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偶遇謝硯書
第37章 偶遇謝硯書
她們在前探討,只有宋令儀專心致志地將節選的《天文志》默讀了一遍——
原來是大梁朝國師寫的《天文志》,難怪晦澀難懂。
她想起前世的歷史上有兩位出名的玄學大佬共創《推背圖》,據說預言了自唐起,中華大地上兩千多年的事兒。
帝王將相們對風水天象的迷信程度,實是後人難以想像的。
猶記得前世看課外讀物時,曾讀到貞觀元年十月,只記錄了兩件大事:一則冬十月丙辰朔,日有蝕之;二則立中山王承乾為皇太子。
時人眼中,天象有異跟冊立太子的重要性是一樣的,甚至日蝕還要放在前頭!
史書中許多親貴權臣的生卒都沒有記載,但凡有異樣的天象卻是記得明明白白。
皇帝號稱天子,權力出於神授,秉承天意治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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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皇帝都曾宣揚過出生時的瑞徵,比如漢光武帝出生時,田地里的一棵禾苗上生出了九根稻穗,乃是吉祥徵兆,宣揚其「受命於天」,是上天委任於人間的代理人,受天命約束。
可見天象的要緊。
這位葉國師能寫出《天文志》,想必也是一位牛×轟轟的人物。
卯時下學後,賀箐刻意等到蕭明闌她們走遠,拉近宋令儀說悄悄話,「你可知洛學士今日為何要讓我們看《天文志》?」
宋令儀搖頭,可她看得出賀箐心裡已有答案,所以在等她告知。
「葉國師在外雲遊已有十六載,近日隨晉王世子一同乘船返京,據我父親那邊的消息,葉國師此番回京是想收徒。」
宋令儀沒有反應
賀箐抿了抿嘴,再次強調一遍,「收徒!」
宋令儀依舊無動於衷。收徒就收徒,與她有何干係?
敷衍性地「噢~」了一聲
賀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輕輕拍了拍她的小腦瓜,「葉國師前腳想收徒,後腳洛學士就讓我們參悟《天文志》,這說什麼?」
宋令儀懵懵搖頭
「這說明宮廷女官也在葉國師的收徒範圍!」
「可是賀姐姐不是要進尚儀局嘛,若是被葉國師收為徒弟,還能進嗎?」宋令儀道。
「若是被收為徒弟,應該是進太史局吧。」賀箐也不太確定,畢竟沒有先例可以借鑑,「不過能做國師的徒弟,傳承其衣缽,將來必受重用。」
宋令儀沒太把這事兒放心上,剛才連節選的《天文志》都讀得磕磕巴巴,要是真去系統地學習,腦袋都要炸了。
…………
下午上課之前,宋令儀去了一趟內文學館,洛學士吩咐她去取上課要用到的典籍。
本意是讓她和李鶴微一起去的,可李鶴微一到點人就不見了,宋令儀只好一個人去了。
午後天晴,宮中肅靜。
她抱著重重的竹牘邁上千步廊時,看到了一個頗為熟悉的背影
——是謝硯書
武安侯府的老侯爺年輕時曾跟隨女帝陛下南征,而侯府獨子謝硯書出生於大捷之日,加之他自小聰慧過人,故深受女帝陛下喜愛,今日是侯府夫人攜謝硯書一同入宮請安。
謝硯書負手立於廊橋上,一襲銀灰色軟段圓領長袍,就連熾熱的日光對他也格外偏愛,明澄澄落在他的肩頭,好似鍍上一層柔和的光,芝蘭玉樹,舉世無雙。
他垂眸看著廊橋下來往的宮人,餘光忽而瞟到一個熟悉的清雋人影,旋即側身看去,
熾熱的陽光從高處照下,映亮了來人雅致如山水的眉眼。
在看到宋令儀的那一刻,謝硯書的眼底如烏夜晨星,乍現很細碎克制的芒光。
宋令儀本想裝作若無其事直接走過去,可又想到這是在宮裡,他是侯府的小侯爺,地位尊貴,不行禮招呼的話,實在太失禮了。
走近後,不等她主動招呼
謝硯書率先道,「宋姑娘這是要去哪兒?」語氣熱絡
「……回小侯爺,奴婢是要去文昌閣。」
謝硯書瞭然點頭,「可是你抱這麼多竹牘,會不會很累啊?」
宋令儀擠出一絲假笑。心想,這小侯爺問得可真有意思,不累才怪呢,要是真關心,就趕緊放她過去吧!
「還……還行。」言不由心
話音剛落,手裡的重量驟減
竟是謝硯書將大半的竹牘接了過去,「我幫你吧。」
宋令儀怔愣片刻,想著說不用,可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因為謝硯書走得太快了,一眨眼的功夫就甩掉她十步的距離。
「你慢點!別把竹牘弄掉了!」
宋令儀謹小慎微,刻意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前後走在狹長的宮道上。
這一路遇到好幾撥的宮人
謝硯書大概是經常入宮,與很多宮人都能聊上幾句,完全沒有權貴的架子,惹得不少宮女羞紅了臉。
也是經過這一路,宋令儀對謝硯書有了別樣的認知。
本以為他是那種書讀得太多了,有些呆悶的人,包括之前和她聊天,也很木訥。可今天在其他人面前,他很開朗,展現出意氣風發的一面,像中學時代,學校里最引人矚目,帥氣又明朗的少年。
宋令儀不禁回想起與謝硯書的初見
她家道中落,他家世顯赫
她初出茅廬,他名滿京城
可謝硯書卻願意放下身段主動尋她結交。
在此之前,她認為謝硯書的主動,是因含著金湯匙出生,眾星捧月長大,太過天真;也自恃門第顯赫,以一種上位者的心態與人交往。
可今日看來,他好像就是一個單純又真誠的人,與對方的才情和地位無關,交往全憑自身心意做主。
能恪守本心,以誠相待,實屬難得。
謝硯書在距離文昌閣不遠停下
宋令儀落後於他十來步,在看到他停下後,立馬放快腳步走到他身邊,「多謝小侯爺幫忙。」
等了會兒,發現謝硯書一臉糾結,完全沒有還另一半竹牘的意思,「小侯爺還有事兒嗎?」
謝硯書道:「宋姑娘,我上回邀請你參加馬球會,你說過會來的,對嗎?」
宋令儀一時語塞,她竟把這事兒給忘了
不過——謝硯書這麼問,難道是馬球會已經過了,要追責她為何不遵守約定嗎?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