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破唐凱旋
待得周閔醒來之時,發現自己正靜靜躺在廂房之中,目光微移,此時正值日暮時分,夕陽餘光透過窗欞,映入房中,仿佛夜中大戰只是南柯一夢。
「難不成真的是噩夢一場?」周閔喃喃自語,想要起身之時,只覺胸口劇痛傳來,讓這位齊雲名將頓時清醒,瞬間回憶起傾谷之外的夜中大戰。
「不是夢我這是在哪?齊雲軍是勝是敗?世子殿下如何了?」多重疑問瞬間填滿周閔心頭。
打定心思,想要起身查探,卻不料傷勢沉重,才將下榻一瞬,周閔身形不穩,立時摔倒在地,發出的響動也將房門之外守護之人驚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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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房門推開,不知自己身處何地的周閔,本能運力戒備,待看清入了房門的士卒身上甲冑樣式,方才鬆了口氣。
搶入房中的,正是身披齊雲鎧甲的軍士,見周閔已醒,當即欣喜開口:「大將軍,您您終於醒了!」
言畢,忙側首向著另外一士卒喝道:「快,快去稟報世子,大將軍醒了!」
另一人這才回過神來,忙不迭轉身,稟報而去。
「我在哪?戰況如何了??」周閔傷勢不輕,可依舊記掛著齊唐之戰,強忍胸中劇痛,向士卒開口問道。
「啟稟將軍,咱們大獲全勝,世子殿下他.他大破唐軍於傾谷,此戰我軍斬首三萬,生擒八千餘眾,繳獲兵器戰馬無數,剩下的唐軍潰敗逃竄,已逃至贏江,世子殿下已率軍出征,追擊而去」士卒難言興奮之色,忙向周閔稟道。
「大大獲全勝,三萬對十萬世子如何做到的?」周閔似還未完全回過神來。
士卒滿目崇敬,許是聽到了大將軍疑惑之聲,忙不迭開口回道:「大將軍定是被唐賊重傷所致,唐軍賊首,與世子殿下相交一招敗北,隨即被世子殿下所擒,而我軍趁勢掩殺」
聽到士卒滔滔不絕,說著世子大敗唐軍之英勇,周閔終是聽清了世子敗敵之法,腦海中也回憶起仿若浴血殺神臨世之姿,不由心中微怔,自己與唐再興交過手,亦知這位唐軍主帥乃是絕頂高手。
「一招敗北,隨即被擒,你說的可屬實??」周閔喃喃數遍,不敢置信。
士卒見了自家將軍如此,慌忙說起:「小人哪敢欺瞞將軍,世子一招敗,又一招生擒唐軍主將,乃是小人、還有在場所有的齊雲將士都看見的,那一招.嘖嘖嘖,也難怪,咱世子殿下,可是蕭軍師的高徒」
瞧見士卒似再回味齊劭敗敵的英姿,周閔不僅未顯輕鬆,反是透出濃重憂色,傾谷之上的幾番異象,太過詭異,而世子殿下的身手,自己也是知曉的,大世子殿下乃是武學奇才,自小習武至今,也才抵知天之境.
自己與唐再興陣前交手,他能使出凝氣化形,至少也已是半步宗師,二世子殿下雖說會些軍陣武藝,但想一招敗了半步宗師的唐再興,卻是不可能的,為何短短一夜,二世子的武境能突飛猛進至如此地步。
顧不得胸腹劇痛,周閔細細思索當中緣由,終是想起了那本是計劃伏兵之傾谷,莫說齊唐交鋒前,谷中的異象,二世子貿然進軍,正是被困於傾谷之後,方才有了這等修為。
打定心思,周閔咬牙起身,問士卒道:「你說世子殿下,生擒了唐軍主帥,他現在人在何處?」
士卒見大將軍帶傷起身,只道他是憂心戰事,忙開口勸道:「將軍放心,那唐賊跑不了,世子殿下已親率軍出城,追殺而去,想來不用多久,便會」
「老子問你,那唐軍賊首,現在何處?」周閔心中急切,喝止士卒。
士卒不知傾谷大捷,為何自家大將軍卻如臨大敵,見將軍發怒,忙如實稟來:「唐賊首就關押在瀘州城中不過」
話音未落,見周閔已然起身,出門而去,士卒忙拔腳追上前去,將世子離城之前的軍令告知。
「大將軍世子殿下率軍離開瀘州時,曾下令,任何人不得審問唐再興大將軍,您傷勢未愈.大將軍,您慢點。」
周閔一心只想弄清世子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顧身後士卒阻攔,忍著劇痛,大步行出安置自己的小院。
出得院門,方才知曉,自己並未被安置在城中軍營之內,自己身處,只是瀘州城中一處富庶人家的別院而已,心中疑竇頓起。
世子殿下,雖不如大世子般,善於領兵,但卻精於內政,在齊雲之時,就曾向齊雲王進言,主張將帥與士卒同吃同住,如此方能讓士卒歸心,眼下他將自己安置在城中軍營之外,似與他的政見主張出入甚大.
