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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姜府的噩夢

  第136章 姜府的噩夢

  話落,那兩名暗衛抬手便要去抓蘇輕默,可還未碰道蘇輕默的衣衫,便只見寒光一閃。

  

  「啊!」

  兩人霎時發出痛苦的慘叫,同時『砰』的一聲,竟是一把匕首直直插在了地上。

  那刀身全部沒入地下,可見內力之深,駭人聽聞。

  在看那匕首旁邊…

  赫然是兩隻血淋淋的手!

  那兩人慘叫著後退數步,還未等反應過來,便見面前黑影一閃,其中一人便定在了原地。

  片刻,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下,那人的脖頸緩緩出現一道血痕,鮮血一滴,兩滴…

  『砰』的一聲,頭顱便掉在了地上!

  那眸中的震驚與恐懼還未褪去,就這般沒了氣息。

  姜權一雙眼睛如銅鈴般瞪的老大,甚至沒反應過來。

  倒是另一名暗衛最先反應過來,抬劍便向地牢中多出的黑衣人刺去。

  誰知劍鋒剛剛抬起,那執劍的手臂就被這黑衣人一把握住,用力一拽…

  「啊!」

  慘叫聲再次傳來,那暗衛的手臂,竟被黑衣人生生拽了下來!

  肩上的斷面血肉模糊,不似刀砍那般的平整,而是肌肉血管長長短短留在斷面上,看起來極為…

  噁心!

  「啊!啊!」

  那人疼的死去活來,若非已經沒有手自盡了斷,他當真想一掌了結了自己。

  這撕心裂肺的疼痛,他忍耐不得!

  姜權臉色慘白,霎時後退數步,驚恐的看著那『從天而降』的黑衣人,很想跑,可姜權心裡清楚,但凡他敢邁出一步,下場絕不會比這兩名暗衛好。

  而這時,那黑衣人恭敬道:「蘇小姐,這人怎麼辦?」

  此人正是莫深!

  而『這人』,指的便是,將蘇輕默帶到這裡的姜府暗衛。

  莫深這些日子一直都在碧空院!

  從寧禮琛死後,蘇輕默與夜遷沉便已經想到,寧毓獨大,姜府定會報姜靈玥之仇。

  蕭暮堯暫且動不得,自然就會對蘇輕默下手。

  而一個時辰之前。

  碧空院。

  槿夏剛出府不久,蘇輕默便聽到了門外,莫深的聲音。

  「蘇小姐,有人來了!」


  不必想,十有八九是姜府的人。

  蘇輕默僅思慮片刻,便說道:「放進來,暫不出手」。

  「可…」莫深猶豫著。

  姜府的人不會在丞相府殺蘇輕默,這個道理蘇輕默懂,莫深也懂!

  既然不能殺人,那便是…

  擄走!

  可擄走,就勢必會碰蘇輕默!

  若讓主子知道,有男子將蘇小姐擄走離開丞相府…

  卻聽見蘇輕默說道:「無妨,且看看姜權要做何」。

  「是」,莫深無法,只得隱匿起來。

  而後,便是那暗衛推門而入,打暈蘇輕默將她帶到了姜府地牢。

  眼下這名暗衛的下場…

  他兩隻手已被莫深廢了,一隻被匕首削掉,一隻手臂被生生扯掉,正痛苦的哀嚎著,瞧這神色,當真是生不如死。

  蘇輕默淡聲道:「殺了吧」。

  暗衛不過是聽令於人,且這人將自己帶走時,的確並無不該有的動作,眼下…

  便給他個痛快吧。

  莫深聽後,便一劍刺入了這人的心口,那痛苦的哀嚎也嘎然而止!

  只有姜權看著這一幕,驚悚的渾身發抖,分明身在自己府上,可姜權卻不敢動一步。

  蘇輕默卻是垂眸看向那斷臂殘肢,好奇道:「不知這蟲子,有何特點呢?」

  莫深會意,用劍挑起那血淋淋的手臂,便將它扔到了木桶之中。

  霎那間,血腥味刺激著那些蟲子,它們竟是爭先恐後的湧上那斷手,僅僅片刻…

  那手臂竟然就只剩下一堆白骨!

  面對這般恐怖的場景,蘇輕默卻是…

  笑了!

  吃肉的蟲子!

  「如此速度…」蘇輕默含笑道:「痛苦的時間,不是太少了麼?」

  這些蟲子…

  吃得太快了!

