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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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因為人不是他親手所殺,他身上就沒有罪惡。
或許同他們所說的,他都沒有嘗試過,怎麼知道一夢浮生是無法掌控的。
「你知道,你果然知道!那,我爹我娘師兄師弟他們是怎麼死的!你告訴我,他們是怎麼死的!」結界外頭,李英縮在了屋子裡的角落裡,他清醒的,淚流滿面的看著他們。
司長雲目光漫不經心的掃過了李英腰間別著的那一塊玉佩上,凌雲派的掌門死前所握著的那一塊玉佩,可以無視大乘期以下的結界。
霓華以為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看著被自己打包裹在角落裡的那一個傻白甜,她忽然發現他並不是傻白甜,李英眼睛透著陰鬱之色,望著他們目光狼狽的又深邃。也是了,在豺狼虎豹中生存的人在經歷過滿門滅門的人又怎麼可能真的是傻白甜。
不是他們找到李英,是李英找到了他們。
「那日,出現在凌雲派的人,的確是我。」手是執劍的手,破碎的瓷片碰到了肌膚,司長雲感受到了一種透入肌理的熱度。
看著兩人沉默不語的望著自己,李英心底越發荒涼,「凌雲派上下的人,真的都死絕了嗎,你親眼看到他們死……」
李英知道,他一切都知道,他知道門派滅門後,把自己帶回聖境的那些人目的不純,他知道一直都有人在利用自己,他知道有人在監視他,所以他才在獄中,變本加厲的折磨司長雲。
或許客棧的老闆娘發現了,或許沒有。
「我想,回門派去看看。」
司長雲以為少年會對他說什麼,沒想到,李英竟然沒有對自己問罪。
左手被輕輕的扯了下,司長雲看不出任何的情緒的。
明明親眼看到了自己的至親死在了那一場烈火當中,李英卻還在懷著最後的一絲生機,萬一有人像他一樣活著,活著卻被抓了回去,像他一樣被人當一個仇恨的工具培養呢。
他沒有辦法阻止這一場殺戮,但是,他唯一保下來的是那一個在大火中沒有死絕的孩子。
如同她上一輩子所做的那一般,可眼前的少年做的比當年的她更好,也更懂得的忍辱負重。
司長雲輕斂著雙眸,猶自端坐,陷入了光怪陸離的世界。那些人死在刀下的時候,有人對他說,如果他當初能夠配合一點,說不定凌雲派能少死一些人。
因為李英知道,這是他們所希望他做的。
或許發現了,一笑了之,或許沒有。
下山的時候,司長雲在一群人的看守之下,路過一間客棧,他在客棧老闆娘的窗台前留下一絲靈力,用了一點靈力在寫下過字跡,去救那一個孩子。
「我去。」在他們猶豫不決的時候,霓華主動的說道。
凌雲派掌門夫人死前死死的護住肚中的胎兒,她被殺死的時候,肚中的孩子尚有生機,南音閣的商簡長老殺人是一片的殺,他將人殺死之後,放了一把火。
臨走前,那群人忙著掃尾,司長云為了恢復力氣,他吃下了他一直以來抗拒的丹藥。
李英執意的要回凌雲派,而師兄也有心結,他們都想知道當日那個嬰兒到底有沒有活著。
霓華心頭頓時一凜,心裡已有了計較,作為一個局外人,她當下十分識趣的把空間留給了他們。
淚水模糊了李英的視線,眼前的一切都昏暗不清,他想起了娘親肚子裡頭未出生弟弟,想起了爹爹未曾打理過的鬍子,想起了總愛喝酒的師弟,想起了他一直暗戀的未曾表明過心跡的小師妹……
霓華打開的地圖,開始思考他們的去路。如果帶上了李英上路回門派,一路上會有許多聞風而動的人守株待兔,況且,師玲背叛師門的消息還沒有傳開,暗中與師玲相識的人不少,終究是個禍患。
霓華不知道師傅那邊怎麼樣了,她準備改道去妖界找其他人匯合。
