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失望與絕望

  第80章 失望與絕望

  要說祭司為什麼會突然受到污染,其實源頭和樂止還是有些關係的。

  鷹族的五個獸人密謀搗毀浮雲島的天梯,言秋那般未雨綢繆的人,早就知道的,他本打算派幾個善戰的前鋒隨便解決掉。

  打破腦袋也沒想到小公主貪玩,上城住的好好的,還會跑去下城湊熱鬧。

  知道小公主有危險後,他也顧不上處理主殿的事務,用獸形飛到了雲中,替她解圍。

  他的獸形從沒有人見過,或者說,從沒有活人見過。

  鴆鳥的一生都是強大且孤獨的存在,他們一族只有雄獸,到逼不得已的情熱時會跟不知名的雌獸誕下孩子,然後遠走高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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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因為鴆族涼薄冷血,而是因為他們身負巨大災難,他們被鳥獸視作德高望重的英雄,但同樣被鳥獸當作是醜陋猙獰的邪物。

  鴆鳥有毒,能飛,眼睛是唯一能夠控制他們對外界事物感知的開關,也是劇毒的源頭。

  當眼睛完全打開時,鴆鳥才能完全感知世界。

  他們只要不睜眼,就沒有五感,對應的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都不復存在。

  唯有眯著眼的時候,可獲得少部分的視覺,鴆鳥族都會看人的口型,從中獲取其他獸人在說的信息。

  鴆毒有著得天獨厚的作用,就是幻覺。

  慢性的毒,短時間內不會死人,鴆羽可解。

  長時間接觸的話,和直接吃砒霜沒兩樣。

  你會在自己最快樂的夢裡找到幸福,然後永遠的離開。

  所以鴆鳥是災難,他們生來死去都是孤獨一生,沒人會和他們結侶,沒人會一直陪在他們身邊,再美滿幸福的日子,在鴆鳥的面前都是花火一剎。

  他們清楚自己的位置,高坐在令人羨慕的宮殿裡就好了,不要試圖打破這個平衡。

  一旦遇到吸引鴆鳥的東西,鴆鳥也無法保護,甚至會傷害到對方。

  鴆鳥是不幸的物種,在失望與絕望里不停徘徊的卑微者。

  不被喜愛也要保持優雅,不被仰慕也要成為強者,不被理解也要接受現實,天命如此。

  言秋大祭司亦如此。

  他當時看見小公主被鷹獸撲咬時,睚眥欲裂的,他連樂止的頭髮絲都不敢摘的,憑什麼要給這群卑劣獸人糟蹋?

  祭司怒火攻心,動用了分裂的異能,鴆鳥的本源之力特殊,情緒動搖時精神力極其不穩定。


  所以後來才會污染化,由於鴆族五感淡薄,保持了一點理智…

  祭司主殿

  柔軟的床榻上,縮著個毛絨的黑球,一動不動的樣子乖巧極了。

  這已經是樂止睡過去的第二天夜晚。

  祭司把它放在自己平日休息的地方,照顧的十分妥帖,男人夜裡也不會跟黑貓同睡,只是添了把椅子坐在床邊,就那麼偷摸看著。

  言秋是喜歡小樂止的,可憐他,喜歡到瘋魔又不敢再試圖去接近了。

  他不敢把自己的喜歡放在明面,是劇毒更是災難。

  祭司大人悵然若失起來,他清楚自己的命運和職責,就該是一生孤獨寂寞,五感盡失。

  可他偏偏看到了最璀璨奪目的煙花,捨不得再離開。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見識到美好的事物之後,怎會甘願回到當初的破敗時光里啊?

  言秋想自私一些,卻不願害了樂止。

  夜色里久坐許久的男人,終於嘆出一口濁氣。

  言秋暗自慶幸,還能留下小公主一段日子,他會好好珍惜的…

  樂止一口氣睡了足足四天,身上已經沒有不適的感覺,只是肚子飢腸轆轆著。

  少女扶著床榻直起身子,揉著有點模糊的眼睛,下意識的嗅聞著空氣里的氣味。

  「這個味道,好像不是我的住處呢?」

  規矩坐在床邊的男人動作僵硬了一瞬,很快恢復了正常。

  言秋輕輕說道:「這是我的寢殿,小公主一睡就是四天三夜,可把我等的好苦呢。」

  樂止尷尬的笑容掛在臉上,不太好意思的撓撓頭,身體不合時宜發出咕嚕嚕的聲響。

  咕——————

  「嘿,餓了,咱們要不先吃點什麼?再從長計議?」

  祭司裝著滿腦袋的想法,面色依舊平靜,真是個定力十足的傢伙。

  男人起身在自己的房間裡找來不少食物,從堅果到肉乾,還有幾顆熟透的脆棗。

  樂止大口吃著,翠色的眸子偷偷打量起祭司,說道:「安撫的事情希望你能給我保密。」

  男人小雞啄米般的點頭,「應該的,在下對此事不會對外透露半個字,獸神在上,以此為契。」

  樂止使勁兒啃下一點肉渣,不死心的又咬了幾口,可算吃到一大塊肉條。

  「行吧,行吧,你都立契了,我信你就是。」


  祭司掏出兩張乾淨的帕子,迭放在樂止身前,他身上的金環叮噹作響,樂止有片刻之間的失神。

  言秋微笑著,輕聲細語的呢喃聲格外動聽。

  「小公主覺得我是個怎樣的獸人?會覺得厭煩嗎?」

  樂止腮幫子裡含著半顆脆棗,她狐疑的看向祭司,思索了好久,才肯說道:「厭煩嗎?剛見面的時候有點兒,相處久了沒覺得。至於祭司要我評價什麼,可有點難辦。」

  少女迷茫的說著:「我的兄長們燒殺搶掠也算不得好獸,我跟他們在一起生活,自然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我見識的獸人太少,無法評判祭司的行為舉止。」

  白淨的手指捻在手帕上,抬起擦了擦嘴角的棗渣。

  她眉眼含笑的對男人說道:「我覺得吧,祭司大人是個很彆扭的獸人,雖然亦正亦邪的,但待我並不薄,我之前聽聞過裂口詛咒的事,始終認為你是危險的存在,現在我更相信自己的判斷……」

  祭司的嘴唇緊抿,好奇問道:「彆扭的人?」

  樂止死活不肯說了,她詞窮,懶得給這個老東西解釋。

  少女動作迅速的翻身下床,在地上化作黑貓,翠綠的眼珠明亮,她緩緩說道:「祭司可以把我放在袖口呆一會嗎?我很早就想這樣做了,夢裡的金環好熟悉。」

  男人俯下身子,對著黑貓伸出大手,袖口處的縫隙展示在樂止眼前。

  言秋臉色潮紅,哪敢拒絕小公主的要求,若是在夢中見到金環,那自己豈不是在樂止的夢境裡出現過……

  黑貓不假思索鑽進祭司大人的袖子裡,細軟滑膩的毛髮帶起一陣顫慄。

  好癢…

  不知道小公主夢到了什麼?

  言秋已經不好奇自己在樂止眼中是怎樣的人了,他更傾向於可以出現在樂止的夢中,貪婪成性的和小公主索取無邊的愉悅。

  樂止醒來時的模樣,變化很大,可能是安撫的力量過於巨大,少女的眉眼間青澀半褪,有了開始成熟的跡象。

  生的氣息愈來愈濃烈,她就快綻放出獨一無二的花蕾,任人採擷了。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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