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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八章 道友

  「黑風城尚在,豈能言敗?

  「公羊與田寸攻城,如何抵擋?」

  「公羊與田寸已然敗退,你尚狼倒是未戰先怯!」

  「呵呵,方才只是佯攻罷了,公羊與田寸並未現身,如今已摸清城中虛實,隨時都將捲土重來。不如打開城門低頭認輸,或許能夠保住黑風城。既然公羊已修至妖將境界,又與你我相熟,由他充當城主也未嘗不可!」

  「城主尚未出關,你豈敢忤逆作亂!」

  「城主不僅傷了心脈,而且元神受損,即使僥倖活著,亦將修為大跌。而如今他已閉關三月,只怕已自身難保,你我此時向公羊示好,當為明智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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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狼,你這個貪生怕死的小人。有我朵彩在此,黑風城絕不低頭認輸,何況公羊也並非無懈可擊,我已抓到甘李城的妖修,於野……」

  於野站在十丈之外,很是難以置信。

  大敵當前,危城難保啊,兩位頭領竟然在此爭吵,而一個誓不言敗,要抗爭到底,一個卻鬥志全無,只想保全自家的性命。唯一的城主骨牙,又尚在閉關而生死不明。

  唉,黑風城大勢已去!

  「你所抓之人何在?」

  「啊……」

  於野尚自無奈,爭吵的兩人同時看來。他猛然驚醒,抬手一揮。

  「撲通——」

  一個中年男子摔在地上,掙扎著便要逃竄,卻忽然離地而起,已被尚狼一把抓在手裡。

  「且莫傷他……」

  「噗——」

  中年男子已被尚狼伸手穿透腰腹,竟抓出一個血淋淋的金丹,又聽「砰」的一聲,金丹被他一把捏碎。

  朵彩未及阻攔,人已死了。她頓時怒目圓睜,道:「你……」

  尚狼卻不予理會,順勢將中年男子的屍骸拋了出去,甩了甩手上的血跡,兇狠的臉上透著濃重的殺機,厲聲道:「一個妖士,如何生擒金丹妖衛??」

  「撲通——」

  屍骸落在於野的面前。

  他交出一個活人,眨眼換來一具死屍,且開膛破肚,死狀悽慘。

  朵彩暴怒之際,也不禁一怔。

  於野看著地上的死屍,籠罩四周的陣法,十丈外的兩個妖修高手,以及狐疑的神情與透著殺氣的眼光,他只覺得心頭添堵而暗暗無奈。

  「屬下也是碰巧,或是一時運氣,趁亂將他收入此物,卻難以傷他分毫,誰料……」


  於野舉起一枚金質戒子。

  尚狼叱道:「你怎會持有黑風城的妖戒??」

  朵彩神色一凝,道:「應是畢霸等人所留,為我賞賜……」

  「而僅憑一個妖戒,如何擒獲金丹妖修,小子,你究竟是什麼人——」

  尚狼話音未落,揮袖一甩。

  於野尚在想著如何自圓其說,一道寒光急襲而來。他臉色微變,一手摸出雷火符,一手掐動法訣,便要孤注一擲。

  「鏘——」

  一聲炸響,又是一聲叱喝:「住手——」

  寒光倒卷而回,竟是一把短劍。

  朵彩的手上卻多了一把長刀,銀光流轉、鋒芒閃爍。

  尚狼伸手抓住短劍,更是怒不可遏——

  「這小子隱瞞修為,你不加追究,反而徇私庇護,是何道理?」

  「哼,他是我的人,誰敢動他分毫?」

  朵彩橫刀相向,寸步不讓。

  「呵呵,畢霸也是你的人,結果如何?妖城有此一日,均為你這個婆娘一手釀成。而骨牙竟然偏聽偏信,恕我不再奉陪,這便打開城門……」

  尚狼話語惡毒,且字字誅心,顯然再無顧忌,他要強行打開城門投靠公羊。

  「慢著……」

  朵彩出聲阻攔。

  而尚狼作勢撤去陣法,卻突然催動劍光。她急忙揮刀抵擋,尚狼忽又張口吐出一道劍光,雙方近在咫尺,「砰」的一聲震響,她禁不住往後退去。尚狼卻不依不饒,趁勢抬手一指,一道劍光劈向朵彩,一道劍光襲向十餘丈外的洞府。

