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種靈之道,冷眼旁觀
第16章 16:種靈之道,冷眼旁觀
沉雲壓頂,遮天蔽月。
昏暗天色下,玉琅山道院山門之內,尚見燭光點點。
尤其道徒寮院區域,一眾苦修弟子,燭下演法,各處更見亮堂。
王恆同樣在寮舍內留了一盞燭燈。
燭火曳動,把他靜坐身影投射在木牆之上,也將他雙目緊閉的沉靜面容映照分明。
不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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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燭光微躍,他睜開眼來。
『我總算明白,常人種靈,為何修煉同樣法門,也是一般勤修苦練,悟性天賦稍有差距,破境所耗時間,便要多上數年火候,乃至始終有人無法煉成了。』
『這一步關隘,實際與是否勤奮關係根本不大,本就是考驗個人悟性的一關……』
琢磨方才從《三陽劍籙養魂符經》之中梳理得來的感悟,王恆有些感慨。
他原以為,種靈修行,或許要看天賦悟性,但也不該脫離了苦練因素影響。
沒想到此一步修行,竟完全與苦修沒有半分關係。
甚至和功法的優劣,牽扯都沒有多大。
『不過這其實也不難理解,人體精氣神三元本就息息相關,常人煉精化氣有成,邁入明氣之境,通達竅穴,貫走經脈,本就無時無刻不在溫養靈魄,實際便是已經走在了鍊氣還神的火候上。』
『隨著周天圓滿,人身靈魄更是被溫養到了足夠種靈的境地,只待靈符悟明,頃刻之間便可種定靈根,又哪裡需要什麼苦修。唯一在火候上需要耗費的心力,無非就是熟悉種靈符籙,好作存想罷了,只要法訣靈符為真,感悟一到,就能功成。』
『如此一看,院內弟子傳言道院所授《一元符經》不堪用來種靈的說法,其實有些偏頗了,此法於種靈一步,或許沒有什麼獨到之處,但只在破境一關給修行者帶來的幫助,與其他法門卻不會有什麼不同。』
他能有此感悟,倒不是法門之中記載了什麼關竅。
而是源於泥丸『雷符』相助。
『雷符』玄通不俗,似有助人明晰文字符籙真意之功。
以至王恆在塔林初見《三陽符經》內容,便瞬息將之理解記下。
而他回到寮舍之後,一番梳理下來。
卻發現已經理解了法訣真意,明晰其中運煉之方的自己,竟是隨時都可嘗試破境,不需旁人一般苦熬。
這對他來說,當然是個好消息。
只是一想若無雷符相助,自己恐怕也難窺破其中真諦,須得走上不少彎路,免不了也要有些觸動。
『能有這般所得,或許也是我氣運到了。』
『死而復生,又自囹圄之中走上一遭,否極泰來,正合福禍相依之理。』
王恆心思漸定。
既有這般所得,正是該好生把握這運數的時候,卻不好胡思亂想,耽誤時機。
想到這裡。
王恆眼皮微合,氣息一穩,再度沉入了靜定修行之中。
『雷符』相助,他已將《三陽劍籙養魂符經》參悟通透,各種關竅皆已明了。
而今只需存想經中記載三陽劍籙,藉以符經訣門,調動周天真氣配合靈符凝聚,火候一到,便可種靈有成,破入靈應之境。
風波將涌之際,正也是行功之時!
