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脫身
第55章 脫身
未來的翁婿,此時此刻劍拔弩張。
劉育海耐了耐性子:「茲事體大,還望都督將人交出來。」
他給劉徽寧使了一個顏色,示意她噤聲。
「既是如此,那本督只能把人交出來了。」
裴慶一陣緊張:「都督,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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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似有猶疑,劉育海更是覺得其中有鬼,冷哼一聲:「裴大人,本官正在處理公事,莫非你要妨礙公務不成?茲事體大,你承擔的起後果嗎?」
「你……」
孟廷舟伸手制止了有些衝動地裴慶:「劉大人說了,事關緊要,讓他出來吧。」
裴慶忿忿地退後一步。
孟廷舟隨即吹了一聲口哨,一個聲影忽的飄來落在地上朝他行禮:「屬下參見都督。」
孟廷舟一聲沉喝:「抬起頭來。」
面前之人抬起頭來,冷峻的臉龐上有一塊顯眼的烏黑胎記,煞是可怖。
眾人皆驚:「這……」孟廷舟示意面前之人起身:「這是我心腹之一,因面目受了傷,便潛為暗衛,一直不在人前露臉。」
劉育海繼續追問:「既然是暗衛,為什麼今日突然出現?可是有什麼緣故?」
「如今聿風專門負責犬子的安危,尚未找到合適的心腹,便由他暫時替代。」
劉育海似是不信,孟廷舟便將目光投向劉徽寧:「不知劉姑娘是否對犬子身邊的侍衛有所印象。」
見劉徽寧並未說話,孟廷舟坦坦然:「若是不信,劉大人大可以現在派人去都督府看看。」
「至于田牧,本督體諒他不願他人見其醜陋之面,准予其可潛於人少之處,沒想到惹出這樣的風波。」
劉育海有些懊喪,尷尬之色浮於面上:「呵呵,既然是都督的暗衛,那一切便是誤會。誤會……」
孟廷舟如何不知道他的小算盤,並不再多言:「既然是誤會一場,那本督可以走了嗎?」
劉育海自是不想讓他脫身,但是苦於對方已經自證清白並無他法。且不日後雙方就是翁婿,自然不能鬧得太僵。
他咬了咬牙:「如此,便請都督先走一步……」
不待他說完,孟廷舟便一陣風似的闊步離去。
都督府內,姜時晚已卸下了妝容和服飾,問了數次都督回來了嗎?
阿宥的哭讓她更是心神不寧。
奶娘見她有些心不在焉便主動抱著孩子出去玩了。
聿風見她數次張望,安慰她:「夫人,時候尚早,再等等吧。」姜時晚說出心中的隱憂:「今日險些被劉徽寧撞見,幸好他及時出現。我是擔心……只怕以劉徽寧的心機已經有所懷疑。」
「朝堂之上血雨腥風的事情多了去了,都督凡事都有考量,而且有裴慶在,應該不會出事的。」
「但願如此。」
又等了須臾,天色漸暗。
聿風道:「夫人,屬下留在這裡等都督,您先進去吧。」
姜時晚也自知總是乾等不是辦法,便點了點頭。
遠處馬蹄聲響起,隱隱約約若現幾個人影。
聿風大喜,跑了出去:「都督。」
孟廷舟躍下馬,將手裡的佩劍遞給他。
裴慶睨了眼他:「你怎麼在這裡?」
「我是替夫人守著,看你們什麼時候回來。」
走在前頭的孟廷舟停下腳步:「是夫人叫你守著的?」
「夫人在門口張望了好幾次,屬下見天色已晚便讓她先進去。」聿風看不清孟廷舟的臉色,以為自己說錯了,「我……又錯了嗎?」
孟廷舟勾起嘴角:「難得你做對了一件事。」
姜時晚正在餵阿宥吃肉糊,外邊的人來報說孟廷舟回來了。那一瞬間她竟有些激動,心裡的一塊石頭終於落地。
她喃喃自語:「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自小嬌生慣養的自己漸漸明白過來,旋渦之中,求存何難。
她將碗遞交給奶娘,正欲起身,一隻手卻按住她的肩膀。
姜時晚轉過頭,看到孟廷舟正望著她:「你吃了嗎?」
「還……還沒。」
「我也還沒,一起?」
「好。」姜時晚隨即吩咐,「再添副碗筷。」
阿宥似乎很喜歡人多,看到孟廷舟一來便拍著小手喜笑顏開。
孟廷舟摸了摸他的腦袋:「我們一家人難得坐在一起吃飯。」
姜時晚一愣,好像的確如此。
他們似乎從來沒有在一起吃飯,如果一起也都是宴會之類的。
一家三口坐在一起,真的是第一次。
飯必,下人端來了糖酪澆櫻桃,孟廷舟並不喜甜食,見姜時晚用了不少,跟著心情也好了一些。
「我看你方才吃的不多,這甜點倒是很喜歡。」姜時晚舀了一勺:「天氣一熱就沒了胃口,我讓人把做好的酪擱置在冰塊上,這樣吃下來絲絲涼意,甚是解暑。」
孟廷舟伸手探了探碗壁,果然一陣冰涼,隨即皺了皺眉:「這樣貪涼可不行,日子久了寒氣會重。」
轉頭呵斥下人:「叫你們小心伺候著,就是這樣不知分寸的。」
見他動了氣,姜時晚放下碗拭了拭嘴角:「你別怪他們,是我想吃。」
「若再有下次,全部都發賣出府!」眾人皆跪下來:「是,都督。」
兩人回房的路上,見姜時晚沉默不語,孟廷舟先開了口:「你莫怪我厲色疾言,我們身處險要,處處需要謹言慎行,否色一不小心就容易身首異處。」
姜時晚停下腳步:「今天你們脫身順利嗎?」
孟廷舟若無其事道:「還算順利。劉育海要我交出一名侍從,幸好我提前找人作了跟你一樣的打扮,算是混過去了。」
「你果然安排周全。」
「如若不然呢?」孟廷舟凝視著她,「我雖應允你讓你放手去查,去辦,但你做任何事都總要為你兜底。」
姜時晚心底五味雜陳,她移開目光:「有你這句話我很感激。如果……如果沒有小年的事,那該多好。」
不是看不見他的妥協,亦不是感受不到他的心意,只是他們之間的鴻溝帶著至親的鮮血與仇恨,難以跨越。
她言語間的悵然與悲戚,有著難以釋懷的絕然。
孟廷舟站在她身後:「眉眉,我們只能向前看,哪怕有恨有淚也只能堅定不移地向前,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找到自己痛恨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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