  她緩緩看向姜權,含笑道:「姜大人以為呢?」

  此時,姜權面無血色,連嘴唇都在顫抖著,他渾身發軟,後退至牆邊才沒有倒了下去,那看著蘇輕默的眸子,如看著地獄而來的惡鬼,儘是恐懼。

  他只希望姜府的下人能發現他在這地牢之中,能趕來殺了蘇輕默和這名黑衣人!

  可…

  根本不可能!


  姜季眼下還在天牢中關著,姜府現在皆是女眷,根本就無人知道姜權抓了蘇輕默。

  姜權並未聲張,所以眼下,除了這兩名已死的暗衛,根本無人知道他身在地牢『折磨』蘇輕默。

  見姜權嚇成了這般模樣,蘇輕默驚訝道:「姜大人在怕什麼?這些蟲子麼?」

  她不徐不疾的走近那木桶,抬手便撒下一把藥粉,而後…

  那木桶中竟是傳來蟲子『吱吱』的聲響,再看那木桶內,最上面一層的蟲子,竟是東倒西歪,一動不動了。

  顯然是死了!

  「你看…」蘇輕默若無其事道:「不過是些蟲子,有何好怕呢?」

  姜權渾身一震!

  他突然想起,這木桶被抬進來時,蘇輕默淡然如水,朱唇輕啟,所說之話!

  「一些蟲子而已,有何好怕?」

  他當時,分明還以為蘇輕默是在逞能!

  眼下他終於明白了!

  玥兒的死正是蘇輕默所為!

  蘇輕默根本不必借蕭暮堯之手,她自己便能殺了玥兒!

  姜權只感覺一股寒意流入四肢百骸,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蘇輕默,顫聲道:「蘇輕默,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分明叫的出蘇輕默的姓名,卻不停問著蘇輕默是誰,滿眼的恐懼與不可置信。

  蘇輕默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她身邊怎會有如此武功蓋世的暗衛,這怎麼可能!

  他不是寧國公府的暗衛!

  這暗衛的武功,分明…分明比毓兒的暗衛還厲害許多!

  蘇輕默卻是一步一步走出鐵牢,看著姜權道:「現在姜大人可相信,小女的仇人都死了麼?現在姜大人可知道,是小女的嘴硬,還是這蟲子的嘴硬了麼?」

  蘇輕默一步一步靠近姜權,冷聲道:「可小女倒是很好奇,姜大人的骨頭,和這些蟲子,哪個更硬呢?」

  姜權猛然瞪大了眸子,蘇輕默此話,分明…

  分明是要將自己扔進這木桶里!

  想起姜靈玥的死狀,姜權只感覺心臟被一隻大手握住,越攥越緊,直至那心跳都要停止了。

  若把他扔進桶里…

  姜權渾身一震,瞳孔微縮,而後竟是直直的倒了下去。

  蘇輕默一怔,不可思議地看向莫深,那神色分明在說,這老頭子不會是被嚇死了吧?


  莫深蹲下身子探了探姜權的鼻息,起身道:「還活著,只是嚇暈了」。

  蘇輕默驚訝的看著倒地的姜權,無奈道:「這姜權的膽子也太小了些…」

  莫深聽後嘴角微抽,暗道蘇大小姐,那是姜權的膽子小麼?那不是您太嚇人了麼?!

  別說姜權這般年紀了,便是換個年輕力壯的,得知自己會被扔進這食肉蟲桶里,也一樣會嚇的魂飛魄散吧。

  蘇輕默卻絲毫沒有『自知之明』,淡聲道:「蕭大人可有動作了?」

  莫深點點頭答道:「應已經入宮了」。

  蘇輕默聽後勾唇一笑:「走吧」。

  一個時辰之後。

  當姜府的下人匆匆找到地牢時,終於看見了倒在地上的姜權,還有兩名死狀慘烈的暗衛,簡直是嚇了個六神無主。

  他們找遍全府也沒找到姜權,可姜權又並未出府,正急的如沒頭蒼蠅時,終於有人想起,地牢還沒有找過!

  緊忙將姜權抱回房間,找來府醫一看,姜老夫人震驚不已。

  姜權,竟是被活生生嚇暈的!

