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某科學的超凡者
後天,絕不是一個虛指。
眼下,李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著手處理。
一記力度恰到好處的手刀將陳天砍暈過去後,李慶便拿著銅書,自顧進了裡屋。
銅書、緋月、試煉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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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才是現在的李慶最關心的事情。
自從得知以前的先驅者往往都是悽慘落幕後,李慶的心中,難免生出一絲緊迫感,但因為掌心緋月的存在,這種緊迫卻又並不令李慶感到絕望,反而是成為了他前進的動力,鞭策著他不斷開拓,銳意進取。
想到自己的遣詞造句,李慶便不禁啞然,自己這進衙門還沒兩天呢,聽了馬寧遠的那一番發言,就學成了這種腔調了。
看來這機關衙門,確實是個磨鍊人的地方啊,至於到底是磨人還是練人,這,卻又是要分兩說的事情了,比如那拘留所的所長張濤吧,李慶現在想到離開時的那三輛馬車,心裡,都不禁微微有些感嘆,換成自己,就絕對做不到張濤那種地步。
還是想法不同吧。
晉升超凡者後,可能連李慶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看人待事,已經難免有了些俯視的姿態,所以他能夠為吳玉倩仗義執言,能夠在眾人面前寵辱不驚,能夠對劉勤華網開一面,給他一次機會,能夠大發慈悲,放周豪幾人安然離去。
看人如此,那看待一些個人情世故,就更是如此了,所以,對張濤的心思,李慶只是覺得有趣,更深的,卻是不想細究。
但宋秋,這位到目前為止李慶接觸最多、最深的超凡者前輩,卻又給了他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感受,那就是超凡者也是人,也要融入集體,遵守一定的規章制度,服從上級的調遣分配,正像商慶號上陸先生所說的那樣「從心所欲,不逾矩」。
現在的李慶,正嘗試著在這兩者之間,找到一種可供他存身的、微妙無比的平衡。
思索之間,李慶翻開手中的銅書,期待中的「嗶嗶剝剝」之聲並沒有出現,這也就意味著,銅書的內容沒有絲毫更新。
找秦陽好翻譯商小篆的事情,也得提上日程了,還有對商文化和商小篆的學習,沒想到離開學校這麼久還是要回到過去啃書本的日子,真是活到老學到老啊……李慶胡思亂想著,將那團從鴨舌帽屍身上析出的暗紅色源質拿了出來。
對於這凝成一點拇指尖大小的源質,李慶的心情其實很複雜,腦海里始終有兩個聲音在打架,一個告訴他這是從自己試煉境中得到的東西,是為自己量身打造的,吞下它,你就能獲得無窮的力量。
而另一個聲音則理智地說,這團源質肯定不是那般簡單,誤服源質會將自己引向瘋狂,而瘋狂的結果,便是在人不人鬼不鬼地存活一段時間之後,被清除出生靈的世界。
尤其是在見到鄭永文的慘狀之後,這第二種聲音,就顯得更有說服力了一些。
只吸收一點,應該沒什麼問題,如果有什麼不對勁,立刻停下來便是……李慶雙眼緊緊盯著手中的源質,不知怎麼的,本來還算理智的他,漸漸地,竟被第一種聲音占據了思想高地。
他想起宋秋在書中寫過,源質也有濃度高低的區分,而濃度高低不同的源質對精神的刺激,就好比物理中的壓強一樣,如果將精神比作一張紙,那濃度大的源質對精神的刺激就好比剪刀裁紙,而低濃度的源質則是用錘子砸紙,用上相同的力道,也就是吸納相同的劑量,其效果,卻是天差地遠。
現在這點源質就拇指尖大小,瑰麗的湛藍中夾雜著起伏不定的暗紅,濃度定是極高,李慶便取來一個空杯子,去盥洗室盛了一點水,將源質放入了水中
對源質的稀釋,在容易取得的水源中,露水效果最好,蒸餾水次之,而一般的未經提純處理的水,效果則最差,而如果要追求好的效果,還可以添加一些其他東西,比如蛇蘭草液、金錢花露等等,再輔以特定的程序和手段。
但眼下,李慶也提供不了更好的條件,只能將就著用。
源質懸浮在水中,靜置了一分鐘之後,糾纏在一起的暗紅與湛藍仍是沒有擴散的跡象,
