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為了緋紅議會
待什麼,有何可待,李慶沒有明說,王崇明和趙紫涵也沒有追問,或許三人之間已經形成了某種默契,很多事,都不用說得太明白。
時代的大潮洶湧奔流,裹著人不得不隨波逐流。
但或許,逆流而行的機會就在他們眼前……李慶默默思索著,也沉默著。
沉默之後,王崇明舉起了手,道:「都是自己人,我也不拐彎抹角了,趙小姐,有個事情,我想請你幫忙打聽一下。」
趙紫涵輕輕「嗯」了一聲,她身上的傷還未痊癒,臉色略顯蒼白。
「拖欠軍餉的事情,你父親他們到底知不知道?議會又是怎麼個說法?」
一旦涉及到錢,小事也會變成大事,更不要說還是發給軍人的餉錢,固然有人是為信念、為忠誠而戰,但對這些信念與忠誠給予肯定的同時也不能否認軍餉的重要,沒錢連讓人賣力都難,更何況是讓人賣命?
茲事體大,如果是有意拖欠,那這背後牽扯的門門道道只怕是不會簡單,至少,絕不會是一個人兩個人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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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就敢,他們居然就敢!
李慶眉毛一挑,這種事,放在平時可能還沒什麼,遮一遮,捂一捂,溝一溝,調一調,事情可能也就過去了,但現在這個檔口,前線還在打仗,王崇明等人為了南聯盟,為了議會拋頭顱灑熱血,前線沒有崩,後院倒先起了火,這件事如果沒個妥善的交代,怕是難以善終。
趙紫涵也是吃驚,好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
雖然她人在襄陵,硝煙距離她尚還十分遙遠,但這並不代表她就對前線的事情毫不關心,相反,趙紫涵一直都密切關注著戰事的進展。
趙紫涵的父親趙樹冬並不反對讓女兒了解一些時事,所以在趙紫涵主動提出要旁聽信使的匯報時,趙樹冬欣然應允,就比如漳平淪陷一事,在北聯邦軍隊進駐漳平的第三天,消息就傳到了趙家人、傳到了趙紫涵的耳朵里。
但王崇明所說的拖欠軍餉一事,趙紫涵卻是聞所未聞。
父親知道這件事嗎?如果知道,為什麼沒有聽到任何動靜?如果不知,那又是什麼人從中作手,蒙蔽了議會的視聽?
這是大事,如今的時局,這就是天大的事。
看到趙紫涵的表情,王崇明似乎就已經知道了問題的答案,緩緩道:「趙家不知道,也就是說議會也不知道,整個襄陵,都不知道。」
他頓了頓,目光一下子變得銳利起來,「那前線一共死了多少人,一天會死多少人,一個小時會死多少人,這些事情,議會又知不知道?」
作為軍人,王崇明是忠誠的,但他的忠誠不是愚忠,尤其是在獲得了超凡力量看到了世界另一面之後,他就更在意這忠誠背後所存在的價值。
「你誤會了,這件事……」
趙紫涵很熟練地就要用起在平時文化禮儀課上學到的那一套,但她馬上就意識到這裡是試煉境,不是襄陵城裡的趙府,她就立馬住了口,收起了那套官方的措辭,改口道:
「這件事我的確是不知道,但這不代表我的父親、南聯盟最高議會的議長也不知道,我是他的女兒,不是他的幕僚,這般重大的事情,他對我隱瞞也很正常吧?我回去後立刻著手去做,一定給你、給前線的將士們一個交代。」
說這話時,趙紫涵是有一些英武之氣的,聲音雖美,但卻絲毫不妨礙那股斬釘截鐵的意味,王崇明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打發的人,此時卻難得做了讓步,「你那邊如果有了進展,要怎麼和我聯繫?這種事,寫信可不大合適。」
「這……」趙紫涵一時語塞,王崇明的考慮確有幾分道理,但她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聽說北聯邦那邊發明了一種可以千里傳訊的工具,但礙於技術封鎖,此物一直都沒有傳入南聯盟,或許有,但以她的身份,暫時還接觸不到。
一直旁聽的李慶心中暗喜,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正愁不知道怎麼開口,下一刻王崇明就把話頭遞了過來,他輕咳了一聲,插話道:「我倒是有一個方法。」
趙、王二人聞言,齊齊轉過頭望向他,就見李慶手指下垂,朝著正下方指了指,「你們可以在這裡交換意見。」