  施針之後,姜權猛然醒了過來,可那神情間的恐懼都還未褪去,可見方才被嚇成了何等模樣。

  「老爺!」姜老夫人驚嚇道:「你…你怎麼會在地牢啊!」

  想起暈倒前的事,姜權猛然坐起身子,厲聲道:「地牢中還有誰!」

  雖心知蘇輕默定然已經逃跑,可姜權還是不甘一問。

  管家恭敬的站在一旁,答道:「還有…還有兩名暗衛,卻已經…已經…」

  姜權滿眼狠戾,卻聽那管家繼續說道:「老爺,宮中來人,說是陛下急召,您這身子…可要派人回稟?」

  「什麼?」姜權震驚道:「急召本官入宮?」

  「傳話的公公說言,文武百官皆被傳召了」。

  也正因如此,他們才會這般急著找姜權的。

  姜權這才鬆了口氣,只要不是單獨召見自己便好。

  他緊忙起身,急道:「快備馬!」

  皇宮。

  此時,大殿之上,燕寧帝坐在上首,正疑惑的看著蕭暮堯。

  下首文武百官大多已到,也都瑟瑟發抖的看著蕭暮堯,暗道這『瘟神』如此大動干戈,又是要做什麼!

  此時,大殿上,蕭暮堯站在中間,而在他身後,竟還站著十餘人,雖身穿官服,卻皆是京外各地的地方官員。

  有知府,也有千總,不難看出,也算各地派頭不小的官職。

  並不多時,直至姜權匆匆趕到,眾人到齊後,燕寧帝挑眉道:「蕭愛卿這又是唱哪出啊?」

  「回陛下」。

  蕭暮堯指著身後一人,含笑道:「這位是蓬州知府徐大人」。

  徐大人顫顫巍巍上前一步,結巴道:「微臣…微臣見過陛下」。

  「平身」,燕寧帝蹙眉道。

  蓬州知府他並無過多印象,可這蕭暮堯到底要做什麼!

  「徐大人家中從商…」

  卻聽見蕭暮堯繼續說道:「他則是兩年前的科舉秀才」。

  「什麼?」眾人聽後皆震驚出聲,不可思議的看著這徐大人。

  便是燕寧帝也是眸子一眯,滿面寒意道:「秀才?」

  『撲通』一聲,徐大人跪下道:「微臣罪該萬死,請陛下饒命啊!」

  眾人見此暗道,竟還真是!

  他們燕寧士農工商,雖不像前朝那般苛待商人,不許商人之子科舉入仕,可燕寧對商人入仕的要求也是頗為嚴格的。

  便是考上貢士,也只能在京外做個小官罷了。

  可這位徐大人…

  不過一介秀才,怎麼可能在蓬州任知府?

  這簡直天下奇聞!

  只有姜權身子一晃,險些倒了下去,他猛然看向蕭暮堯,總算明白了一切!

  而後,卻聽見蕭暮堯繼續說道:「這位張大人,是芫州訓導,不過…連秀才都未考過」。

  眾人深吸一口涼氣,暗道這芫州是什麼情況?連秀才都未考上,竟還能當上訓導?

  這下眾人明白了,再看向蕭暮堯帶來的其他人,不必想也知道,定也都不是什麼文采之人了。

  「還有這位」,蕭暮堯顯然不怕事大,繼續介紹道:「這位劉大人雖也未科舉,卻到底是武官」。

  燕寧律令,若為七品下武官,武功出彩,可不必科舉!

  而後,卻聽到蕭暮堯說道:「乃渭州營千總!」

  眾人聽後無不瞪大了眸子,營千總!

  營千總乃堂堂六品,且至關重要,說白了,那可是抓著渭州的命脈啊!

  這…這怎麼也要參加武舉考試啊!

  眾人瑟瑟發抖的看向上首,果不其然,此時燕寧帝的臉色,可謂陰冷至極了。

  蕭暮堯本還打算介紹下去,卻聽見『砰』的一聲,燕寧帝敲在龍案上,厲聲道:「豈有此理!你們倒是給朕說說,是怎麼做上這官位的!」


  那十餘人嚇得魂飛魄散,猛然跪下磕頭道:「請陛下饒命!請陛下饒命」。

  燕寧帝滿眸陰鷙,顯然是怒極了。

  「臣可以回答陛下」,蕭暮堯含笑道:「這些大人,都是花錢買來的官職」。

  「什麼!」不少大臣大呼出聲,聲音中儘是不可置信。

  項棟站在近末尾,更是猛然上前一步,震驚的看著蕭暮堯。

  他入翰林院未到幾日,便得蕭暮堯提攜,眼下為翰林院侍講,官至從五品,對蕭暮堯是十分感激的。

  他自小窮困,寒窗苦讀,一心想考取功名,濟百姓於水火,可眼下,他竟然得知,官,是可以用銀子買的!

  那麼他們十載寒窗,算什麼呢!

  燕寧帝更是勃然大怒,厲聲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怎麼不知,他燕寧的官職,竟還可以買賣了!

  蕭暮堯卻是看向身後,笑道:「那就要問問姜大人了!」

  霎時,眾人皆看向了姜權。

  吏部尚書!

