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孤仙山

  孤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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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處地貌特異,丘陵環抱,中心一馬平川,恰似天工造設的海碗。而孤仙山卻像是在這海碗中心生長出來的一樣。

  孤仙山四周山色蒼翠,花香潛行,隨著日頭逐漸昂揚,陽光傾灑人間,猶如潑灑金粉。

  碧空如洗,悠悠白雲似絮,輕盈飄逸。孤仙山嶺上青竹挺拔,如劍指天,野草肆虐生長,野花點綴期間,隨風搖曳,自然之香,撲鼻而來。

  孤仙山外山山道那邊,有人探著腦袋頭看到黃陽等人的馬隊興奮的喊起來。

  「商隊!是商隊!」

  「黃家的商隊來了。」

  「是了,如今已經是穀雨過後有好幾天了,是為仙人朝貢的商隊回來了。」

  「上次從這經過還是在二月里,那時可冷的緊。」

  在廣袤的幽暗沼域,群山連綿,山寨林立,孤仙山不過是一粒沙塵。

  山與山之間,山林深幽,險石峻壁,環境複雜。

  每座山上,棲息著一座座的山寨,人們以血脈親情維繫著寨子。孤仙山上的寨子大多以金家為姓,屬於黃家的外姓族人。

  像這樣的凡俗寨子有很多,他們的祖上大多都是黃家仙人遷徙而來的,在此與黃家結為姻親成為了黃家的外姓家族。

  黃家治下,山寨與山寨之間,森林深邃,峭壁險峻,妖獸與異蠱藏匿,尋常人難以穿越。

  因此此地經濟凋敝,貿易困難,主要依靠的就是去往半黃山朝貢的商隊返回這裡,給自家寨子留下今年必備的物資。

  只有這種有多位先天武者坐鎮的商隊,才擁有這種龐大的規模,也只有成群結隊的武者,才有能力互幫互助,克服途中艱難險阻,從一座山,行到另一座山。

  比起一馬平川的盆地,山民更願意生活在孤仙山上,因為圍在平原外的外山上,常常有妖獸襲略,所以山民們選擇依山建寨,以寨而守,躲避可能出現的妖獸。

  黃陽在馬車上聽得外面金家族人的呼喊聲,心中這片土地的蒼茫感慨萬千。

  車隊繼續前行,穿過孤仙山外圍的峽谷,進入孤仙山地界,馬車行走在平原之上,黃陽能看見孤仙山上那隱約可見的寨子。

  孤仙山是一座小孤山,並不高大,山民們依山建寨,以寨而守,世代生活在這片土地上。

  孤仙山外的平原叫做黃鹿原。

  黃鹿原上是大量的農田。一層接著一層,一階接著一階,嫩綠的麥苗栽種了下去,遠遠看去就像是一片青翠嫩綠的麥海。


  田裡有不少農人,在忙活著。有的在清理溝渠水道進行引水,有的捲起褲腳,站在田地里栽下秧苗。

  黃家族人是不操持這等賤業的。

  此地山民以金姓為主,這些人都是黃家的外姓凡人。

  孤仙山上的寨子,名為金寨,是孤仙山範圍內最為堅固和繁榮的寨子。

  這座山寨血脈親情維繫著,才使得這座寨子在險惡的環境中生存下來。

  寨主叫做金海岸。

  曾經,黃陽的爺爺黃雀與金海岸有著深厚的交情,兩人年輕時曾一同抵禦過山中的妖獸侵襲,共同守護過這片土地。

  因此,當黃陽一行人抵達金寨時,受到了熱烈的歡迎。寨中的男女老少都出來迎接,他們帶來了自家釀製的美酒和新鮮的山果,以示對遠方客人的尊敬和歡迎。

  金寨商貿並不發達,所以也沒什麼客棧之類的。夜幕降臨,車隊就在金寨的一處平坦之地安營紮寨。

  夜晚,金寨中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宴會。篝火在寨子中央熊熊燃燒,火光映照著每個人的臉龐,映出了歡笑和希望。

  黃袍與百駒阿爺圍坐在篝火旁,小聲地談論著什麼。

  黃陽坐在父親身邊,從懷中掏出一本厚厚的書籍。書籍古樸厚重,封面之上,以金線勾勒著繁複的符文。

  黃陽打開一看,裡面簡簡單單地裝裱著幾張靈符。這些靈符都是以血色勾勒,比起黃百駒之前使用的儲物符顏色更加深沉。

  這是以血脈為引由黃家仙師繪製的一階下品靈符火彈符,以黃家族人鮮血塗抹,再以內力激活,就可使用。

  此靈符冊還能使用四次,用完之後只能繼續填充符籙才能使用。這算是黃百駒對黃墓欠下黃陽二十靈石的賠償。

  畢竟黃陽借出靈石的時候,黃百駒都在場。

  黃陽忽的心中一動,他感到一絲不祥的預感。他低聲對父親黃袍說道:「父親,我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似乎有人在暗中窺視我。」

