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事了
那位湖主正盤算著用什麼手段能挖空須彌石,那麼大的礦藏,不知能產出多少須彌石。
帶來的收益,保守都在十萬泉兒往上翻。
有了這些錢,她有把握讓綠湖山再上一個台階兒。
倒是華揚那小子,居然瞞著我。
正得意之時,忽得一道劍光墜地,湖主別院立即變作一片廢墟。
牧沉橋將長劍刺入勞蕁眉心,淺入而已,權當給她開個天眼了。
「我想來想去還是氣不過,我徒弟受這麼大委屈,就沒點兒補償嗎?蹲了幾天了,這才發現你手裡居然有座洞天,真是小看你了,拿來吧,沒收了。」
勞蕁臉上變顏變色,「牧劍仙,此舉怕是有損戍邊人名聲吧?」
牧沉橋都懶得多說,拔出長劍,隨手一揮,湖心島頓時一分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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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
合道巔峰,初入登樓,根本沒有可比性。不是每個人都能像劉景濁那麼古怪,無視境界屏障的。
勞蕁也只能咬著牙,將手中圓石遞出,從牙縫兒里蹦出一句話:「牧劍仙,山水有相逢。」
牧沉橋接過圓石,滿臉不屑:「呵?」
隨後又是一劍,橫劈湖心島,一座島嶼立時四分。
客邸之中,劉景濁終於扶起華揚,輕輕按住其肩膀,微笑道:「既然走上了修行路,能力之中能多做點兒什麼,那就多做點兒,損耗幾兩靈氣而已。你那家鄉我瞧不上,會讓龍丘家代管,將來你有能力保護它時,去白鹿城自取即可。」
龍丘陽厲沒好氣道:「龍丘家手握三處洞天,我們也瞧不上這個。」
劉景濁咧嘴一笑,「聽到沒有,別把所有人都想得那麼唯利是圖,這個天下,有些人只為自己心中那點兒俠義。」
華揚苦澀一笑,沉聲道:「是我小人之心了。」
話鋒一轉,華揚問道:「若是我沒能讓赤亭先生滿意,會是個什麼結果?」
劉景濁笑道:「我叫劉景濁,化名劉赤亭。要是你沒能說出誠心言語,我當然還是會幫忙,但這個幫忙就會有代價了。會讓你繼續待在綠湖山,權當不知道那處洞天已經被人拿走。大概就是,成為我的暗樁,等有朝一日我收網,之後你才會自由。」
劉景濁又說道:「這座綠湖山,已經有兩個人被人帶回青椋山,原因是勞蕁跟寧杞要把人賣了。」
華揚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我要是做這個暗樁,該如何?」
劉景濁淡淡然道:「既然是幫忙,就不用付出什麼代價,就按我說的,將來路遇不平事,能管就管一管,即便不想管,也別助長惡人就是了。」
華揚卻重重抱拳,沉聲道:「我不想欠人什麼,我怕我以後還不起,何況欠的是劉景濁的人情。」
龍丘陽厲笑道:「人家不想欠什麼,那你就讓他做這個暗樁嘛!反正有龍丘家在,又不會出什麼事情。」
劉景濁這才說道:「那好吧,不想欠我也行,你就待在綠湖山,權當不知道今夜事情,日後要幹什麼,會有人告訴你的。」
說著,劉景濁取出一枚印章,閒章而已,在海上閒來無事,臨的印譜,上刻『人間安好』。
「這方印章,還有這些符籙留著,日後有人手持『善行天下』找你,就是讓你做事的時候了,收好。」
在海上那兩年,劉景濁刻了好多閒章的。
沒想到華揚拿起印章看了看,問了句:「能否把那方善行天下給我?找我的人拿著人間安好,也算是給我一份警醒了。」
劉景濁微笑道:「可以。」
換好印章之時,一道劍光拔地而起。
劉景濁破口大罵:「狗日的,沒完沒了?給爺爺等著。」
說完也化作劍光離去。
龍丘陽厲嘴角抽搐,想了想,大喊一聲:「呔!哪裡逃?」
一個哪字,拖得極長,要多假有多假。
華揚愣了愣,旋即一笑,心說境界高的人都這麼好玩兒嗎?