兩人皆露出不解之色。
你倆還真配合……李慶微微一笑,道:「我的意思是,你們,不,是我們,我們可以把試煉境不僅僅當成是一場通向高階序列的闖關,更可以是一個跨地域並且絕對私密的交流平台,就像現在這樣,我們可以暢所欲言,交換彼此所需的信息,而且,除了我們自己之外,誰都不會知道我們究竟是通過何種途徑、何種方式取得聯繫的,他們只能困惑、不解,而我們則洞悉一切。」
他的眼睛開始放光,再看對面兩人,眼中也閃動著相同的光彩。
很誘人。
「這只是這個『平台』的優勢之一,我們三人,各自在現實中身處不同的地域,扮演著不同的角色,可以從不同的視角、維度去觀察這個世界,不管什麼時候,信息都是最值錢的東西,相信你們已經對這句話深有體會。」
說到這裡,李慶微微轉頭,目光先後掃過趙紫涵與王崇明,「紫涵是襄陵趙家的人,有她在,我和崇明就可以獲得關於襄陵方面的第一手資訊,崇明是軍方的人,通過你,紫涵和我可以知道最新的戰況和軍隊的實際情況,而我,作為緋紅議會的議長,我可以為你們帶來最新最前沿的超凡學術資訊,相信我,這些學術資訊的價值遠超你們的想像。」
「當然,想要充分發揮我說的這些優勢有很多前提,我們三人之間必須彼此信任,真正地將彼此視作同伴、戰友,我們接觸雖然不多,時間也不長,但也算是同過患難、共過生死,各自秉性如何,是否值得信任,我相信你們心裡都有各自的判斷。」
似是故意為兩人留出思考的事件,李慶停頓了片刻,繼續道:「消息這東西,所講究無非有三,真實、準確和時效,前兩者我就不贅述了,最後一點,其實就是剛才困擾了你們兩人的那個問題,我可以解決。」
他舉起右手,向趙紫涵和王崇明展示自己掌心的緋月,「不瞞你們,最初進入這個試煉境時,我也是渾渾噩噩,不知所措,但隨著序列層次的提升和時間的推進,我發現自己逐漸掌控了這個試煉境,進入試煉境的間隔大大縮短不說,而且可以根據自己心意選擇進入試煉境的時機,也就是說,只要我掌心的這輪月亮恢復到圓滿的狀態,我就可以隨時將你們二位拉到這裡。」
「對你們來說,有一個壞消息就是這種另類的『召集』只能由我單方面進行,作為『被召集』的對象,你們只能被動地響應。」
李慶晃了晃手掌,道:「現在,我的這輪月亮恢復圓滿需要的時間是半個月,也就是說,每半個月我們三個人都可以有一次這樣的秘密聚會,我是將你們當做朋友的,只要我們三人齊心,這個時代,必將有我們的一席之地,緋紅議會,也必將成為至高的超凡組織,而我們,就是這個組織的創始人、掌控者。」
還是那句話,有些事情不用說得太明白,就比如這些話的反面,若是有人背叛,李慶必將施以雷霆,作為掌握著主動召集權的一方,他相當於是掌握了生殺大權,只是這話未免有些難聽,有些傷感情,能不說便儘量不說了。
合則利,分則害,李慶不用說,這本就是他的試煉境,趙紫涵和王崇明也都不是蠢人,這點道理自都懂得,三人既然有幸同乘一條小舟,那便不會想著要將這條舟鑿沉。
王崇明五指屈起又張開,張開又屈起,道:「那離開呢?試煉境必須達成某些特定的條件才能離開,我們的精神強度和時間,恐怕不能支撐這麼高強度的試煉境,你之前也說過,一個不好,便會永遠迷失在試煉境中,在進入試煉境之前一定要確保自己的處在最佳狀態。」
李慶笑了笑,道:「這個問題我早有考慮,崇明說得不錯,如果是進入到試煉境裡,那我們就必須要完成某些『任務』才能脫身回歸,但基於分割理論,我可以在緋月半滿,或者是四分之三圓滿的時候發起召集,只要你們配合響應,我們就可以進行一次特殊的集會。」
這是一項大膽的嘗試,別看李慶說得輕鬆,但實際上卻是沒有任何實踐經驗做支撐,他心裡明白這樣做肯定會帶來一些負面影響,但相比於所能獲得的收益來說,這一點風險就算不得什麼,畢竟有風險的存在,才有獲得超額收益的可能。
「我們好像沒得選,」王崇明苦笑一聲,「沒有你李慶,就沒有現在的王崇明,我們不僅是朋友,更是兄弟。」
趙紫涵道:「什麼兄弟,要是也得是姐們。」
李慶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伸出手掌,繼而是趙紫涵、王崇明,三隻手掌迭在一起,重重往下落去。
「為了緋紅議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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