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物是人非
第12章 物是人非
房間裡,裴瀅在床上疼的打滾,橫躺不是,豎躺不是,她吩咐雲柔,去給自己準備一個暖壺,再來一碗熱的紅糖水,可雲柔哪裡聽說過這些東西。
這落後的時代啊!
「暖壺是何物?你要它做什麼?」
「暖壺是能裝熱水的器皿,用它來暖胃。」
「暖了胃就能減輕痛苦嗎?」
「是的,這個方法對我特別管用。」
魏邵遲疑片刻,伸出自己的手掌,覆蓋在裴瀅的胃上,裴瀅看著他,驚的說不出話。
「我的手掌很燙,即便是冬日,也常常出汗,可以暫時借你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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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呢,也不是他的手掌蓋上,她的胃就不痛了,只是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轉移了裴瀅的注意力,她好像變得沒有那麼痛了。
魏邵一直保持著這個動作,直到郎中趕到。
「敢問王妃,今日可曾吃過什麼寒涼之物?」
「喝了溫酒,吃了柿子。」
「那便是了,柿子是寒涼之物,王妃脾胃虛弱,一定要忌口。」
「多謝郎中,我知道我不能吃柿子。」
「我為王妃開幾副調養脾胃的藥,但藥不能治本,您需得多注意飲食,不要著涼才是。」
待郎中走後,魏邵才開口:「你既知道自己不能吃柿子,為什麼還貪嘴?」
「母妃給的。」
「以後不要吃了。」
裴瀅將被角捏緊,轉過身去蜷縮著身子,慢慢地睡著了,見她熟睡,魏邵才起身出了書房。
「雲柔,你去親自看著王妃的藥,煎好了立即端過來。」
「諾。」
「白征,宮裡的柿子,明早全數散給府中的下人。」
「諾。」
魏邵的心中是有愧疚的,不管是昨夜的刺客,還是今日的柿子,她本不用受這些罪,卻因為自己,承受了這些,他越想越自責。
他回頭看向房中熟睡的她,腦海中浮現出今夜宮門外的場景,一種異樣的情愫從他的心頭閃過,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夜半時分,睡得迷迷糊糊地裴瀅被雲柔從床上扶起來,魏邵端著湯藥,一勺一勺的餵她。
「好苦,我不要喝藥。」
「白征,去找些蜜餞來。」
聽到熟悉的聲音,裴瀅睜開眼,看見魏邵正在吹涼勺中的藥,她立馬坐起,欲從他手中接過湯藥。
「別動,小心灑了。」
魏邵將勺子遞到她嘴邊,裴瀅遲疑地張開嘴,咽了下去。
「吃口蜜餞。」
裴瀅小心翼翼地張開嘴,吞下蜜餞。
她的心裡忍不住犯嘀咕,她不過是睡了一會兒,魏邵怎麼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雲柔見狀,扯著白征的衣袖悄悄地離開了書房。
房間內十分安靜,只有吹藥、吞咽和咀嚼的聲音。
靜的裴瀅十分不適應,她決定打破尷尬。
「陛下召你回去,是為了何事?」
「戰事。」
「你又要出征了嗎?」
「是。」
「什麼時候走?」
「三日後。」
「.」
「明早還要去裴國公府回門,早些休息吧。」
「不是第三日回門嗎?」
「怕時間來不及,和你父親今日在宮裡商量過的。」
無論睡得多麼晚,魏邵都會早早起床去打拳練劍,只是今早他的視線總是忍不住向不遠處的柱子那裡看去,幾次下來,他也意識到自己分神,搖搖腦袋,迫使自己聚精會神。
曹娡起了個大早,指揮著家僕在院中忙碌,昨夜夫君回來的晚,還告知她今日一早女兒就要回門,提前了一日,弄得她措手不及。
魏邵夫婦和魏桓夫婦幾乎是同時到的。
魏桓下馬,裴笙在婢子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魏邵是與裴瀅一同乘著馬車來的,雖說昨夜喝了藥,但他還是有些擔心,他先下車,緊接著伸出手去攙扶裴瀅。
裴笙看見如此和諧的畫面,氣不打一處來,但她又不敢在太子面前發火,只能垮著臉。
時辰尚早,裴國公和兩位女婿在書房中議事,女眷們都回到內院,也說說體己話。
「曹夫人,我四處轉轉,你們請便。」
曹娡微笑點頭。
裴瀅帶著雲柔,朝自己曾經的居所走去,見院門已落鎖,她扒著門縫向裡面望去,四處都是落葉。
她看了一眼,又走到花園,隨著天氣越發寒冷,園內更加蕭瑟,她的鼻頭很快被凍紅了。
「王妃,要不我們去暖房坐坐。」
「不了,坐著更冷,四處走走。」
裴瀅就這樣在國公府內四處轉悠,偌大的國公府,竟沒有她的一處容身之所,她自嘲一笑。
「雲柔,我現在想去做件事,不過需要你幫我。」
「王妃,您要做什麼?」
「你和我來。」
裴楷的書房外有一方小池塘,小池塘與書房之間有一條一尺寬的窄道,池塘另一邊是裴國公府的圍牆,裴楷喜歡安靜,這裡向來少有人跡。
更重要的是,這裡十分隱蔽,是他與同僚秘密議事的地方,明明在正廳就可以交談,卻偏偏把兩個女婿叫到書房,想來必定是有要事商議。
裴瀅輕車熟路,悄摸地走在這條窄道上。
天氣寒冷,小池塘里結了冰,這下就更安全了,之前都是水的時候,她總是擔心自己會掉下去。
「陛下此次御駕親征,著實另人擔憂。」
「岳丈不必憂慮,父王行事,向來都有自己的想法,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左右不了。」
「太子所言極是,天氣太過寒冷,此次北上必定艱辛。」
「晉陽王已經投靠了呼赧單于,晉陽國也已失守,匈奴陳兵上黨郡,劍指長安,此時若不出兵,後果不堪設想。」
「是呀,往年冬日,匈奴只是南下掠奪,騷擾邊境,如今這個呼赧單于,行事作風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本宮聽聞他鳴鏑弒父,為了訓練部下殘忍殺妻,此人喪盡天良,著實可怕。」
「匈奴本就是野蠻未開教化之徒,我聽聞他們單于的閼氏,如果單于死後,閼氏會嫁給下一任單于,而這位新單于,有可能會是上一任單于的兄弟或是兒子,這樣的風俗,簡直駭人聽聞。」
裴瀅扒著窗縫聽的十分認真,突然間,窗戶被人從裡面輕輕的推開,她嚇得趕忙蹲下身子。
「皇兄,為何開窗?」
「有些悶,我透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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