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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六章投效試探

  西隆山中,兩萬重甲晉軍往西南急行,正如淳于復所言,晉軍不擅山林作戰,在西隆山崎嶇山路並山中風雪襲擾下,足下打滑者、不時摔翻者不計其數,倒是中軍主帥與那位同行的遮面人似不受這山路所擾。

  依遮面人所獻之策,率軍向西南追尋的淳于復,目光一直緊鎖遮面人手中木匣,適才思忖再三,選擇暫留住此人,此人武境高強,此等人才,能收帳下聽用,將來則成助力。

  他突兀出現在西隆山林之中,口中說著投效之言,自己眼下尚有傷在身,若是激怒此人,恐要付出不小代價,不如暫且穩住此人,留在軍中,且看看他到底想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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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漸入西隆深山,派出的斥候遲遲不曾傳回少年行蹤,淳于復不由心中暗忖,先前此人所言是否也是那少年之計,這西南追敵是否太過草率,先前在山下之時曾篤定有人在山中相助少年,若是此人,豈不是正中了他圈套打量著身側遮面人手中一直拎著的木匣,雙目微凜,心神決意試探一番。

  「易兄,這少年行蹤,是你投效的第一份大禮,這第二份難不成是你隨身所攜的木匣?不知匣中是何物件??」

  山中行路,遮面人一直保持著坦然之色,不過身側主帥那戒備、試探目光,盡數落入他的眼中,聽得淳于復開口,冷笑回道:「看來將軍還是對在下有所懷疑,既是如此,又何必聽在下之建,往西南而追呢?」

  淳于復心中暗罵此人傲氣之姿,不過開口卻滿笑容:「易兄言重了,淳于向來用人不疑,也定然相信閣下乃是誠心投效.只不過.」

  看著淳于復那欲言又止模樣,心中早已瞭然,含笑接過主帥話來:「只不過這麼久了,還不曾見到派出的斥候找到那青衫行蹤,難免心中起疑,又恐壞了晉之招攬天下英才的聲名。」

  「兄何出此言,只不過兄言及獻禮,可這第二份禮卻遲遲不曾獻於淳于,故而有些好奇罷了,在下既已向西南而行,便是相信了易兄,又何來懷疑一說.」被識破了心思的淳于復,難免有些尷尬,誠懇開口之時又暗含威脅之意。

  豈料遮面人不僅未被淳于復言語之中暗凝恐嚇之意驚到,反仰首大笑,微抬起手中木匣:「這第二份禮確是獻於將軍的,不過還請將軍耐心,等第一份禮到,再獻於將軍不遲。」

  話音才落,只聽前方林中傳來急促腳步聲,正是先前派出尋找少年行蹤的斥候,隨斥候身影一顯,稟報之聲透過山中勁風雪幕傳來。

  「報——」

  淳于復見斥候來報,心中暫斂懷疑,命人通傳,只見重甲斥候踉蹌快步而來,擔心會被身後遮面人聽聞,雙目微睜,斥候立時會意,稍稍遠離,方跪地稟道:「主主帥,找找到了!!」


  淳于複眼中喜色一閃,開口急問:「速速稟來!」

  「主帥,西南五里,有步履腳印,還好我等趕去的及時,這風雪一起,若再去得晚些,便會被風雪覆蓋,我等幾人皆細細查看了,非走獸之痕,定是那少年逃竄腳印。」斥候如實稟道。

  「好!待取下那少年性命,你們便是首功!傳我將領,諸將收攏,全速追尋,不得有誤!」

  淳于大喜過望,開口下令,隨即轉向身後遮面人,欲再以此消息試探,卻見遮面人眉頭微蹙,在自己回身一瞬,卻又恢復如常,不由疑心頓起。

  斂住心中疑心,淳于復裝出一副大喜之色,上前把臂開口:「易兄果是福星也,那少年果被我軍斥候探到行蹤,只要全力行軍,不消個把時辰,定能追上!」

  「那便恭喜將軍了!!等將軍收下我這第一份大禮,到時便是打開這第二份大禮之時了!」遮面人輕鬆開口。

  「本將也允諾易兄,這一世榮華自當包在淳于肩上,不過眼下卻還有一事想請易兄.」淳于復不停打量著遮面人面上輕鬆之色,故作為難開口。

  「既已投效將軍帳下,還是將軍吩咐示下。」遮面人收斂面上輕鬆神色,抱拳開口。

  淳于復大喜道:「好,那本將就直言不諱了,先前我本是看在那青衫小子年紀輕輕,一身武藝不俗下,想收下此人,為我所用,豈料被他所傷,眼下擔心麾下士卒即便追上,也難斬殺此人故想請易兄出手,替我晉斬殺此人,永絕後患!」

