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宮門落雪
第11章 宮門落雪
魏邵並沒有忘記外祖的囑託,讓母妃叫來御醫為裴瀅請平安脈。
看著兒子認真的樣子,鄧綬打心底里替他高興,兩人離開時,還叮囑著拿了好些柿子。
丹女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不由得感嘆道:「夫人,您看王爺和王妃,果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魏邵與裴瀅漸行漸遠,逐漸消失在鄧綬的視線中,她突然感覺身子疲累,向後倒了去,丹女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夫人,我去叫御醫。」
鄧綬攔住她,輕聲說道:「無妨,許是今日太累了,你扶我去休息就好。」
丹女原本還想再爭上一句,見夫人不語,只得作罷。
魏邵還未走出宮門,就被急匆匆跑來的內官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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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官面紅耳赤,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北平王,陛下召您速回未央宮。」
「發生了何事?」
內官搖頭。
魏邵來到裴瀅身邊說道:「你先回府。」
裴瀅點點頭,看著他頭也不回地朝宮中奔去。
北平王府,裴瀅坐在桌前打盹,腳邊的炭火燒的很旺,雲柔坐在她身邊守著炭火。
「雲柔,什麼時辰了?」
「亥時三刻。」
「王爺回來了嗎?」
「還沒有。」
裴瀅披上大氅,走到門外,撲面而來的冷空氣讓她瞬間清醒。
「去讓馬夫套車,再取王爺的大氅和一件斗篷來。」
「王妃,您要去宮門?」
「是,快去準備。」
一輛馬車,前方懸掛著燈籠從北平王府出發,緩緩向宮門行進,看著前面還有五六輛馬車,馬夫將車停下。
白征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時,看到一輛馬車正朝著自己走來,待他看清後,趕忙迎了上去。
「王妃,您怎麼來了?」
「快披上斗篷,去車裡暖和暖和。」
見白征猶豫,裴瀅從馬車上下來,示意他上去,白征也不再推辭。
裴瀅和雲柔在宮門外來回踱步,狹長的宮道,時不時拂過陣陣冷風。
「王妃,王爺今晚會不會宿在宮中?」
「我們等到子時,若他還是不出來,我們便回去。」
白征在車上只停留了片刻,手腳恢復了知覺,便下來陪著她們,裴瀅原本想勸他多待會兒,那料他先開口說道:「多謝王妃,這點冷比起我們寒冬時在戰場上挨過的冷,算不上什麼。」
裴瀅也不再勸說,三人就這樣安靜的等著,不知過了多久,天空中突然飄起細小的雪花。
「王妃,下雪了,您上車等吧。」
裴瀅轉身朝馬車的方向走去,這時身後突然傳來宮門緩緩打開的聲音,她轉身,看到魏邵正向外走來,他的身後還有一些人,正在交談著。
她快步向前,從雲柔手中接過大氅遞給魏邵,眾人看到了裴瀅,停下交談。
「天冷,快披上。」
宮門外的這幕是魏邵沒有想到的,不過他依舊很鎮定。
「你不是回府了嗎?怎麼會在這兒?」
「我看天色不好,害怕下雪,就讓馬夫套了車來接你。」
魏邵看著潔白的雪花落在她的烏髮上,睫毛上,他有些出神。
蕭慎見狀,趕忙上前。
「蕭慎見過北平王妃。」
裴瀅雖不認識他,但記得他昨日來鬧過洞房。
「北平王好福氣,王妃不僅貌美,更是體貼,真是羨煞我們這些人了。」
魏邵看了他一眼,蕭慎噤聲。
大將軍鍾陽見狀,也走上前來。
「弟妹,可還記得我,你們昨日成婚,就是我們兄弟幾人一塊去裴國公府迎的親。」
裴瀅笑著說道:「自然記得,將軍身形魁梧,氣宇軒昂,令人過目不忘。」
「弟妹不愧是裴國公之女,就是會說話,不像是我們家裡的那些女子,個個粗鄙。」
「將軍謬讚,裴瀅怎敢與眾位嫂嫂相比,都是將軍抬愛。」
這時裴楷與太尉雍勃,御史大夫蕭廷也走上前來。
裴瀅看到父親,趕忙行禮道:「爹。」
「這是你雍伯父、蕭伯父。」
「雍伯父、蕭伯父安好。」
蕭廷打量著眼前這個女娘,見她明眸皓齒,儀態端方,甚是喜歡。
「裴兄,你真是好福氣,生的女兒個個漂亮,還如此賢惠,不像我們家那個兒子,哪裡會貼心的備上大氅。」
「我哪裡有什麼福氣,這福氣現在都是北平王的。」
魏邵趕忙將手中的大氅,雙手奉到裴楷面前。
「岳丈大人,天氣寒冷,您快披上。」
「不了,這是瀅兒專程給你送的,不必謙讓。」
雍勃待在旁邊,原本只是靜靜地觀察,聽他這樣說,忍不住懟道:「裴老弟,真不是我說你,你的女兒女婿,夫婦二人琴瑟和鳴,最該偷著樂的人就是你,你現在倒是在這裡扮什麼老匹夫。」
裴楷笑著說道:「今日議事太累,我這不是逗逗諸位,讓諸位都放鬆一二。好了,時辰不早了,你們二人快回府去吧。」
「諾。」
魏邵裴瀅向眾人行禮,在眾人的注目下離去。
「你和我坐馬車吧,下雪騎馬太冷了。」
魏邵無意識的「嗯」了一聲,像是丟了魂般,與她前後腳上了馬車。
白征驚訝到說不出話,王爺在戰場上,向來都是不懼風霜雨雪的廝殺,今日這些毛毛雪對他來說算得了什麼,怎麼就矯情到要乘坐馬車。
裴瀅遞出來一把傘,示意白征打上,白征愣在原地。
雲柔接過傘,熱心的說道:「打上呀。」
「我不用,毛毛雪,不礙事。」
雲柔白了他一眼,將傘撐開遞過去。
「王妃說過,淋雪後會染上風寒的。」
白征見她眼神堅定,接過了傘,彆扭的舉過頭頂。
馬車出發沒多久,裴瀅就感到胃中絞痛,她眉頭緊鎖,將身子緊緊團住。
魏邵趕忙扶住她,急切的問道:「你怎麼了?」
裴瀅的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吃力地說道:「我沒事,胃疾犯了,老毛病。」
看她痛苦的樣子,魏邵命馬夫加快速度,不多時便趕回了王府。
裴瀅艱難的從馬車上向下挪動,魏邵見狀,先她一步下車,將她打橫抱起,這次她不再掙扎,安靜的靠在他寬厚的肩膀上。
倒不是她不想掙扎,只是此刻,她疼的已經顧不上掙扎,胃疼它是病,疼起來也是真的要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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