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你猜是不是?
第95章 你猜是不是?
手機沒信號,江舒予看過之後丟進寧遠的懷裡,再沒說話。
江舒予不說話。
寧遠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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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沉默地坐在山洞裡,任由周邊的空氣膠著、凝滯、失去溫度。
山洞外的雨越下越大,雨絲連成雨幕,遮住洞口,使洞裡的光線看起來,比之前更暗一些。
洞壁因為潮濕,積滿水霧,水霧凝結成水珠,順著洞壁滑落。
一滴。
兩滴。
落地有聲。
寧遠靠在洞壁,後背被水濡濕,衣服緊貼著身體,又冷又黏,極不舒服。
他嘆息一聲,眉頭越皺越緊。
他知道江舒予很聰明,不似表面看著笨笨呆呆,單純無害。
看到那條簡訊,大概也猜到一些事情。
他想解釋,但對方要問才行,不然,他也不知道要如何說起。
而且,他也存了一絲僥倖心理,希望對方只是單純看到寧倩的一切,不開心而已。
沒想別的。
又沉默了許久。
洞內的溫度越來越低。
他看到江舒予的雙腿曲起一點,雙臂環住膝蓋,身子蜷縮在一起,以一種防禦的姿勢,抵抗洞裡越來越低的溫度。
睡裙裙擺跟著她的動作往上提了一點,玉白的小腿露出一截。
他這才發現江舒予也受了傷。
玉色的肌膚上,幾道深色的血痕觸目驚心,痕跡邊緣沾著綠色,應該是跌入河水中劃傷所致。
她一直沒提,也一直沒喊疼,完全不似平常嬌氣。
寧遠嘆了口氣,看著江舒予雪白如玉的側臉,問:「江舒予,你,想說什麼嗎?」
江舒予「嗯」了一聲,聲音很輕,沒有溫度,「嗯」過之後,卻久久不曾說話。
寧遠眸光一黯,以為江舒予不會對他開口,正醞釀著怎麼主動坦白。
這時,江舒予說話了。
「鵝是你送給我的。」
「半夜你突然出現在我身邊。」
「寧倩問你成功沒有?」
江舒予轉過頭,泛紅的眼尾溢出幾抹水光:「所以,是你用鵝把我引到這裡來的對吧?我推寧倩下水,你推我下河,為你妹妹報仇。」
寧遠疼得下頜骨抖了抖:「對。」細想一下,又說:「不對!」
按照計劃是這樣。
但他沒做!什麼都沒做。
他與江舒予對視,眼神真摯,沒有閃躲:「我承認,我之前是這樣想,但我沒這麼做。這件事我猶豫了兩天,一直沒下決心,我不想傷害你,也不想讓我妹妹失望。我打算明天和你說清楚,要你去和我妹妹道個歉,把這件事了了,而不是以暴制暴。」
「你說謊!」
江舒予不信,吼了他一聲:「不是你做的還有誰?大半夜的鵝跑進森林,你也在森林,哪有這麼巧的事!」
「我沒有說謊!」
寧遠:「要是我真想推你下河,就不會撲進河裡救你,害的自己一起滾到山谷,摔了一身傷。」
江舒予:「那是你自己腳滑。」
她看的很清楚,是寧遠先踩在石頭上,才掉入河裡。
寧遠:「江舒予!你當時已經在河中央,我不借一點力,怎麼撲到你身邊救你,我用飛的嗎?」
「我不信,你是寧倩的哥哥,你只會幫寧倩,就算你現在救了我,背後肯定還有更大的陰謀等著我!你在以退為進,用苦肉計讓我相信你!」
江舒予據理力爭。
寧遠一怔,氣得發笑:「陰謀?你小說看多了?對付你哪裡需要什麼陰謀!買下你的經紀公司,把你雪藏不就夠了。」
江舒予:「你看,心裡話說出來了!」
寧遠:「……」
氣得臉紅脖子粗:「我只是打個比方!哪裡是心裡話!江舒予你不要瞎給我潑髒水!」
江舒予「哼」一聲,偏過頭:「隨你怎麼說,反正我不會相信你。」
寧遠急了,忙問:「你要我怎麼做才會相信?你總得給我一個證明自己清白的機會吧?江舒予,你是不講道理的人嗎?我剛才可是救了你。」
江舒予抿緊嘴巴,沒有說話。
寧遠:「江舒予,我可以對天發誓,這件事絕對!絕對!絕對不是我做的!」
「轟隆」一聲。
洞外的天仿佛爆炸了一樣,響起沉悶的轟鳴。
尾音沉沉,震得山洞都在顫抖。