  黃袍微微一愣,隨即警惕地掃視四周,但表面上依舊保持著鎮定,他低聲回應:「陽兒,你多心了。我們在這裡有金家寨的庇護,不會有事的。」

  然而,黃袍的直覺告訴他,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武者的直覺都很敏銳,他也察覺到有一絲被窺探的感覺。

  這時一個中年人,長著一張圓餅麻子臉,頂著肥滾滾的肚子向著黃袍等人走來。

  「今年回來的有些遲啊,黃袍賢侄。」金寨族長金海岸拍著黃袍的肩膀道。

  「金海岸以族長的身份,親自來跟黃袍打招呼而不是找馬簍村的黃百駒,就能看出他跟自家爺爺黃雀關係非同一般。」黃陽心想著。


  「畢竟黃百駒才是馬簍村此行的領袖。」

  黃袍雙手抱拳,嘆了一口氣:「今年走的不大順,路上碰到了一群血蝙蝠,雖然沒有損失了什麼人手。但也拖慢了我們行路的時間。」

  「我們又在絕壁山,遇到了大霧,實在是不敢走啊。因此拖延了不少時間。教海岸叔久等了。」

  黃袍言語間,十分客氣。

  金寨需要商隊每年都來貿易,而黃陽也不敢托大,畢竟人家與自己父親相交,自己屬於晚輩。

  「呵呵呵,能來就好。剛剛我和你們魚蓮鎮的首領說了,已經備好了酒菜,為你們接風洗塵。」金海岸笑呵呵的說道。

  「陽子,阿莽,來見過你們的金爺爺。」黃袍將黃陽兄弟兩人領到跟前,讓倆孩子給金海岸問好。

  「小陽子長這麼大了,這氣息修為比幾月前進步不少啊!」金海岸慈祥的看著黃陽,肚子鼓鼓的有些慈祥有些好笑。

  「都是父親在半黃山上給我換了不少好藥,我如今已經開始凝練耳竅了。」黃陽謙虛的道。

  「武人首重眼耳,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你先選擇凝練這兩處竅穴還不錯。繼續努力。」金海岸摸了摸黃陽的頭髮,溫聲細語像哄自家孫兒一樣。看得一旁的黃袍都笑了。

