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要意氣風發一輩子
第30章 你要意氣風發一輩子
她覺得今天靳硯琛情緒也不大對。
雖然他向來少言,卻也不會面色如此冷冽。咬著一根煙淡淡站在落地窗前,忘了點,眼裡想著事兒。
她想起剛剛上樓時候偶然遇見墨禹澄,後者將醒未醒,撐著欄杆告訴她今天得小心點。
簡意莫名其妙看向他,問了句為什墨禹澄嗤笑一聲:「從靳家回來,他心裡不痛快。」
要不是林卿阮偷偷和她說了那番話,簡意是真不知道靳硯琛這不痛快在什麼地方。她一知半解地朝著他靠過去,心裡卻有點兒自嘲的想哪裡需要她小心,他一進來就問她是不是不開心,處處的體貼,簡直無懈可擊。
簡意伸出手在他口袋裡摸東西。
靳硯琛雖然有點不明就裡,卻配合地張開手臂任她搜刮。
他的視線微微往下,從那柄羊脂白的天鵝頸往下,看見了那件藍色碎花的泳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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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出來的急,外面只罩了件薄薄的晨袍,赤足踩在天鵝絨的地毯上,氤氳的熱氣沒散,因為擠壓傾身的動作,有一種朦朧的美感。
靳硯琛眸底暗色一閃而過,他指尖勾了一下她滑落肩頭的系帶,低聲問,「在外面也這麼穿的?」
簡意還在費力摸他口袋裡的打火機,金屬打火機質地冰涼,她嘶了一聲,仰頭察覺他目光,她聲音一下小了起來。
「沒有……就在院子裡的私湯泡的。」
靳硯琛握住她肩頭,輕輕哼笑一聲,「那就是故意來招我的?」
他說話向來孟浪,動作卻不大輕浮,偶然的幾次越界,壓著她狠狠親的喘不來氣,倒像是吃不著正餐的發泄。
這事兒上,靳硯琛真是給了她最大的安全感。
簡意伸手握著那銀色的打火機,朝他唇邊咬著的那支煙湊過去。
她動作真是很不熟練,大概在討好人這上面實在沒有天賦,手滑打了兩下才點了火。
靳硯琛一直眯眼看她動作,他笑著順從低下頭,咬著的長煙微微翹起,在猩紅的火光里看見她認真清澈的眼睛。
簡意收了打火機,塞在他大衣口袋裡的時候順勢就環住了他。
他身上裹了風.塵僕僕的寒氣,臉貼住的時候讓人牙關打顫,於是簡意不得不從嘴裡擠出幾個字。
「別不開心好不好?」
靳硯琛頓了一下,爾後飛快別過臉,煙過了肺,他被嗆到,扶著窗戶一陣陣的咳。
簡意趕忙踮起腳給他順氣,眼睛裡帶了點奚落,好像在笑他一個居然也有像毛頭小子一樣被煙嗆到的窘態。
「都和你說了吸菸有害健康吧。」這話剛說完,靳硯琛的咳嗽就止了。
他轉過身,晦暗的眸如深海翻湧,帶著危險蟄伏的氣息,摁住她的後腦勺,壓著她在透明的落地窗前來了一個難捨難分的吻。
香樟木的酒櫃被打開,靳硯琛一隻手攔腰抱著她,一邊拎了一瓶波爾多酒莊新運來的紅酒。
他把她放在沙發上,藝術家一樣的手握著細長的高腳杯,血一樣濃艷的酒液灌下,清冷添了靡靡。
簡意雙手握著他手腕,薄薄的肌膚下青筋有力突起,她仰起頭細細品嘗,漿果的味道充斥口腔,那是一種好甜膩的味道,喝到最後卻又能品出菸草的烈味。
靳硯琛念著地道醇厚的法語,無比浪漫地勾住她鎖骨長發問她知不知道這瓶酒用法語怎麼念。
簡意搖了下頭:「我不會說法語。」
靳硯琛在她耳邊念了一串法語,聲音低下來像春夜一樣繾綣。
法式風情的艷麗與俗氣,又帶了點兒文藝的腔調。簡意還沒來得及細品,她只覺得這酒格外醉人,讓她看什麼都是虛浮。
她看見靳硯琛緩緩起身,他的身形逐漸嵌入陽台那一輪皎潔月光下,簡意情不自禁伸手比劃了一下,只有咫尺的距離,又好像永遠也走不到他身旁。
靳硯琛清清冷冷站在原處,他這個人情緒理智的有點過了頭,悲喜不大容易被人辨明,大多數時候就安安靜靜站在窗外遠眺,這時候他目光容不得任何人,有種不容於世俗的寡淡。
但是簡意就是知道他不開心,她今天無意窺到幾分辛秘就已經心驚肉跳,她不知道靳硯琛要怎樣在這樣的家庭里從容。
在這片暗色沉澱的深夜裡,她靜靜抱住他,兩個人的心跳相融,她像上帝的信徒一樣追隨愛慕。
簡意恍若呢喃在他耳邊輕道,「不要被任何過去困擾。」
「你要意氣風發一輩子。」
靳硯琛眸光微動,他偏頭看過來的霎那,那雙矜冷寡淡的眼眸駐入她面龐,暖燈傾側,他目光平添幾分柔情,攏著她肩頭髮絲溫聲道,「好。」
簡意這一覺睡得格外踏實,醒來窗外暗香浮動,竹影在夜色里搖搖晃晃。
她伸出手,眼前虛虛浮浮,有點兒不明白今夕是何年。
下床的動靜有些大,踉蹌著咕咚一聲,將倚在陽台上抽菸的男人驚醒,靳硯琛披了一件外套,抽著一根事後煙,慵懶望著她笑。
他眉目里有一種饜足後的倦怠感,手裡攥著一根老式的舊火柴在手心劃著名,咬著煙挺有耐心的樣子。
那把銀色的打火機浸了水,一點兒火花都燃不出來,孤零零地被靳硯琛扔在了沙發底下。
簡意是沒勇氣再去沙發底下拿了,她從托盤裡取了剩下大半瓶的紅酒,倒了兩杯,一杯給他,一杯自己喝。
靳硯琛瞥了她一眼,低笑一聲打趣說,「我們小意生活過的真是奢靡啊。」
簡意嗔了他一樣,嗓音啞了下來,咕嚕嚕喝了半杯才想起什麼似的朝他靠過去。
她和他的酒杯碰了一下,然後仰起頭,一飲而盡。
「敬過去一杯。」
床頭的手機不厭其煩的響起,融洽的氣氛,這鈴聲顯得格外突兀。簡意無奈折返回去,她看了一眼白紅梅的來電顯示,乾脆利落關了機扔進一旁抽屜里,然後歪了歪腦袋,舉杯彎著眼睛沖他笑。
「過去都不能將我們困擾。」
靳硯琛也微微舉報,頜首向她致意。
他輕輕嗯了一聲,語氣無限溫柔,「對,過去都不能將我們困擾。」
簡意輕輕笑了出來,踩著拖鞋走到他身邊,一場溫柔極致的情事,讓她青澀的面龐添了幾分如水的浸潤。
難怪天下總稱溫柔是味良藥,原來它真能輕易瓦解敵意與防備。
靳硯琛低下頭看了她一會兒,她身上罩了他放在床邊的一件黑色襯衫,即便紐扣繫到了最上面一顆,也難掩蓋一些痕跡。
明明是這樣的瀲灩桃色,可她抬頭看他的時候,一雙眼睛還是會顯得那樣真摯清澈。
再通透不過的一個姑娘。
其實什麼都看得明白。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