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火線失守

  片刻後,兩道身影悄無聲息的再次出現在了晴天號上,靜謐無聲的船艙之中,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一般。

  「你剛剛可是親自出手斬殺了一隻懷有身孕的魔物,不覺得自己有些殘忍了?」

  麥老似笑非笑的盯著楚望。

  「麥老,您跟我開什麼玩笑,種族之間的戰爭,都是要一方完全死絕才能結束的,這點道理您就不要拿我開玩笑了。

  比起這個,我倒更在意這深淵地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這兩隻鑽石魔物,放到平日裡,在一眾鑽石魔物之中也算得上是佼佼者了,怎麼感覺在這深淵之中就跟兩個小嘍囉一般?」

  被楚望問到這個問題,麥老臉上笑容一滯,似乎是回想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記憶。

  輕輕搖了搖頭,麥老收斂起剛剛玩味的笑意,神情嚴肅的看了眼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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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深淵下面的東西,你暫且不需要去關心,你只需要知道,在跟天命世界的爭鋒之中,無論人類是勝是負,深淵絕對都會保持中立。

  而且,如果你找到解決兩個大世界問題的方法,可以去深淵一趟,或許能有意想不到的幫助在等著你。」

  楚望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既然麥老斬釘截鐵的告訴自己這件事無需自己關心,那麼自然這件事就肯定在麥老的掌控之中。

  至於他說的深淵保持絕對中立,楚望還是持有懷疑態度,畢竟對方的身份還是魔物,天然的血脈認同就不可能保持百分百的絕對中立。

  可能只要人類沒有暴露出絕對的敗勢之前,深淵一方都會選擇兩不相幫吧。

  雖然還摸不清楚這深淵的底,但是楚望還是認真凝視著深淵,記住了這個位置。

  隨著他暗地裡解決了兩隻鑽石級魔物的攔路,剩下的旅途倒是一帆風順了起來。

  以這十七艘商船的速度,全速前進下,橫跨整個深淵海域,也僅僅只需要十四個時辰。

  而從進入海域之中,到楚望用劍陣磨滅了兩隻鑽石魔物,也已經過去了將將七八個時辰,只剩下一半的航程便可順利渡過這最為艱險的一段旅程。

  而且,做這種跨洋生意的,每一艘商船都會搜刮些曾經渡過這深淵海域的老水手作為船上的定海神針。

  這些老水手在船上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每日吃好喝好,呆在船上就好。

  不為了別的,就是想蹭一蹭他們身上的氣運。

  當然,他們的經驗也是旅行之中重要的幫助。

  而根據這些老水手們總結出來的經驗,此刻進入了後半場,按照之前的經驗,這次橫跨深淵,應當已經沒有了問題,算是渡過此劫了。


  還沒徹底駛離出深淵範圍,喜悅的氣氛就已經開始在各個商船之上聚集,不少人都走出了船艙,面露喜色默默盯著天空等待著天明。

  船隊剛入深淵之時,天色還沒擦黑,此刻經歷七八個時辰的航行,經歷了最黑暗和絕望的黑夜之後,黎明的曙光,即將再次照亮自己的人生。

  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奶奶剛好就站在楚望的身旁,雖然她看起來白髮蒼蒼,一副行將就木的模樣,可是能夠乘坐跨洋航行的商船,還橫渡了堪稱絕地的深淵,她的人生,即將在新的大陸迎來新的機遇,似乎又比絕大多數普通人來精彩而有意義了許多。

  此刻的她口中喃喃自語,盯著東方已經開始逐漸變白的天空,嘴裡不禁輕聲出口。

  「真好,又活了一天。」

  楚望臉上也露出一抹感同身受的笑容,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身旁交織在黑夜,歲暮和新生之中的老人。

  「真好,如果過了今夜再也見不到您,那麼祝您早安、午安、晚安。」

  隨著天空破曉,白天驅趕了黑夜,黎明終於降臨。

  海面之上清晨之時潮氣最重,一夜未睡的人們,沉寂又堅定的站在船邊,絲毫不顧被露水打濕的衣衫,死死的盯著眼前那一道涇渭分明的分界線。

  那是代表著深淵與正常海域的分界,更是新生與死亡的分界。

  終於,就在陽光傾灑船板,每個人身上、臉上都因為初升的太陽而被染成金色之時。

  一道道壓抑的歡呼聲,緩緩在各個商船之上流傳開來。

  慢慢的,單獨的歡呼聲隨著船隊終於遠離深淵而變成震耳欲聾的歡呼,所有人、包括各個商船實際的掌控者在內。

  大家都一股腦的湧上了船板,開啟了盛大的慶祝儀式。

  只不過,晴天號上,剛剛從船艙中出來的二小姐臉上卻沒有流露出關於劫後餘生的太多喜悅。

  她滿臉失落的,在船板之上歡呼慶祝的人群中找了又找,卻始終未能發現那一道從白日裡見過一次,便讓她魂牽夢繞了一夜的身影。

  「呵,果然就不是一個世界中的人麼?

