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自己去爭

  第556章 自己去爭

  「期望你坐上那個位置之後,能高枕無憂。」

  一杯酒下肚,烈火一樣往胃腸里燒去。

  「三日後,大軍開拔,我不會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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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要的,自己去爭,這是父親告訴我的道理。」

  深宮之內,沒有父子,沒有兄弟,只有權力。

  水深火熱的權力和野心。

  周子晉耳邊響起幼年周霆琛對他恨鐵不成鋼的訓斥。

  ——「他們打你,不會還手嗎?」

  ——「只會說是和好,為什麼不敢說不?」

  周霆琛的目光落在他的那道斷眉上:「還有,替我照顧好她。」

  「她是我的妻,該怎麼做,我心裡有數。」

  周子晉微不可聞地皺了一下自己的眉頭,很快又鬆開。

  一壺烈酒,一彎殘月,清冷如水,也利如彎刀。

  此一別,後會無期!

  與此同時,一則消息悄悄傳播。

  「江家弒君,挾天子以令諸侯,西戎新皇鄭關月,為報當年晉王妃相助之恩,也為報雲月公主身死異鄉之仇,仗義相助,匡扶國本。

  而江氏一族,貪慕權貴,讓人在函谷關設伏,企圖破壞兩人盟約。」

  人人內心震驚無比。

  他們吃著一樣的水米,穿著一樣的衣服,說著一樣的官話,卻要生死相搏。

  僅僅為著一個百年家族不甘屈居人下的野心。

  為什麼?

  憑什麼?

  十萬秦軍調轉方向,直指京城。

  後面還有西戎的五萬人,浩浩蕩蕩。

  一封又一封的急報送往皇宮。

  「報——江州降了!」

  「報——青州、雍州的郡守開城門,降了!」

  「報——大軍已至青山城,郡守不戰而降!」

  秦瀟鐵青著臉,一封一封讀完,再狠狠摔在地上。

  「一個個,都反了天了不成!」

  確實是反了天。

  那則彰顯江家大逆不道的消息,已經傳進了京城。

  最快今晚,大軍逼近。

  而江家,只有一個江家軍,和天子近衛能調遣。


  江家軍只聽江生的號令。

  秦瀟頭疼欲裂。

  就在這個時候,江琬寧抱著一歲多的小皇子進來。

  「母親。」

  「幹什麼?」

  江琬寧笑笑,不說話。

  秦瀟眼珠子微微一轉,落在江琬寧懷裡的小皇子身上。

  ……

  王家。

  林之語焦慮不安地在院子裡踱步。

  早在前兩天,周子晉就態度蠻橫地將她留在了王家。

  「之語,你可還記得除夕夜,我在山洞裡和你說的話嗎?

  不要什麼事情都往你自己一個人的肩上扛,你還有我。

  天地之大,不是一個人就能變山河,換顏色。」

  周子晉拉過她的手,在掌心輕輕揉搓。

  她的手很軟,比著他的,小上一圈。

  周子晉又道:「就算不為我,也為懷若想想。」

  林之語默了默,用力點了點頭。

  是了,這不是她一個人的家國,也是周子晉的,也是大秦將士的,大秦百姓的。

  「我等你回來!」

  親耳聽到這句話,周子晉的心忽地一下落地。

  軟玉入懷,重重在額間印下一吻。

  事畢,他翻身上馬。

  「等我回來,風風光光接你回家。」

  馬蹄高高揚起,透來的金色夕陽照亮了馬背上那張堅定的臉。

  一年多的時間,把一個溫潤如玉的公子,磨礪成了一塊閃閃發光的寶石。

  另一邊,趙三妹剛和林危打了一架,氣喘吁吁。

  林危:「我不管你怎麼想,今天你必須留下。」

  趙三妹:「憑什麼?就因為我是女兒身,就不能和你並肩作戰?」

  林危:「三妹,這不是兒戲!」

  是江家賭上一切的殊死一搏;

  是真刀真槍,刀光劍影,不死不休。

  砰地一聲,三挺金背刀砸在地上,激起一層又一層的灰。

  「林危,你聽不出,我這是在擔心你?」

  趙三妹紅著一雙眼睛。

  「趙家刀,就沒怕過誰!可是林危,我怕你出事!」

  林危聽到自己的心劇烈地跳動。


  一下,兩下。

  這是趙三妹頭一次,對他說這話。

  「我……」

  想說點什麼,可喉嚨酸澀至極。

  能說什麼?

  趙三妹握刀的手緊了緊。

  「我把我親妹妹交給你,你替我護好她。」

  林危的喉結上下滾動幾番。

  「等我回來……娶你!」

  一個嫁字,讓趙三妹的心往下一沉,掀起滔天的浪。

  ……

  京城的街道上,少有的安靜。

  只有一家店鋪,還在修繕著門前的那一塊土地。

  「老頭,還修呢?今晚晉王就要打進來了,還是早早回家躲著吧!」

  門口那人的臉平淡無奇,一雙眼睛卻像鷹一般的銳利。

  「依你看,這場仗,誰能贏?」

  說話的那人笑笑:「晉王是正統,什麼反他侄兒的江山,他侄兒才多大?

  自然是晉王能贏。」

  「那也要看老天站在誰那邊。」

  那人也笑笑,繼續低頭,一鏟,撬動地上的黃泥。

  ……

  夜色終於降臨。

  黑壓壓的大軍,兵臨城下。

  奇怪的是,本該做好十全準備的江家軍,無一人守著城。

  「子晉,你怎麼看?」褚念善勒住馬頭。

  「怕是一出空城計!」

  馬背上的周子晉轉過身,眼睛裡的光像這夜色一樣沉。

  「城門開了!」

  「裡面走出來一個女子!」

  旁邊兩人面上有驚色。

  周霆琛看得清楚。

  那女子手上,還抱著一個孩子。

  再近了,就能看見那孩子安詳地睡著,細嫩的脖頸上,橫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周霆琛的瞳孔一縮。

  馬蹄聲停下。

  江琬寧高聲道:「我手上的,是周霆琛的兒子,無母無父,是江家,哺育他長大。

  可如今他的叔叔,卻要恩將仇報。

  他是周霆琛的親生兒子,城裡的,是你的子民。」

  江琬寧的聲音帶著顫。


  就好像,有什麼在背後,讓人毛骨悚然。

  同行的褚念善運足目力,果然在城牆上發現露出來的一點寒芒。

  「我們不退兵,第二天,就會傳出晉王射殺兄長唯一的兒子。

  這是一個君王,無法抹去的污點。」

  褚念善淡聲道。

  史書上,將留下一個無法抹去的污點,被後人放大,再放大。

  若有人深究之前的事情,總會揣摩出幾分不尋常來。

  江琬寧往前一步,威脅的意味愈加明顯。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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