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宛若戰鼓
第61章 宛若戰鼓
(訂閱的吱一聲)
一貧如洗的天空,初春清冽的陽光,恰到好處的溫度,今天的京都特別適合出遊。
十二坊中閒的沒事的百姓,多半還真選擇了出遊,只有游的地方不太遠,來到大理寺與順天府的門前,準備看今天全京都城最大的熱鬧。
所以以昨兒陣師與力士現搭的擂台為中心,這裡周遭街區早早就人山人海。
除了大理寺、順天府的院牆上還有空位,沒個人脈官職不敢爬之外,餘下無論是商鋪,民房,還是各類建築的房檐瓦片上幾乎都站滿了人。
不同於上一次院試,這一次來可不是四大書院的學子,大多數都是最樸素的百姓。
盪北王府三世子對陣大荒三王子,為的是已經顛痴的小郡主
他們的三角關係,和人們腦補出的爭風吃醋格外吸引人眼球,再加上這三人在年輕一代中本就極大的名氣.
總之,這事對於普通百姓只要低頭一忙碌就不計年月的人生來說,是極為難得能看到的熱鬧,是近些年茶餘飯後最能夠娛樂到他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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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盪北王府對大荒也是看點之一。
只是都說三世子很難贏,所以來到現場的民眾多數還真都沒太期望三世子獲勝。
不過,無論如何,作為周天人,多半人還是會天然的站在趙乘風身後無條件的給他助威。
就是這時候,總有些人,要冷嘲熱諷兩句,來彰顯自己的那道聽途說來的智慧。
「呵~~,眾所周知,天道有缺.」
「你可把嘴快閉上吧,耳朵都起繭子了。」
「我們沒聽過你聽來的那點玩意?這不三世子怎麼說也是周天人嘛,難道讓我盼著大荒贏,你他媽的好像有病。」
說天道有缺的這位被懟的啞口無言,老臉一紅,但嘴上當然還得來一聲:「呵」來保持他眾人皆醉我獨醒的自我優越感。
這樣類似的事情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而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場大熱鬧也正在按照步驟有條不紊的進行中。
按規矩,大理寺擂台每日晨時末開放,會有三位當值官員出現在台旁,一人記錄,一個監管,一人負責維持秩序。
今天有些變化,無需記錄之人,因為就這一場重頭戲。
維持秩序自然一個人也不夠,大理寺和順天府都派出了人手,用路障與拒馬為擂台攔出了一個安全區域。
而負責監管擂台的人,自然是重中之重,因為要保證三世子和三王子的安全,讓擂台對陣的兩人,僅限於勝負之分。
所以一口氣來了五人。
這五人之中,大理寺必須派人坐鎮,來了一位少卿,一位寺丞。
後面一位有些重量級,是京都京兆伊陳大人,也按時抵達,不過他是文官。
而對於這場擂台最重要的能起到重要監管作用,並及時出手制止戰局繼續的人物自然來自負責掌控京都修行者一切事物的順天府。
順天府也來了兩人,一名評事也屬文職,另一人則是名氣極大的順天府少卿梁瀚之。
梁瀚之正值壯年,已是四境之上的修行強者,生了一張國字臉,五官十分周正,蓄了半長鬍鬚柔順光亮,在外還有美須公的美譽。
帶著府內評事先與其他三位同僚客氣了兩句,梁瀚之落座後開始打量四周。
他想找一把刀。
但如果在擂台附近沒有看到,在世子身邊也沒出現的話,那就不重要。
因為無論如何快的刀也需要時間才能來到此地。
而他們需要的時間其實很短。
短到不過幾個呼吸之間。
……
來自周天的官員落座時,貴客們也都已經就位。
大公子魏庭昭與三公子魏揮敘聯袂而至,還帶了他們的妹妹寧舒郡主。