  這位公子,那晴兒就祝福你能夠得償所願了……」

  「……」

  不管少女的情思如何莫名和千愁百轉。

  此刻的楚望卻著實有些下不來台。

  趁著夜色悄然脫離開船隊,駕駛著飛盤早早便已經登陸了歐西亞大陸之上的楚望和麥老二人。

  此刻正在被熱情的人群簇擁著,一口又一口的向著口中灌著極為凜冽的酒水。


  真辣啊。

  自詡已經喝過不少酒水,甚至就有個會調酒的大師伯親身傳授過自己許多調酒的經驗。

  可是此時此刻的楚望,仍然被口中這種初喝極為乾淨純粹,但是後勁兒卻著實有些驚人的酒水灌的苦不堪言。

  自己萬萬沒想到,就在登臨熊舞之國僅僅片刻之後,也不知道麥老悄悄發出了什麼信號。

  才片刻之後,一群騎著毛熊,在冰天雪地的大陸半裸著上胸的漢子們,就齊唰唰出現在了楚望面前。

  那股子撲面而來的熱血和一股子蠻荒的氣勢,著實震驚的楚望不輕,還以為自己二人被人盯上,非要做過一場才行。

  只不過下一秒,領頭的一個大鬍子男,就熱情洋溢的跳下巨熊的後背,以極為誇張不對稱的比例,狠狠給了楚望身旁的麥老一個大大的擁抱。

  眼看一個三米開外的巨型壯漢用力將麥老抱起,比自己腰肢還要粗壯的胳膊上,因為擁抱的過於用力而青筋暴起。

  若不是對方和麥老臉上都掛著笑容,楚望還以為對方這是要直接在懷中裸絞,將麥老鎖死呢。

  「托洛夫斯基!」

  「麥大叔!」

  「普洛琴克伊利葉!」

  「麥大叔!」

  「舍普亞克羅斯塔絡繹!」

  「麥大叔!」

  「門捷甫托亞斯科特!」

  「麥大叔!」

  「瓦萊喬科納甫伊里耶娃!」

  「麥大叔!」

  「……」

  「……」

  隨著麥老一個又一個的喊出複雜又冗長的人名,一個個早已經人到中年,留著絡腮鬍子的中年人,卻紛紛應聲下了巨熊,恭敬又肅穆的站成了一排,似乎在接受著麥老的檢閱。

  楚望早就不是吳下阿蒙,經歷過許多磨練的他,此刻眼光也毒辣的緊。

  眼前這一排排看起來就像是被檢閱的小兵一般的巨型壯漢們,身份可絕對都不簡單。

  首先從實力上,站在自己面前一字排開的幾十個維京人,實力無一例外,可都在超階卡師的程度。

  雖然其中還沒有一人能夠踏入卡牌大師的領域,但是,幾十個身高三米開外,一身盎然的氣勢看起來能一個人打翻五六個同階卡師的壯漢站在這裡,形成的威懾力,還是讓楚望忍不住側目。

  而且,這些人目前的身份,也絕對不是簡單的小兵身份。

  不說剛剛領頭那個,身上雖然都是穿的魔物毛皮縫製的皮襖,但是楚望眼尖的從對方胸口的位置看到了大大小小至少五六十個勳章。


  而且他的肩頭,三顆星星隨意但是齊整的對稱掛在兩側,其他人雖然或多或少肩頭都掛了星,但是無論勳章數量還是星星數量都跟他不能相比。

  一群超階卡師才勉強能掛的星星肩章,這個大漢一個人就掛了仨,楚望才不相信他是什麼普通小兵,說不得就是個將軍或是元帥的角色。

  不過,哪怕已經是如今的實力和身份,這群雄偉大漢在被麥老喊到名字的時候,依然乖乖翻身下熊,十分麻利的站成了一排。

  楚望不由得在背後輕輕掃視了麥老一眼,看來當年在這熊舞之國,自己這位賢者領路人也闖下一番了不得的成就呢。

  為麥老故人重逢感到開心,所以楚望就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也就導致他一開始被灌酒的時候是當真自己上了,而不是靠著永恆空間作弊。