  吏部,掌管燕寧朝堂的官職調動,任職卸職,皆由吏部主事。

  姜權身子一軟,跪了下去。

  「陛下!這…臣不知道啊!」姜權此時藏在衣袖中的手都在顫抖,心裡已是驚濤駭浪。

  他明白了!

  是因為蘇輕默!

  蕭暮堯這是因為蘇輕默!

  他剛抓了蘇輕默,蕭暮堯便對自己出了手!

  他二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蘇輕默五年來不在京城,怎麼會與蕭暮堯相識的!

  這到底是為什麼!

  「不知道?」此時,蕭暮堯卻是笑道:「可據本官所查,這些人買官的錢,最終可都是交到了你姜大人手上呢!」

  姜權霎時渾身一震。

  「含血噴人!」姜權怒道:「本官從未見過這些人!蕭大人這是污衊!」

  寧毓更是滿目冷意,買賣官職…

  這罪名怕是太大了!

  蕭暮堯一再與他作對,到底要做什麼!

  蕭暮堯緩緩踱步,含笑道:「這些人雖未見過姜大人,可他們說辭一致,所找賣官的人,皆是認識姜大人的!他們都花了五百到一千兩黃金不等,十日之內,便得到了吏部官璽的任職書信!」

  蕭暮堯停下腳步,看向姜權道:「這官璽,難道不是姜大人所蓋麼!」


  吏部官璽,只在尚書手中!

  姜權卻是厲聲道:「京外小官,許多皆是自行任職,下面遞上任職書,本官蓋璽有何奇怪!」

  「小官?」

  蕭暮堯眯著眸子道:「在姜大人眼中,各地知府,同知,營千總,宣慰使司僉事,這些都是小官?」

  姜權一震,霎時發現自己說錯了話,慌張的看向上首,果然見燕寧帝正看著自己,那眸中…

  竟帶著些許殺意。

  「陛下恕罪!」姜權磕頭道:「是臣的疏忽,臣許是…未核對官職,以為是各地自行任職的小官,便蓋了官璽,可…可誰想到,竟有人敢從中渾水摸魚啊!」

  姜權冷汗都流了下來,買賣官職,霍亂朝堂,這可是株連全族的死罪!

  想起蕭暮堯每次出手…

  他後悔了!

  他不該如此衝動的!

  他應該想到的,姜靈玥那般死狀,姜季對蕭暮堯出手後也被關進了天牢,他早該發現蕭暮堯惹不得的!

  他早該發現蘇輕默並不簡單的!

  「未核對官職?」燕寧帝冷聲說道:「吏部尚書蓋印前,連官職都未核對,你還做什麼吏部尚書!」

  燕寧帝猛然一拍龍案,厲聲喊道:「當朕是傻子麼!」

  「陛下息怒!」

  眾人見此齊齊跪了下去,暗道陛下怕是大怒了。

  這姜權膽子也太大了些,竟敢倒賣官職!

  當真是仗著自己『皇親國戚』的身份,肆無忌憚啊。

  只有蕭暮堯站著身子,面上始終唆這一抹笑意,不慌不忙的模樣。

  「陛下!」姜權顫聲道:「臣冤枉啊!就是給臣一百個膽子,臣也不敢做這等事情啊!」

  「姜大人這是在說本官冤枉你啊!」

  蕭暮堯冷笑道:「吏部蓋印之前,先查戶籍核對,後查所任何職,確認科舉成績,或是否有舉薦之人,無誤後加蓋當地官印,如此謹嚴周密的工序之下,姜大人竟敢說自己只是大意?」

  蕭暮堯收斂笑意,冷聲道:「姜大人竟也好意思說自己是冤枉的!」

  姜權聽後渾身一震,他怒視著蕭暮堯,身子都微微顫抖,卻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父皇明察!」

  寧毓上前,硬著頭皮道:「姜大人為官多年從未出錯,定是吏部有人以權謀私,請父皇給兒臣三日時間,兒臣定會將此事查個清清楚楚,給父皇一個交代!」


  話音剛落,寧湛卻是說道:「二皇兄這交代,怕不是要找個替罪羔羊吧」。

  「六皇弟慎言!」寧毓冷聲道:「父皇面前誣陷本殿,六皇弟是何居心?」

  「本殿沒有居心!」寧湛怒道:「正因姜大人為官多年,說是大意怕是難以信服!我朝開國百年,還不曾有人倒賣官職,此等惡事若不嚴懲,

  豈會動搖國之根本!」

  倒是一副大義凜然,為國為民的模樣。

  「寧湛!」寧毓怒道:「父皇都還未定罪,你竟敢無中生有!」

  寧毓目光陰冷,簡直要給氣死了!