  黃百駒適時的走向前來打招呼道:「見過金族長。」

  「哦?百駒賢弟突破先天了,不錯不錯,恭喜了。」

  黃百駒是黃雀的三弟,金海岸自然與他相熟,知道之前來孤仙山時還未突破先天。

  「也是僥倖,在半黃山有所感悟。」黃百駒謙遜的道,又想起了自家孫兒,心中又是一陣嘆息。

  甩開其他情緒,黃百駒對金海岸寒暄了幾句,商量起了宴會之後的事宜。

  歡迎宴會後,商隊就在山寨周邊用篷布形成了一片面積廣大的臨時小商鋪,中間穿插著密密麻麻的小地攤。

  夜晚降臨,但這裡的卻一片燈火通明。

  絡繹不絕的行人,從寨子裡湧進這裡。有凡人,也有武者人群熙熙攘攘。

  孤仙山的山民們一堆堆地圍著地攤,或者在帳篷口不斷進出。

  周圍傳來彼起彼伏的叫賣聲。

  「來一來,看一看了啊。上等的海燕崖雲茶磚,喝上這一口茶,清神醒腦!就算是你不喝,帶回去送禮也不錯,也是物廉價美。一兩隻需要五百文!」

  「半黃山城寨的解毒草藥。走過路過,不能錯過!」

  「智心草,上等的智心草,大傢伙看看這成色,新鮮得像剛採摘下來的一樣。一塊靈石一株,多便宜的價格啊……」


  大帳篷,有的搭成方形,有的是圓桶行。有的在入口捲起簾來,有的直接豎了個門框。

  黃陽家也擺起了櫃檯,站在櫃檯前,有金家族人的細心端詳著櫃檯上擺放的草藥,有的拿在手掌中小心地搓動,感受手感,有的和同伴小聲討論,有的在和黃袍商量著價格。

  這些都是從半黃山城寨買來的普通藥材,但金寨所需要的量卻是不少。

  畢竟一年可能就這麼一次,金寨的族人們都得一次採買夠,否則挨不到來年春天。

  但是不管他們說什麼話,都是輕聲細語,儘量不打擾其他人。

  忽然有人闖進了帳篷:「黃袍小哥,聽說你手裡有條花蛇,多少錢我買了。」

  聞言黃陽手中動作頓止,一時間,帳篷中的其他武者都將目光集中到此人身上。

  此人外貌年輕,大約有二十歲至二十五歲之間。身穿一件金色長袍,腰間繫著絲綢腰帶,腰帶中間鑲著方形玉片。玉片中紋著有著一個金山樣式的玉紋。

  黃袍一愣,也不知道眼前這人是從哪得到的消息,只是嘆了聲氣對來人說:「金鉲垃賢弟,我手上確實有一條藥花蛇,不過還是條幼蛇,還沒有培養起來,我是想等孩子大些了,給孩子練武用的,可不會賣。」

  花蛇」是一種極為罕見的寶藥,雖算不上靈蛇之屬,但也算得上是一種異獸,花蛇以藥材為食,又喜食花蕊,如果培養成一條藥花蛇,對習武之人有著莫大的好處。

  「那你賣給我吧,我自己慢慢培養,」金鉲垃本就心胸狹窄,善嫉好妒。最喜歡幹的事,是討別人便宜,聽說黃袍手中有一條花蛇,就恨不能立刻拿到手裡。

  「抱歉了,鉲垃兄弟,我家孩兒已經開始習武,這條花蛇我準備自己留下,你看看我們首領黃澤連那還有沒有,他手裡好東西可不少。」黃袍比起這位金鉲垃年齡略長,修為上也略有精進,再加上自己上面有黃澤連和金海岸兩人照著,自然是不覷這莽撞漢子。

  金鉲垃不同於黃袍,黃袍是馬簍村族長黃雀的長子,如今修為有成,雖比不上黃墓那種十五歲有望突破先天,但按部就班,三十歲之前突破先天也是板上釘釘的事。

  金鉲垃不過是金家一普通族人,如今黃袍搬出黃澤連來自己也沒有辦法。

  但金鉲垃性子無賴,硬是在櫃檯前墨跡,把黃袍與黃陽噁心的不行。最後金鉲垃只能帶著羨慕、嫉妒的神情離開了帳篷。

  黃袍倒是面色平靜,並不將金鉲垃放在心上。

  離開帳篷區的金鉲垃左拐右拐,走進了金家寨一節陰暗小巷。

  「大人,您吩咐的事我都做好了,您讓我撒的粉末,我都給他抹在了那黃袍家的櫃檯上了。」二十來歲的金鉲垃躬身彎腰,一臉諂媚的對著眼前的人道。


  「大人您說的靈石可否……」

  雖然不知道眼前的人什麼修為,但金鉲垃覺得此人修為至少和自家族長金海岸差不多,叫一聲大人也不冤枉。

  「錢財都是身外物,人因財而死,是可悲的。可笑這許多世人都看不破這點。這靈石袋幫了多少人,又害死了多少人。」萬小山嘴角勾勒出一絲冷笑,手中握著的一枚靈石,看了看眼前一臉諂媚的金鉲垃一眼。

  「大人,您說的是什麼話,我聽不太懂。」金鉲垃心裡有些咯噔,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僵硬。

  金鉲垃慢慢抬起頭,面向萬小山,剛要開口,就看到兩片幽藍的風刃直朝自己射來!

  他瞳孔驟然縮成針尖大小,距離太近,他根本來不及反應!

  「你……」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風刃準確地命中他的脖頸。霎時間,他的喉嚨被割開,鮮血如泉噴涌而出。

  停頓了一兩秒,金鉲垃那雙手捂著脖子的身軀,才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滾燙的鮮血噴灑在牆壁上,將石牆染紅一片。

  「殺人就不要想太多。」

  他嘴角無聲的笑著。

  一陣嗡嗡的聲音響起,一片黑金色的蝕壞蟲的蟲雲撲向金鉲垃的屍體,只見血肉消弭,衣衫破碎,連地上牆上的鮮血都被蝕壞蟲啃食一空。

  連丁點血腥味都沒有傳出去。只見蝕壞蟲群一陣飛舞,一張完整的金鉲垃的麵皮落在萬小山手上。

  一時間,黑暗的巷弄中,萬小山目光幽幽。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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