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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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應斯言家回到家後,林珩心中一直有個疑惑未能解答。
觀察了幾天,好像在每天早上和傍晚,爸都會固定給一個人打電話。
當天傍晚吃完飯,林珩試探性開口詢問:「爸,你每天早上和傍晚都是給你的醫生打電話嗎?」
林東登時一愣,而後點頭:「對,小珩,怎麼了嗎?」
林珩搖搖頭:「沒事,我就問問。」
林東未察覺他有什麼不對勁,吃過飯後就回房間繼續做復健去了。
林珩站在門外,從門縫中悄悄看著屋內的林東在做復健。
他倒了一杯水推門而入,視線落在林東放在桌上的手機上,走過去:「爸,水我先給你放桌上了。」
林東撐著身子回頭看了眼,又把頭扭了回去:「好,就放那吧。」
趁著他不注意,林珩順手將他的手機給一起拿出了房間。
他爸的手機一直都是沒有密碼的。
他很快從通訊錄里找到了那個聯繫最頻繁的號碼,撥通。
大概等了幾聲響,電話那頭才接了起來。
「餵?」
熟悉的聲音令他心頭一震。
這個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
林珩微微蹙眉沒有回答,但他也只是想爸爸估計不想他知道他一直和黎昭保持著聯繫才這麼說。
電話那頭再次響起黎昭的聲音:「餵?是哪不舒服嗎?」
林珩:「……」呵,她還會關心自己的養父呢,他還以為她巴不得當他們都死了。
林珩深吸一口氣,原本想掛了電話,一口怨氣卻憋在喉嚨里不吐不快,開口:「既然回了黎家,為什麼又一直打電話來騷擾爸爸,是在黎家日子不好過?你明知道他好不容易醒來,你難不成又想找爸要錢滿足你那虛榮心?」
黎昭微愣了下。
她也沒想到電話那頭給她打電話的人會是林珩這小孩。
她無奈扶額。
昨天聚會上看他來了,並且沒對她說什麼,還以為他因為爸爸醒來已經多少原諒她一點了,現在看來,好像沒有。
也是,至始至終「黎昭」都是害他爸爸昏迷不醒,並且立馬拋棄他和他媽媽的人,而「黎醫生」才是救他爸爸的人。
她們兩個本來就不是同一個人。
既然用著「黎昭」的身體,就別妄想利用「黎醫生」的恩情挾恩圖報了。
黎昭無奈嘆了口氣:「我沒有。」
林珩冷哼一聲:「最好沒有。」
隨後摁掉了電話。
掛斷電話,發熱的頭腦瞬間冷靜下來,才想起來自己是要做什麼。
不禁懊惱。
自己為什麼每次在面對黎昭時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漆黑的屏幕倒映著他的面龐。
他沉思片刻,翻開了爸爸和黎昭的聊天記錄。
很少,只有一些家常,而且黎昭的回覆也十分簡潔明了。
並沒有什麼破綻。
又翻開了和黎念惜的聊天記錄,他這位親生姐姐的性格和他一樣,都是話少的人,爸爸和她的聊天記錄也沒多少。
找不到有用的線索證據,林珩正打算把手機悄悄放回去,卻突然收到黎念惜發來的一條消息。
點開一看,手指微頓。
黎念惜:〔下周六,我來接你去黎昭那複查。〕
轟的一聲。
林珩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為什麼要帶爸爸去那個女人那裡複查?
不應該去醫院嗎?
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因為他並不覺得那個女人會有那麼好心,會主動給他爸爸找醫生。
想到這裡,林珩眉頭一蹙。
那個女人巴不得不跟他們扯上一點關係,搞得他們像是她這一生的污點似的,完全忘記到底是誰將她養到這麼大的了。
她若是真的關心爸爸,怎麼到現在,一次都沒來看過他?
他爸還沒醒時,她就一次都沒去醫院看過他。
哦,來過一次,大半夜在病房門口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要做什麼,然後被他趕走了。
但是
林珩仔細回想了一下那日黎昭的反應。
她完全沒了之前的嬌氣,若是之前,被他那樣凶,她肯定會驕縱罵回來,然後再嘲諷幾句,而不像是那樣輕易就離開了,他本來都已經準備好叫保安將她趕出去的準備了。
確實反常。
難道在應家短短一年多,就將她驕縱的脾氣磨成了這樣?
