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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再見蘇輕默

  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好的在宮中值夜,怎麼就會被關進刑部呢,孫羽震驚的看向橘喜。

  橘喜也是滿臉焦急,撥浪鼓似的搖著頭道:「奴婢只聽了幾句,也不只是怎麼回事,眼下老太爺與老夫人等人正在前堂呢!」

  「快走!」孫羽聽後緊忙向前堂趕去了。

  趙府前廳。

  此時,趙老太爺坐在椅凳上面色嚴峻,那布滿皺紋的眼角處,眸中是深深的擔憂,老夫人站在一旁,死死攥著手杖,也是滿臉的擔驚受怕。

  趙老爺,二少爺三少爺也在,趙夫人手中拿著帕子,不停擦拭著眼淚,似乎天塌了一般。

  孫羽走進前堂,看見的便是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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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娘!」孫羽大步上前,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夫君他…」

  趙夫人看見孫羽緊忙走來攥住了她的手,抽泣道:「說是昨夜東宮入了刺客,太子殿下險些受傷,可那刺客熟知禁衛軍巡查路線,顯然是有人透露!而昨夜…正是吝兒值夜,所以…所以…」

  「所以便懷疑…」孫羽渾身一震,不可置信道:「是夫君將禁衛軍的巡查路線透露出去的!」

  這怎麼可能!

  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夫君是何事被抓進刑部的?刑部又可有查出什麼?」孫羽不敢相信的看向眾人,卻只見幾人也都是滿面的不解與擔憂,顯然誰也不知道,眼下是什麼情況。

  孫羽見此更是如墜冰窟。

  趙吝根本不可能接應刺客,可就怕刑部那裡…

  會屈打成招啊!

  趙老爺擔憂道:「勾結刺客入宮,刺殺太子,可是死罪啊!」

  二公子趙溱閉上眼睛無力道:「若罪名坐實,何止是大哥會死,到時怕是滿門抄斬,株連全府!」

  「死罪…」孫羽渾身一震,在聽到趙吝會被砍頭後,腦袋轟的炸開了一般。

  「不會的!」孫羽搖著頭道:「夫君不可能勾結刺…」

  話說一半,孫羽身子一軟,竟是直直的倒了下去,便再無知覺了。

  「小姐!」

  「羽兒!」

  娩楓院。

  與孫府的陰雲密布不同,此時,蘇心娩聽著下人的回稟,眸中是壓抑不住的得意。

  「哈哈哈」。

  第三日了!


  已經是第三日了!

  每日她都會讓蘭萍去碧空院查看,雖心知蘇輕默根本不可能出來,可當聽到蘇輕默並未回府的消息後,她仍是忍不住大笑出聲。

  今日晚上,便是整整三日,三日裡不吃不喝,蘇輕默便是神仙,也要沒了半條命的!

  或許…

  一條命已經沒了!

  哈哈哈。

  若不是怕蘇輕默沒死透逃出來,她當真想去東郊看一看蘇輕默垂死掙扎的模樣。

  「蘇輕默啊蘇輕默,不知今晚,你是要吃了槿夏那賤婢,還是被那個賤婢給吃了呢!」

  不吃不喝的第三個晚上…

  便是任何人都要失去理智,啃食同類了吧!

  哈哈哈!

  許久,蘇心娩才止住笑意,可那眼中滿是狠辣與瘋狂,看的一旁的蘭萍都渾身一顫。

  自從蘇心娩上次染了風寒痊癒以後,就變的喜怒無常,動不動就打罵她們不說,且手段極為狠戾,眼下娩楓院的下人們各個膽戰心驚,生怕不知什麼時候,又要被主子『教訓』了。

  而這時,蘇心娩突然站起身來,霎時嚇了蘭萍一跳,她不自覺的後退一步,竟有些瑟瑟發抖。

  蘇心娩見此眸子一眯,狠惡道:「怎麼?本小姐很可怕麼!」

  蘭萍身子一顫,緊忙跪下道:「不是的小姐,是奴婢自己沒站穩,奴婢知錯了,小姐饒命」。

  蘭萍雖努力克制,卻仍是不住的發抖,不敢抬頭看蘇心娩一眼。

  『啪』。

  蘇心娩一巴掌打了過去,那聲音清脆震耳,可蘇心娩顯然還沒解氣,用力擰拽著蘭萍的耳朵將她拽了起來。

  「啊!」蘭萍疼的眼淚都流了出來,卻半點也不敢反抗。

  「下次再這麼不小心,那條腿就別要了!」蘇心娩擰著蘭萍的耳朵向前一甩,厲聲道。

  「啊!」

  蘭萍被甩倒在地,耳垂竟有血流了下來,她疼的鑽心刺骨,卻緊忙跪好道:「小姐說的是!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

  蘇心娩狠狠瞪了她一眼,這才滿意的走出了房間。

  她要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姨娘,日後,府上就再也沒有蘇輕默這個礙眼的小賤人了!