而李英最害怕的是,假如那個孩子當真的被好心人救了,幸運的活下來了,自己的到來,給那孩子帶來災禍。
霓華看著李英那一種絕望,她輕吸一口氣,壓住那一顆幾乎就快要跳出喉嚨的心,這種感受了,沒人比她更懂,因為她已切切實實地經歷過一次。
他們想起了霓華以假亂真的畫靈,於是順著這個思路開始商量計策。
李英壓抑了許久,情緒一下子爆發,天和他們絮絮叨叨的說了大半夜。半夜的一跟打更聲響起,他終於回過神來,他盯著自己滿眼淚痕,低頭看著自己身上一堆狼狽,他似乎覺得自己很尷尬,然後裝作很忙的樣子。
霓華摸了摸鼻子,通病,一尷尬就假裝很忙。
霓華他們要路過歸墟去妖界,這裡到妖界跨了大半個九州,最近的中轉站和必過的中轉站在她的腦子過了一遍。
那些人在想霓華他們會去到哪裡,但是,霓華他們也會在想那些人在想她們會去哪裡。這樣一反向推論,地方只有幾個。
第二日,天朗氣清。
他們一行三人經過了一番的喬裝打扮,出了門之後,霓華開始跳上師兄的劍,蹭了順風車。
出了這座人間的城池,開始飛到百花谷之中,路過了百花谷補給,司長雲帶著他們趕路,一段時間之後,三人抵達了目的地城,這是一個中轉站。
地城此地關卡十分嚴苛,而且還是第一門派的歸屬地。這便是他們的推測的安全的地方,那些人是絕對沒有想到他們會投靠到敵人的陣營裡頭去。
抵達地城的時候,地城廣場上除了最高的高台有落腳之外,其餘的都是人頭攢動的人群,擁擠不堪。
霓華不信人海茫茫,他們真的有辦法精準的鎖定他們。
熱鬧地城,霓華走過了熱鬧的街道,她看著擺地攤上面賣著的密密麻麻的符文,都來自不同的門派,一個比一個神秘複雜,跟著風買了幾張。
霓華看著人群中排起了長長的隊伍,看熱鬧的看了一會,原來第一門派一年一度開始招收弟子,排隊的人是提前過來,專門來測試仙緣的。
為了避免自己突兀,他們也假裝過來拜師的,霓華看著第一門派弟子從飛行器里走出來,開始組織秩序,幫助來報名的弟子測靈根,霓華瞬間有了一個好的想法。
按規矩,霓華他們老老實實的排隊,讓守山的弟子給他們做登記,她掐了一個的普通的民女的身份,因為對修仙有信仰,不辭辛苦的來拜師。霓華很清楚自己沒有任何的靈根,於是她大張旗鼓的在後頭排起了隊,果然,對外門的測靈根的石頭根本就測不出她有什麼異常,只顯示霓華沒有仙緣。
司長雲他們如製法袍的跟著壓了自己的靈根,於是,看著周圍同情的目光,霓華他們也假裝一副十分悲傷的樣子,在眾目睽睽之下離開。
登記過後,三人準備分道揚鑣的離開,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走過來一個人。
「這人好眼熟,好像在哪裡看過。」霓華無意間掃了一下,眉毛跳了一下。
司長雲目光落在了那一身白衣墨發,臉色蒼白的青年身上一瞬,他跟著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因為他也覺得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總而言之有點印象,又不是有點不記得了。
霓華聽著他自報家門。
「席家,席莫。」
聽著那人的聲音,霓華驚了一下,「席家?」席家的那一個正經八百的貴公子。
霓華忍不住的驚呼,怪不得覺得有點眼熟,她前不久和臨江仙分別,臨江仙的聲音,好像就是這般的。
「臨江仙,是席家的人?」
霓華和司長雲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驚詫。
如果果真如此的話,怪不得,怪不得臨江仙會一直戴著面具。他們來這一趟當真是意外之喜。
臨江仙說要回來辦事,原來就是回第一門派嗎,臨江仙和掌門是什麼關係?和席延又是什麼關係。
他們這個關係網可靠嗎?靠譜嗎?