那我也得演一演。
他急忙御風而起,直奔湖主住處,落地之後滿臉焦急,問道:「怎麼回事?」
勞蕁沉沉看了華揚一眼,見年輕人滿頭白髮,便搖頭道:「無事!」
打碎了牙,還得咽下去。
幾刻之後,三劍客一姑娘,落在了靈犀江上一艘船。
牧沉橋隨手將那圓石丟給龍丘陽厲,說道:「這小子心眼兒夠小的,不就是一個千里見方的小洞天,覺得我們會貪圖這個?」
左丘凌撇了撇嘴,嘟囔道:「你們都是什麼人物,會在意這個?他不就跟山裡的孩子懷裡揣著一兩銀子,他會覺得這比他的命更重要。」
劉景濁忽然就想起從前親眼所見的一件事,是個少年人要遠遊求學,一家人湊來湊去湊了一貫錢,換成銀子後不足一兩。家裡人生怕少年人把錢丟了,便將錢縫在了少年袖子裡。
可能長大以後,那個少年人會覺得當時小題大做了,但只當下而言,那本就是一筆巨款。
或許多年以後,華揚也會覺得小題大做了,其實還有更多法子,不至於急白了頭髮的。但是當下,他確實無計可施。
牧沉橋笑盈盈看向左丘凌,打趣道:「你更適合當咱們劉人皇的徒弟啊!」
左丘凌瞪大了眼珠子,「什麼?我大姐夫是人皇?」
龍丘陽厲沒好氣道:「你怎麼說也是公主,就什麼都不知道?」
左丘凌乾笑一聲:「我不愛聽這些事情嘛!」
此時劉景濁才說道:「你確定要拜他為師?想清楚,要是真想拜個道士,我倒是能想想辦法。」
哪成想牧沉橋一句:「你都把人南宮妙妙得罪成……」
劉景濁氣笑道:「老賊閉嘴!」
哪壺不開提哪壺是吧?我就認識她一個道士?
說起來……南山應該,也得罪了吧,那天大真人是真的生氣。
左丘凌笑著說道:「決定了,不換了,這師父劍術夠高,做事兒夠爽快,我喜歡。」
牧沉橋滿臉笑意,故意咳嗽一聲,說道:「徒兒啊!我是劍修,你肯定也得練劍,可現在為師手頭拮据,連一把劍都拿不出來給你啊!!」
龍丘陽厲氣笑道:「這些年見了這麼多大前輩,我總算是知道了,前輩都不要臉。」
說歸說,還是拿出在戰場上得來的一柄飛劍。
左丘凌又不傻,自然明白什麼意思。
她接過飛劍,又看向劉景濁,眨眼不止。
見劉景濁沒啥反應,便撒嬌似喊道:「大姐夫!」
劉景濁氣笑道:「我總算是知道公羊寶文為什麼見不得你了。」
但也取出來了一把上品靈劍遞去,並說道:「我手裡暫時也沒有仙劍,以後有了再說。」
牧沉橋哈哈大笑,「這就很好了,很好了。好徒兒,裝好,咱們走。」
拉起左丘凌,二話不說御劍遠去,是生怕劉景濁反悔。
此時劉景濁才傳音龍丘陽厲,輕聲道:「我先去一趟搗藥國,回頭會趕去白鹿城,鹿舍那邊你看著安排吧。至於綠湖山,今夜這麼一弄,勞蕁肯定會倒去糴糶門那邊的。綠湖山我就不動了,龍丘家收網時別誤傷華揚就行了。」
龍丘陽厲卻說道:「如今的搗藥國,醫者沒有用處了,都信了明教,喝符水治病。」
劉景濁點了點頭,「二十年前就這樣了,我先去看看再說吧。」
那處膏藥山,當年與龍丘棠溪一起去過,但沒有瞧見想看見的東西。
甘草郡與桂枝郡中間的那座蓌山早就不見了,但望山樓還在。
如今的少年教主,名為管樓,管的定然不是望山樓。
搗藥國之後,劉景濁定要再走一趟青泥國,那裡是一切的開端。
此時的綠湖山,諸事平定,也沒法兒不平定,勞蕁又不是傻子,哪裡瞧不出這些人是合夥兒的!
可有什麼法子,青蓮、白蓮、黃蓮,散落一地,池中魚兒皆死。
勞蕁面無表情,自嘲一笑:「真是人善被人欺啊!」
站立一側的寧掌律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此時,勞蕁扭轉過頭,問道:「妹妹,那些個生意人,聯繫得到嗎??」
寧杞趕忙搖頭,「那些人向來是湖主自己聯繫的,我從未私下接觸過。」
勞蕁笑盈盈問道:「真的?」
寧杞急忙彎腰,「姐姐,這麼些年來,我什麼事不是按照你的吩咐?」
勞蕁微笑道:「哎呀!妹妹這是做什麼??我知道的,這些年多虧妹妹,否則我哪裡支撐得起一座綠湖山啊?」
寧杞抹了抹眼淚,嘆道:「本是一場好事,哪成想變成了這樣,龍丘家也太欺負人了。」
勞蕁冷笑一聲,「這就叫官逼民反吧??我勞蕁千年來,處處與人為善,結果他們就欺負我這個善人。」
估計寧杞此時心中也在冷笑,你勞蕁處處與人為善?但凡有點兒臉,都說不出這種話來吧?
還好,此間事了,劉景濁得到了他想要的,露了這條線,就不怕另外一條線被抽絲剝繭了。
還問我神鹿洲舵主是誰?你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的。
我糴糶門一心為天下公允,只要這個人間不會被哪方勢力一家獨大,我們就不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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