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武俠仙俠> 道君:從仙廷小吏開始> 第3章 3:借名生勢,死中求活

第3章 3:借名生勢,死中求活

  第3章 3:借名生勢,死中求活

  「杜兄來得卻快,看來對我王某人很是看重,倒是叫人受寵若驚。」

  王恆看著牢外那道瘦削身影,淡聲道。

  杜雲庭深吸一口氣,召來看守,請人打開了牢門,走了進來。

  身影昏暗中走出,模樣也在微光中漸顯清晰。

  杜雲庭瘦削青年模樣,一身青色道袍。

  sto9.co🍀m最新最快的章節更新

  生得一副焦黃麵皮,兩頰微陷,稍顯老氣。

  一雙垂目,兩撇八字眉,又添了幾分愁苦。

  整個人看上去較為老成。

  「我知王兄心中有怨,此中實有誤會,不知能否容我一句解釋?」

  王恆抬眼看去。

  前身記憶中,對此人印象十分深刻。

  除去前身之死,便是此人親手為之的原因外。

  更因為此人乃是裴紹雲心腹中的心腹。

  往日裴紹雲手下諸多事務,便是此人經手處理。

  王恆收回打量目光,淡淡道:「杜兄百忙之中抽空來此,想必不是為了與我說這些空話。」

  杜雲庭眉心一沉。

  方才還在監牢外,他便覺王恆反應有些不對,如今表現,更是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王恆與裴紹雲結交,也有兩年時間,雖比不得他這等親近心腹,平素也沒少了往來。

  身為裴紹雲得力手下,對於王恆,他了解不少。

  天真愚蠢,無甚心機,是以前杜雲庭對王恆的印象。

  他來此之前,有過計較,本意以王恆脾性,就算結了死生之仇,費些唇舌,總也能糊弄一番。

  但現在……

  想到來時裴紹雲的警告。

  杜雲庭藏於袖中的右手一握,掐了掐指節皮肉。

  而後。

  躬身便是一拜,歉疚道:「我能理解王兄之恨,在揭仙嶺時,我為討好公子,動了私念,自以為可替公子解決後患。衝動之下,做出那般錯事,回來之後,才自後悔。」

  「昨夜我輾轉發側,一夜未睡,便是心頭煎熬。」

  「好在王兄吉人天相,叫我能有個彌補機會。」

  「我本無顏再見王兄,如今來拜,只是不想王兄因我私自妄為之舉,誤會了公子,再鬧出什麼親者痛,仇者快的恨事來。」


  「說到底,事情發展到如今局面,根由還在有心人算計。王兄所受苦楚,也是因我所生妄念緣故。」

  「王兄若是恨我,我也不敢求你諒解,等你出去之後,更願任由處置。但我希望,王兄莫要被仇恨蒙了雙眼,壞了你與公子之間的難得情誼。」

  王恆看他一眼,笑道:「我原來還想著,裴紹雲所惹禍事,實際並不算大。即便背後還有牽扯,有我背上其中因果,有了替罪之人,事情便算了結。莫名還要害我性命,實在難以理解。」

