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遇刺

  第二章遇刺

  望著漸行漸遠的船隊,鄭經悵然若失的同時,心中更多的是迷茫,被人稱為十幾年世子的他,終於走出前台,掌握軍政大權。廈門雖小,卻也有民眾二十餘萬,精兵八千餘人,足夠自己展示才華,向眾人證明自己的能力,進而鞏固世子的地位。

  鄭成功威信太重,在他身邊,太過壓抑。這次鎮守思明州,卻可以大展身上,樹立威望。

  眾所周知,東南鄭家香火興旺,鄭成功僅記載的兒子就有十個,長子鄭經、次子鄭聰、三子鄭明、四子鄭睿、五子鄭智、六子鄭寬、七子鄭裕、八子鄭溫、九子鄭柔、十子鄭發,其中鄭睿、鄭裕、鄭溫不幸戰死。鄭成功堂兄鄭泰、鄭襲也長期在軍中任職,勢力強大,鄭泰作為守戶官又長期掌管府庫,一直執掌財政大權。有兵有財,資歷又深,是鄭氏在軍中勢力代表,根深葉茂,盤根錯節。

  「泰伯,思明州事務繁雜,千頭萬緒,小侄初次掌事,不明之處頗多,若有做的不到之處,萬望泰叔多多指教。」鄭經站在一旁,恭敬的說道。

  「世子謙虛了,您師出名門,又常年在藩主指導下征戰已久,經驗豐富,文武雙全。我年歲已高,精力日漸不濟,這日後鄭家軍就多指望您了。」鄭泰道。

  陳永華道:「建平侯您太客氣了。世子仁厚,常年留守思明州,對軍務之事,經驗不足,更需您坐鎮幫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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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藩主安排妥當,南澳、金門、銅山皆有良將鎮守,世子居中調度各島,自可安枕無憂。」鄭泰道

  鄭經微笑道,「思明、金門相距不遠,我回去後,必將晨昏問候,泰伯不要覺得錦兒多事。」

  「泰伯跟著父王南征北戰幾十年,又執掌鄭家府庫,對商事又了如指掌,現在商事艱難,還需要您多多開闢新路啊。」

  鄭泰眼中頗為滿意,但仍有些不解,平日對自己態度可沒那麼好?誰都知道世子對自己的態度就是自己在鄭家軍中地位穩固的表現,哪怕是面子上的尊敬也會大有裨益。

  壓下心中不解,鄭泰道:「世子大可放心,有一眾老臣在旁輔佐,軍務調度,後勤之事,必然安排妥妥噹噹。」「世子還是按原定計劃先去金門,再從金門返回思明嗎?一路可需要加強護衛?」

  「想領略金門一路的風光,還是先去金門看看。」鄭經說道:「金門在泰叔治理之下,相必是一路安康。錦兒有五十護衛足以。」

  鄭泰拱手道:「料羅這裡尚有些許軍務需要處理,暫不能陪同世子前行了。」

  鄭旭不以為意,擺擺手道:「軍務要緊,泰伯自便。錦兒先行一步。」

  洪旭、陳永華心中詫異沒有表露出來,今日世子表現大為異常,對鄭泰的尊敬異於往常,平日世子因鄭泰之子鄭瓚續可沒有跟鄭泰好臉色看,也不見尊敬之處,今日為何如此?莫不是藩主的教誨?


  可藩主軍務繁忙,向來對世子疏於教導,世子沒有養成惡習已是不易。難不成看到形勢嚴峻,私下教導世子?