李慶往其中又先後加入了一點食用鹽,三滴酒精,伸出手指,探入水中,依照著「順三逆二」的特定順序與特定速度,緩緩攪動。
若不是對攪拌物有著明確要求,李慶也不想直接「上手」。
在宋秋的描述中,與源質接觸的攪拌棒、引流棒等,最低的要求是特殊超凡工藝冶煉過的銅棒,往上則是銀棒、金棒、真銀棒、奧金棒……一直到現階段能為人所掌控的最好的材料,源質棒,而李慶的手中,莫說源質棒了,就是最次的銅棒也沒有,所以就只能又將就一次。
「如果身邊實在找不到合適攪拌棒,那就直接用手指,超凡者的肉身是經過源質強化的,也可以做到對源質的攪拌,雖然可能比較難攪拌的很充分。」
隨著李慶的攪動,水中的源質,非但沒有散開,構成源質的暗紅與湛藍,竟反而有融合的趨勢。
李慶緊緊注視著杯中的變化,手上的動作卻是不停。
在之前,是湛藍外包裹著一層暗紅,暗紅像一層殼,這層殼則由無數道纖細如髮絲的暗紅線條編織而成。
那現在,這層殼開始向內收縮,與湛藍緊緊貼合在一起,伴隨著輕微的脹縮,一種融合後全新物質開始孕育,杯壁上漸漸起了一層淡銀色的薄霧。
手指上,除了熱量之外,還有一絲絲微弱的刺痛感,猶如針扎一般,杯中物似是有一種吸合力,將他的手指吸附在水中。
當然,這股吸合力很小,並不足以對李慶產生任何威脅。
李慶按部就班地攪動著,直到杯壁上的淡銀色薄霧開始消散,一杯染著銀光,又似有暗紅色一閃而逝的夢幻液體,出現在李慶眼前,無論他再如何攪動,杯中的液體也都再沒有出現任何變化。
「持續攪動直到十秒鐘內稀釋液都不發生任何變化為止。」
關於源質與露水、蒸餾水等稀釋劑的比例問題,一直都是超凡者們研究的重點課題,而就是這種看似十分基礎的問題,到現在為止,超凡學術界也沒有一個統一的答案。
天氣、時辰、地點、攪拌時間、稀釋劑種類、攪拌棒材質……等等等等,都是可能影響稀釋結果的變量。
李慶看著眼前的這杯稀釋後的液體,準確的說,他也不知道這到底算不算稀釋了,他將手指從液體中抽出,指尖乾燥,沒有一絲一毫的液體殘留。
猶豫了一陣,李慶拿起自己的試驗成果,微微抿了一小口。
絕對是一小口,他害怕發生未知的變故,絕不敢貪多。
「啊。」
也就是李慶飲下這杯淡銀色液體瞬間,一聲驚呼,從背後傳來。
他猛地轉頭一看,就見周琪姵,單手捂著嘴唇……
沒有下一步的思考,飲下淡銀色液體的李慶,只覺一股奇異的感覺刺入神經,像是在喉管與大腦中間連通了一條通道,讓兩者能夠零距離接觸,癢,並伴隨著些微的,可以忍受的疼痛,他的眼神變得迷離,眼前的人影開始變得模糊,開始重迭,出現了幻影。
在思緒被純粹的感覺剝奪的同時,更奇異的,李慶還能清晰的感覺到一股暖流從喉管順流直下流入腸胃,下一刻,一股灼燒般的感覺燃遍四肢,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感覺身子輕飄飄的。
他的肉體和精神一起,淹沒在了純粹的感覺中,套在手套中,右手手掌心的緋月,開始浮現出淡淡紅芒,淹沒了肉體與精神的感覺,開始向著這輪緋月,緩緩匯聚而去。
周琪姵看著朝自己步步緊逼而來的李慶,茶褐色的眼瞳中閃過一絲慌亂,她輕聲呼喚著李慶的名字,卻得不到後者的半點回應,她退後了幾步,後背一冰,卻是已經到了牆角。
「李慶,阿慶,你醒醒。」
現在的李慶,讓周琪姵感到有些陌生,但出奇的,她的心中竟沒有一絲的畏懼,當發現自己退無可退時,她眼中的慌亂已經被完全抹平,纖纖細手伸向自己的衣領,顫抖著去解外衣的衣扣,
「阿慶。」
周琪姵再一次輕聲呼喚著李慶的名字,這一次,她聲音輕柔,似根本不想驚醒眼前的少年,她見李慶伸出手,她便主動的迎了上去,與李慶抱在一起。
兩隻白皙的胳膊,在黑夜中似也能綻出白芒,雙手捧住李慶的頭,送上了自己鮮嫩的唇瓣,而後身子前撲,將李慶壓倒在了老屋臥室的硬板床上。
「阿慶……」
這一聲,卻是只能在心裡了,周琪姵不知道這是不是愛,甚至不知道這是不是喜歡,只是服從本能的這麼去做。
她唯一清楚的是,這是她十八年人生中的高光時刻,是她殘敗青春燃燒後,所落下的餘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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