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觀月照

  天地突然大震，一道空靈之聲悠悠響起。

  「天地初開，有始有終，太初為始，焚寂為終！」

  這道聲音在楚程腦海轟然迴蕩。過了許久，聲音才散。

  「這是什麼，見鬼了嗎！」楚程怔在原地，身上衣裳也在躁動的氣息下化為碎片。

  整個屋內，變成空蕩蕩，所有東西都化作碎沫了。

  不，還有一件東西存在。

  楚程看到了地上的開靈石，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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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指尖觸碰到開靈石頭的瞬間，開靈石上便是亮起了白光，很快又變回了黑色，看到灰色氣體纏帶著縷縷黑氣。

  「這黑氣是什麼……..」

  楚程雙眸一縮,疑惑之中下意識的抽了一口煙，突然間、開靈石一陣顫動，那黑色氣體又多了一絲。

  「………」

  隨著亮光散去，楚程看向香菸、驚疑萬分。

  「難道…….」

  楚程又深深地抽了好幾口煙，按道理來說，隨著不斷的抽吸，菸草會逐漸消耗，但這支煙依舊是點著時的樣子。

  這煙！竟是抽不完。

  楚程在前世看過不少玄幻修真小說的，已經可以確定這支香菸是件法寶。

  「那黑色氣體，會不會就是另外一種靈根？書上記載金木水火土五系主靈根之外，還有雷，冰，風等其他，可能我的靈根就是旁系靈根，不管怎樣，有了靈根我就能修煉了。」

  楚程盯著開靈石，做出了一個決定。靈兒說激活時顏色越多越亮說明靈根越好，可是他只有絲絲黑氣，想必依舊是很差的靈根。

  楚程思索片刻，又拿起香菸，開始不停的抽吸。

  一口接著一口，整個房間被煙氣瀰漫，朦朦朧朧

  晨光初射，直至雞鳴報曉。

  「咳咳咳」楚程放下手中的煙，有些乾嘔。

  抽了一晚上的香菸，若是按根來算，估計抽了一百來根了。此時楚程看著手中的香菸，一時間覺得有些反胃。

  同樣的道理，就算天下最好的美食，連續吃了一年同樣的菜，也會吃膩。

  楚程覺得喉嚨有些干啞、便是走到外面，光著身子來到水缸前撈了水喝了一口，就再次拿起開靈石。

  他要確定一下心中的猜測是不是正確的。

  「叮～」開靈石一聲輕鳴。

  「哈哈！」楚程大喜，笑了起來。

  只見開靈石亮起灰色，但不同的是，此時灰色中的黑氣雖說散亂，但卻有百縷淡色的黑氣，甚至能感受到了空氣中稀少的靈氣。

  「哈哈哈！」楚程再次大笑，拿起開靈石不停搖擺。

  但下一刻，楚程臉色一變。

  「不好！」話語說完，只聽轟的一聲，開靈石爆了開來，化為碎末掉落在地上。這轟鳴聲讓楚程腦袋發懵。

  「竟然忘了此事。」楚程有些無語。

  靈兒曾說開靈石用過四次之後就會報廢，這次剛好是第四次，但楚程沒想到報廢的動靜會這麼大。

  楚程雖然被開靈石的爆炸嚇到，但還是絲毫不影響心中的激動。

  「低調。低調。在未知的世界，還是要苟一波。」楚程深吸了口氣，平靜內心。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亮，便想洗漱完後在府內逛逛。

  他一宿沒睡，不僅全無睡意，反而精神飽滿。

  楚程換上衣裳，在院外倒了一盆水，照著水面洗漱了一下，看到了一張臉。

  水面中映著的臉，一頭墨發披散，面如中秋之月，色如春花知曉，眉如墨畫，尤其是那張唇猶如桃花瓣。

  「沒想到，我楚程這一世會這麼帥！簡直是潘安在世了。」楚程嘖嘖笑道，不僅能修煉，還這麼俊俏，雖然他前世也算是個帥哥，但也只能算得上中等偏上一點。

  正在自戀當中，卻是忘了一點，在黃國女人以胖為美，男人以肥為俊，楚程的樣貌也算例為醜男之列了.……

  楚程在府內逛了逛，侯府很大、大約過了一刻鐘時間，聽到了不遠處、隱約之間有破風的聲音。

  他停下了腳步，看到前方曲折遊廊，階下石子漫成甬路。前面一個門拱，一明兩暗，刻著蛇紋、晨光之下發著淡淡清芒。

  楚程抬頭望了望，走了進去。兩邊有大株梨花兼著芭蕉，走了一會，後院牆下忽開一隙，清泉一派，開溝僅僅尺許，卻灌入牆內，繞階緣屋至前院，盤旋竹下而出，環繞著一個武練場。

