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收徒之成親

  盛意確實沒說錯,大婚前幾日余當家只管余芸是否在房裡,眼見明日就是成親之日,余當家像是明白余芸會耍的招數一般,幾次來查房。

  盛意讓余悟安排她去余芸那幫手,余悟心中有疑慮,依舊照做。

  「你想清楚了,你代替芸兒上去,到時就是眾矢之的,獻祭大陣最先捆綁的就是你們四個。」余悟說。

  他無法修煉,看不出盛意到底是什麼修為,只能從她平靜的神情里獲得些許底氣,「你到底要幹什麼?」

  盛意:「到時你便知道了。」

  余悟捏緊手裡的拐杖,他知道成敗就在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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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想吸收英魂的魂魄,就算真如余當家所言,能讓他人幫他抵擋天罰,可躲得了一時,哪能躲得了一世?

  錯了就是錯了。

  況且獻祭的還是他的親生妹妹,這獻祭要是真的完成,余悟怕是一輩子都難以入眠。

  他想到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爹余峰強。

  天蒙蒙亮,盛意往外走,被余悟叫住。

  余悟坐在榻上,木窗外朦朧的天光落在他的側臉,他的臉半是有光半是融在屋裡尚存的黑暗裡,余悟問:「我爹最後會如何?」

  余當家不是個好人,但是個好兒子的爹。

  從小他就沒虧待過余悟,即便在余悟被魔魂重傷後面無全非,也是種沒想過放棄余悟。

  「他必死。」盛意毫不猶豫。

  盛意恨不得將這人千刀萬剮。

  余悟猜到了,還是苦笑:「就不能說得委婉點嗎?」

  「個人情緒,不想委婉。」盛意冷哼一聲。

  連英魂都敢算計,盛意巴不得余當家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輪迴。

  ……

  盛意到余芸的廂房時,余芸被幾個婆子簇擁著穿嫁衣,臉上未施粉黛——這也是余當家的吩咐,本來就是上去送死的,又不是真的成親,也便懶得在臉上費功夫了。

  幾個婆子不知內情,七嘴八舌:

  「哪有新娘子婚前不妝點妝點的呀?余當家當真是對大姑娘不上心。」

  「不上心還能給她招三個贅婿,我是看不懂余當家。」

  「咱就別管了,拿錢辦事就行。」

  幾個婆子在屋的另一頭收拾余芸換下的衣裳,盛意上去給她梳頭,在做一個簡單的髮髻。

  余芸的房前原本有元嬰期的大漢蹲守,只是換衣裳洗漱等事也不好實時查探,便只關起門來讓余芸跟幾個婆子共處。


  畢竟裡面也有幾人,但凡余芸有異動,大漢也能馬上反應過來。

  「我們的身形確實相像。」盛意開了隔音結界,望著銅鏡里的余芸。

  余芸眼底有烏黑,她死死地盯著銅鏡里盛意的臉,「你來真的。你真打算替我?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余芸激動起來:「我小時候見過那布陣的修士,余峰強說他是丹陽宗的高人,是西洲法陣第一人,甚至還是五國不少王侯將相的座上賓!你就一個人,拿什麼救我?別把命搭進去了!」