  「如今再看杜兄,倒是明白了幾分。」

  「裴紹雲疑心之重,刻薄寡恩之甚,實在叫人咋舌。」

  杜雲庭身形一頓,對於王恆如今表現,有些不太適應。

  這時。

  王恆又道:「杜兄有功夫為裴紹雲擔心,倒不如好好想想自己。」

  「王兄此言何意?」

  杜雲庭抬起頭來,眉頭微皺。

  王恆若有所指道:「杜兄今日是自由身來此見我,但看裴紹雲安排,過兩日不定伱就要與我同住此間了。」

  「以杜兄聰明,想來不難理解我的意思。」

  杜雲庭一怔。

  片刻後,面色微變。

  王恆自顧自道:「按理來說,我之罪責,已難消解,即便是向執法殿說明情況,自表乃是遭人誣害,將裴紹雲供出,牽扯出更多事情來,也逃不脫處罰,本不該多此一舉。」

  「可此罪一論,我道徒身份難保,離了道院,以裴紹雲脾性,容不得我活命。左右逃不過一死,自是該攀咬報復,出一出心頭惡氣的。」

  「杜兄,你是裴紹雲左膀右臂,清楚此案並非表面,背後還有牽扯,那是裴紹雲所不允許道院去查的。」

  「我記得,此案牽涉之事,一如揭仙嶺,也是杜兄經手?」

  「杜兄你說,等我指證裴紹雲之後,你會不會似你方才提及揭仙嶺之事時一般,也要在執法殿殿首面前,說此案乃是你自作主張?」

  杜雲庭心下微沉。

  知道如今的王恆已經不是他曾經認識的那個天真之人。

  虛與委蛇,已然沒有意義。

  他冷哼道:「你當我是你麼?你既知我乃公子左膀右臂,他又豈會棄我?」

  王恆十分認同的點了點頭:「杜兄所言甚是,以往的確如此,縱然損失些東西,裴紹雲也捨不得拿你做棄子。」

  「只可惜,如今就有些難說了,畢竟,誰讓此番我從揭仙嶺活著回來了呢。」


  杜雲庭猛然張目,注視王恆。

  他明白了王恆意思。

  他奉裴紹雲之命,處理王恆,如今卻叫王恆活著回山。

  這已經不僅僅是他早前倉促之下,僅考慮到的辦事不力問題了。

  王恆並未理會,繼續道:

  「當然,此案雖牽扯外道妖教,到底只是『一時貪念,與彼輩有些生意往來之罪』。算來並非什麼大案,屆時你我結果,無非就是被發往各地道司衙署,做些苦役罷了。我如此得罪裴紹雲,大抵是要死的。杜兄若因我攀咬之故,替裴紹雲出面擔責,如願默默領受,應當不至於如此。比起死於人手,成為苦役,總歸還是好的。」

  杜雲庭氣息有些不太平靜。

  半晌。

  方才眸光複雜的看了王恆一眼。

  不解道:「王兄既然未死,又知道回來之後,洗不脫罪責,逃不過逐出道院的結果,沒了身份,下山之後,更要遭裴氏清算,緣何還要回山?這般不顧性命,莫非就只是為了報復我麼?」

  面對杜雲庭詢問,王恆話鋒卻轉:「杜兄,你我其實是同類人。」

  杜雲庭也不再作表面功夫,皺眉看他。

  王恆凝眸看他:「我能入道院修行,是傾了家族之力才得來的機會。當今之世,若非修行之人,更是不能居得上位,若有選擇,我不願棄了這上進之路。」

  「杜兄寒門出身,費心替裴紹雲奔走,總不至於乃是天生喜歡居於人下罷?」

  「王兄到底想說什麼?」

  「杜兄只要想辦法讓裴紹雲保住我道徒身份,罪責我自領之。憑杜兄能為,做到此事,我想對你來說並不困難。」

  「這不可能。」

  杜雲庭搖了搖頭:「且不說這等大事,我根本無法左右裴……公子的決定,即便能行,道院自有法度,只要定罪,他也沒這手段讓你留下。」

  王恆淡淡看他一眼:「裴紹雲能否做到此事,你比我更清楚,無非付出些代價罷了。」

  杜雲庭面色微滯:「……就算如此,此番變故根由,起自他人,那人不可能看著公子再做舉動而不阻撓。」

  「陳陽那邊,我自有安排,杜兄就不需要多心了,你只需做好自己的事情。」

  杜雲庭有些驚訝。

  「你能說服陳陽不找公子麻煩?」

  頓了頓,又道:「我又憑什麼信你?」

  「你沒有選擇。」

  王恆淡淡道:「陳陽的人,今日會來見我,若是順利,他不會再是麻煩。」


  「此事,你也可挑些與裴紹雲說,或許可以告訴他,他若不願出手,我便只能求助陳陽。我好歹替他辦了兩年差事,多少知道些東西,屆時再扯出什麼其他要緊事情來,那就不好說了。」

  聽到這裡。

  杜雲庭深深看了王恆一眼,終究沒有再說什麼。

  轉身離開了監牢。

  與此同時。

  卻有一名年輕道人,來到了執法殿禁牢所在區域。

  見看守攔阻,抬手便掏出了一塊令牌來:「執法弟子林溫,奉命提審犯人。」

  ……

  ……

  「公子,我在禁牢見了王恆,果如公子所料,此人請託賀吉來見公子,正是已與裴紹雲生了嫌隙。」

  陽光透過窗欞,灑在一塵不染的書案上。

  陳陽安坐案前,停下繪符動作,將手中靈毫符筆輕輕放在了筆架之上。

  方才抬頭看向眼前青年,頷首一笑。

  溫聲道:「辛苦林兄了,坐下說。」

  林溫恭敬一禮,褪去布鞋,上了春凳,在陳陽一側端正跪坐。

  「裴紹雲此人,雖是刻薄寡恩,色厲膽薄之輩,卻也並非沒有腦子。他既選擇王恆做這替罪之人,必是有過仔細盤算。常理推斷,這王恆該是個為人愚駑,又無背景,極好操縱的人。但現在看來,倒是有些出人預料。」

