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164收徒之危機感
盛意懵了,她活了這麼多年也沒見過這個場面,問:「你們在幹什麼?」
她一出聲,兩邊的人都齊齊看向她。
還有她為什麼會以這麼詭異的方式懸在半空中?
鍾月泠看了眼顧信洲,也不顧之前多崇拜顧信洲,立刻告狀:「阿音!我們想抬你走,顧長老就是不願意,既然你醒了,你自己說,你想跟著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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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意默了默,看向顧信洲,而顧信洲一如既往的冷漠臉,只是默默移開視線,看向別處。
盛意又看向楚瓊心和鍾月泠,他們倆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就差把「選我們」寫臉上了。
盛意心說抱人是什麼特別好的活嗎,怎麼大家都搶著干,嘆了口氣:「我自己走。」
鍾月泠和楚瓊心面面相覷,楚瓊心:「你不是受傷了?還是我們扶著你吧,讓鍾月泠背你也行。你身上靈力不是耗完了嗎,多睡一會。」
盛意擺擺手:「沒事。」
見盛意堅持,鍾月泠和楚瓊心便慢慢把她的腿放下來,顧信洲則是扶著盛意的上半身,待她自己腳落地站穩之後才鬆手。
盛意想起自己剛剛殺了鍾月禮寄生體的事,跟鍾月禮確認,「你看看腰間是否還疼?」
鍾月禮一頓,下意識地摸摸腰間被鬼樹寄生的地方,奇異的是,以往每次碰這裡都會感到不小的刺痛,現在即便是用力都沒感覺到疼痛。
剛剛一直在擔心盛意,鍾月禮沒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不疼了。」
鍾月禮仔細感受,被鬼樹寄生之後,雖然不影響他正常生活,但就像是腳邊綁了個沙袋,還能走,但始終感覺拖著個東西。
眼下卻是一陣輕鬆。
盛意給他把脈,確認無礙之後,叮囑道:「看脈象應是解除了,若是後續有問題,立刻來找我。」
鍾月禮點頭,瞧了眼慕容瑤和曾律,沒說鬼樹寄生的事,只是隱晦地問:「是怎麼解決的?」
盛意壓低聲音:「殺了假貨即可。」
鍾月禮瞭然,笑彎眉眼:「阿音,你又救了我一次。」
鍾月禮也知道寄生體跟他走散了,打算等大家回了青劍宗後他再獨自出來找,沒想到成音已經幫他解決了。
面對鍾月禮感激的眼神,盛意點點頭:「舉手之勞。」
楚瓊心和鍾月泠看兩人在說悄悄話,連忙湊上來並肩走,雖然聽得雲裡霧裡的,但還是了解到鍾月禮的寄生終於解除,都很高興。
顧信洲望著他們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
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師尊未重生前,身邊就總是簇擁著很多人。
那時她身邊的人,顧信洲都認得。
時過境遷,師尊還是一如既往,只是她周圍的一切,卻在慢慢變得陌生。
顧信洲心中鬱結,卻聽鍾月泠問:「阿音!剛剛顧長老質疑我們的感情!他說你不願認我做哥,這怎麼可能呢,你自己說,我們仨是不是你的哥哥姐姐?」
鍾月泠邊說還邊偷瞄顧信洲,像是專門說給他聽的。
盛意不知道自己只是睡了一覺,就出了這麼多事,聽到鍾月泠的問話,默了默。
認是不可能認的,這個盛意讓不了一點。
以她的輩分,認鍾月泠幾個當弟弟妹妹都算是給他們抬輩了。
但是不叫的話,這仨小輩又會傷心。
盛意看鐘月泠幾人明顯哭過的眼睛,又對上顧信洲的死亡凝視,張了張口,隨口扯道:「我還有事……」
然後拔腿就跑。
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見盛意跑得飛快,鍾月泠在後邊跺腳:「誒!跑什麼呀!身上不是還有傷嗎!」
隨後鍾月泠回頭看向顧信洲,挽尊道:「阿音她是真的有事。」
顧信洲心頭一松,沒忍住,笑出聲來。
……
待幾個弟子回到青劍宗後,盛意獨自去找顧信洲,兩人在隱蔽的竹林會面。
顧信洲:「選師大會即將開始,師尊打算選誰?」
顧信洲知道以盛意的身份肯定不肯拜誰為師,於是提議道:「不若以『成音』的名義拜入我的門下,如此也好行動……」
盛意:「不必。宗門不是有規定,若是師生雙選,若是選師大會後無師父選擇,便等下一次選師會。我刻意踩著分數線入的內門,到時再找機會讓人不選我就行。」
顧信洲點頭,又問:「師尊,之後有什麼打算?」
盛意淡聲道:「選師大會後我會離開一段時間,你倒是幫我看看考勤,別太難看就行。」
顧信洲:「好。」
隨後他想問盛意之後要去幹什麼,張了張口,還是沒問。
他從來不會忤逆盛意的任何決定。
不質疑,也不過問。
現在想問,是因為師尊已經不是從前的師尊。
她有了新身份,身邊多了太多陌生人。
從前盛意身邊也有很多人,但在徒弟身上傾注的心力最多,顧信洲自恃有這一層關係,也便有恃無恐。
盛意沒察覺顧信洲的停頓,想起今日顧信洲和鍾月泠爭執,「今天怎麼跟鍾月泠他們爭起來了,你都是長老了,這麼做多幼稚,實在有損威嚴。」
兩人並肩而行,面前是一個小坡,顧信洲先上,隨後下意識朝盛意伸手,然而盛意卻自己上來了,顧信洲懸在半空中,默默收回:
「就是看不慣他們和師尊太親近。」
盛意想起幾人搶著抱她的場景,覺得荒謬之餘又想笑:「你都多大了,跟小輩計較什麼。」
「況且以你現在的能力,早已可以出師,不必再受我管束。」
顧信洲望著自己空落落的手:「在他們眼裡我是長老,可師尊在,那我就一直都是師尊的徒弟。」
「我不想出師。師尊可以繼續管著我。」
盛意挑眉,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的事:「信洲,你以前可不是這樣。」
印象里,顧信洲是不會說這樣的話的。
他向來沉默寡言,即便被三徒弟污衊,也一副不屑置辯的模樣,很少像現在這樣直白地表露自己的心跡。
顧信洲沒回話,只是沉默地跟在盛意身邊。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從前公伯允哭,便能多吸走盛意幾分注意力,現在鍾月泠他們哭,盛意便對他們寬容許多。
從前顧信洲不屑於這樣吸引注意力,但有些東西,失去了才知道,在盛意消失的這三百年裡,他無數次想,他其實還有很多話想跟師尊說,也有很多事沒做。
從來都是盛意為他們準備生辰,他卻總是記不住盛意的生日。
眼下終於等到了彌補的時刻,卻發現新人換舊人,師尊還是那個師尊,身邊卻有了新的朋友。
他的位置在哪呢?
顧信洲心中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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