  遮面人眉頭一蹙即展,開口應下:「將軍之令,怎敢不從,易某這便動身,若知將軍要死不需生,在發現那小子之時,就該出手,取下他首級,獻於將軍!!」

  「不晚、不晚,想來以易兄之武境修為,斬殺青衫甚是輕鬆不過我與之交手過,知他狡詐,不如我派左右兩營相隨先生,助先生一臂之力,如何?」淳于復眉眼之中,滿是試探。

  遮面人將這份懷疑瞧在眼中,不作猶豫,顯出喜色:「將軍若還能遣人相助,那自然是最好,在下初投帳下,也不想弄砸了差事,我即刻動身!」

  「好!來人!」淳于復收斂目中光芒,開口一喝,眾將俯首聽令。

  「傳我令,左右營相隨易先生,西南追敵!」淳于復下令之時,目光微側,目凝別樣意味望向左右兩營將軍。

  二將抬首接令之時,瞧見主帥目光,見他目中那略凝冷冽的殺意,瞬間明了主帥心意,齊齊抱拳接令道:「末將領命,定輔佐好易先生追敵斬殺,獻於主帥!」

  聽出二將已明心意,淳于復滿意一笑:「去吧!」

  西隆山中呼嚎冬風,甚是詭異,來得兇猛,去得也快,短短一個時辰,勁風忽止,正如滔天浪潮化為無盡暗涌,大戰殺意潛於靜謐,唯有仍在簌簌而落的樹梢皚皚積雪,方能知曉適才山中呼嚎之勁。


  月光一現,灑落西隆山中,稍稍驅散西隆山中黑暗,也同時照亮山中正面帶驚恐的紅袍人面龐,他此刻不敢置信地望向目凝冷冽,立於雪中的仙子,似仍不敢相信自己在她手中竟沒走過三招。

  持刀手掌虎口已然崩裂,鮮血順著掌中刀柄滴落於地面雪中,暈染出點點殷紅,目光下移,慶幸自己為混出雁北城而穿著雁北軍甲冑,胸前護心鏡上,一枚掌痕甚是顯眼,若非有它護住胸口,怕是自己早被一掌斷了胸骨。

  「你你.姑娘,這是.這是我師門中事,勸姑娘莫管閒事!」儘管心中恐懼已滿,可還是強撐著開口。

  嘴上不曾示弱,紅袍人卻忘了自己先前輕薄時的那份醜態,望向仙子,她卻目帶鄙夷,冷瞥一眼,隨即側首,轉向師妹。

  許是被這份不屑激起紅袍人心底深處的自卑,怨而生憤,眼中漸凝狠辣,見仙子已轉過頭去查看師妹傷勢,伸手撫向腰間

  「是你?」慕容嫵絕望之時,被這白衣仙子救下,本還疑惑為何西隆深山之中竟還會有人能出手救下自己,待得白衣轉身,瞧見那雙冰冷雙眸,幾乎一眼就已經認出了來人。

  女子最識女子,儘管在雁北城外巡守軍中,她身著雁北軍甲冑,又以風巾遮面,但慕容嫵一眼就認出了面前仙子,當日不曾見到此女容顏,今日一見,即便慕容嫵身為女兒身,此刻也不由一怔。

  眉若含黛,目似秋水,鵝頸俏面,冷眸之中凝著幾分清冷幾分高貴,烏髮白衣襯得那如雪肌膚更是嬌嫩,掌中冰寒長劍,閃耀劍光,仙氣英氣直懾人心.

  仙子二字,都難形容她的美貌.慕容嫵自幼習魅惑之法,又在谷中見過多少男子為博自己青睞而大動干戈,自忖世間男子只消手兒一招,就逃不出自己掌心,直至此時她才終於明白,為何那小子會不屑自己的魅功了,有此等世間絕色相伴,便是十個自己也難及她冷眸一瞥。

  「他小心!」心中自卑念頭一閃,慕容嫵心中自然想起了那小子,正想開口問他何在之時,卻見仙子身後精光一閃,忙開口提點身前仙子。

  話才出口,只見仙子頭都未回,只手中那柄覆雪凝霜的神兵隨手腕翻動,挽出層層劍花,便將偷襲而來的暗器一一斬落。

  慕容嫵媚目圓睜,正想怒斥師兄無恥偷襲時,卻聽到熟悉之聲傳來,不過此時聽來,他不似先前意氣風發,反是聲中略帶幾分疲憊虛弱,青衫每落一分,聲便清晰一分.

  「沒想到,幾日不見,閣下還是如此下作,人人都言,相由心生,難怪慕容姑娘會厭惡你這同門師兄吶!」

  青衫落定,略帶幾分虛弱,江凝雪忙扶住少年身形,隨他目光,轉向那瞠目結舌,早已膽寒無須無發之人。

  「你你竟然還活著!」比起震退自己的白衣仙子,那身青衫更讓紅袍膽寒。


  「我倒有興趣知道,為何你沒死?」少年饒有興致開口,可星眸之中已浮現點點殺意。

  紅袍心慌不止,便是那仙子一人,已讓自己難敵,少年出現,幾已宣告了自己必死無疑,心中哪還有交手念頭,一心只想逃離求生至於師妹,他早已顧不得這許多了。

  退意一生,紅袍心思疾轉,開口拖延道:「你那雕蟲小技,怎殺得了我!」

  強裝鎮定之際,眼中卻已在左右找尋退路,暗暗向後挪動著步伐。

  可這一切怎能逃過顧蕭雙眼,目光略移,瞧見他欲逃竄之勢,心知唯有斷此人退路,方能問出自己想知之事。

  定下心思,顧蕭側首轉向尺、於二人掩身巨樹之上,輕聲開口:「兩位大哥,現身罷。」

  少年聲落一瞬,兩道身影已從巨樹上一躍而下,攔住紅袍去路,無路可退,紅袍如放手一搏,以現在幾人看來,或只有江凝雪能攔得住他,但他在巡守軍外林中被少年一劍所敗,早嚇破了膽,更何況少年有幫手現身,立時沒了抵抗之心。

  雙腿一軟,跪於雪中,叩首求饒道:「求求少俠放過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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