顯而易見,他們父親之間的儲位之爭,在他們這裡似乎還沒到無所不用其極撕破臉皮的程度,有競爭兩人也都保持著君子之爭的狀態,畢竟他們還年輕,這幾年的時間還不能泯滅掉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情分。
而除了他們之外,趙乘風並不知道,他的愛風們也已經在惠靈的帶領下就了位。
經過了上次院試到現在的發展,別說
人數比之前好像多了一些。
胖臉和竹竿因機緣巧合也混在了其中。
只是,聽著她們一口一個哥哥,兩人就是渾身不得勁。
倒是閒王最後才姍姍來遲,顯而易見又去賭坊脫鞋了。
但今天再次梭上了全部身價的閒王並不是最大的賭徒。
早已經在場邊準備好的大荒三王子拓峰才是真正的豪客。
他為了現在的局面,賭上了他的人生,甚至還十分貪婪的加了籌碼。
所以,拓峰現在有些緊張。
倒不是緊張擂台上會不會贏,因為贏在他看來是必然的結果。
他只是緊張自己即將正在面對他人生中最重要的轉折時刻。
而當,不久後拓峰看到了對面那一身黑衣勁裝,神態不知是不是故作輕鬆,但臉上總是玩世不恭的少年時,這一切的緊張感消失不見。
骨子裡的仇恨與暴戮分泌進血液之中。
他想起了那些被他按在床上弄死的周天姑娘。
他真的想把這少年也殺死。
但,在周天之內顯然不行,他告訴自己,一會下手要注意分寸,這個分寸是傷而不殘,傷而能醫。
……
「媚娘。」
「嗯?」
已經來到場中,聽著『世子』還有偶爾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哥哥』呼喊聲,趙乘風注意到了對面那魁梧男子看過來的眼神。
「之前,伱不是說三大宗,和三王子手裡的靈脈,還有現在這所謂的挑戰,總感覺有所關聯嗎?」
媚娘聞言點了點頭,這件事她到現在還在思索,但還沒有徹底關聯上。
趙乘風一樂,忽然道:「你想過沒有,贏了我全身而退,和贏了我並傷了我且還能全身而退,對於大荒來說是兩碼事。」
媚娘一點就透,立刻相通:「贏了世子,全身而退,消息傳回大荒,所有人都會沸騰開心,並將三王子當成黑夜中的光找到慰藉,但如果贏了世子,還傷了世子,並全身而退,那消息回到大荒,就不僅僅只是開心那般簡單,而是會舉族沸騰,三王子聲望直達最頂峰。」
趙乘風饒有興趣的反問:「為什麼?」
「因為大荒恨盪北王府入骨,三王子若能傷了您並全身而退回到大荒,他就是給所有正準備北撤的大荒族人【解氣】的英雄,而【解氣】對現在快把褲衩輸沒的大荒很重要,其效果遠大於前者,他回去繼承王位的機會,自然也」
趙乘風點了點頭表示:「從敵方利益最大化考慮問題,永遠是一個問題的最優解。」
「那看來」
他看向了距離擂台最近處那五張椅子。
這椅子上的五人應該保護對決他和大荒三王子對決不涉生死、不受不可逆的傷勢。
而大荒三王子想要利益最大化傷到自己,自然就需要這些人在他想傷自己時,沒有出手,或者延緩出手。
能買通椅子上的人,大荒人是不行的,只有三大宗,三大宗喜歡靈脈,所以才會幫助三王子。
所以一切都通順了。
但,五把椅子上,誰是三大宗的狗?
趙乘風又轉頭看向昨日連夜由陣師與力士搭建的擂台,覺得自己還不能上去直接給三王子打倒.
得把狗揪出來。
………
用媚娘的話,大荒近些年面對盪北王府的都快輸沒了褲衩。
而今天,登上擂台之前,並不知道已經被看穿底褲的大荒三王子,一臉自信的正迎著清冽的陽光,脫掉了上衣。
一身膨脹到極致的肌肉,宛如雕刻一般的完美線條暴露在了空氣之中。
引得一陣驚呼、和無數小娘子害羞卻挪不開的目光後,他還鬆開了頭髮上的發箍,讓蓬鬆的黑髮披散了下來,整個人也因此更具野性。
當做完這一切,他一個踏步,踩碎了一塊青石板,整個人宛如煙火一般飛上了半空。
無數人下意識昂起頭,看到了他與太陽齊平後才開始下落。
不,不應該叫落。
應該叫砸。
三王子用砸的方式,雙腳落在了擂台之上,發出了巨大的轟鳴之聲,力量感十足,氣勢直接拉滿。
僅僅只是一個登台的動作,就震懾了全場,讓周天百姓鴉雀無聲。
反觀三世子.