別院之中,有數十精兵把守,見大將軍已醒,龍行虎步直出院門,喜出望外,各行軍禮。
周閔卻無心思一一回禮,稍整衣衫,開口吩咐道:「爾等速速帶我去見被世子殿下擒拿的唐軍賊首,本將要知曉唐軍動向。」
換做平日,周閔令出一瞬,早已有人奉命而去,可今日直至周閔下令片刻後,這些齊雲士卒依舊軍禮跪地,無有一人依周閔軍令而行。
「爾等這是,想違軍令不成?」周閔平日雖寬待軍士,但在戰時,卻甚重軍紀,見士卒不領軍令,當即怒喝開口。
「將軍誤會了!」適才房中士卒終是追上將軍步伐,見周閔大怒,忙快步上前開口解釋。
「不是大夥要違軍令,而是而是」士卒似有難處,欲言又止。
周閔愈發覺得事有不對,眉頭一豎,怒斥道:「而是什麼,行伍之人,扭捏什麼!快說!!」
「是是.」士卒不知該如何開口,磕磕絆絆,始終未曾言明。
正當周閔欲再發怒時,只聽院中一從容之聲響起:「行了,既然大將軍已醒了,爾等不必再守,各自歸營去罷!」
聞聲望去,只見一人清瘦面龐,顴骨高突,雙目細長有神,身著裘絨長衫,信步而來,正是軍師範謀。
「范軍師你來得正好。」似已察覺到了什麼的周閔,瞧著離去的一眾齊雲軍士,似抓住了救星一般,慌張開口,心急之下,扯動胸腹內傷,引得咳嗽不止。
范謀狹長雙目微眯,目中閃爍不定光芒,不急不緩開口:「傾谷一戰,周將軍身先士卒,大破唐軍,身受重傷,此刻應好好修養才是,為何卻不顧身體.」
不待范謀說完,周閔就已打斷:「范軍師,這些容後再談不遲,我且問你,你可是一直待在城中?」
眼神微掃,范謀撫須,從容開口:「不錯,范謀謹遵大將軍之令,率軍守城,一直不曾離開。」
周閔深知,蕭輔麟、范輔劭,乃是雲王定下,范謀一直陪伴在二世子身側,如世子有異常,范謀定能瞧得出,忙開口問道:「范軍師可曾發現世子有何不對?」
范謀微嘆一聲:「周將軍令范某率軍守城,直至聽聞世子被困傾谷,范某心中已然大亂,待整軍出征之時,卻聞世子已破敵歸來.蒼天有眼,如若世子.真不知該如何面對雲王他老人家。」
范謀並未直言回答周閔之問,但這一語雙關之言,似在有意無意間,提醒著周閔之失。
周閔怎能聽不出范謀言語之中的問責之意,他心中亦對摺損萬餘雲天衛與陷世子於險境深感愧疚,但比起這些,周閔卻更想查探世子到底經歷了什麼。
瞧向范謀,知從他口中問不出什麼,想起先前軍士所報,周閔話鋒一轉:「范軍師,我軍本就兵力弱於對方,儘管斬殺三萬餘眾,但我軍依舊勢弱,聽聞世子俘虜八千唐軍.單是每日口糧損耗,便是不小軍糧消耗.」
「放心,周將軍昏迷的這十日來,世子早已將這八千唐軍梟首,以奠傾谷之中殉國的將士.」范謀狹長目中透出一絲狠辣,微瞥而來,風輕雲淡開口。
周閔聞言大驚,忙開口道:「什麼?我已昏了十日我軍雖是南下退唐,軍陣對敵,自不必說,但既是生擒俘虜,便不可屠戮降卒,不然下一陣時,唐軍必會拼死而斗,到時我軍面對的可是亡命之徒范軍師,這些你比周某更懂,為何不勸阻殿下!」
不知為何,周閔再望向范謀之時,卻見這位在雲王麾下,出謀獻策多年的謀士面上,竟浮現出令自己陌生的神情,不由微退數步,仿佛今日才重新識得范謀一般。
正當周閔與范謀交談之際,聽得院外傳來軍士高聲奏報傳來。
「世子殿下於贏江畔再破唐軍,數萬唐軍不能抵擋,再折萬餘人馬,倉皇逃竄,渡江南逃了!!」
斥候高聲軍報,一傳十、十傳百,不多時,已響徹整個瀘州城,憂心忡忡的周閔也被這驚天的好消息稍稍衝散心中憂慮,仰天喃喃道:「天佑齊雲,天佑百姓吶,世子殿下,功蓋萬世。」
軍士腳步聲傳來,一斥候風塵僕僕鑽入小院之中,衝著范謀軍禮跪道:「范軍師,世子傳令,命你大開瀘州城門,迎大軍凱旋!」
范謀輕瞥周閔,戒備之色一閃而逝,隨即輕聲道:「我知道了,你回稟世子周將軍已從昏迷中醒來,暫無大礙了!」
斥候早已瞧見面色蒼白的周閔,忙笑道:「得令,末將這就去告訴世子,與唐軍激戰的這些日子,世子一直關心周將軍傷勢,這次可是雙喜臨門,不僅退了南唐大軍,周將軍也無礙。」
行完軍禮,斥候滿心歡喜地去往城外大軍稟報喜訊去了,而范謀目中卻透出複雜之色,沉默片刻,忽向周閔開口。
「老周,你我相識已有多年,今日你就對外稱傷勢未愈,莫要出城迎世子殿下了。」
周閔不解道:「這是何道理,世子大勝,以一己之力,扭轉戰局,於情於理,莫說周某已能下床走動,便是此刻斷了手腳,命人抬,也要將某抬去見世子!」
眼見勸不動周閔,范謀隨即轉身,一聲長嘆道:「既如此,周將軍且隨我出城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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