……
同樣的搖曳燭光下。
林溫這個出身不俗,又投身陳陽麾下,有著諸多前輩指點,早早便已存想靈符有成,入了靈應之境的道徒,卻不似其餘尚未破境的弟子那般勤勉。
相較王恆,還需『雷符』異寶相助,方能領悟種靈修行根本。
林溫不僅知道種靈修行,重點在於感悟,還很清楚破入靈應之境後的修行,同樣也不是苦修便可積累。
他於自身修行之上,早有打算。
離山任事之前,卻不準備把太多心思放在沒有必要的功行打磨之上。
將身前書案上的靈符最後一筆畫就,看著符紙上靈光流轉,明顯符成模樣。
林溫方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放下手中靈毫符筆,看向了一旁全安。
「你今日來我處尋見,可是王恆那邊,生了什麼變故?」
全安一直關注著林溫繪符,驟得林溫垂詢,一時反應有些不及。
他雖未曾破入靈應之境,看不明白這靈符製作的手段,但不妨礙他想要學習。
在他看來,自己投身陳陽麾下,種靈法門是不缺的。
之所以遲遲不能破境,是立功不夠,無人指點。
單憑自身天分,又難生來領悟,方才限於明氣修為。
而等此番辦妥林溫交代事情,自家在對方高興之時,尋求幾分指點,不定就能破境有成。
想到破境之後,便能運用符籙道術手段,眼下有機會接觸,當然要多觀察,難免有些分心。
好在他反應也快,眼見林溫皺眉,便忙躬身匯報導:「倒不是王恆鬧出了什麼事情,此子這幾日行跡古怪,一直在道院裡頭胡逛,連旁人都不怎麼接觸,更別說生來變故了。」
「今日來見師兄,所要稟報之事,雖也與他有些牽扯,但卻不是他自身惹來。」
林溫微微頷首:「細細說來。」
「是裴紹雲那邊。」全安抬頭看著林溫神色變化,繼續道:「他似乎有意對王恆下手了。」
林溫詫異道:「這消息,你可確定?」
全安點了點頭,篤定道:「今晨裴紹雲麾下一道徒,向戍務殿稟報有外道妖教之人於玉琅山左近揭仙嶺,秘密建了一處據點,或於道院有所籌謀。」
「那道徒更有意無意向戍務殿上師提及,揭仙嶺所現外道妖人,便是王恆之案牽扯,提議戍務殿遣人調查此事之時,帶上王恆,或能提供線索。」
林溫十分驚訝:「這般關鍵時候,裴紹雲不好好等著渠陰任事定下,竟如此迫不及待,要與王恆為難,莫非昏了頭了不成?」
憑理智分析,他很難理解裴紹雲這個舉動。
對裴紹雲有一定了解的他,知道這人雖然性格上有些問題,心胸或許狹隘,但出身世家,自幼不乏教導,卻不是什麼蠢人
更別說以他身份,左右也有人時刻提醒,按理所作所為,多少都該考慮得失。
如今卻做出這種事來,林溫如何能不費解?
「小人倒是有幾分所得。」
林溫看向全安。
全安解釋道:「裴紹雲世家出身,自來順風順水,便是遇過坎坷,多也是咱公子一般的人物與他為難。如此便是受了些悶氣,也能忍耐下來,可王恆到底不同。」
不等全安細說,林溫已是恍然。
正如全安所言,裴紹雲一路順風順水,吃虧也只在同層次的人手上吃過。
如今王恆一個曾經還是他門下走狗的寒門道徒,區區螻蟻般的角色,卻反過頭來,咬了他一口,他不能忍受,再正常不過。
「師兄,王恆身上到底還牽扯了公子計劃,你我可需提醒王恆一句?或者,出手相助?」
林溫思索片刻,搖頭笑道:「不必,倘若裴紹雲真這般行事,公子之事,又何須再通過王恆去辦?此番卻是他裴紹雲自己將把柄送到伱我手中來了,實可謂難得好消息也!」
「王恆那邊,不必提醒,你只需想辦法盯著他的行蹤便可。他若真因裴紹雲安排,隨同戍務殿弟子去了揭仙嶺,便是你立功機會了!」
說到這,林溫不知想起什麼,忽又笑道:「說來王師弟這十日之期,倒是定得正好,否則你我費心從杜雲庭處入手,比起現在,卻要多了許多麻煩。」
全安微愣。
反應過來,一時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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