  林溫點了點頭:「前兩日裴紹雲有所動作,欲將此案定在王恆身上之時,我便對其人有過調查。據熟悉他的人所言,此人以往的確是個天真之人,只是不知如今為何多了幾分機變。」

  「突逢大變,有些變化不足為奇。何況所謂天真表現,也未必不是此人有意為之。」陳陽不置可否:「他既能叫賀吉今晨便上門來尋,回山之前,必然已經做好了一些計較。此番你去見他,有何所得?」

  林溫面色有些古怪道:「我本以為他想依附公子,尋求庇護,未料他竟說自己準備認下此罪,不欲指證裴紹雲。」

  「哦?」陳陽轉頭看他。

  「更叫人無言的是,他還想請公子莫要再於此事之上,與裴紹云為難,暫且作壁上觀。」

  陳陽輕笑道:「有些意思。」

  林溫有些意外:「公子不覺此人儘是妄言?」

  「若只是這兩句妄言,林兄如今只怕就不是這般態度了。」陳陽搖了搖頭:「他還說了些什麼,林兄一併道來吧。」

  林溫感慨道:「還是公子英明,想得通透。我當時聽他說這兩句話,只覺此人是個妄人,差些便要拂袖而走,若非他又急忙補了兩句,只怕都沒有後續了。」


  陳陽淡淡一笑。

  林溫注意到這點變化,沒有再賣關子,道:「他自言已經有了安排,即便認下此罪,也能叫裴紹雲主動保住他道徒身份。唯一需要的,便是公子莫施手破壞。」

  「此外,他還要借公子之名,於裴紹雲面前生勢,稍作脅迫。」

  陳陽看向林溫,笑笑道:「只這兩句,只怕還不能洗脫他在林兄心裡的妄人印象。」

  「正如公子所想。」

  林溫慚愧道:「我當時甚是不快,以為此人實不曉事。」

  「不過他後來的話,卻才叫我明白了他的真正打算。」

  「什麼話?」

  「他說以裴紹雲手段,在他離山這幾日時間,定然已經做好了善後布置。便是執法殿提審之時,出言指證於他,至多也就斷人些許羽翼,尚不足以壞了裴紹雲根本。」

  「他知道公子有意渠陰道正之職,方才施手對付裴紹雲,而今情勢,事已難成,與其再費心力,叫裴紹雲得個不痛不癢的教訓,還不如暫時停手。」

  「若是他此番能得保全,事後願意投身公子麾下,替公子對付裴紹雲。他跟隨裴紹雲兩載,替人奔走過不少事務,知道許多隱秘。公子用他,卻要更為方便。」

  陳陽搖了搖頭:「不夠。」

  林溫自然明白陳陽此話所指,忙又道:「我當時也點出了這個問題。」

  「他卻說此事了結之後,還能替公子取來一味猛藥,最適合助公子解決裴紹雲此疾。」

  陳陽嗤笑道:「裴紹雲能算什麼疾症?」

  林溫附聲道:「公子所言甚是,若非公子忙於別務,裴紹雲哪裡還能在道院跳竄。」

  「不過若是這味雜藥,能省卻公子一些時間,我以為也是好的。」

  陳陽不置可否:「說說此藥。」

  「杜雲庭。」

  林溫道:「王恆自言,能叫此人歸附。」

  「哦?」

  陳陽表情終見幾分變化。

  ……

  「兄弟真有門路能安然離開此地?」

  禁牢內。

  在林溫離開之後,已然做不得更多操作,也不再去想後續發展,只將心思放回前身修煉多年留下的『遺產』,準備試試內息真氣妙用的王恆。

  沒等細細體會,便又聽到了對面監牢傳來的聲音。

  他抬頭看去,就見那原本還依牆而坐,藏於暗角,看不清模樣的邋遢道人,不知何時竟是湊到了監門處,巴巴望著自己。


  王恆對此有些詫異。

  他本以為此人只是被關得久了,耐不住想要尋人說話,但看他現在模樣,似乎並不只是如此。

  他倒是不擔心對方把他與林溫和杜雲庭的談話聽了去。

  二人都是謹慎之輩,既然來此密談,不至於考慮不到這個問題。

  不過不管對面這道人有何心思,王恆都不準備搭理。

  他眼下正是需要靜靜等待結果的時候,不好再生枝節。

  只是他不理會,對面那道人卻似依舊不太甘心,追說道:「兄弟若有本事離開,能否替我辦件事情?我有好處奉上。」

  說著,似乎是怕王恆不動心。

  補充道:「我說的好處,乃是靈符寶經。」

  靈符寶經!

  王恆眉心微跳,意外看去。

  (還有更新耶)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