  鄭經在洪旭、陳永華等人的簇擁下離開港口,五十多人的護衛緊隨其後。從料羅返回廈門最好的道路就是乘船過去,鄭經想沿路看看,決定從從料羅返回金門,再從金門乘船返回廈門。

  對於世子的小命,眾人還是非常重視的。世道混亂,行刺一事,不可不防,現在宅心仁厚的上位者不好找了。尤其是藩主性情日益嚴苛,刑罰又重,能有世子居中調和,那是再好不過了。

  回金門的道路上,護衛們以行軍狀態護衛著馬車,護衛隊長鄭寧警惕著看著四周。

  這條路是料羅連接金門的主路,來來往往的民眾絡繹不絕。挑著貨擔的貨郎,一些走商、行商趕車馬車時不時經過。

  護旗手高舉著延平王的旗子,被護衛保護的車隊在馬夫的鞭子下不急不緩的走著。

  鄭寧看著路上的行商,聞到一股危險的感覺,多年征戰的經驗讓他感覺哪裡不對。他召開一名護衛,「傳令下去,加強戒備。」護衛聞言一愣,出於對隊長的信任,立刻將鄭寧的命令傳遞下去。

  一時之間,氛圍緊張起來。

  馬車上,鄭經與陳永華對面而坐。

  陳永華是有名的智謀之士,才學出眾,能力超群,力主收復台灣,深得鄭成功賞識。這次出征台灣,留陳永華輔佐鄭經,也是為了未來考慮。

  陳永華道:「世子,今日為何如此善待建平侯。若引起誤會,對您的大業會有所不力。」

  鄭經神情懶散,將有些溫熱的茶杯放到案几上,輕嘆口氣,說道:「陳師可知府庫尚有多少存銀?」

  陳永華是鄭經師傅,教授鄭經儒學,是鄭經鐵桿支持者。鄭經仁厚的人設,陳永華功不可沒。

  「府庫一直都是建平侯執掌。近年來,雖大戰不斷,軍費開支巨大。但海貿收入每年不下三百萬兩,府庫存銀應該不少於一千萬兩」陳永華猝然一驚,心思百轉,世子肯定不會無緣無故提出這個問題。

  但大略計算近年的收支,也能估計出府庫儲銀數量。

  「呵呵,一千萬兩?陳師真的把人心想的如此之好。」鄭經冷冷一笑。「經我暗查,府庫存銀不足一百萬兩。」

  「什麼?不足一百萬兩?」陳永華大吃一驚,「怎麼會如此之少?即便北伐失利,各方損失巨大,但每年海貿利潤豐厚,每年存銀應不下百萬兩。怎會如此?莫不是建平侯自污?」

  陳永華的震驚讓鄭經哂笑。「抗清以來,父王扛起抗清復明大旗,距今已有十五年,十五年來,軍隊大大小小不下百戰,傷亡人數不下三十萬。勝少敗多,這其中的花銷、損耗、貪墨、不知几几。泰伯年事已高,抗清大業又不見希望,貪墨一些,倒也不值大驚小怪。」鄭經抿一口清茶,「但,你貪一些,我拿一些,你虛報損耗,我多領賞金。這銀子就嘩嘩嘩流出。這是我不能容忍的。」


  陳永華勸阻道:「世子萬且小心,懲治貪腐一直是官場大忌。目前形勢不力,稍有不慎就會釀成大患,萬不可因小失大。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收復台灣,以為基業。」

  鄭經斜靠椅背,道:「陳師大可放心,一日未掌大權,一日不提貪腐之事。只是府庫銀兩不足,如何籌集糧草,安撫軍心呢?」

  陳永華輕嘆口氣:「此事還需落在建平侯身上,他的渠道應該廣泛,商道眾多,籌集糧草應不成問題。」

  鄭經道:「父王收復台灣定是不難,關鍵在於糧草,在於軍隊。台灣畢竟隔海相望,若糧草不濟,支援匱乏,復台之事,必有波折。此時暗潮湧動,形勢複雜多變,還望陳師助我。」

  陳永華正容道:「必不負藩主和世子所託,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突然,一聲爆裂巨響在耳邊炸起。

  「吁、吁、吁」馬夫趙雷安撫著馬匹,讓它安靜下來,手中馬鞭輕撫,絲毫不把眼前場面放在眼中,鎮定有序。只有手中馬鞭,萬不可驚擾了世子。

  戰馬嘶鳴,喧譁的聲音響徹四周。

  「殺了鄭經,賞金萬兩」

  「馬車之中就是鄭經」

  「放箭、放箭」

  一時之間,道路之上一片混亂······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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