  這下,喝了七八杯被當地維京人稱作「生命之水」的高度白酒之後,楚望已經有些不妙的感到了一絲上頭的衝動。

  就在他意識到事情不對,慌忙想要用永恆空間頂一頂的時候,麥老一道含笑的眼神卻盯了過來。

  「楚望,這群熊孩子可不是這麼容易就會認可一個人的。

  你要想在這熊舞之國吃好喝好,就得先喝服他們幾個才行。」

  麥老一聲令下,楚望和對面幾十個維京漢子似乎同時明白了今天的重頭戲在哪。

  一剎那,整個熱鬧的場子中安靜了片刻,楚望一個人跟幾十個大漢眼神交匯了片刻,

  一道似乎是慣性的問候就已經到達了自己耳邊,「你愁啥?」

  心中一橫,知道這也算是麥老的一個考驗,脖子一梗臉一紅,楚望就打算豁出去了,

  「瞅你咋地!把酒給我滿上!」

  「……」

  一場接風宴,從白天喝到了晚上,又從月起喝到了日出。

  幸虧楚望此刻精神力早已經完成了蛻變,再結合自己那堪稱變態的恢復能力。

  在戰線拉的足夠長了以後,楚望身前,橫七豎八倒著幾十個維京漢子,只還有那個肩膀之上掛了三顆星星的男人未曾倒下。

  雙方一人一邊對峙,腳下踩著成山的空酒瓶,一個菜沒有,就是死死盯著對方,一杯接一杯的喝著自己杯子中的白酒。

  「整這麼高,哈了少!」

  「滿上!你養魚呢!」

  「……」

  這場男人之間一對一的角斗,終於在半日之後,一道金山玉柱一般的身影轟然倒下而宣告了楚望最終的勝利。


  哪怕以他目前邁入卡牌大師領域的精神力,在確定對手全部被自己喝倒了以後,下一秒,楚望也一頭栽倒,沉沉進入了夢鄉。

  ……

  三日後。

  神清氣爽的楚望從一張披著整張魔物毛皮的大床上醒了過來。

  看著自己身上已經被換過了一身的衣服,和明顯被人擦拭乾淨的身體。

  楚望面色古怪的站起身來,隨手拿起整齊擺放在一旁自己那一身麥老親手編制,已經被洗乾淨曬乾的衣服穿好。

  環顧四周,自己明顯是在一處軍帳之中而且看樣子,這裡明顯不是個樣子貨,而是真的是在戰爭前線用來議事的那種大帳。

  一塊巨大的沙盤有著許多使用痕跡,上面一條醒目又猙獰的紅色線條,就好像是畫在了大地之上的一條巨大傷疤。

  「我現在在,火線?」

  搖了搖腦袋,楚望起身掀開軍帳的大門,打算先搞清楚自己身在何方。

  掀開厚重的軍帳大門,迎面而來的,不僅是凜冽的寒風,竟然還夾雜著無數刺鼻的鮮血味道和各種爆裂的技能爆炸聲音傳來。

  不遠處,一道道身高普遍在兩米五以上的維京漢子們,正罵罵咧咧,不斷依託自己皮糙肉厚的身軀抵擋著對手的進攻,試圖找到一條擊退對方的方法。

  「老大哥!要不是對方趁我們兄弟幾個都喝多了的空檔偷襲,絕對不可能打到這個地方!

  我們自己人中間,出了叛徒!」

  一聲大喝在楚望耳旁炸響,斜眼看去,正是自己熟悉的那些身影,一邊瘋狂對著敵人反撲,一邊在談論如何擊退敵人這次突如其來的進攻。

  不過,這幾兄弟似乎都是那種萬人敵的猛將,而不是什麼運籌帷幄的軍師。

  哪怕那個身披三星肩章,被他們稱作老大哥的托洛夫斯基,也明顯不是個智力角色。

  眼看在對方籌謀良久的進攻下,維京人一方已經呈現節節敗退的趨勢,甚至都要守不住自己的大本營。

  「快去將楚望小哥背出來,不行就將陣地占時放棄!

  軍事法庭那邊,我去抗!

  只要人還活著,陣地就還能搶回來!」

  托洛夫斯基倒也是個果決的性子,眼看大勢已去,毫不猶豫便要短尾求生,不能不說他的直覺還是非常敏銳。

  「大哥!火線失守,可是死罪!

  去了軍事法庭,可是要被砍頭的!萬萬不可啊!

  我再帶兄弟們沖一次,肯定能將對方擊退的!」


  其中一個人慌忙打斷了托洛夫斯基的話語,好像那軍事法庭是什麼極度兇險的地方一般。

  不等托洛夫斯基回答,剩下幾人也都焦急的慌忙開口,

  「對啊大哥!我們情願死在火線之上,也不能回去被軍事法庭審判!

  這不是一個維京人該有的死法!」

  輕輕嘆了口氣,看來自己和麥老的到來,倒是害了這幾個憨厚的漢子。

  楚望自然不能坐視不管,

  「既然這樣,那就試試如今我的實力全力出手的話,到底到了一種什麼程度吧!」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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