踩著階梯很尋常走上擂台的動作是那麼的普通,對比之下又是那麼的弱小。
但不得不提的是,今天三世子黑色綢緞的勁裝,秀雲紋,串金線,裁剪的恰到好處,配上他的樣貌與不羈氣質,在陽光下好看的一塌糊塗,公子貴氣到了極致
當然,打架和這些沒關係。
擂台上又不是比誰長得好看,誰衣服好看。
所以全場仍然安靜,因為大荒三王子氣勢太盛。
而在這種情形之中,趙乘風上了擂台,看了看一身肌肉都有些反光的大荒戰士拓峰還有閒情逸緻評價了一下:
「浮誇。」
大荒三王子答非所問,而是深吸了一口氣,用來回應。
站到了他對面趙乘風,馬上聽到了他的身體裡悶響傳來,逐漸宛若雷鳴。
這代表了拓峰至少是一位三境淬元的天罡。
而天罡自然就是說這位修行者,主修近戰,打磨的是筋骨皮,與念師、箭師、御劍、萬法,等等是不同的修行方向,稱謂不同。
人們之所以都說天道有缺,便是因為一個修行者,不可能將所有的修行方向都走通,尤其到了近百年,天氣靈氣逐漸稀薄之後,修行者最早應該做的事情就是明確自己的修行方向。
拓峰現在動用的這種天罡之術,是天罡戰前調動身體進入戰鬥狀態的必備法門。
體內血液與真元沖刷脈門的聲響,代表了他能調動多大的力量。
他沒說話,但用聲音告訴趙乘風,也告訴了全場的人,他有多強。
所以,很多聽到了拓峰身體中響起這種聲音的懂行之人紛紛驚愕,並發出驚呼。
包括椅子上的五人甚至這一瞬間都生出了一種錯覺,來自大荒的三王子一拳可能會把看起來十分像個繡花枕頭的三世子打死
當然聯想到三世子在院試中的表現,高低也是一位箭師,在這近戰對決中應該能能挨兩拳
所以大理寺二人高度緊張已經站了起來。
京兆伊陳大人立刻看向了順天府的少卿梁瀚之。
梁瀚之微微點頭,用讓人安心的平靜語調錶示:「陳大人放心。」
此時,擂台之上的戰鬥甚至還未開始。
但現在場下所有人不知道為什麼都產生了一種預感,這場對決會很快結束,可能就在電光火石之間。
宣布對決開始的不是大理寺官員,而是盪北王府三世子的動作,聽清了拓峰體內聲音後,他就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於是,這場萬眾期待的對決頃刻間引爆了所有人的眼球。
只是一瞬間,拓峰魁梧的身材就在擂台之上畫作了一道殘影。
那粗壯到宛若是巨型藤蔓般的手臂猛然打出了一拳,炸響猛然響徹耳邊,無形的空氣似乎都被迫的有形起來,拳風所致竟泛出了漣漪波紋。
趙乘風面前這一拳沒躲,沉膝扎馬,雙臂交叉居然選擇硬接。
「嘭~」的一聲悶響。
他本來並不矮小,但與拓峰一比顯得十分瘦小孱弱的身子就半飛了起來,已然失去平衡。
場下不知多少周天人下意識的捂住了眼睛,因為事實看起來的確不出所料,三世子即將敗下陣來,看樣子他真的只能最多再挨一拳。
而拓峰則抓住了最好的時機,在趙乘風勉強保持平衡落地的一剎那開始搶攻。
炸裂之聲霎時間響徹耳邊。
幾乎在百姓眼裡看不清的兩道身影縱橫交錯。
局勢立刻呈一邊倒的向大荒三王子傾斜,三世子左支右擋,狼狽不堪,似乎頃刻間就要被擊倒,這樣的甚至沒有持續太久,兩人所有動作忽然停頓靜止。
人們只見,三世子的一條手臂竟然是被拓峰用粗壯的手臂擒住,雖然他還在掙扎,但兩人在力量層面上似乎有天差地別的差距。
現在的拓峰似乎只要輕輕一壓,趙乘風就會被斷掉一臂。
事實上來自大荒的三王子也是這麼做的,因為他只有三息的時間,三息之後無論如何,他都會被來自順天府少卿梁瀚之及時制止。
只是猛一發力,怎麼壓不下去?
……
三息的時間很短,對於普通百姓來說只是眨兩下眼的事兒。
三息的時間其實也可以很長,至少足夠梁瀚之這樣的四境強者保下三世子的手臂。
所以當三息已過。
全場剛察覺到三世子即將落敗。
似乎手臂也會因為自我掙扎而被斷。
甚至沒人來不及發出驚呼時,場中發生了兩件事。
一件來自擂台之下。
不知從哪裡來的一道刀光,劃破了青石板地面,在五把椅子之前劃了一條線。
另一件事來自擂台之上。
想要壓斷三世子手臂的拓峰耳中傳來了密集的驚雷聲響。
那是血液與真元沖刷脈門的聲音,但又比之前他動用天罡之術時來的猛烈很多,宛若戰場上的戰鼓似要敲碎鼓面急促且震盪心神,聽的他頭皮發麻,氣血翻湧,真元亂竄.
而拓峰現在聽到的這恐怖聲響,竟來自看似被他制住的趙乘風身體之中,此時三世子居然還能說出話:「三息。」
這章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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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祝一下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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