  「不可……」

  雙方交手倒也罷了,豈能驚擾城主的療傷。

  「鏘——」

  朵彩忙亂之際,奮力擋住襲來的劍光。

  卻聽又是一聲「轟」的震響,洞府的禁制崩潰殆盡,而緊閉的洞門竟然毫無動靜。

  「呵呵,看到了沒有,骨牙傷重不治,或已身隕道消!」

  尚狼獰笑一聲,有恃無恐道:「我已忍了你這婆娘多年,如今沒了城主,看我怎麼收拾你……」

  隨著他掐訣一指,兩道劍光上下盤旋、殺氣呼嘯。

  「呸,即使黑風城僅有老娘一人,也要殺了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

  朵彩豈肯示弱,雙手持刀揮舞,流水般的銀光環繞四周。

  便於此時,忽聽有人出聲——


  「老夫沒死呢,你何必急著改換門庭……」

  尚狼臉色微變,揮手祭出一塊玉牌,籠罩四周的陣法瞬間消失,他趁勢飛身躥起。

  朵彩阻攔不及,急道:「休走——」

  而眼看著尚狼便要飛遁遠去,忽然身形一頓,他回頭怒道:「該死的小子……」

  不知何時於野已逼到身後,衝著他悄悄打出一道法訣。

  與此剎那,緊閉的洞門突然大開,「嗡」的風聲陣陣,一道寒光呼嘯而出。竟是旋轉的刀光,一片連著一片,先後九片刀芒接踵而出,倏然合為一體,猶如當空墜下一輪白日,「轟」的一聲輾軋而去。尚狼根本來不及躲避,肉身連同元神「噗」的消失在耀眼的光芒之中……

  於野施展禁術偷襲之後,便匆忙躲避,而他剛剛退到數丈之外,白日般的刀芒消失,一蓬血雨「嘩啦」灑在山崖之上。他禁不住嚇了一跳,恰見陣法消失,便想著藉機離去,突然異變再起。

  「轟、轟、轟——」

  天穹之上,光芒閃爍,城門的方向傳來陣陣轟鳴,隨之地動山搖。

  不出所料,便如尚狼方才所說,此前的攻城只為試探,卻無人出城禦敵,公羊已看出城中空虛,趁勢率眾攻城,顯然志在必得!!

  「咳咳,過來——」

  朵彩尚自乍驚乍喜,又不知所措。

  城主竟然除掉尚狼,莫非他傷勢已有好轉?而即便如此,僅憑她一個人也守不住黑風城。

  她無暇多想,抬腳奔向洞府。

  虛弱的話語聲再次響起——

  「還有那個小子……」

  「於野,給我站住——」

  於野已走到山崖邊上,被迫停下腳步。

  朵彩在洞府門前招手,神色焦急,看情形他稍作遲疑,她必將不顧一切地撲過來。

  「轟、轟——」

  轟鳴再起,整個山峰都在搖晃。城中人影亂竄,絕望的喊叫聲四起。

  於野稍作遲疑,轉身跑向洞府。而尚未抵達近前,朵彩一把將他拖入洞府之中。他差點便要捏碎手中的雷火符,身子一松,急忙躲開兩步,又瞪大了雙眼。

  所在的洞府甚為寬敞,足有十餘丈大小。

  當間地上布設了一圈石柱,傳送陣?

  陣法之中,坐著一位老者,面如青灰,嘴角掛著血跡,正是城主骨牙。而他這位城主也是可憐,每當生死關頭,都要他拖著傷重之軀力挽狂瀾,卻難免每況愈下,看他的樣子仿佛已是油盡燈枯而再難支撐下去!


  「棄城!」

  「城主……」

  「存人失地,總好過人地皆亡,改日來過,棄城吧!」

  「嗯!!」

  「帶上那個小子!」

  於野尚在打量著地上的陣法,忽然一股力道將他拖入陣法,緊接著光芒閃爍、景物變化……

  「撲通——」

  雙腳落地的瞬間,人已被冷不防撲倒在地。

  於野臨危應變,急忙催動遁法,而尚未隱遁,竟被人騎在背上,一把抓住腦袋,便聽朵彩恨恨道:「小子,枉我如此信你,豈敢騙我,你來自何方,有何企圖,說——」

  「我……我何曾欺騙……」

  氣機禁錮,法力難以施展,於野雙手猛然用力,便要將朵彩甩出去。而他尚未掙脫,已被一把掀翻,一道柔軟的身子「砰」的將他死死壓在地上,恰好四目相對、濃香撲鼻,話語聲令人心煩意亂——

  「咦,力氣如此之大……」

  「滾開——」

  「哼,你再不如實道來,我便親自動手……」

  親自動手,便是查看他的修為,奪取他的納物鐵環,他所有的一切都將無從隱瞞。

  於野揮拳便打,卻被按住手臂,朵彩的力氣竟然遠勝一籌,他忍不住便要捏碎掌心的雷火符,忽又念頭一閃,道:「我來自仙域……」

  「哦……」

  「咳咳……快快毀去陣法……」

  便在朵彩錯愕之際,身後的骨牙在出聲催促,她伸手拍了拍於野的臉頰,道:「如此乾淨之人,喜歡裝模作樣,我說與眾不同呢,果然是仙域的修士!」

  她丟下一個莫名的眼光,這才起身離去,「砰砰」幾聲,陣法的石柱已被她抬腳踢得粉碎。

  於野終於擺脫束縛,卻怔怔躺在地上,已是滿臉通紅,重重喘著粗氣。

  「哎呀,城主……」

  又是一聲驚呼。

  只見骨牙癱倒在地,口吐鮮血。朵彩守在一旁,手忙腳亂的樣子。

  於野慢慢翻身爬起。

  置身所在,是個山洞。數丈之外,有個洞口。

  他看向洞口,挪動腳步。

  忽聽朵彩急道:「道友,你有無仙域的靈丹妙藥?」

  於野腳下一頓,只覺得臉頰又是一陣發燙。他稍作遲疑,轉身走了過去……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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