  好個姜權!

  他的好外祖父!

  怎麼敢倒賣官職啊!

  竟還是知府千總這等地方要職!

  他怎麼敢啊!

  真是氣死他了!

  寧湛與他的心情卻是截然不同,雖然不知蕭暮堯為何突然對姜權出手,可如此天大的喜事,他自然是要落井下石一番的。

  寧湛正色道:「證據確鑿,買官的人都擺在眼前,還能有假麼!」

  「這些人?」

  寧毓冷笑道:「呵!他們的官職若真是買來的,又豈敢出現在這裡對峙?」

  言下之意,蕭暮堯帶來的人,是假的。

  蕭暮堯也不惱,含笑道:「買官乃殺頭的死罪,而本官告訴他們,若入京覲見,如實招認,本官可向陛下求情,饒他們不死!」

  被蕭暮堯發現買官,自然難逃一死!倒不如前來京城認罪,蕭大人或許可保他們一命。

  寧毓目光越發陰冷,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殺意。

  蕭暮堯為了置外祖父於死地,竟不惜大費周章向父皇求情,保下這些買官的人!

  他這是用外祖父的命,換這些賤民的命!

  蕭暮堯!

  好個蕭暮堯!

  自己當真是不能再留他了!

  寧湛一脈的大臣可是樂壞了,這蕭暮堯已經不是第一次對二殿下出手了,莫非…

  他是有心扶持六殿下?

  若真如此,六殿下登上大位,指日可待啊!

  哈哈哈。

  此前太子一脈的大臣自然也瞧出了些許端倪,他們本猶豫著是否要投到寧毓麾下,畢竟六殿下那實力…

  可若蕭暮堯扶持六殿下,那可就不一樣了!


  一時間,眾人心思各異。

  而此時,燕寧帝那臉色已經不能用冰寒來形容了,他冷眼看向姜權,怒道:「姜權,你以權謀私,竟敢倒賣我朝官職,真當這燕寧江山,是你姜家的麼!」

  好個姜家!

  姜季倒賣宮中典籍,姜權則倒賣官職,這是當他這個皇帝死了麼!

  而此時,便是眾人聽後,都心頭一震!

  姜權猛然俯身趴在地上,顫聲道:「陛下!臣絕無此意啊!臣真的是冤枉的!蕭大人說言,臣的確毫不知情啊!」

  「這些還只是冰山一角!」

  姜權話音剛落,蕭暮堯便說道:「臣查到的,近兩年來,各地便有不下三十餘人從吏部買官」。

  說著,蕭暮堯竟從衣袖中拿出一本簿子,說道:「這裡記得清清楚楚,他們是如何買官,通過何人找到的姜大人,花了多少金銀,都已簽字畫押,一清二楚!」

  姜權猛然直起身子,不可置信的看著那本簿子,滿臉的驚恐已然掩飾不住了。

  怎麼可能!

  蕭暮堯怎麼可能會查到這麼多!

  他是從何時開始調查此事的,為何自己沒有半點察覺!

  這怎麼可能!

  只見徐公公將那簿子遞上去,姜權又猛然趴了下去,顫聲道:「陛下!臣冤枉啊!」

  而燕寧帝只翻看幾眼,周身便已現殺意。

  寧毓見此緊忙上前,說道:「父皇,不過一個簿子和幾名京外小官的一面之詞,怎能輕信啊!」

  「二殿下!」蕭暮堯勾唇道:「這些人眼下就在宮外,二殿下若是願意,他們現在就可以進來對峙!」

  寧毓聽後冷意頓顯,眯著眸子一字一句道:「蕭大人還真是盡心盡力!」

  威脅之意已十分明顯。

  寧毓自然不敢讓那些人進宮,他心裡清清楚楚,蕭暮堯查到的這些,皆是真的!

  而蕭暮堯面上哪有一絲慌亂,仍是含著笑意的模樣道:「多謝二殿下,肅清貪官污吏,下官萬死不辭!」

  寧毓滿身殺意,可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姜權,哪有心思與蕭暮堯逞口舌之爭。

  他看向上首道:「父皇!這些人難保不會被人利用來誣陷姜大人,哪裡能當作證據!請父皇明察啊!」

  「證據…」蕭暮堯卻看向燕寧帝,唇角唆著好看的弧度,笑道:「這些金銀,總要有個安置之處,只要抄家姜府,自然能找到!」

  此話一出,全場鴉雀無聲,眾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震驚的看向了蕭暮堯。

  蕭暮堯竟然要…

  抄了姜府!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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