  破風之聲正是從那傳出。

  楚程看到武練場上有個黑色人影，提搶游舞。

  「好強大的槍勁！」楚程並不懂槍道，但他能看到空氣隨著槍的刺出，盪起勁風。

  「碰！碰！碰！」

  「碰！碰！碰！」

  連續六槍，六道波紋！

  這人好強！楚程暗道，這種高手想必是先天武道高手。

  黑色人影見到楚程，停了下來。

  「恩？原來是小侯爺。」

  楚程看清了那道身影，一臉驚訝。

  那人身穿黑色勁衣，身材高挑豐滿，將飽滿的胸部擠壓出來，讓人難以移開眼睛。

  這一名女子跟楚靈兒有七分相像，往記憶里翻了翻，這女子是靈兒的親生姐姐，楚藍，武道先天初級！楚府第四高手。

  「楚藍姐！」楚程立馬收回了盯在高聳上的目光，問候道。

  「我就不打擾楚藍姐了練功了。」楚程立馬告辭，因為他在記憶中翻到楚成經常被楚藍吊打的畫面。

  楚程急忙逃走，生怕這女子對他出手來一拳。開玩笑，這種高手乃楚府的根柱，就算揍他一頓，老侯爺也不會怪罪什麼。

  楚藍看著漸走漸遠的背影，有些疑惑楚成怎麼改性了。

  以往楚成好色成性，就算見到她這種醜女也會動手動腳，但她在黃國也算是個強者，自然要有臉面，就噼啪噼啪收拾了他一頓。

  楚程遠離練武場，拍了拍胸脯。他想起自己的前身，曾多次被楚藍打屁股開花，半個多月都下不了床。

  這是骨子裡的懼怕。

  「小侯爺怎麼這麼早就起啦！」

  「恩？」楚程應聲，轉身便見到靈兒拿著木盆走了過來。

  「恩，我準備出府轉轉。」楚程應聲，想了想又道：「靈兒，你知道君蘭城中，可有賣修煉功法秘籍的地方？」

  如今他開靈成功，那就要想辦法嘗試聚氣，畢竟與墨跡決戰的日子不剩多少了。

  「聽說在東風閣中有修煉功法。」楚靈兒不知道他為何要修煉功法，但還是回答道。

  「你快去帶我去。」楚程欣喜一笑，急忙拉起楚靈兒的手，奔出楚府。

  大雨剛過，大街上除了幾棵倒在地上的楊柳樹，絲毫無下雨過的痕跡。

  半個時辰後，二人就來到了東風閣。

  東風閣看去很普通，跟連著的房屋一樣。有差別的就是東風閣沒有房門，但卻看不清房屋裡面。

  楚程隱約能看見東風閣裡面站著一個人，正拿著一個算盤算著帳。

  「小侯爺，這就是東風閣了。」

  楚程點了點頭，跨步走進，只覺的身子就像落入了水中，水紋一陣波動，便出現在了裡屋。

  楚程開始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待緩過神來，便是看到了屋裡的那個人。

  這是一名中年書生，身著布衣，可以看出已經洗的乏白，東一塊，西一塊，斑斑點點。

  中年書生仿佛沒有看到來了客人，依舊是低頭打著算盤。

  楚程咳嗽了一聲，便上前問道：「冒昧打擾，不知這裡可有修煉功法？」

  「二十兩黃金。」中年書生頭抬也不抬。

  楚程點了點頭，二十兩黃金換一本修煉功法倒也不貴。

  「靈兒，拿錢來。」

  靈兒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兩錠金子，遞給了楚程。

  楚程接過，將金錠放在中年書生的面前，笑道：「錢給你了，我可以自己挑麼？」

  「自己樓上去看，記住、不得將書帶出東風閣，否則後果自負。」中年書生依舊低著頭淡淡道。

  楚程臉色變了變，疑惑道：「不是賣麼？」

  中年書生終於抬頭，一副看著白痴的眼神，道：「我給你二十兩黃金，你去給我弄一本？」

  楚程一愣，隨後想了想，很快釋然，修煉功法可遇不可求，二十兩黃金根本買不到，能夠借看就已經很不錯了。

  中年書生見他識趣便不再說話，繼續低頭擺弄算盤，一隻手拿起筆，往帳本上寫了個「二十」。

  交了錢，楚程轉身交代靈兒先回府，便獨自上了二樓。