林珩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捏緊。
那可是他爸媽都捨不得罵一句的寶貝,在別人家脾氣卻收斂成這樣。
林珩說不上來這種感覺,他好像還寧願她像之前那樣刁蠻任性一點,這樣他也能無負擔恨她。
她現在自己都過的不好,雖說是她自己的選擇,但不知怎麼的,他突然覺得他有點可憐了,她在應家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那次在醫院見到她,估計也是她後悔了,才跑到醫院去看看的吧,之所以大半夜去,估計是不想和他撞上,沒臉見他。
這麼一想,心裡對她的怨念好像減輕了三分。
至於這件事,他到時候會自己去找答案。
——
某位在應家「過得不好」撐著腦袋側躺在床上的女人,第四次朝著正坐在書桌前認真刷題的少年伸出腿,輕輕踢了一下他的凳子:「本公主渴了,你下樓幫本公主倒杯果汁唄。」
應斯言正解題解到一半,好不容易馬上就要解出來了,突然被她這麼一腳打斷,一下忘記自己剛剛是怎麼想的了,氣得額間青筋「突突突」直跳。
他咬牙切齒扭過頭,惡狠狠瞪了她一眼:「你不會自己去倒?喊管家保姆倒不行?」
「本公主讓他們回去放假了。」
黎昭側躺在床上,一手支著腦袋,另一隻手翻看著手裡的書,看得一臉津津有味。
再看書名《霸總的小嬌妻帶六胞胎逃婚了》,令他一陣頭暈。
又在看這種沒營養的書了!
到時候估計又要蹦出幾句奇奇怪怪的話來逗他,真想把她這書搶過來燒了。
應斯言按捺下這種想法,無語道:「好端端的,為什麼放假?他們不是才放完年假?這會兒放假,別墅里的事情誰來做?」
黎昭聞言,這才懶懶抬眼掃過他的臉:「這又不是我決定的,是他們和我請假,說家裡有事,我和你爹說了,他同意的。」
「三個一起有事?」
「嗯哼,騙你幹嘛。」
應斯言這下沒話說了,又問了句:「那放多久?」
「三天。」
黎昭依舊側躺在床上,悠哉游哉的模樣莫名很欠打。
應斯言輕扯了下嘴角,放下筆,乖乖起身下樓去給她倒了杯橙汁上來,塞進她手裡:「喝完回你自己房間去,別在我床上躺著。」
最重要的是,別打擾他學習!
黎昭盤腿坐起身,接過橙汁喝了口,皺眉嫌棄:「怎麼不是現榨的?」
應斯言:「.」還想喝現榨的,你咋不自己下去榨?我看你像現榨的!
「愛喝不喝,回你自己房間去。」應斯言翻了個白眼,坐下繼續刷題。
被他驅趕,黎昭也不惱,捏著杯子起身走到他身邊,低頭看著他試卷上解了一半的題目道:「我看你解這題已經十分鐘了,這麼難嗎?」
應斯言輕扯了下嘴角。
你確定你真的盯了我十分鐘,而不是盯著你手裡那本書盯了十分鐘?
「這可是考試最後兩道大題的難度。」他特地強調了「最後兩道」四個字。
「哦。」
黎昭頓了一秒,又道:「很難嗎?」
應斯言:「.」
他怎麼忘記了,面前這人可是個變態。
黎昭從他手底抽出試卷,隨便翻了翻:「其實,我有個更好的老師可以介紹給你,讓他教你幾個月,再笨的笨蛋也能考你們這最好的大學。」
應該說,讓他來教一個高中生都有些屈才了。
「誰?」
黎昭將試卷重新還給他,故意賣了個關子:「等明天人到了你就知道了。」
——
第二天傍晚,應淮序看著和應斯言坐在書桌前補課的陳溫年陷入了沉默。
引狼入室?