江舒予嚇了一跳,捂著耳朵不敢聽聲音,也不敢看洞外。
這是個機會。
寧遠的嘴角高高翹起,輕咳一聲,說:「江舒予,坐過來。」
因為寧倩的簡訊,他們拉開了一點距離。
現在,他要拉回來。
江舒予沒動。
「轟隆隆!」
又是一聲。
震得山洞裡的碎石滾動,砸了好幾塊下來。
有一塊正好砸在江舒予身邊,她嚇得脖子縮了一下。
寧遠:「江舒予,害怕就坐過來。」
江舒予的確害怕,卻沒動,沉吟幾秒,說:「你先發誓。」
寧遠的嘴角翹得飛起:「好,我先發誓,我沒有做任何傷害你的事,我要是做了……」
江舒予:「發毒一點,不要哄小孩兒。」
寧遠彎起嘴唇:「我要是做了傷害你的事,就讓我生意失敗,孤獨終老,兄妹不和,這個誓夠毒吧?」
是挺毒的。
江舒予還以為他會就著洞外的「風景」發些天打雷劈的話呢。
挪動身子,坐到寧遠旁邊。
距離一拉近。
寧遠立刻聞到一股冷冽的清香。
似花非花,似葉非葉,卻沁人心脾,逼人清明。
他身上原本很痛,全身骨頭跟都折斷了一樣,呼吸都能引來骨頭扎進皮肉,骨肉牽扯的疼。
哪曉得聞到這股清香後,疼痛漸漸平息,沒有之前劇烈。
真是不可思議。
江舒予坐在他身邊,卻沒有和他說話,一直低著頭,保持緘默。
低垂的粉頸,嬌柔蒼白,如棉紙窗上的投影,溫柔的曲線訴說欲語還休的寂寥風情。
寧遠喉結滾了滾:「江舒予,你能不能和我說說話?」
他討厭沉默,一沉默,他整個人的心神不安。
江舒予聲音冷淡:「說什麼?」
寧遠額頭有根青筋暴了出來,樣子顯得很痛苦:「隨便,我為了救你,骨頭摔傷了,渾身疼得厲害,要分散點注意力才行。」
痛是痛,但沒有他說的那麼痛,只是單純想和江舒予聊天,找的藉口。
江舒予看著他,纖長的睫毛一動:「我不知道要說什麼。」
寧遠自己找話題:「說說寧倩,你為什麼要推寧倩下水?你討厭她?你們之間有矛盾?」
「我們……」
江舒予遲疑幾秒,眼珠轉了又轉:「沒有矛盾。」
她和寧倩簽了保密協議,有矛盾也不能說。
但她會讓寧倩自己說。
傷疤要自己揭開才有意思。
而且……
今天的事是個很好的引子。
用鵝引她來森林?這是哪個笨蛋想出來的方法?要不是她用能力控制住森林的樹木,釋放氣味引導鵝跟著那人走,這個計劃根本無法實施。
既然寧倩想報復她,她就讓她報復。
她報復的越深。
寧遠對她們之間的恩怨就越感興趣。
要知道,好奇心,最能害死人!
寧倩想她受傷?她就讓寧遠受傷。
按照山谷的高度,寧遠身上的傷不至於動彈不了,是她加重了自身的重量,讓兩人下墜速度更快,衝擊力更強,身體損傷更嚴重。
不知道寧倩看到受傷的是寧遠,會不會傷心呢?真期待。
江舒予心裡在笑,面上卻十分平靜。
眼皮一垂,神情染上幾分痛楚,不敢再看寧遠。
寧遠認真觀察她的神色。
見她濃淡得宜的眉毛微微顰起,微挑的眼尾水潤泛紅,黑亮的羽睫沾滿水珠,輕輕一眨,眼底晶瑩泛光。
很明顯,現在的話題,比墜入山谷還讓江舒予覺得痛苦。
他也知道自己妹妹的性格,就算江舒予和她有矛盾,只怕過錯方,不在江舒予。
他深吸一口氣:「江舒予,如果讓你和我妹妹道歉,你會嗎?」
江舒予斬釘截鐵:「不會。」
好。
他知道答案了。
不會再在江舒予面前提這件事。
寧倩那邊,他會盡力彌補。
希望兩人在這件事上,能翻篇。
聊完寧倩的事,寧遠想聊別的事。
手臂抬起一點,手指去碰江舒予的手腕。
慶幸他做到了。
咬咬牙,手指抓住江舒予的手腕,用力一拉,將江舒予拉到自己面前,兩人之間的呼吸僅隔了一公分,差一點,鼻尖就要碰到一起。
他既痛苦又興奮,嘴角壓都壓不下去,盯著江舒予的眼睛,語氣帶著輕浮:「昨天,你說你沒談過戀愛,那那天,你是不是第一次?」
江舒予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了。
手撐在他胸口,眼神慌亂不已。
聽了他的話。
白淨的臉頰燙了一下,羞得滿臉通紅。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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