  入夜。

  濃雲蔽月,今夜的京城格外幽暗,丞相府內,值夜的家丁早已坐靠著大門呼呼睡去,如往常一樣,亥時全府熄燈,在黑暗的籠罩下,今夜的丞相府,竟猶如一座廢宅。


  此時,蘇遠鶴房內,那床幔微動,似乎一陣清風拂過,若有似無,便又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可眨眼間,一個黑影便出現在了房內,絲毫動靜也無,便是連房間外那兩名暗衛,也毫察覺。

  可見來人輕功之高,登峰造極!

  那黑衣人蹲下身子,緩緩將手伸向了熟睡中的蘇遠鶴,僅片刻,他勾唇一笑,便離開了房間,在這丞相府中如若無人一般的,向…

  碧空院而去!

  此時的碧空院同樣寂靜無聲,這人走進院子便收斂內力,腳下也刻意發出了輕微的聲響,與方才夜入蘇遠鶴的房間截然相反,顯然是不打算隱藏了。

  可誰知…

  直到走到蘇輕默的房門前,這人終於是察覺到不對,一把推開房門,大步走進一瞧,便是素來沉穩之人,他也不禁臉色微變。

  此人正是莫深!

  快步走到院子裡環顧一周,莫深便一躍而起,快速離開了。

  東郊密室。

  「啊!」

  只見那棵百年梨樹上,一名身型較小的男子剛爬到樹腰,卻是突然踩空,飛快的掉落下來。

  卿墨大喊一聲,緊緊閉著眼睛等待著劇痛傳來,然而,許久不見疼痛感傳來,她緩緩睜開眼睛,竟發現自己已經在夜允灝的懷中了。

  卿墨緊忙跳了下來,拍了拍夜允灝的肩,驚魂未定道:「險些就要在床上躺個一年半載了」。

  那一年,盛夏繁花,蘇輕默一身男裝,師傅賜名,墨卿。

  眼前的男子溫潤清雅,眸含笑意看著蘇輕默道:「墨卿若想自盡,可不能在本殿這三皇子府」。

  蘇輕默給氣個半死,沒好氣道:「草民若有自盡的膽子,定會先砍了三殿下!」

  她打開合捧的雙手道:「我是因為這個,喏」。

  只見那掌心之內,正躺著一隻幼鳥。

  夜允灝也不惱,抬頭向上看去,鳥窩正在那梨樹的枝椏上,想來是昨夜風大,將這幼鳥吹了下來。

  接過那幼鳥,夜允灝飛身而起,便將它放回了鳥窩中。

  「就你這身子骨爬樹?就不知等等本殿麼?」夜允灝無奈的撫著額頭,實在想不通如此聰慧的墨公子,有時怎會笨的惹人發笑。

  他現在著實懷疑,墨卿能否助他穩固大業。

  「罷了罷了!」夜允灝擺擺手道:「左右有孟先生與本殿在,也不必你出什麼腦子,傻點就傻…」

  話未說完,就對上了蘇輕默那雙要殺人的眸子。


  「你…墨卿,你要做什麼…」

  夜允灝向後微退,警惕的看著蘇輕默。

  「三殿下入宮覲見,誰知你什麼時候回來…」蘇輕默氣的臉都鼓了起來,一步步靠近夜允灝,咬牙道:「三殿下說我身子不好我認,可你竟然…說,我,傻!」

  「誒!」夜允灝後退道:「墨卿,你…你別亂來啊!我告訴你…我…我府上暗衛很多的,誒你幹什麼!」

  見墨卿抬手就向自己而來,夜允灝絲毫沒有猶豫,轉身就跑。

  蘇輕默舉著拳頭,氣鼓鼓的追了過去,卻正在這時…

  「小姐!小姐!」

  蘇輕默停下腳步,歪著腦袋滿眼疑惑,她似乎聽見了槿夏的聲音。

  可…

  槿夏從來是不會叫自己小姐的!

  北祈境內,除了槿夏與師傅,便無人知道她是女子之身了,槿夏素來是不會叫錯的。

  「小姐!小姐你醒醒!快醒醒啊!你別嚇唬槿夏啊!」

  怎麼回事!卿墨臉色微變,槿夏的聲音如此急迫,到底出了什麼事?