他可是見識過黎昭的計算機技術有多強的,作為她哥哥,應該不會比她差。
還好別墅的電腦里什麼都沒有。
「啊,你回來啦。」
黎昭剛從自己房間出來,就撞上從外頭剛回來的他。
他的聲音也一下驚動了在房間裡補習的兩人。
陳溫年回過頭,與應淮序視線對上,眼底閃過一絲陰寒,卻又在看見他身後突然冒出的黎昭後收斂的乾乾淨淨。
「四哥,阿言他學的怎麼樣?有沒有機會考上京大?」
陳溫年合上手裡的書,眉眼溫和:「他還是挺聰明的,和我學半年,京大沒問題。」
「半年?!」黎昭忍不住驚呼一聲。
這也太久了吧。
這可是四哥的親自輔導啊!
但凡是超過一周,都已經算是很笨的了。
陳溫年笑而不語,心下發冷。
當然不是他需要教這麼久,只是傳送門大概還有半年製作好,差不多半年他們就可以回到瑪麗蘇星球去了,所以故意放慢教學速度。
在這半年之內,他倒是可以藉助補習之名來到這裡,監視這個男人。
上次一不小心讓這個男人鑽了空子,離心了他與宋總,能明顯感覺得到這段時間宋總已經開始防備他了。
呵,愚蠢。
他若是真的想要宋氏集團,是他能防備得住的?
也不想想到底是誰幫他們從應淮序手中搶下了那麼多項目,這個男人不過略施小技就能讓他們動搖,代表了他們也不過如此。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瘋狂發芽。
罷了。
他們既不願意相信他,那就任由他們自生自滅吧。
之後會有他們來求他的機會。
「嗯,基礎要先打牢一點,然後就是攻克難題的方法,這些都得慢慢來,不能著急,得讓他完完全全記住,看到一道題,腦海中就下意識浮現出那種解法的程度。」
黎昭眨巴了下眼點點頭。
四哥還真負責。
還有扭頭跟應淮序說:「因為我看小孩做難題好像有點困難,所以我特地拜託四哥每天抽出一點時間來教教他,可以吧?」
應淮序抬起眼,兩人視線再次相撞,他勾勾唇角,點頭道:「當然,能讓陳先生親自補習,是阿言的榮幸。」
陳溫年眼一沉,皮笑肉不笑回應了句:「應總太客氣了,您的兒子學習能力很強,基本一點就通。」
兩人一前一後商業互吹,空氣中瀰漫的火藥味倒是越發濃烈了。
「陳老師,這邊.」
應斯言的聲音突然打斷了兩人劍拔弩張的氣勢。
陳溫年這才收回視線專心給他講題。
雖然他心裡極不情願給這個男人的兒子講題,但是小妹拜託他,他再不情願也會好好給他講。
應淮序見狀,也沒繼續在這站著。
黎昭也跟著他進了書房。
「小孩父母的案子怎麼樣了?」她關上門後,突然開口。
她知道從M國回來以後,他就已經著手開始忙這件事了。
應淮序坐在總裁椅上往後靠,伸手攬過身旁人兒的細腰,將人攬入懷中,靠在她頸間,謂嘆一聲:「嗯,一切順利,下周就開庭了。」
他嘴上這麼說,黎昭卻敏銳察覺到他的語氣聽上去卻一點都不開心。
甚至夾雜了幾分落寞。
「你好像,不開心?」
此話一出,她能清晰感覺到放在她腰間那隻手又緊了緊,他將自己整張臉埋在她頸間,半晌沒開口。
就在她又要開口時,他才開口:「無事,只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有點累。」
聞言,黎昭沒有說話,抬手附上他後腦勺,反手將他輕輕抱住。
即便他不說,她也明白他的意思。
畢竟是從小對自己極好的人,若是她的哥哥們為了皇位而傷害了其他家人,她也會很難過。
但他們不可能這樣就對了。
哥哥們各有志向,他們並不拘泥於皇位。
「明天陪我去一趟看守所再回老宅吧。」應淮序聲音有些悶悶的。
她知道他想去幹嘛,便點頭答應了:「好。」
——
翌日看守所門口一早就停了一輛黑色勞斯萊斯。
西裝革履的男人從車上下來,矜貴沉重的面龐添了幾分嚴肅,他回過身伸出手,將車內女人一同牽了出來。
「準備好了嗎?」
「嗯。」
黎昭輕握住他的手以示寬慰。
應淮序表情才沒那麼嚴肅了:「走吧。」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