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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我想見你

  第151章 我想見你

  桑南溪本想喊住他,她都不知道的地兒,他一個連宜城都沒來過的人怎麼會知道。

  陳枳夏攔住她說:「行了,讓他去找,我們倆聊聊天。」

  桑南溪笑著打趣她:「這麼相信他?就不怕他走丟了?」

  陳枳夏看著他跑遠的方向,說:「他不會,總會找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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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般信任的神態,是桑南溪少有在陳枳夏臉上看到的,哪怕面對陸時雍時也是少有。

  她們像是大學時下了課一塊結伴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只是談論的話題不再是從前那般的單純無慮。

  大學時最大的困擾大概就是第二天的考試,下一堂課的結課作業,又或是跑不動的八百米。

  但到了如今這個年紀,哪怕只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句話,背後似乎都蘊含著無盡的過往。

  陳枳夏問:「你跟周聿白?」

  在桑南溪的記憶里,這句話陳枳夏好像問過很多回。

  無一例外的,桑南溪每一次的回答都是結束了三個字。

  這次稍有不同,桑南溪回答說:「都講清楚了。」

  講清楚了,就該往前看。

  陳枳夏莞爾笑了笑,一如既往地說好。

  伴隨著煙花在天空中炸開,她們一塊往天上看,陳枳夏在這一剎那,淡然地開口,說:「我們打算結婚了。」

  桑南溪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愣愣地問:「什麼?」

  陳枳夏摟著她的脖子,在她耳邊提高了音量,「我和Sebastian,打算結婚了!」

  桑南溪眨了眨眼,下意識地還想說:「可你們……」

  「才在一起沒多久是吧。」陳枳夏對她的疑問早有所料,含笑接過她的話。

  她仰起了頸脖,去看這一片京北已經少見的煙火浪漫,眼底盛滿了星光。

  陳枳夏的語氣依舊淡漠,像是在說起事不關己的過去:「南溪,其實結婚這事兒吧,就跟一見鍾情一樣,是瞬間的事,我跟陸時雍在一起這麼些年,有過很多次這樣的衝動。」

  「但沒有一次,沒有一次他跟我提過這事兒。」

  她們正好走至公園的入口,已經隱隱能看見那個格外高大的身影,正手舞足蹈地跟人比劃著名。

  煙火聲掩蓋了他說話的聲音,但隱隱能看出,他大概是在問人能不能買煙花。

  陳枳夏想起Sebastian跟她求婚的那一天,她難以遏制地驚詫,感動,可冷靜過後,她還是選擇告訴了Sebastian那件過往。


  她說:「我之前流產過一次。」

  說實話,她那天甚至都已經做好了Sebastian要收回戒指的準備。

  她之前一直覺得這男人挺幼稚的,然而那一天,站在她眼前的人卻無比真摯地告訴她:「那是你的過去,枳夏,其實你有不告訴我的權利,但是你能告訴我,我很感動,那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能夠分享自己的傷痛,你是我見過最勇敢的女性。」