恍惚中,霓華不知道是否錯覺,臨江仙在人群中忽然掃了自己一眼。
席家雖然近幾年有些衰落,但是畢竟是底蘊深厚的修仙世家,臨江仙又是席家獨苗苗,眾人不敢怠慢,立即的請人入裡頭。
圍在群眾一臉的詫異,沒想到這一屆第一門派的招生,連席家人都親自的過來排隊,而不是走內推,
短暫的插曲很快過去,霓華測完了靈根之後和他們分別,霓華進了成衣鋪的時候,突然發現身後有一道氣息鎖住了自己。
霓華低頭看著通訊錄,和司長雲傳話,她若無其事的和他商量,讓他們先從傳送陣跟隨者眾人離開,他們兩個先去妖界和老道人匯合,反正修仙界誰都能夠反叛,但是,劍冢的人不會。自己繞道過去凌雲派。
霓華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讓人盯上了,她假裝在那裡挑衣服。
她看著商家看著自己,她立馬的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
周圍的人人來人往,她笑容維持不住,她心不在焉地聽著商家招呼,抬頭看去琳琅滿目的衣服服飾,一看就不便宜。修仙界的貨幣靈石都是通用的,她手上的錢還是李英臨走前給她的金元寶,她假裝東看看西看看,等到師兄他們的氣息消失不見之後,霓華假裝付不起錢,失望的離開。
霓華聽到身後傳來的嘀咕的吐槽自己沒錢還裝樣的聲音,她抽了抽嘴角。
一連逛了好幾個商鋪,然而,不管霓華走到哪裡,身後的那一道若有若無的目光就鎖到那裡。
霓華假裝來到最熱鬧的街市,專門往人堆里站,不管來的是誰,她就不相信他們能夠在眾目睽睽之下對自己動手。
結果倒霉悲催的,便在這個時候,人群中發出了一陣動亂,突然之間,人群中冒出了許多穿著黑衣的,手持利劍的人。
可霓華萬萬沒料著,她都窩在人群低著頭了就差縮著走了,還是被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黑衣人給抓出來。
只見得雪亮的刀光一閃,短刀已壓在她脖頸上。
霓華腦子咯噔的一聲,墨菲定律啊。
倒霉的人會一直倒霉,喝口水都塞牙,街上這麼多人,偏偏就劫持了她。
倒不是霓華不反抗,可是她剛剛在眾目睽睽之下測出了是毫無靈根,如果此時發力,功虧一簣。
霓華木在了原地,同在霓華旁邊的人就沒這麼幸運了,路人甲因為驚愣奔走,尚來不及驚叫,便被黑衣人一刀了結,失去知覺,倒在她的腳邊,雪落了三尺。
這一刻,霓華感受著自己頸間傳來的冰冷,腦海里只冒出來一個念頭——果然,她不是被手下留情,而是被發現了。
不知道師兄走了沒走,霓華目光茫然失措地往著人群中掃去,沒有一個認識的面孔。
霓華眉毛動了動,除了劫持她之外,突然冒出來的黑衣人還劫持了人群中的幾個人,刀光劍影,使得整個街道充滿了混亂。
人群中突然發生的一場動亂很快的得到了第一門派的關注。
黑衣人剛劫持了她不久後,霓華耳邊就聽到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緊接著是拔劍的聲音。
霓華聽到有人說,第一門派的寶物失竊,他們正在抓拿賊人。
好巧不巧在此時出現的黑人肯定是那一夥賊人的同夥。
第一門派守衛森嚴,門中又有這麼多的長老,這種情況下寶物還能失竊,那來的人得多狡猾的身手。
看不見這挾持了自己的人到底長什麼模樣,霓華只能感覺到這人握刀的手有輕微的顫抖,似乎跟自己一般緊張,一看就是業務不是很熟練。
很快,有腳步聲接近了自己,霓華抬頭看去,是第一門派的弟子來了。
為了救人,那些穿著白衣飄飄的弟子來到了自己跟前,卻沒有馬上動手。
霓華看著將自己和黑人包圍的一圈的正道弟子,一時心電急轉。
不知道劫持自己的人更危險,還是對面救自己的人更危險一些。
刀架在她脖子上的,是他們第一門派是要捉拿的人;黑衣人沒有馬上的對自己動手,想必是從哪裡有渠道盯上了自己,想挾她為人質,但是她現在表面是個平民,就是不知道他們第一門派殺這些盜賊的時候,在不在乎自己這一個平民的生命。
假如連她一起殺掉了,她在眾目睽睽下化成了紙片,不就是白費了他這麼長時間做的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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