  樓梯有些老舊，隨著腳步發著嘎吱嘎吱的聲音,楚程知道這種樓梯聽上去就像會是隨時崩塌的一樣，但恰好就是這種最為牢固，就經歷風霜依然不塌，便是它的證明。

  楚程走進二層，環顧了四周，屋內就擺放著四個書櫃，上面擺滿了書籍。

  「看樣子，這些就是修煉功法了，還真是多啊。」楚程喃喃，有些欣喜，連忙走到第一個書櫃前，伸手拿出一本金色的書籍。

  金色書籍上赫然寫著四個大字「金光罩。」

  「這名字倒是有些土了。」楚程搖了搖頭，沒有因為看到修煉功法而感到興奮。

  楚程接著拿出一本紫色的書籍。

  「火球術。」

  一本接著一本。

  「水球術」「斬三刀」」劍光影「「木滕三刺」…..

  楚程搖了搖頭，繼續翻閱，到最後有些失望。這些法術看名字就不怎麼樣。

  而且這些都只是法術，並不是修煉功法。

  「恩?好像落下一本。」楚程一聲輕咦，在第四個柜子的角落看到一本破舊的書。

  楚程拿起一看，有些欣喜，這本正是想要找的功法。

  「九天玄功。」楚程念著書名道，點了點頭，覺得這名字不錯。

  楚程翻開一看，笑容褪去，這功法竟只有三頁，顯然是一本殘卷。

  他有些失望，但還是繼續看了下去。

  「九天之上，仙神妖魔，俯視眾生，視眾生為螻蟻。然世間終有變數，九天玄功，遇神弒神…..」

  楚程繼續翻看，這些開場白他直接略過。

  他知道這種店裡並不會有什麼好的功法。這種字幕，不過是噱頭罷了。

  楚程看完書籍，半喜半憂。喜的是好在這本功法能到凝氣後期，憂的是築基之後便沒有了。

  楚程搖了搖頭，盤膝坐下，回憶了下書上所介紹的經脈和穴位，然後開始冥想修煉按照修煉口訣。

  他小心翼翼的感受外界靈氣，又有些擔心自己感應不了，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窗外已有月光照射進來，冷冷岑岑，已是深夜。

  楚程依然無法感受到外界的靈氣，不過他並不著急，修煉並非一朝一夕的事，況且他資質本就不好，若是那麼簡單，那整個黃國都是數不清的修士了。

  時間眨眼三天過去，楚程除了吃提前準備好的乾糧飽腹，困了睡覺，其餘時間都是在打坐，依然無法感應到外界靈氣。

  「唉。」楚程嘆息一聲，緩緩睜開眼睛。

  「莫非這功法有問題？二十兩金子的功法太過垃圾，還是我真的無法修煉？」楚程臉色有些陰晴不定，按照開靈石的顯示，應該是具備了靈根。

  楚程想拿出香菸，但還是咬了咬牙，把這個念頭按耐了下去。

  樓下那名中年書生一定是名修士，若是被他發覺，起殺人奪寶的念頭那就完蛋。

  楚程索性繼續閉眼冥想，不知過了多久，夜過中天，忽然一道月光照射在了他的臉上。

  月中柳眉淺，月下玉人臉。

  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瀰漫了他的全身心靈。

  一種醇厚溫柔的力量，就像月光般在他身上化了開來。而此時，楚程就像一條魚兒衝破了溪流，跳入了江海，一往無阻，說不出的痛快。

  隨著時間流逝，楚程已經沉寂在了這種氣息之中，一點點光芒在他經脈穴道遊走，就好像有溫熱的火苗將夜晚的寒風驅散。

  嘩嘩嘩~

  楚程感覺到了大海的流動，隱約察覺到一些經脈阻塞的地方被這些光點融化開來。一種暖洋洋的感覺在靈魂深處升起。

  他沒有感受到外界靈氣，但是卻感受到了體內似乎有一種醇厚的氣息在身體內遊動。

  夏夜風吹荷，一隻手採摘蓮蓬邊，突然一頓。

  赫然是那名中年書生，嘴角淺笑，目光落在了百里之外的東風閣。

  若無房樓，楚程此時正是頭懸一輪明月。明月之下星星點點，月光如絮漫天。百納匯川般盡數落在了楚程的身上。

  「夜觀月照圖。」中年書生喃喃開口，又落到了那蓮蓬上，輕輕折下。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