隻翠鳥飛來,落在她靠著的大樹上,又撲棱著翅膀,飛到她的對面,側頭觀察著她,似乎在看她是否真的已死。

  待到確認她已死亡,翠鳥突然化作一根翠竹,插在地上,竹中真氣化作磅礴生機,竟讓這根竹子落地生根,抽枝發芽,很快便生長到一兩丈高。而在不遠處,巡撫徐堅的元神看到這一幕,暗贊一聲,也自收回。

  新鄉省城,陳宅。

  書生看著四周一尊尊巍峨的太歲星君虛影,這些太歲星君帶給他的壓迫實在太強,讓他不敢輕舉妄動。「黑鍋的血,越來越強了。」

  陳實見到這一幕,心中驚嘆。

  他知道自己的符籙造詣不壞,但是僅憑他的符造詣,絕對無法讓六十尊太歲星君宛若真實降臨一般!這只能是黑鍋的血太厲害,讓這些符籙進發出本不應該擁有的威力。

  「黑鍋天天看書,好像變得更強了。」他心中暗道。

  正面對決,勝負難料,但他用黑鍋的血畫符,早早做好埋伏,又有寒山散人所傳的飛劍之術,監視姜娉婷等人的一舉一動,可謂運籌帷幄,斬殺他們輕而易舉。「陳實,你只敢仗著符的威力,不敢與我決一生死!」書生叫道。

  陳實抬手,一根根翠竹飛起,聞言不由露出笑容,翠竹落下,四周的太歲破煞陣勢散去。書生只覺壓力頓消,鬆了口氣,盯著他,沉聲道:「我若是贏了你...」


  陳實笑道:「我放你一條生路。」

  書生微微一怔,道:「我贏了你,你放我一條生路?」

  陳實道:「只要不是正面對決,我有一百種方法弄死你。」

  書生沉默片刻,無奈道:「好。我贏了,你便放我一條生路。我若是輸了,我的命給你..」陳實搖頭道:「你若是輸了,我問你幾個問題,回答了我便可以放你走。」

  「好!」書生斷然道。

  陳實長吸一口氣,催動八極金闕神章,石磯娘娘坐鎮神盒,金丹飛出,綠瑩瑩,圓坨坨,這幾天修行,他已然是金丹七轉!

  他催動金丹,腳下一頓八極生,金丹力場之中,八極確立,各有一座金闕屹立在金丹力場的盡頭,神力在八座八極金闕中醞釀,澎湃激盪。陳實一步跨出,身形壓迫空氣,伴隨著轟隆一聲巨響,已至書生跟前!

  書生鼓蕩氣血,調運神胎,催動元嬰,三人之中,他的法力最是雄渾,面對陳實如此強大的氣勢,絲毫不懼!神胎便是第二元神,他的神胎乃第三品神胎,蘊藏的神力不弱於元嬰!

  他腳踏太極,步履陰陽,抬手迎上陳實轟來的拳峰,忽覺狂暴的真氣碾壓而來,氣血倒卷,咔嚓一聲五指斷了四根。陳實的拳頭壓著他的斷手重重打在他的胸口,他的胸口向內凹陷,後背隆起,一根根肋骨向後頂,撞破背後衣衫!他後背上的血液和汗水被侵入體內的氣血打得向後咄咄射去,在牆面上留下一個個細小的孔洞。

  陳實另一隻手的二指已經來到他的眼睛處,差點便將他雙眼摳下來,急忙止住。「這是殺招,不能用!」

  陳實心中一驚,自己差點順手殺人。

  書生失魂落魄,噗通跪在地上,艱難仰頭道:「你是什麼神胎?為何威力這麼強?幾乎可以追平公子了。」陳實心中微動:「你家公子是什麼神胎?」

  ——颱風的影響還沒結束,現在天天早晚供水,洗衣沖馬桶都是問題。道路上到處都是倒下的樹木,難以出行,買份外賣一兩個小時才送到,愁人。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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