  她看向面前的夜允灝,卻發現夜允灝根本聽不到這聲音一般,正站在那裡含笑與自己說著什麼,可…

  眼前三殿下的模樣越發模糊,槿夏的聲音卻越發清晰,直到…

  「呼!」

  蘇輕默猛然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冰冷而空曠的地下密室。

  槿夏見蘇輕默終於醒了過來,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小姐,你沒事吧?」槿夏緊張道,眼裡滿是擔憂。

  蘇輕默也終於明白了過來。

  她這一日,昏昏沉沉,幾次睡去,都陷入了記憶之中,昨夜,她更是看見師傅滿眼慈愛的坐在自己對面,細細給她講著用兵之道。

  三日三夜滴水未進,蘇輕默眼下毫無力氣,隨著過往一一浮現,許多時候,她竟是已經分不清幻覺與真實了。

  她看著槿夏,強擠出一抹笑意道:「無事,只是做了場夢…」

  蘇輕默只覺得身體已經不那般冰冷了,卻並非是真的不冷了,而是麻木了,再這般低溫消耗下去,便是有玉骨散,她怕也很難堅持七日了。

  眼下…

  她倒當真很想沉沉睡去,很想…

  再見一見師傅!

  只是…

  更加想念的,竟是那人!

  蘇輕默垂眸,眸中是極為少見的悲意與思念。

  她當真…等不到那人了麼!

  「槿夏,我累了…」蘇輕默低聲無力的說著。

  卻在這時…

  槿夏猛然坐直身子,震驚道:「小姐,有聲音!」

  蘇輕默抬眸,疑惑又驚訝的看著槿夏,還未等槿夏作聲,便聽見『砰』的一聲巨響從階梯上傳來,整個房間都隨之一震。

  而後,竟是一名男子飛身而下,進入了房間。

  「主子,在這!」

  來人正是莫愉!

  他快速走來,一向啜著笑意的臉上此時帶著幾分惋惜,心裡暗道,主子待蘇輕默十分不同,她若是死了,可就可惜了。

  下一秒,便是夜遷沉與莫深走了進來。

  在看見蘇輕默的那一瞬間,夜遷沉竟只感覺心臟都停頓了一拍。

  只見蘇輕默坐在地上,整個人清瘦了一圈不說,看起來孱弱無力,便是靠著牆壁也是搖搖欲墜的模樣,而那臉色蒼白的近乎透明,只有那嘴唇乾裂出血,點點殷紅仿若曼陀羅一般觸目驚心。

  夜遷沉周身一寒,竟是有種快要壓制不住的怒火。

  莫深看見蘇輕默這般模樣也是驚訝不已,但到底是鬆了口氣,三日三夜滴水未進,還活著,便好!

  而後他責備的看向莫愉,這傢伙二話不說以內力震開了這石牆,若石牆後便是蘇輕默與槿夏,二人沒餓死也要被他的內力給震死不可!

  莫愉卻是含笑著聳了聳肩,那模樣顯然是在說,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打開了石門,主子非要獎勵自己不可。

  氣的莫深狠狠瞪了他一眼。

  而此時,蘇輕默在看見夜遷沉後,那雙波瀾不驚,卻如同死灰的眸子終於有了光彩,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她很想說話,卻實在有些冷的麻木了。

  夜遷沉強壓著繁亂的心緒,大步上前將蘇輕默抱了起來,卻只覺得她渾身冰涼,輕的如若無物一般。

  莫深也緊忙走到槿夏身旁將她扶了起來,問道:「還好麼?」

  因坐了太久,幾日來又未進食,這一起身,槿夏又險些倒了下去,莫深急忙扶住她,也顧不上許多,從腰間解下自己的水袋便遞給了槿夏。

  都是習武之人,槿夏也不扭捏,接過水袋便大口喝了起來。

  清涼的水划過喉嚨,槿夏終於覺得那灼燙減輕了些許,原來水也是這般的甘甜醇香,霎時,槿夏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多謝」。


  槿夏將水喝了個乾乾淨淨,這水袋她能用,蘇輕默卻到底是不行的,莫深心知這個道理,便說道:「我和莫愉去找輛馬車和吃食!」

  到底有內力護身,槿夏喝完水也覺好了不少,便說道:「我也去附近找找」。

  三個人,畢竟更快一些。

  密室外。

  房間內,夜遷沉將自己的大氅裹在蘇輕默身上,低頭看著懷中的蘇輕默,那般瘦弱的身子,蒼白的面色,微紅的眼眶,都讓他有些氣息不穩,似乎是要壓抑不住的怒氣,卻不知…

  究竟在與誰生氣。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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