  盛意扶住余芸的肩膀,安撫道:「怎麼破陣說來話長。不必擔心。」

  余芸急了,卻聽盛意又道:「我們並不相識,我來替你,你應該高興才對。若我沒有成功,你就逃得遠遠的,不要再回來了。」

  余芸微愣,神情複雜。

  有人替她死,看樣子確實是余芸占便宜了。

  這丫鬟跟她素未謀面,余芸連她姓名都不知,死了也不會心疼。

  大抵就是記住了盛意的面容,偶爾想起來有個人曾替她死了——也就僅此如此了。

  可余芸笑不出來。

  ……

  「聞大師,您來了!」

  喜宴還未開始,余當家忙著招呼賓客,見到聞景子便面露喜色,殷勤地迎了上去。

  「嗯。」聞景子便是余芸口中所謂的丹陽宗的高人,他冷淡地點頭,挑眉問,「都安排妥當了吧?」

  余當家連連點頭,「按照您的吩咐,找了生辰八字極陰之人與悟兒的血親一起獻祭。」

  聞景子摸摸鬍鬚,「那行,到時我起陣作法,你帶著人在一旁護衛。」

  婚宴間人聲嘈雜,賓客還在陸續入席,等著婚禮開始。

  聞景子劃破手指,將滲出的血珠抹到眼皮上,再睜眼時,大陣的紋路便在眼前浮現。

  三個法陣都在照常運行,乍一看並沒有什麼問題。

  聞景子掃了眼已經入座完畢的賓客,凶時將至,獻祭即將開始,不知為何聞景子心中卻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

  聞景子看向余當家:「我實在不放心,你去看看余芸,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

  此時三個新郎騎著駿馬入場,身後是新娘子的花轎,迎親隊伍一出現,場上就放起了鞭炮,眾賓客磕著瓜子圍觀,一派喜氣洋洋。

  余當家狐疑:「我已經找人盯緊那賤種了,給她梳妝的丫鬟送她上的花轎,應該不會出事吧?」

  聞景子:「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去把新娘子攔下來!看看是不是余芸!」


  見聞景子如此著急余當家也不敢怠慢,當即將花轎攔下,鑽進去不由分說就掀起新娘子的蓋頭。

  蓋頭落下,露出的是余芸驚詫的臉。

  「余峰強,你幹什麼!」余芸咬牙切齒,恨不得直接給余當家一巴掌。

  周圍的賓客譁然,

  「余當家這是作甚?」

  「這新娘子才剛到就掀蓋頭,這是什麼規矩?」

  見花轎里坐的確實是余芸,余當家和聞景子皆放心下來。

  「大家稍安勿躁,剛剛上轎時小女鬧脾氣,我是怕她在轎里哭傷了眼,一時心急。」面對大家的質疑,余當家姿態坦然道。

  大家面面相覷,結合剛剛余芸瞧見余當家那氣急敗壞的模樣,確實是在置氣,只當是家長里短的鬧劇,心照不宣地笑起來:

  「都招贅婿了,不用離家,有啥不開心的啊?」

  「害,小女子的心思難猜呀,余當家這麼擔心女兒,也是余大姑娘的福氣!」

  賓客們七嘴八舌地扯皮,聽得余芸直覺想吐。

  余峰強擔心她?送她去死還差不多,一群蠢貨!

  余當家三下兩下就把小插曲揭了過去,他示意余芸身邊的婆子扶著余芸下轎,眼睜睜地望著余芸跨過火盆走向喜堂。

  聞景子心說此番下來必定萬無一失,便靜下心來等待凶時到來。

  余芸和三個新郎慢步走上喜堂,司儀已經在等。

  她上台階時佯作不穩,跌下去瞬間碾碎手中的置換法陣,一晃眼便出現在在了余家寨後山的樹林裡。

  置換法陣能使兩人位置互換,是盛意為了以防萬一在她手心畫的法陣。

  余當家衝上花轎時,轎子裡坐的確實是盛意。

  為了防止被發現,盛意與余芸瞬間置換,於是余當家掀開蓋頭後,見到的是余芸。

  等余當家最後一次驗證之後,盛意換回去,繼續代替余芸獻祭。

  此時天際雷雲彌補,樹林裡透不出一絲光。

  余芸卻終於感到有了喘息的機會。

  她百感交集,忽然想起在使用置換法陣時,耳邊傳來盛意的聲音。

  「辛苦了。」

  余芸後知後覺,她貌似還沒問那丫鬟叫什麼名字,她倏然起身對空氣喊:「你叫什麼?如果此事平安度過,我該怎麼找你?」

  無人應答。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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