  他其實原可以用英文流利地表述出這段話,但不知道為什麼,那天,陳枳夏只覺得,他的這段中文是他聽過最標準的。

  比新聞里的主持人還標準,聲音也好聽得不行。

  陳枳夏沒有再講下去,只是眉眼含笑地看著那個已經往回走的男人。

  Sebastian遠遠的,舉著煙花的樣子像是個得勝歸來的將軍,一邊招手,一邊朝她跑過來。

  陳枳夏看著朝她跑來的人,不禁笑出了聲,說:「你瞧那個傻子。」

  桑南溪也跟著一同彎起了嘴角,說:「夏夏,恭喜你。」

  「恭喜我收下了,但伴娘這事兒你可跑不了啊。」她語氣變得輕快。

  桑南溪說:「我一定提前管理身材。」

  青春時代作出的許諾,終是在這個春節,即將見證幸福到來的模樣。

  男人已經走到了跟前,陳枳夏明知故問:「你從哪裡拿來的煙花?」

  Sebastian說:「問那邊的人要的。」

  陳枳夏故意打趣他:「你不嫌丟人哦,跟人家小孩子要煙花。」

  Sebastian一臉無辜:「這哪裡丟人?我說我要拿給我妻子的,他們還誇你漂亮呢。」

  陳枳夏面頰微紅,眉目間卻只有羞赧,沒有惱怒。

  桑南溪也算是沾光,一同被分到了幾根仙女棒。

  他們在公園裡看了一會兒煙花,往回走的時候又被小朋友們塞了滿手的仙女棒,一邊走,一邊放,快到家門口的時候,差不多正好放完。

  桑南溪在這段路上,主動把空間留給他們,自己走在後面。

  花火如同捏在手心裡的流星,在她手中綻放,營造出一片獨屬於她的星辰。

  透過這片星辰,那個熟悉的身影就那麼猝不及防地闖入她的眼眸。

  桑南溪這幾天總能在電視上看到他的身影,那場峰會的消息鋪天蓋地的,哪怕手機上沒有推送,但一到新聞時段,幾乎每天都有關於峰會的最新進程播報。

  這樣的繁忙,他還是在這個象徵團團的節日來到了她身邊。


  哪怕是再親近的人,可只要一旦出現在這類場合,總會有一種不言而喻的距離感。

  他仿佛是一個她不可觸及的人物,現在這樣一個人物,卻像是打破了壁壘一般,就這麼站在了她的眼前。

  煙花已經燃盡,她手裡還剩下的那根,並未能續上花火。

  陳枳夏他們扭過頭來等她:「咱們回屋吧。」

  桑南溪快走了幾步,說:「你們先進去吧。」

  陳枳夏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心中瞭然,沒有多言,說了句先進去,就帶著Sebastian先進了屋。

  她走到他的身邊,如同老友般開口:「怎麼今天過來了?」

  「來還飯盒。」他有理有據。

  桑南溪沒有說話,目光如水地望向他,像是真在等著他還飯盒。

  周聿白移開目光,看向她來時的路,說:「走走嗎?」

  她應答:「好。」

  同樣的路,這回陪著她走的卻是不一樣的人。

  「去放煙花了?」

  「嗯。」

  周聿白聞到她身上傳來的苦澀藥味,「還在喝藥?」

  「嗯,夏夏今天剛給我拿來的。」也許是怕他多想,她又添了一句:「就是再把身體養養好。」

  周聿白:「肚子還疼得那麼厲害嗎?」

  他們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周聿白其實就發現了,比起從前,她經期的疼痛程度要嚴重了很多,最嚴重的時候是滿頭的冷汗,臉色唇色都跟白紙似的。

  當時他要帶她去看醫生,她沒讓,只說是在國外的時候冷食吃多了,現在已經在調養了。

  其實是個挺彆扭的藉口,但他當時全然沉浸在他們又重新在一起的喜悅里,想著說之後他陪著她慢慢調理。

  可塵世如浮塵,那時的相守並不意味著往後。

  桑南溪說:「好多了。」

  兩人平平淡淡地談了一路的最近,一直又到重新回到原點的時候,桑南溪看著手裡僅剩一根仙女棒,突發奇想地問:「帶打火機了嗎?」

  「沒帶。」

  桑南溪有些詫異:「煙戒了?」

  「抽得少了。」

  他們陷入了今晚的第一次沉默,為了同一個理由。

  「我找找吧。」周聿白率先說。

  最後,周聿白還是從車裡翻出一盒沒剩幾根的火柴。

  雖然用手擋著風,火苗還是在點燃的瞬間就被吹滅。


  幾番下來,火柴也就剩最後一根。

  「你伸手。」桑南溪一邊說著,一邊把仙女棒塞到了他手裡,伸出雙手隴成一個天然的保護罩。

  他們倆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低頭垂眸,頭湊在一起,是近在咫尺的呼吸聲。

  周聿白捏著她的後頸微微將她拉起來了些:「腦袋抬起來點,一會兒炸著你。」

  沒給桑南溪反應的機會,他的手掌就已經抽離,火柴與火柴盒側面的塗層擦過,火星四濺,一抹飄忽不定的火苗燃起,移到銀色的尖端,幾秒過後,桑南溪果斷收回了手,跳躍的火星此刻也能與滿天繁星媲美。

  桑南溪記起那本《獵人》裡面的一句話,「像是星星碎了。」

  他將仙女棒重新遞迴她的掌心,看著火星隨風飄動,將她的臉也映照出格外柔和的光芒。

  風突然改變了風向,火星突然衝著她飄來。

  周聿白果斷地一手攬著她的肩,一手握著她的手轉換了個方向。

  失去了風助力的火星,又仿若喪失了攻擊性,依舊是方才美好動人的模樣。

  他的嗓音就在耳邊,說:「小心些。」

  桑南溪看著他們交握的手,愣怔地點了點頭。

  一直到手中的仙女棒熄滅,天上的煙火卻未停,一道道閃爍的火星衝上雲霄,又爆裂出一朵朵美麗的焰火。

  桑南溪感受到貼在自己身後的熱源,輕聲說了一句:「過年了。」

  「嗯,過年了。」

  這個除夕,他們是在一塊過的。

  看了一場煙花。

  在他們不曾所見的身後,有兩道目光看了他們良久。

  最後,那道女聲有些勸慰地說道:「好了,別看了,回吧。」

  在那天分別的時候,周聿白真的拿出了飯盒還給她。

  桑南溪捏著盒子,跟他說:「周聿白,你往後別總來回跑了,這樣奔波的累不累,回去睡個好覺。」

  他只是說:

  「溪溪,我想見你。」

  我想見你,所以這於我來說不是奔波。

  我想見你,所以我來見你。

  僅此而已。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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